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顾夜白前,他妈妈对我展开了一场婚前服从性测试。
她让我跪着给全家敬茶,我跪了。
她让我赤脚走过指压板路,证明我能吃苦,我走了。
她让我签下婚前财产协议,只要离婚就净身出户,我签了。
顾夜白始终冷眼旁观,只说:苏念,不要小题大做,忍一忍,这都是我们家的规矩。
我笑着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测试的最后一项,是他妈妈毫无征兆的一耳光。
嫁进我们家,就要懂得什么是卑微。
我没动,可正在楼上书房开视频会议的顾夜白,却猛地喷出一口血。
他捂着脸,惊恐地看着我。
【系统提示:您与顾夜白的共感系统绑定成功。从现在起,宿主受到的所有伤害,他都将百分百感同身受。】
01
我脸上的刺痛还未消散,顾夜白已经像一截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他那张永远写满高傲与不屑的俊脸,此刻因惊恐而扭曲。
夜白!
少爷!
顾家客厅瞬间炸开了锅。
尖叫声、哭喊声、桌椅倒地的碰撞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
我站在原地,看着众人手忙脚乱地将顾夜白抬上救护车,而始作俑者,他的母亲顾夫人,只是愣了一瞬,便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丧门星!都是你这个贱人!克得我儿子在家都能晕倒!
我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高高肿起的左脸。
那里火辣辣地疼,和我心脏的温度差不多。
医院的诊断结果很快出来:急性脑震荡,伴随面部软组织挫伤,但起因不明。
顾夜白醒来时,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看到我脸上清晰的五指印,与他记忆中自己脸颊感受到的冲击一模一样,他眼底的迷茫迅速被阴鸷取代。
苏念,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审判的意味。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什么都没做。是妈打了我一巴掌,然后你就倒下了。
荒谬!他嗤笑出声,我妈打你,我会吐血晕倒苏念,为了博取我的同情,你现在连这种鬼话都编得出来了
这不是鬼话,我一字一句地开口,就在刚才,我们被共感系统绑定了。从现在起,我受到的所有伤害,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你都会感同身受。
顾夜白紧紧地盯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新把戏苏念,我真是小看你了。为了让我多看你一眼,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不信我问。
我信你是个疯子。他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我笑了,眼泪却又一次不争气地掉下来。我擦掉眼泪,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却始终捂不热的男人,用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的语调说:
顾夜白,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他挑眉,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就赌,我会让你亲身体会到,我这些年所承受的痛苦,到底有多疼。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头转向一边,叫来了护士,用行动告诉我,他连跟我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低声说:你会信的。
02
我回到顾家别墅时,迎接我的是顾夫人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你还有脸回来你这个克夫的贱人!夜白从小到大连根头发都没掉过,你一嫁进来他就进了医院!你就是个扫把星!
她一边骂,一边命佣人取来了挂在墙上作为装饰的马鞭。
那鞭子是牛皮做的,浸过油,又黑又亮。
我看着那条鞭子,心脏一阵紧缩。
我想起我和顾夜白初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意气风发,像一匹骄傲的野马。
我跟在他身后,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能与他并驾齐驱。
可现在,我只是他家里一个可以随意打骂的物件。
客厅的电视正开着,财经频道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顾氏集团总裁顾夜白今日紧急入院,其青梅竹马、天后林薇薇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探望,两人全程相伴,神情亲密,力破早前顾总与一素人女子结婚的传闻……
屏幕上,林薇薇正满脸担忧地为顾夜白掖好被角,而顾夜白看着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漠,他只是把所有的温暖,都给了另一个人。
而我,连他一点点的信任都得不到。
巨大的悲愤淹没了我。
啪!
第一鞭,重重地抽在我的背上,皮肉瞬间绽开,剧痛让我几乎跪倒在地。
我让你这个小贱人勾引我儿子!我打死你!
顾夫人疯了一样,一鞭接着一鞭地抽下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顾夜白。
我用尽全身力气接起电话。
苏念!电话那头传来他压抑着痛苦的怒吼,你又在玩什么自残的把戏来吸引我的注意我告诉你,立刻给我停止!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恶心你!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顾夫人听见了。
她以为我在告状,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还敢告状我看你是没被打够!
