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实践分享会上,陆鸣的女闺蜜当所有教授面,将整杯奶茶泼我电脑上。
你个只会混学分的垃圾,让你加入项目组已经是照顾你了,你敢质疑我的成果
我命令你,立刻带着你的垃圾滚出这个教室！
我淡然地看着键盘缝隙里滋滋作响的液体,目光转向陆鸣。
他若无其事地转着手里的笔,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扯了扯嘴角,将手机屏幕解锁,对准了现场。
哥,都录下来了吗
有人让你妹妹滚蛋呢。
1
临近答辩,我在宿舍里打着自己写的单机游戏,宿舍门被猛地撞开。
喂,徐薇姐让你现在就去阶梯教室集合！
一个组员不耐烦地催促道。
很忙,没空。
我眼睛没离开屏幕。
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
这个项目组从建立开始,我就没参加过任何集体活动。
没人单独找我,我自然也懒得去。
那个组员火了：徐薇姐说了,所有人都必须到场,这爷是陆鸣学长的意思,你别没事找事！
我操纵的角色正好被偷袭,屏幕一黑。
我心里升起一股火,烦躁地合上了电脑。
赶到阶梯教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所有人的鄙夷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那个江迟怎么来了她心里还有这事
她不会把这里当成网吧了吧
整天就知道玩,她懂什么叫项目答辩吗
我无视这些议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继续刷游戏论坛。
评审的教授们已经就座快十分钟了。
陆鸣和徐薇才并肩从门外进来。
感谢各位教授能来参加我们的最终答辩。
陆鸣扫视全场,看到角落的我时,眉头微挑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
下面,由我们项目的核心成员徐薇,来介绍我们的成果。
徐薇穿着连衣裙,满面春风地走上讲台。
一边展示着APP的精美界面,一边描绘着它服务社区,构建和谐环境的蓝图。
我一边翻着论坛帖子,一边暗自摇头。
居然敢把一个后台漏洞百出的程序拿来做最终展示,为了拿到最高评级,就用华丽的界面去欺骗外行的教授们。
……在我看来,这款APP的设计充满了人文关怀,它一定能成为连接社区居民情感的桥梁！我们前期的投入都是值得的！
说完,她含情脉脉地望了陆鸣一眼。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陆鸣率先开始鼓掌。
我听得想笑,连头都没抬：我今天真是长见识了,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把筛子当盾牌用的。这么大的安全漏洞,还不如直接把用户信息挂到暗网上,起码绝对赚钱。
这话一出。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陆鸣的脸色沉了下来。
徐薇又羞又气：你一个靠关系混进来的学渣,你懂什么
我嗤笑一声,收起手机抬眼看她。
不懂的是你！
抄来的UI。
过时的架构。
形同虚设的加密。
你做这个APP的真实目的,你自己最明白！
不对,什么样的社区APP需要读取用户的所有联系人权限你是想收集数据卖钱吧
徐薇脸色涨红,理智断线地尖叫：
让你这种混子进项目组已经是抬举你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污蔑我的心血
她抓起手边的奶茶,猛地朝我泼过来。
奶茶浇了我一脸,也淋透了我面前的电脑。
液体渗入键盘的滋滋声传来。
全场一片死寂。
没人敢出声。
江迟,我命令你,现在立刻带着你的垃圾滚出这个教室！
2
徐薇翘着嘴俯视着我。
我慢悠悠地抽了张纸巾,擦掉脸上的奶茶,直直盯着陆鸣。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撇开了头。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解锁屏幕,给某个联系人发去了一串简短的代码：A-7,启动。
那边几乎是秒回。
一个单词。
收到。
我来这所大学,只因为一个学者间的约定。
陆鸣是我祖父挚友的孙子。
尽管我对他毫无感觉,但出于对长辈承诺的尊重。
我只能接受这个安排。
