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许念慈怀上超雄综合征锦鲤宝宝后,全家突然都能听见他诡异的心声。
爷爷下周竞标的地王,稳了!
奶奶买的股票明天会涨停!
预言接连应验,全家陷入癫狂,只有我,清楚地知道,那不是什么锦鲤宝宝,那是来索命的恶鬼。
它带来的所有好运,都是用我的命换的。
上一世,我费心科普超雄,妹妹打掉了孩子。
可爸爸的地王成真,妈妈的股票涨停,全家将我视作灾星,恨我断了他们的登天路。
妹妹亲手将我从天台推下,许念安,你就是嫉妒我!你该死!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妹妹孕检报告刚出来的那一天。
这一世,我选择袖手旁观。
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泼天富贵,拿自己的命来换,够不够。
1.
姐,你快听!宝宝说爸爸下周竞标的地王,稳了!
妹妹许念慈就挺着微凸的小腹,一脸狂热地拽住我的胳膊。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亮得骇人。
我妈林慧兰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是啊念安,宝宝还说,我昨天买的那只股票,明天一开盘就会涨停!这孩子,真是我们许家的麒麟儿!
我爸许建功坐在主位的红木沙发上,手里盘着一串油光锃亮的佛珠,嘴角那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已经泄露了他所有的野心。
他们都被蛊惑了。
我看着他们如痴如醉的模样,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攀爬而上。
麒麟儿
不,是要将我们全家拖入地狱的索命鬼。
【表情好可怕,她是不希望我们家好吗】
那道心声又一次响起,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与挑拨。
许念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狐疑地上下打量我,姐,你这是什么脸色我怀着孩子,是天大的喜事,你怎么看着跟奔丧一样
我爸盘着佛珠的手一顿,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我,许念安!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她现在身子金贵,是我们家的头等功臣,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我低下头,将眼底翻涌的恨意尽数敛去。
没有,我替你高兴。
这一世,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想发财,想暴富,都随你们。
我转身准备回房,许念慈却尖叫着拦住我,你去哪儿宝宝说你今天去过医院,身上沾了病气和晦气,会冲撞我们家的财运!
她话音刚落,那道心声又急不可耐地响了起来。
【对!姐姐身上的味道好难闻!快让她去洗澡,用艾草和盐搓洗干净!不然会影响妈妈明天的股票涨停!】
我妈立刻炸了毛,她将果盘重重地摔在茶几上,水果滚了一地。
许念安你听见没有!赶紧去洗!要是害我亏了钱,我扒了你的皮!
我看着这一家三口贪婪又丑陋的嘴脸,只觉得可笑。
我没有再做任何无谓的争辩,沉默地走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也冲不散这刻骨的寒。
2.
我妈林慧兰就守在电脑前,死死地盯着股票的K线图。
开盘的瞬间,那支她昨天才买入的股票,果然如宝宝所言,直奔涨停。
涨了!真的涨停了!我的天!
她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手舞足蹈,状若疯癫。
许念慈靠在沙发上,一边享受着我妈的投喂,一边得意地抚摸着肚子,妈,这都小意思,等下周爸拿下地王,我们家就能搬进云顶别墅了!
【对!我们家马上就要发大财了!】
那道心声每一次响起,都像是一剂强效的迷幻剂,让他们愈发沉沦。
【不过,姐姐今天最好别出门。】
【她命里带煞,会冲撞爸爸的贵人运。】
我妈立刻变了脸,她冲到我房间门口,用力拍打着门板。
许念安,你今天不许出门!给我老老实实在房间待着!听见没有!
我拉开门,平静地看着她,今天是我的毕业典礼。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我的脸上,脸颊瞬间肿了起来,火辣辣地疼。
毕业典礼比你爸的前途还重要吗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白眼狼!你就盼着我们家倒霉是不是!
许念慈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妈,你别为了她气坏了身子,她就是嫉妒我,从小到大,她什么都要跟我争。
我捂着脸,看着她们母女一唱一和。
一个是我血脉相连的母亲,一个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
此刻,她们的脸在我眼中,却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可怖。
我没有再说话,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门外,是她们庆祝股票涨停的欢呼雀…她们早已经忘了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忘了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我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给我男友顾言洲发了一条信息。
言洲,如果我说,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会吸食我性命的怪物,你信吗
手机那头,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终于,他回了一个字。
信。
我看着那个字,愣住了。
上一世,他也回了同样的一个字。
可最后,当我被许念慈推下天台的那一刻,他却站在不远处,眼神冰冷,无动于衷。
他说:念安,对不起,我不能失去这唾手可得的富贵。
我的心脏,又是一阵绞痛。
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我删掉了聊天记录,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一种极为罕见的母体寄生综合征。
一种,能让胎儿在母体内疯狂吸收母体,乃至有血缘关系的旁系亲属的生命力,以此来换取某种能量的,邪门病症。
上一世,我让他们活得太明白了。
这一世,我要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3.