她扬起手,用尽全力,又是一鞭狠狠落下!
啊——!
电话那头,顾夜白的怒吼瞬间变成了凄厉的惨叫,那声音穿透耳膜,带着无法想象的痛苦。
顾夫人愣住了。
电话里,顾夜白的哀嚎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惨烈。
她终于慌了,扔下鞭子,抢过我的手机,对着话筒急切地喊:夜白夜白你怎么了别吓妈妈啊!
电话那头,顾夜白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妈……我的背……好疼……疼死我了……
你的背顾夫人满脸困惑地回头看我,我正趴在地上,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她立刻对着电话说:夜白你别怕,妈马上就来!肯定是那个贱人在咒你!
挂了电话,她匆匆离开。
医院里,顾夜白躺在病床上,后背痛得冷汗直流。
他抓住匆匆赶来的母亲的手,怀疑地问:妈,你刚才……是不是对苏念动手了
顾夫人眼神闪躲,立刻否认:没有!我怎么会打她是她自己不知道发什么疯,在家又哭又闹,我说了她两句而已。
一旁的林薇薇立刻帮腔,声音柔弱又委屈:是啊夜白哥哥,阿姨一直都很心疼念念妹妹的。倒是念念妹妹,刚刚在电话里好像在说什么胡话,把阿姨都气得心脏不舒服了。
她说着,轻轻地为顾夫人抚着胸口。
顾夜白看着受了委屈的母亲和善解人意的林薇薇,再想到电话里苏念那死寂的沉默,心中的那丝怀疑瞬间烟消云散。
他只觉得,就算真有共感系统,也是我自己通过自残博取同情的!我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
03
顾夜白出院那天,林薇薇也跟着回了顾家,美其名曰照顾他。
顾夫人自然是满心欢喜。
趁着顾夜白在书房处理公务,顾夫人和林薇薇把我叫到楼下,将一堆打碎的古董瓷器碎片扫在地上。
地脏了,跪着擦干净。顾夫人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命令我。
林薇薇则在一旁假惺惺地劝道:念念妹妹,你就听阿姨的话吧,阿姨也是为你好,想让你学点规矩。夜白哥哥不喜欢不懂事的女人。
我的膝盖早就被鞭子抽得青紫,此刻跪在尖锐的瓷片上,每挪动一下,都像是有无数根钢针扎进骨头里。
楼上书房,顾夜白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膝盖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痛得他猛地睁开了眼。
这感觉……和那天背后的剧痛如出一辙。
他心头一跳,猛地推开门冲下楼。
他冲到楼梯口,正好看见林薇薇端着一盆水,哎呀一声,像是脚下不稳,整盆冷水从我的头顶浇了下来。
冰冷的水让我浑身一颤,膝盖的伤口被水浸泡,疼得我眼前发黑。
看到顾夜白,林薇薇立刻扑到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夜白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是念念妹妹突然要站起来,我才……她是不是想用碎瓷片伤害自己来嫁祸我们
顾夫人也立刻接口:就是!这个女人心肠太毒了!夜白,你不能再由着她了,她会毁了我们家的!
顾夜白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又看看怀里哭得瑟瑟发抖的林薇薇,眼中的那点动摇再次被厌恶覆盖。
把她给我绑在椅子上!他对着佣人厉声命令,我看她还怎么自残!
