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和姚氏对视一眼,眼神里几乎要冒星星——老夫人真是厉害,真是狠!
两人屏息以待,就等她下一句惊天妙计。
谁知萧锦瑟只是懒洋洋一摆手:“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张氏、姚氏:“?”
萧锦瑟没理他们,亲自去提审万山了。
不是说,都已经被捉拿归案了吗,以郑浩源自负的性子,把他带出来,也定然留了尾巴。
能打的法子多了。
比如借刀杀人,隔山观虎
朝堂那边不是还有另一块石头整天想着怎么挑郑党的错吗?
张氏院子里的那一出,林破晓姐妹全然不知。
林知砚正埋头在自己的试验屋里。偏生林破晓一阵风似的闯进来,把她拖到自己屋子里去。
“快快快,大姐姐,你眼光好,给我瞧瞧——这身怎么样?”
她这一身是她亲自设计的,襦裙并非寻常成衣,细看之下,裙摆外层叠了轻纱,纱上用细线绣着几枚小巧的银杏叶,针脚稚嫩,却满是心思。
腰间系了一条浅金色的细带,上头坠着一只小小荷包,隐隐透出淡淡花草香。
林破晓旋身一转,裙摆微扬,她捏着裙角小心抖了抖,眼底闪过一丝忐忑。
“是不是显得太小女儿家了些?”她有点心虚,又有点期待地望着林知砚。
林知砚愣了下,随即轻声笑道:“好看。魏二公子看到了,定会被迷得移不开眼。”
她才翻过年也不过十九,却不知怎地,看着破晓这一副模样,竟生出一种看晚辈的错觉。
林破晓听她这么说,脸上“唰”地红了,瞪圆眼睛嚷道:“大姐姐,你也变坏了!我穿的明明是给我自己看的!”
说着,她偏过身,假装没听见似的,低头去看自己裙角,伸手抚了抚那根细带,好似要确认没有歪斜。那副小女儿家娇羞的模样,倒像春日里新开的花朵,一点风都吹得摇曳。
林知砚看在眼里,忽地想起祖母在马车里说的那番话。
她能明白祖母的良苦用心,但也明白以破晓这个年纪和阅历确实听不进旁人之言。
毕竟啊,再多前车之鉴,于她而言,那都不是自己。
年轻的时候,谁不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自己的那个他,也是特别的。
林知砚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替她理好鬓边的簪子,笑着道:“好好好,我知道,是大姐姐错了。今日街上人多,你不要到处乱跑,让萧鸢跟紧一点。”
其实姚氏原本安排了林季安同她一块儿出门,但林知砚最了解这个妹妹的性子——只怕走不了几步,二弟就要被她甩得不见踪影。
无奈之下,只得提前叮嘱几句,好歹让萧鸢跟着,才算稳妥些。
林破晓立刻甜甜应下,嘴上撒娇拖长了声调:“好嘛好嘛,大姐姐最啰嗦了。”
可转念一想,心头早已飞到别处。
想到前日魏景澄承诺给自己赢花灯的模样,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殊不知,此时的宫中,六公主正对镜梳妆。
铜镜里映出她一张明艳的面容,眼角细细挑起,唇边却挂着一抹冷笑。
“哼,能配得上本公主的,自然也得是这京城最漂亮的一盏花灯。”
她手指慢慢拂过案几上的胭脂盒,指尖微微一勾,仿佛正挑拣猎物。
“一个落魄户还敢跟本公主抢男人,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