我爸许建功成功拿下城南地王之后,我们家一夜之间,成了整个城市炙手可热的新贵。
我们搬进了市中心最顶级的云顶别墅,泳池花园,豪车游艇,应有尽有。
当然,分到我名下的那辆玛莎拉蒂,我连车门都没碰过。
我爸妈和许念慈,彻底将那个肚子,当成了许愿池里的神仙。
他们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围着那个肚子,等待它降下新的神谕。
【城西的科技园项目,国家马上要大力扶持了,让爸爸把所有钱都投进去!】
这个声音一出来,我爸的眼睛都绿了。
他像是被打了鸡血,立刻将公司所有能动用的资金,连同拿下地王后银行批下的几个亿贷款,全部砸了进去。
他坚信,这是他们许家,从新贵,一跃成为顶级豪门的,最后一块跳板。
钱还是不够。
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晚餐时,我爸破天荒地给我夹了一块鲍鱼,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和。
念安啊,你跟言洲感情那么好,也该谈婚论嫁了。让他家里也投点钱进来,都是一家人,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顾言洲家里是做跨国贸易的,资产雄厚,是我爸眼中最完美的金主。
我放下手里的象牙筷,他没钱。
放屁!
我妈当场就变了脸,她尖锐地叫起来,顾家那么大的产业,会没钱许念安,你就是自私!骨子里就见不得我们家好!
【姐姐就是不想让言洲哥哥的钱给我们花。】
【她想一个人霸占言洲哥哥,她好恶毒。】
许念慈听完,猛地将手里的燕窝炖盅摔在地上,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许念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我们家养你这么大,现在让你出点力你都不肯!你是不是就等着看我们家破产才开心!
我爸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他猛地起身,绕过餐桌,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滚出去!我许建功没有你这种胳T孝女!
我被打得头晕眼花,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后腰重重地撞在餐桌的锐角上。
胸口一阵尖锐的,仿佛被针扎的刺痛传来,眼前也开始阵阵发黑。
我知道,那个东西,又在吸我的命了。
每一次,只要它降下所谓的好运,我的身体就会被掏空一分。
我扶着桌子,强撑着站稳,冷冷地看着他们。
好,我滚。
我回到我的房间,行李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收拾好了。
当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这栋金碧辉煌的别墅时,我听见许念慈在我身后,发出得意又恶毒的笑声。
爸,妈,你们看,赶走了这个丧门星,我们家的空气都变好了。
是啊,是变好了。
因为那个即将吸干你们骨血的恶鬼,暂时被我喂饱了。
4.
我搬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暂时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安顿了下来。
顾言洲第二天就找了过来。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满脸都是担忧和心疼。
念安,叔叔阿姨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你别跟他们生气。
我看着他这张俊朗又真诚的脸,只觉得讽刺。
一时糊涂顾言洲,他们是想让我去死。
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眼神有些闪躲。
怎么会……他们是你的家人啊。
家人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心口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反复穿刺,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你见过,想方设法,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死的家人吗
我将我的猜测,连同我从国外医学网站上打印下来的,关于那种罕见寄生综合征的资料,全部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越看,脸色越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冷汗。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你不信
他沉默了。
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焦急又慌乱的声音。
请问是许念安小姐吗我是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的钱医生,您妹妹许念慈出事了,您赶紧过来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和顾言洲一起赶往医院。
刚到妇产科的走廊,就看到我爸妈正揪着那个钱医生的白大褂,激烈地争吵着。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怀的是麒麟儿!是天大的福星!身体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钱医生一脸的凝重和无奈,先生,女士,请你们先冷静!我们的检查结果显示,胎儿的生命体征非常不稳定,而且他正在以一种我们前所未见的速度,疯狂吸收母体的生命能量!再这样下去,你们的女儿,会有生命危险!
我爸妈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呆立当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宝宝给我们家带来了这么多好运,他怎么可能会害我女儿!