我被两个力气大的佣人粗暴地拖起来,用粗麻绳一圈圈地捆在了客厅的椅子上,动弹不得。
顾夜白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便扶着林薇薇上了楼。
回到书房,他刚坐下,一种奇怪的束缚感就传遍了全身。骨头,肌肉,每一个关节,都像是被看不见的绳索紧紧捆住,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立刻明白过来。
苏念被绑着,所以他也会感觉到被绑着。
那个荒谬的共感系统,难道是真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他猛地站起来,对正在给他削苹果的林薇薇说:你先陪我妈出去逛逛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又对顾夫人说:妈,你们也累了,出去放松一下,卡随便刷。
顾夫人和林薇薇巴不得赶紧出门,立刻喜笑颜开地出了门。
别墅里瞬间安静下来。
几乎是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顾夜白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束缚感,骤然消失了。
他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良久,他一步步走下楼,来到被绑在椅子上的我面前。
我浑身湿透,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他沉默地看着我,第一次,眼中没有了那种冰冷的厌恶。
他蹲下身,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艰涩。
是不是真的……有人欺负你了
04
我的嘴唇动了动,积攒了满腹的委屈和绝望,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可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是顾夫人和林薇薇回来了。
哎呀,我们忘了拿新出的限量款包包了,林薇薇娇笑着走进来,看到蹲在我面前的顾夜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夜白哥哥,你……你在干什么
顾夫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快步走过来,一把将顾夜白拉开。
你跟这个扫把星有什么好说的!你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是在装可怜给你看!她指着我,对顾夜白说,儿子,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这种女人,心都是黑的!
顾夜白站起身,刚刚升起的那点动摇,被母亲和林薇薇的言语再次击得粉碎。
他看着我,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和不耐。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上了楼。
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就被一盆冷水彻底浇灭。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晚上,顾夜白因为公司有急事,出了门。
林薇薇看着顾夜白离开,眼中的嫉妒和怨毒再也掩饰不住。
她走到顾夫人身边,低声说:阿姨,今天夜白看那个贱人的眼神不对劲,他好像有点心软了。
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给她一个终极教训,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
顾夫人深以为然。
两人对视一眼,径直朝我走来。
她们解开我身上的绳子,不等我反应,就一左一右地架起我,将我拖进了二楼的卫生间。
你想勾引我儿子我让你勾引!
顾夫人面目狰狞,她抓住我的头发,用尽全身力气,将我的头狠狠地按进了马桶里!
冰冷、肮脏的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口鼻!
我拼命挣扎,双手乱抓,却被林薇薇一把按住。
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我的肺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大脑因缺氧而嗡嗡作响。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顾夫人猛地将我的头提了起来。
我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剧烈地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求……求你们……我虚弱地哀求。
求我们林薇薇冷笑一声,抓起旁边的刷子,在我脸上蹭了蹭,用马桶水洗洗脸,清醒清醒,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夜白哥哥在一起
顾夫人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又一次按进了马桶!
冰冷、肮脏的水再次淹没了我的口鼻,窒息感像潮水般将我吞噬。
我的肺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大脑因缺氧而嗡嗡作响,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旋转的黑点。
我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着我。
就在我最后一丝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砰的一声巨响,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我被猛地从水里拽了出来,趴在地上,像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呕着水,咳得撕心裂肺。
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了顾夜白。
他冲了进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恐与愤怒。
他一把推开顾夫人,将我从马桶边拉开。
顾夜白双眼赤红,指着她和林薇薇,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暴怒,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妈!林薇薇!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竟然想淹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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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顾夫人被儿子推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夜白,你为了这个贱人推我
林薇薇也吓傻了,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哭着扑上去:夜白哥哥,你误会了!是念念妹妹她自己发疯,说不想活了,要往马桶里钻,我和阿姨是在救她啊!
对!是她自己要寻死!顾夫人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声泪俱下,我们是想拦住她,没想到你一进来就……
她捂着心口,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顾夜白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头痛欲裂。
一边是歇斯底里的母亲和哭泣的爱人,一边是奄奄一息的我。
他最终还是选择将我抱起来,快步走进卧室,然后砰地一声,从外面锁上了门。
苏念,你先待在里面,哪里都不要去!
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疲惫和命令。
名为保护,实为软禁。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听着外面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争吵与和解,听着顾夜白温声细语地安抚他的母亲和林薇薇。
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以为我会等到他的道歉,等到他的保护。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妄想。
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是那个可以被牺牲,被放弃的人。
绝望,如同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但这一次,我没有哭。
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
里面有一支顾夜白常用的钢笔,德国产,笔尖是特制的铱金,锋利无比。
我握住那支笔,对着自己白皙纤细的左臂,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划了下去。
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了。
从今天起,我自己,就是我最锋利的武器。
噗嗤——
皮肉被划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鲜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顾夜白刚刚安抚好母亲,正焦头烂额地主持一场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试图挽回刚才突然离席造成的恶劣影响。
他正对着屏幕那头的外国董事们侃侃而谈,突然,左臂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他低头一看,昂贵的定制西装袖子上,正迅速地渗出一大片深红色的血迹,并且在不断扩大。
那血,如同有生命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啊!