家人希望我们能在这期间建立联系,毕业后就结婚,才让我转到这个学校。
来了之后发现他生活作风散漫,心思不纯,我便一心扑在自己的研究上。
即使这一年多,被孤立,被视为异类。
我依然匿名重构了学校内部系统的底层代码,解决了数次潜在的数据泄露危机。
学校的综合评分因此大幅提升,连陆鸣的学生会主席之位都坐得更稳了。
即便我贡献巨大,但他觉得我格格不入,不愿与我有任何公开交集。
除了知道我是他名义上的伙伴,对我的真实能力一无所知。
…
我收起手机,平静地坐回原位。
试图用纸巾吸干键盘里的奶茶。
电脑的散热口冒出轻微的白烟,屏幕闪烁了几下,最终黑了下去,我眉头紧皱。
徐薇看我完全没理会她,气得脸色发青。
她没料到我敢如此无视她项目负责人的权威。
她一拍桌子,表情狰狞：江迟,你聋了吗！
这里是答辩现场,不是你的卧室,你还在摆弄你那台破电脑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匿名提交的技术报告为学校挽回的损失,比你们整个项目组申请的经费都多,我用什么电脑需要你批准
马上滚,否则我叫保安了！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悉听尊便。
几位评审教授面面相觑,不敢插话。
而项目组的其他人则都看着陆鸣,等他表态。
陆鸣终于站了起来。
他今天穿着休闲西装,神色冷淡。
一开口,就将矛头对准了我。
江迟,你的个人能力我们不否认。
声音沉稳,却透着冷意。
但这里是答辩会,有基本的规则,你现在……
出去！
我的手指僵住,纸巾被电脑外壳的棱角划破。
我缓缓抬头,对上他那张英俊的脸。
嘴角透出意味深长的笑：陆学长,你确定,要让我走
陆鸣觉得我的反问非常可笑,不耐烦起来。
别让我说第二次,如果还要脸,就自己离开。
这句话让我的眼神彻底冷了。
如果我,不走呢
那你就要为你的任性付出代价！
徐薇看到陆鸣坚定地站在她这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桌上的U盘和笔记本扫到地上,然后抬脚狠狠踩了上去。
我的U盘外壳裂开,里面的芯片暴露出来。
真是给脸不要脸！
她伸手想来抓我的衣领,想把我拖出去。
没听见陆学长让你滚吗
我想起刚进项目组时,徐薇就对我充满敌意。
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她和别人的谈话：陆鸣哥,我们组为什么要带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拖油瓶啊,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的项目
陆鸣沉默不语,算是默许了她的抱怨。
从那天起,她就处处针对我。
在小组会议上,在公开场合,大声地渲染我的懒散。
我们学校真是越来越宽容了,什么人都能混进来,早知道这么容易,当初还拼死拼活考什么研啊。
很快,关于我走后门,名不副实的闲话就传遍了整个系,所有人都在打赌我什么时候会主动退出。
我有所耳闻。
却懒得辩解。
我的不回应,只换来了徐薇的变本加厉。
这次更是被她逮到机会,试图将我彻底清除出去。
我也没打算再忍。
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向旁边一甩。
她的身体失去平衡,手腕撞在桌角,重重摔在地上。
她顾不上疼痛,第一时间去看自己手腕上断裂的表带。
灯光下,那块名牌手表虽然还在走,但镜面上已经多了道明显的划痕。
江迟！
徐薇尖叫一声,满脸是清晰可见地愤怒。
你知道这块表多少钱吗！
这是我上个月生日,陆鸣哥送我的礼物,全球限量款！
3
我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合理反击,要怪就怪你先动手！
陆鸣终于无法再保持冷静,快步扶起徐薇。
江迟！你实在太过分了！
作为项目组成员,无视集体纪律,还蓄意损坏同学的私人物品。
我现在正式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通知你,你被除名了！
现在,立刻给我离开这里！
我捡起U盘的手停住了。
这大概是进校以来,陆鸣跟我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竟然是在这种场景下。
徐薇靠在陆鸣怀里哭诉：陆鸣哥,她弄坏了你送我的表,让学校给她处分！
教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看戏的眼神聚焦在我身上。