钱医生叹了口气,从文件夹里抽出另一份打印出来的报告。
这不是普通的能量吸收,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近乎于掠夺的寄生现象。而且,根据我们的仪器检测,它似乎还有一个次级的能量汲取源……这个能量源,就是您女儿的姐姐,许念安小姐。
整个走廊,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我爸妈的目光,像是两把淬了剧毒的钢刀,齐刷刷地朝我射了过来。
他们的眼中,没有半分震惊,没有半分担忧,只有一种恍然大悟后的狰狞和狠厉。
我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
就在这时,那道我既熟悉又憎恶的心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疯狂地,尖锐地,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妈妈!爸爸!杀了她!只要杀了姐姐,我所有的力量就都是你们的了!】
【她就是我的养料!只要她死了,我才能真正地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你们才能得到真正的,永恒的富贵!】
【杀了她!把她从楼上推下去!就是现在!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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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我妈和我妹,她们的眼睛里,同时亮起了一种贪婪而疯狂的光。
而我爸,已经悄无声息地,朝我的身后挪了一步,死死地堵住了我的退路。
这一刻,我终于彻底清醒。
他们不是我的家人。
5.
你们想干什么!
顾言洲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我死死地护在身后。
我爸许建功的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小顾,你让开,这是我们许家的家事。
家事我躲在顾言洲的身后,冷笑出声,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着抖,要亲手杀死自己女儿的家事吗
我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被一种决绝的狠厉所取代。
念安,你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生来就是给你妹妹当垫脚石的。
为了我们许家未来的富贵,只能委屈你了。
她的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将我心中最后一丝名为亲情的幻想,彻底烫穿,血肉模糊,只剩下一个狰狞的窟窿。
许念慈更是从病床上挣扎着要坐起来,她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地嘶吼着。
杀了她!爸!妈!快动手杀了她!我感觉我的力气正在流失!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快!她要跑了!抓住她!】
那恶毒的心声,如同地狱里传来的催命符。
我爸和我妈对视一眼,不再有任何犹豫,同时朝我扑了过来。
顾言洲死死地拦在前面,却被我爸这个常年健身的男人一拳打在脸上,整个人都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
混乱中,我妈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嵌进我的头皮,疼得我头皮发麻。
念安,你就当是为了这个家,安心地去死吧!
我看着她那双因为贪婪而变得通红的眼睛,心中所有的恐惧,忽然都消失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张开嘴,狠狠一口咬在了她抓住我的手腕上。
啊——!
我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吃痛地松开了手。
我趁机挣脱,一把拉起被打得嘴角流血的顾言洲,不顾一切地往楼梯口的方向跑。
快走!
身后,是我爸妈和许念慈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以及各种仪器被撞翻的刺耳声响。
我们一路狂奔,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赶,终于逃出了那座如同修罗场般的人间地狱。
外面的阳光明媚刺眼,我却觉得浑身都在发冷,牙齿都在打颤。
顾言洲扶着我,靠在医院外的墙壁上,他脸色惨白,显然还惊魂未定。
念安……他们疯了,他们真的都疯了。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那阵尖锐的刺痛,终于渐渐平息。
我看着他,眼神清明而坚定。
不,他们没疯。
他们只是,做出了他们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选择用我的命,去换他们的荣华富贵。
我拿出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三个数字。
喂,110吗我要报案。
有人,想要蓄意谋杀我。
6.