在数十位集团高管和跨国董事惊愕的目光中,他们的总裁,发出了野兽般的痛苦惨叫。
我看着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看着不断涌出的鲜血,笑了。
顾夜白,我们的赌局,现在才刚刚开始。
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06
顾夜白几乎是裹着一身血腥味冲回家的。
他一脚踹开卧室的门,看到的就是我坐在地毯上,手里握着那支还在滴血的钢笔,手臂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而我,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平静到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意外,不是巧合,更不是什么诅咒。
这是我,主动发起的攻击。
苏念,你疯了!他眼中的震惊迅速被一种混杂着愤怒与恐惧的情绪取代。
他冲上来,想要夺下我手中的钢笔。
我没有躲,只是轻轻地,将锋利的笔尖移到了我自己的脖颈处,对准了那脆弱的动脉。
你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我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死亡我微笑着说,声音不大,却让他猛地僵住了脚步。
他死死地盯着我,额头上青筋暴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想骂我,想质问我,想掐死我。
但他不敢。
因为我的命,就是他的命。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第一次,在他的声音里,我听到了妥协。
我想怎么样我重复了一遍,笑意更深,第一,把这个家里所有听顾夫人话的佣人,全部解雇,一个不留。
你!他怒视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手中的笔尖又往皮肤里送了一分,一道细细的血痕立刻出现。
顾夜白脖子上也瞬间传来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捂住脖子,脸色煞白。
我照做!他咬牙切齿地喊道。
第二,我继续说,在这栋别墅里,除了卧室和洗手间,所有地方,都给我装上无死角的监控,我要二十四小时都能在我的手机上看到。
苏念,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看着他,眼神冰冷,比起你们对我做的,这点要求,算过分吗
顾夜白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他看着我手臂上的伤,看着我脖子上的血痕,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拿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拨通了人事部和安保公司的电话,一一照办。
半个小时后,别墅里哭哭啼啼,乱作一团。
那些曾经对我颐指气使、助纣为虐的佣人,全都被赶了出去。
顾夫人和林薇薇从楼上冲下来,看到这番景象,彻底懵了。
夜白!你疯了你把人都赶走了,谁来伺候我们顾夫人尖叫道。
都是你!肯定是你这个贱人又吹了什么枕边风!林薇薇指着我骂。
顾夜白没有理会她们,只是叫来了新换的管家,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
从今天起,苏念,是这个家唯一的女主人。她的话,就是我的话。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顾夫人和林薇薇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她们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短短一个小时,这个家就彻底变了天。
我坐在原地,看着她们惊慌失措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掌握自己命运的快感。
这把用我的血肉铸成的恐惧枷锁,已经牢牢地套在了顾夜白的脖子上。
07
顾夫人和林薇薇不敢再对我动手,但她们的刁难,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
她们买通了新来的厨师,克扣我的饮食。
送上来的餐盘,永远只有一小碗白粥,和几根寡淡的咸菜。
哼,打蛇打七寸,饿死你这个小贱人!我看你还怎么作妖!顾夫人得意地对林薇薇说。
她们以为,只要饿得我没力气,我就无法再用自残的方式威胁顾夜白。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告状。
她们送来什么,我就吃什么。
很快,仅仅三天,我就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和饥饿,在房间里晕了过去。
我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远在几十公里外顾氏集团大厦的顾夜白,也出事了。
他正在给公司最高层的领导开会,汇报本季度的财务报表。
突然,他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总裁!
快叫救护车!
