但他堂堂次辅此刻也拉不下脸,喊她。
这第一次谈合作就落了下风,可不是什么好苗头啊。
更何况,侯老夫人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自己不帮这个忙,让她和郑党斗起来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如此想着,连相更加稳如泰山。
萧锦瑟径直走到万山身旁。
安婆子一把揪着那人:“老夫人,那他呢?”
萧锦瑟脚步一顿,眉梢微挑,语气冷得像是审判:“既然没用,杀了吧。”
“得嘞。”安婆子嘿嘿一笑,手腕一翻,匕首“锵”地抽出,寒光一抖,直抵万山喉咙。
万山眼珠子一翻,魂都飞了,腿一软“噗通”跪倒,裤裆里一股热流哗啦啦淌下,腥臊味瞬间弥漫开来。
“老夫人饶命!我什么都招了!我真不想死啊!”他哭嚎着,鼻涕眼泪混成一团,额头磕在地上“咚咚”直响,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一样。
安婆子嫌弃地撇嘴:“啧,还没动手呢就尿裤子,丢不丢人?”说着,匕首在他脖颈皮肉上轻轻一压,亮光一闪,杀意逼人。
就在刀锋眼看要划开喉咙时——
“慢着!”
眼看那能扳倒郑首辅钱袋子的关键证人就要断了气,连相终于沉不住气,开口喝止。
萧锦瑟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连相一眼,也不多说话,挥手让安婆子住手。
周彦恒,果然了解他恩师到骨子里。
要与这老狐狸打交道,萧锦瑟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周彦恒从宫一回来,就被她叫到跟前了,毕竟是连相的得意门生,萧锦瑟要去跟连相“谈生意”自然得先知己知彼。
而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周彦恒不仅猜到连相一开口就会先谈条件,更猜到——连相绝不舍得错过扳倒郑浩源的机会。
不然以安婆子的身手,要杀一个人,哪里还等到他尿出来。
屋内,萧锦瑟还在和连相过招;屋外,茶楼的屋顶上,萧炎和萧遥蹲在瓦脊上,像两只随时准备扑下去的猫,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老夫人大晚上的要出门,安婆子不放心,干脆把在家的他和萧遥都叫上了,
萧炎盯着下方灯火喧闹的人群,撇撇嘴,低声嘀咕:“你说这有什么好看的?一堆人挤在一起,也不嫌慌得慌。”
最关键的是,他今晚加班,凭什么他们能玩!
不公平!!!
萧遥没理。
他再接再厉:“你说,老夫人为什么非让我们盯着万山那厮的脸打,不干脆割了他下面。”
这话他说得实在太自然了,自然到压根没考虑到自己身旁的是个女孩子。
萧遥抿抿唇,告诉自己不要理不要理。
一旦理了这家伙,后面的话题只会越来越不着调。
正巧,下方有两个女子因为花灯产生了争执,好多人围了上去。
一身班味的萧炎伸长脖子看了两眼,嘀咕:“这花灯有啥好看的,不就是照明么?抢成那样”
话未说完,眼角一偏,下方林破晓正举着几盏花灯,笑靥明亮。
少年嗓音一顿,像被塞了一口软糖,剩下的话全化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