小姐,你确定是你的亲生父母和妹妹,要谋杀你
审讯室里,年轻的警官看着我,眼神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就因为一个……所谓的胎儿心声
我将我的手机推了过去。
这里有我刚才在医院走廊里,他们亲口承认要为了『富贵』让我去死的录音。
还有,我妹妹许念慈之前在家里对我动手的监控录像,我拷贝了一份。以及,我家别墅门口的监控,应该也能拍到我爸打我,把我赶出家门的画面。
另外,这是我刚刚在医院做的验伤报告。
我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被我妈用力掐出的,一片片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
警官的脸色,终于彻底严肃了起来。
他叫来了同事,开始正式为我做笔录。
我将事情的经过,隐去了那些匪夷所思的心声部分,重点描述了他们是如何因为封建迷信和无尽的贪婪,对我进行长期的精神控制、虐待和暴力威胁,以及刚才在医院发生的,蓄意谋杀未遂的经过。
从警局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顾言洲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我。
念安,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我看着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顾言洲看着我决绝的侧脸,眼神复杂,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
他动用了家里的关系,给我找了全城最顶尖的律师团队,又联系了一家在网络上极具影响力的调查媒体。
我将所有的证据,包括那份关于母体寄生综合征的医学报告,全部交给了那位名叫李响的记者。
我不要一分钱的赔偿,我只要真相,大白于天下。
事情发酵的速度,远比我想象的要快。
一篇名为《亿万富翁为求麒麟儿降世,竟欲杀亲女祭天!》的深度报道,如同海啸一般,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席卷了整个互联网。
虽然报道中隐去了我们的真实姓名,但我们这个圈子就这么大,加上城南地王、云顶别墅这些关键词,很快就有人扒出了我爸许建功和我家的所有信息。
我爸公司的股票,在一夜之间,应声跌停,蒸发了数十亿市值。
银行和合作方看到新闻,立刻开始催缴贷款,终止合作。
他们的报应,来得比龙卷风还要快,还要猛。
我爸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在电话那头对我进行着最恶毒的咒骂和咆哮。
许念安!你这个畜生!你竟然敢毁了我!毁了我们许家!我要杀了你!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将他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她把事情闹大了!爸爸的公司要完了!城西那个项目……那个项目怎么办!】
那道心声,隔着遥远的距离,断断续续地,充满了恐慌和怨毒地传来。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
别着急。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7.
城西那个科技园项目,成了压垮我爸许建功的最后一根稻草。
由于资金链彻底断裂,加上蓄意谋杀亲女的负面新闻缠身,我爸不得不紧急抛售他手中所有的项目股份和地皮。
在这种人人喊打的恐慌性抛售下,价格自然被压到了尘埃里。
他不仅没能赚到一分钱,反而赔得血本无归,还欠下了银行和投资方一屁股永远也还不清的巨额债务。
从亿万富翁到负债累累的过街老鼠,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他们从云顶别墅被银行的人赶了出来,所有资产都被冻结查封,灰溜溜地搬回了那间我们从小长大的,破旧的老房子。
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许念慈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整日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嚣张和跋扈。
她肚子里的那个东西,似乎也因为宿主和次级能量源(我)的双重能量断供,变得越来越焦躁和虚弱。
【都是姐姐害的!如果不是她,我们现在已经是首富了!住在全城最好的房子里!】
【妈妈,你快想想办法!我感觉我快要消失了!我需要能量!】
【去找顾言洲!他家有的是钱!让他拿钱出来救我们!他是姐姐的男朋友,他必须负责!】
这个提议,像是一道穿透乌云的光,瞬间照亮了他们绝望而贪婪的心。
他们开始像疯了一样,轮流给顾言洲打电话,发信息。
从一开始的言洲啊,看在和念安的情分上,帮帮叔叔阿姨吧,到后来的姓顾的,你如果今天不拿出五个亿,我们就去你家公司门口拉横幅,去媒体上曝光你,让你也跟着身败名裂。
威逼,利诱,恐吓,无所不用其极。
顾言洲被他们烦得焦头烂额,但他始终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没有妥协。
念安,你放心,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他们。
我看着他眼下因为疲惫而泛起的青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言洲,要不……
不行。他打断我,用力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我说过,我会帮你。
然而,我们都低估了,顾言洲父母的决心。
他们是精明的生意人,最看重的,就是家族的名声和公司的利益。
顾言洲的母亲约我见了面,她穿着一身优雅的香奈儿套装,气质高贵,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她开门见山,将一张支票,推到了我的面前。
许小姐,这是一千万,离开我儿子。
你的家庭,就像一个巨大的泥潭,我们顾家,不想被拖下水。
她的眼神里没有鄙夷和轻视,只有一种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切割。
我看着那张支票,没有去接。
阿姨,我不会要您的钱。
我也不会,再拖累顾言洲了。
我站起身,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爱顾言洲,正因为爱,我才不能那么自私,让他为了我,和他最亲的家人反目成仇。
这场与恶鬼的战争,从始至终,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战斗。
8.
我主动和顾言洲提了分手。
为什么他红着一双眼,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念安,是不是我妈找你说了什么你别听她的,我能解决好一切!