办公室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顾夜白再次被送进了同一家医院。
这一次,诊断结果是:急性低血糖,伴随严重营养不良。
医生拿着报告单,看着身材健硕、一看就保养得极好的顾夜白,脸上写满了困惑。
顾先生,恕我直言,您的身体状况,怎么会出现这种只有在饥荒年代才会发生的毛病您……是不是在进行什么极端的节食
顾夜白躺在病床上,听着医生的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了。
那个该死的系统,转移的不仅仅是伤害。
还有饥饿、虚弱、疾病……所有的生理状态!
他要想好好活着,就必须保证我,苏念,活得比他还好!
他猛地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抓起电话,直接打给了家里的新管家。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马上!给我请全城最好的营养师和厨师团队!从今天起,太太的一日三餐,必须按照最高规格的孕期营养标准来准备!每顿饭都必须拍照发给我检查!如果太太再少一根头发,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蛋!
他几乎是咆哮着下达了命令。
电话那头,管家战战兢兢地应下。
正在客厅里喝着燕窝,嘲笑我活该饿死的顾夫人和林薇薇,亲耳听到了顾夜白这通电话。
顾夫人的手一抖,名贵的燕窝碗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她脸上得意的笑容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真正的恐惧。
她终于意识到,苏念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她们完全无法理解,也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08
顾家的餐桌上,风水轮流转。
现在,每天面对着一小碗白粥和咸菜的人,变成了顾夫人和林薇薇。
而我的面前,摆满了山珍海味,顶级燕窝鱼翅,样样俱全。
顾夜白下了死命令,我吃什么,她们就只能看着。我吃剩下的,她们才能碰。
这种精神和尊严上的双重折磨,让林薇薇彻底陷入了疯狂。
她看着在顾夜白的投喂下,脸色日渐红润的我,再看看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嫉妒的毒火烧得她失去了理智。
她不能再等了。
她要设一个局,一个能让苏念永不翻身的死局。
她花重金,雇了几个亡命之徒,自导自演了一场绑架案。
两天后,她带着一身精心伪造的伤痕和被撕破的衣服,挣脱了绑匪,哭着跑到了顾氏集团,当着所有人的面,扑进了顾夜白的怀里。
夜白哥哥!救我!是苏念!是苏念她嫉妒我,她雇人绑架我,还想毁了我!
她哭得声嘶力竭,将一份证据拍在了顾夜白的办公桌上。
那是一段模糊的录音,里面是一个男人恶狠狠的声音: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怪就怪你得罪了顾太太!
还有几张转账截图,收款账户的户主,赫然就是我几年前用过但早已闲置的银行卡。
顾夫人接到消息,立刻带着律师和警察赶到了公司。
警察先生,就是她!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她要害死薇薇!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她指着随后赶到的我,对警察喊道。
顾夜白!顾夫人转向他,声色俱厉,你还要护着这个杀人犯吗我告诉你,今天有她没我!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立刻跟她离婚!
警察走上前,出示了逮捕令:苏念女士,你涉嫌一起恶性绑架伤害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看着哭倒在顾夜白怀里的林薇薇,看着咄咄逼人的顾夫人,又看了看陷入巨大两难境地的顾夜白。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怀疑和痛苦。
一边,是证据确凿、楚楚可怜的林薇薇。
另一边,是能随时与他同归于尽的我。
我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我知道,在他们精心布置的棋局里,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我平静地伸出双手,让冰冷的手铐铐住了我的手腕。
在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我回头,深深地看了顾夜白一眼。
他没有看我。
他的目光,落在了林薇薇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
我的心,最后的一点余温,也彻底凉了。
走出顾氏大厦,坐上警车的那一刻,我突然笑了。
林薇薇以为把我送进这里,她就赢了。
她不知道,她亲手将最致命的刀,递到了我的手上。
脱离了顾夜白的直接保护,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下完这盘棋了。
09
看守所里,我获得了一次与外界通话的机会。
我没有打给顾夜白,而是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那头,是一名一直关注豪门秘辛,以报道犀利闻名的调查记者。
喂,我是苏念。我给你一个独家新闻,一个足以让顾家万劫不复的惊天新闻。但前提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与此同时,顾夫人正在用钱打通关系。
在里面给我好好‘照顾’她,弄出点意外,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让她知道,有些人,是她一辈子都惹不起的。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顾家因为总裁夫人涉嫌绑架案而股价大跌,丑闻缠身。
顾夜白焦头烂额,被迫召开一场全球直播的紧急新闻发布会,试图澄清负面新闻,稳住市场。
发布会上,他面容憔悴,对着全世界的镜头,艰难地开口:关于我太太苏念的案件,其中或许有些误会……我们顾家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看守所内,我的意外来了。
几个被买通的女囚犯,将我堵在了没有监控的角落。
臭娘们,敢得罪顾夫人,今天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为首的壮硕女人狞笑着,向我逼近。
她们以为,我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看着她们,脸上没有丝毫恐惧。
在她们扑上来的那一刻,我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口里滑出了一片早已准备好的、磨得锋利无比的陶瓷碎片。
那是我打碎了饭碗,偷偷藏起来的。
我没有用它去攻击任何人。
而是对准自己的右大腿,狠狠地,猛地刺了进去!
