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尚书被这一句句质问的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无法反驳。
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记忆中那已经模糊的记不清的陆氏面容再一次的浮现了出来，陆氏生得很美，最主要她的性子与旁的闺阁女子不同。
她性子强势跋扈，眼中容不下沙子，明媚张扬的如同一团火闯入他的视线。
当初他是对陆氏一见钟情的，回去后就让人来提了亲，刚刚成亲时候他们也是有过甜蜜美好。
可后来渐渐相处下来，与陆氏矛盾越来越多，他每一次去姨娘那里，她都会大吵大闹。
渐渐的年尚书就烦了，还是更加喜欢以夫为天性子柔柔弱弱的女子，也是这个时候他遇到了程氏。
不愿意再与这些人多说一句话，年怀素直接转身离开，声音清冷：“以前的那些事情我全都会一点点清算回来。”
对于这个父亲如今只剩下了怨恨，也再也没有什么父女之情，而很快她就会嫁到侯府去搬离年府。
他们父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年尚书望着女子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了，那后知后觉的懊悔浮现在了心头。
他这么多年似乎的确对这个大女儿有些疏忽了，有些对不起她，他颓然苍老的挥挥手。
“罢了，景安让你看笑话了。”
“只是如今岁安的脸伤成这样，先找个大夫给她处理一下伤口吧，你们今晚不如先住一晚上吧。”
说完后，他竟然就这么转身走了，没有在去看程氏母女。
心中后知后觉对陆氏和年怀素的愧疚几乎让他淹没了，让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二人。
年岁安脸色苍白一片，她再也顾不上脸上的伤惊慌地拽住了程氏的胳膊。
哭着道：“娘，年怀素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真的把我是您亲生女儿这件事宣扬出去了，我怎么办呀”
一想到她会被上京所有人耻笑是私生女，她就血液逆流手脚冰凉。
她不要这样也接受不了那异样的目光。
程氏抿了抿唇，心里也有一些慌乱狐疑，只能先把女儿从地上扶了起来。
“好了，先让人带你下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其他事情先不用管。”
“就凭着年怀素三言两语就想往我们母女身上泼脏水，外人也不会信的。”
就算流言真的传了出去又怎么样，也没有人有证据证明的是真的，当年她未出阁未婚先孕，怀胎十月都是母亲和身边嬷嬷亲自照顾的。
接生的产婆也早就不知所踪。
当时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当年的真相早就已经被处理的干干净净了。
“所以年岁安真的是岳母你的亲生女儿，并非是你在路边捡的养女？”这时男人的声音突然冷冷的插了过来，谢景安听了这么多双拳紧握。
再看着母女二人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在他心中年岁安一直是温柔美好的，可竟然有一个这样让他不齿的出身。
未婚先孕的私生女，这个出身便是给他做妾都是不配的。
对视上这冰冷的眼神年岁安脸色一白，她流着泪抓着男人的袖子摇头：“景安，你听我解释当年父亲和母亲两情相悦，可是陆氏善妒，就是不肯让父亲将母亲带回府来。”
“我本该是年府堂堂正正的小姐，都是年怀素的生母不肯让母亲进门，她就是故意的拖着的。”
谢景安有些厌恶的一把甩开了她拉着自己的手：“你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你母亲的亲生女儿，可你却不告诉我故意隐瞒。”
“我先回府了，既然你脸上受了伤，就在年府好好养着吧就不用回去了。”
说完他直接甩袖离去，竟是要将女子一个人留在年府自己走，他满心都是被年岁安欺骗的愤怒。
还有他竟然娶了这么一个私生女的屈辱，他可是堂堂广陵侯府最尊贵的世子，怎么能有这么一个污点。
“景安景安。”
年岁安大惊失色，可不论她如何呼唤男人都没有回头，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回门当天被留在娘家，这绝对是最大的羞辱了，今后她永远都别想再在府里面抬起头来了。
“岁岁！”程氏急忙上前一把将女儿扶住，慌乱的叫人找大夫过来。
这场回门宴一片混乱，而看了整场热闹的几个庶女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