我平静地看着他,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顾言洲,不关阿姨的事。
是我累了。
我不想再把你卷进这滩烂泥里,你值得更好的人生,而不是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我的话,说得决绝又残忍,没有给他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余地。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彻底熄灭了。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决绝和落寞。
我的心像是被生生挖走了一块,疼得我无法呼吸。
但我知道,这是对我们两个人来说,最好的选择。
长痛,不如短痛。
我独自一人,搬进了一个安保系统极为严密的高档小区,切断了和外界几乎所有的联系。
我需要时间,养好我被那个精怪啃食得千疮百孔的身体,也需要时间,来准备我的下一步计划。
许家那边,在得知我和顾言洲分手的消息后,彻底陷入了疯狂。
他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都怪她!都是许念安那个贱人!是她断了我们的财路!她自己得不到幸福,也不想让我们好过!】
【这个毒妇!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妈妈,我要她死!我一定要她死!用她的命来填满我的能量!】
那胎儿的声音,怨毒得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许念慈在它的蛊惑下,也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一天深夜,她竟然想办法躲过了医院的护士,一个人从医院里跑了出来。
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我的新住址,像个索命的厉鬼一样,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许念安!你给我滚出来!
她疯狂地用刀劈砍着我的房门,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你毁了我!你毁了我们全家!我要杀了你!我要你给我肚子里的宝宝陪葬!
我透过猫眼,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和怨恨而彻底扭曲的脸,心脏狂跳不止。
我立刻报了警。
警察来得很快,迅速将情绪失控的她制服在地。
她还在不停地挣扎,嘴里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嘶吼。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那个贱人!
看着她被警察强行带走的样子,我没有感到丝毫的快意,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悲哀。
许念慈,我曾经最疼爱的妹妹。
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9.
许念慈因为持刀伤人未遂,且精神状态极不稳定,被警方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爸妈跑到精神病院大吵大闹,说他们的女儿是被我这个恶毒的姐姐刺激到精神失常的,要求医院立刻放人。
结果,他们因为严重妨碍公务,扰乱公共秩序,被行政拘留了十五天。
许家的笑话,彻底成了全城人茶余饭后的最大谈资。
我爸的公司,也因为无人打理,加上丑闻缠身,最终被法院宣布破产清算。
他们不仅变得一无所有,还背上了普通人几辈子都还不完的巨额债务。
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该尘埃落定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做出更加没有底线,更加令人发指的事情。
我爸妈从拘留所出来后,竟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我大学时期的一份心理健康评估报告。
那是我大三那年,因为考研压力过大,睡眠不好,主动去学校心理咨询室做的一次咨询。
报告的结论上写着:存在轻度焦虑状态,伴有阶段性的偏执想象。
他们就拿着这份再正常不过的报告,找到了之前那家曝光他们的媒体,在镜头前声泪俱下地控诉我。
我女儿她有病!她精神不正常!
她从小就嫉妒她妹妹比她优秀,比她讨人喜欢,所以才幻想出什么『麒麟宝宝』,幻想我们全家都要害她!
我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求求大家帮帮我们,也救救我那个被逼疯的可怜女儿吧!
他们精湛的演技,和颠倒黑白的哭诉,成功地博取了无数不明真相的网友的同情。
网络上的舆论,在一夜之间,瞬间反转。
我从一个被家人伤害的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因为嫉妒而处心积虑陷害家人的疯子、毒妇。
网上对我的辱骂和诅咒,铺天盖地。
原来是个精神病,白瞎了我之前的同情。
这种人也太可怕了,为了嫉妒,什么恶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爸妈和妹妹也太可怜了,被她一个人折磨成这样,真是家门不幸。
我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黑的,原来真的可以说成白的。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顾言洲。
念安,我看到新闻了。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愤怒,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你别怕,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还有,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奇怪。
那个给你妹妹做产检的钱医生,她……前几天联系我了。
她说,她有一样东西,觉得必须亲手交给你。
10.