我精准地找到了大腿动脉的位置。
噗——!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我的裤腿,在灰色的水泥地上迅速蔓延开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全世界亿万观众的注视下,新闻发布会上的顾夜白,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正在发言,右腿的西装裤管,毫无征兆地被鲜血浸透,深色的布料变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
他低头,看到了那片迅速扩大的血迹,然后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痉挛。
现场一片大乱!
天哪!顾总流血了!
怎么回事他受伤了吗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记录下这诡异无比的一幕。
就在这时,我联系的那名记者,在人群中高高举起了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清晰无比的录音,通过他带来的便携音响,响彻了整个发布会现场。
在里面给我好好‘照顾’她,弄出点意外……
是顾夫人的声音!
共感系统的真相,以一种最惨烈、最直观、最无可辩驳的方式,公之于众。
所谓的绑架案,瞬间成了一个笑话。
买凶杀人,才是真相。
全球直播的审判,在这一刻,正式降临。
10
顾家,这座曾经辉煌的商业帝国,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顾夫人因故意伤害、买凶杀人未遂、诬告陷害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将在监狱里度过她的余生。
林薇薇的谎言和恶行被全部曝光,她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和无尽的恐惧之下,她的精神彻底崩溃,被强制送入了精神病院,每天只会抱着枕头,喃喃地喊着夜白哥哥,救我。
而顾夜白,他没有死。
大腿动脉破裂导致的大失血,以及后续一连串的强烈刺激,引发了严重的脑干中风。
他成了医学上俗称的植物人。
但又不是完全的植物人。
他拥有清醒的意识,能听到,能看到,能思考,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上的触碰。
但他全身的运动神经已经完全坏死。
他无法动弹,无法言语,甚至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他成了一个被永恒禁锢在自己身体里的囚徒,一个活着的、会思考的雕像。
他将用余下的一生,清醒地、绝望地承受着这份无期徒刑。
我的伤,在最好的医疗条件下,很快就痊愈了。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顾夜白办理了离婚手续。
签完字的那天,我去了医院。
他躺在病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如果不是旁边仪器上跳动的曲线,没人会知道,这具躯壳里,还有一个活着的灵魂。
我走到他的病床前,将那张崭新的离婚证,轻轻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
红色的本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宣告着我们之间彻底的割裂。
顾夜白,我平静地开口,声音里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一种超脱的淡然,我来看你了。
顾夜白的眼珠,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极轻微地朝我的方向转动了一下。
那双曾经高傲不屑的眼睛,此刻深处凝结着无法言喻的、刻骨铭心的悔恨与绝望。
一滴血泪,从他紧闭的眼角无声滑落,瞬间被洁白的枕巾吸收,留下一个暗红的印记。
那是他为自己所犯的罪孽,付出的最沉重的代价。
你看,外面天气真好。我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让金色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进来,照在他毫无生气的脸上。
阳光穿透玻璃,温暖而明亮,却无法触及他被黑暗禁锢的灵魂。
从今天起,我自由了。我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许久未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而你,就在这里,好好地,清醒地忏悔你的一生。
我转身,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病房,走向了外面灿烂的阳光。
这一次,我再也没有回头。
我的世界,从这一刻开始,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