我和顾言洲在一家僻静的咖啡馆里,见到了钱医生。
她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很多,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支小巧的录音笔,推到了我的面前。
许小姐,对不起,我之前因为害怕他们报复,所以一直不敢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这是那天,你妹妹被送到精神病院后,院里的心理医生和我一起,对她进行心理疏导时的谈话录音。
钱医生说,她一直觉得许念慈的情况非常蹊跷,不像单纯的精神分裂或者妄想症。
所以在精神病院的医生对许念慈进行镇静治疗后,她尝试着,和许念慈进行了一次深度的沟通。
我颤抖着手,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笔里,立刻传来了许念慈时而清醒,时而癫狂的尖叫声。
……是它,一直都是它在我脑子里说话……
它让我去杀我姐,它说只要我姐死了,我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富有,最幸运的人……
它说,它是来帮我的,它能让我拥有一切我想要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录音的最后一段。
背景里是心理医生温和的引导声:它它到底是谁它叫什么名字
许念慈的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颤抖:是……是魔鬼……它说,它上辈子就是被我姐许念安害死的,这辈子,它是回来向我们全家报仇的……
它要我们全家,都给它陪葬!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紧紧地握着那支冰冷的录音笔,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原来如此。
原来那个所谓的锦鲤宝宝,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什么富贵荣华。
它的终极目的,是复仇。
它要利用我家人的贪婪和愚蠢,让我们自相残杀,最终家破人亡,一个都别想跑。
顾言洲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
念安,我们必须马上把这个录音公布出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我摇了摇头,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狠厉和决绝。
不,还不够。
我要他们,在最得意,最以为自己可以反败为胜的时候,从云端,重重地摔下来。
我联系了那家曾经大肆报道我精神病的媒体,告诉他们,我愿意接受一次全网直播的专访。
我要和我那对颠倒黑白的父母,当面对质。
我要让全国的观众,都亲眼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到底是谁,才是真正的,无可救药的疯子。
11.
直播那天,我爸妈穿得朴素又可怜,两眼通红,头发花白,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他们对着镜头,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我的不孝、冷血和疯狂。
主持人将问题抛给我。
许念安小姐,对于你父母的指控,你有什么想对全国观众说的吗
我平静地看着镜头,也看着我对面那两个演技精湛的受害者。
我只想问我的父母一个问题。
如果我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从小就精神不正常,从小就嫉妒我妹妹。那为什么,在我妹妹怀孕之前,我们一家人可以相安无事地生活二十多年
为什么我们家所有的矛盾和不幸,都是从那个所谓的『麒麟宝宝』出现之后,才开始集中爆发的
我爸妈脸上的悲痛表情,瞬间僵住了。
我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和狡辩的时间,直接从包里,拿出了钱医生的那支录音笔。
这里有一段录音,是我妹妹许念慈,在精神病院里,亲口承认,她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教唆她去杀人。
我当着全国几千万观众的面,按下了播放键。
当许念慈那句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它是回来报仇的,它要我们全家都给它陪葬响起时,整个直播间,落针可闻。
我爸妈的脸,瞬间白得像一张纸。
我看着他们惊恐万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爸,妈,你们一直以为,你们在利用它,操控它,把它当成你们家鸡犬升天的工具。
可你们知不知道,从始至终,都是它在利用你们。
它利用你们的贪婪,你们的愚蠢,你们的自私,让你们亲手毁掉了这个家,也亲手毁掉了你们自己。
你们以为赶走了我,断了我这条『次级能量源』,你们就能高枕无忧地享受它带来的富贵
你们错了。
我,才是你们唯一的生路。
因为那个东西真正要报复的人,是我。只要我还好好地活着,它就会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对付我,你们才能因此得以喘息。
可是现在,你们亲手,把我这条唯一的生路,给堵死了。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那两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游戏,结束了。
接下来,就请你们,好好享受它为你们精心准备的,最后的盛宴吧。
说完,我转身,在直播镜头前,留给他们一个决绝的,再无半分留恋的背影。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而我的父母,则像两尊被抽走了魂魄的雕塑,瘫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
他们终于明白,他们为了所谓的富贵,亲手放出了一个怎样可怕的魔鬼。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12
那场惊天动地的直播结束后,我爸妈和许念慈,彻底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们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唾骂。
之前借给他们钱的债主,也纷纷找上门来,将他们那间破旧的老房子里,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搬得一干二净。
他们变得一贫如洗,甚至开始流落街头。
而许念慈,在精神病院里,情况也越来越糟糕。
据说,她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因为迟迟得不到我的生命能量补充,开始疯狂地,变本加厉地反噬她自己。
她每天都在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中度过,整个人瘦得脱了相,形同枯槁。
最终,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她没能撑过去。
一尸两命。
那个所谓的锦鲤宝宝,终于用最惨烈,最恶毒的方式,完成了它对我们全家的复仇。
我爸妈是在第二天才得知这个消息的。
他们在精神病院的门口,一夜白头,彻底疯了。
我是在社会新闻的短视频里,看到他们最后的画面的。
两个疯疯癫癫,衣衫褴褛的老人,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抱着一团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布,抱头痛哭,嘴里反反复复地,不停地喊着我和许念慈的名字。
我面无表情地划走了视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一切的果,都是他们亲手种下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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