行啊,赔就赔。
不就一块表。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应用,还没来得及操作。
这块表是限量款,官方给出的维修和折损估价,至少二十万！
在场所有学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二十万对一个学生而言,无疑是一笔巨款。
我看向她：二十万你还真敢开口。
你这种人大概连专柜的门都没进过吧不知道什么是品牌溢价和稀缺性吗
让你赔二十万,已经是我看在同学一场的情分上。
要不是我大度,我直接上报学生处,让你档案里记个大过,大家说对不对
徐薇的气焰无比嚣张。
她笃定我一个普通学生,根本赔不起。
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彻底羞辱我。
在场的其他组员立刻开始帮腔。
一个男生说：就是啊,这可是陆鸣学长送的,意义非凡,怎么能用钱来算
另一个女生说：薇薇就是心善,这要是换了我,肯定要报警了！不过,江迟估计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笔钱吧。
有人阴阳怪气地补充：怕是把她那台破电脑卖了都不够个零头吧！
众人发出阵阵哄笑,眼神里充满了快意。
他们早就看不惯我这个挂名的组员,什么都不干却和他们享受同等学分。
现在见我倒霉,自然是争先恐后地踩上一脚。
陆鸣站在一旁,神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我问徐薇：二十万,确定是这个数,不会再加了吧
徐薇冷哼：你一个穷学生,装什么有钱人
你要是能拿出二十万,我不但不要你赔,我还能绕着教学楼爬一圈！
我嘴角上扬。
点开手机上一个图标特殊的视频会议软件。
陈律师,让人准备二十万现金,送到A栋阶梯教室。
徐薇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你还演上瘾了随便找个人陪你演戏就有用了
我坐回椅子上,双腿交叠,安静地等待。
等了不到十分钟,还没动静。
徐薇嘲讽道：怎么了江迟,你请的演员迷路了吗别再浪费教授们的时间了！
拿不出钱,就乖乖给我鞠躬道歉,然后等着学生处的通知吧！
她话音未落。
教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领头,身后跟着两个提着手提箱的年轻人。
中年男人径直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江小姐,路上有点堵车,我来晚了。
陆鸣的目光盯着中年男人和我之间的互动上。
那两人得到示意,将两个手提箱放在讲台上。
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现金。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被这二十万现金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徐薇更是使劲吞了口唾沫,她长这么大也没亲眼见过这么多钱。
眼神里满是震惊,视线从钱上艰难地移到中年男人的脸上。
这时,一个跟着教授来旁听的法学院学生脸色瞬间煞白。
您是……您是天衡律所的首席律师,陈律！
4
据说。
你可能不知道校长是谁,但只要你是学计算机的,就不可能没听过陈律师背后那个科技帝国创始人的名字,江北辰。
那个只在世界顶级科技峰会出现的传奇人物,现在他的首席律师,正恭敬地站在我面前。
并称呼我为江小姐。
陆鸣带着几分不确定站起来,挤出笑容伸出手。
陈律师,久仰大名,我是学生会主席陆鸣。
陈律师连眼角都没扫他一下,只是示意助手搬了张椅子,放在我身边。
陆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尴尬地收回了手。
而徐薇已经面无血色,连她一向引以为傲的陆鸣都要赔笑脸的人物,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我从箱子里随意拿出一捆钱。
在手里掂了掂。
徐薇同学,二十万。
需要我帮你点一下吗
我抬手将那捆钱丢在徐薇脚下。
红色的钞票散落了一地。
我趁机让陈律师的助手上前,用证物袋将那块手表收了起来。
既然钱已经赔了,这块表的后续处理就该由我们接手了。
陈律师接过证物袋,对着灯光看了看。
他身后的技术专家啧了一声：这种程度的工业品,用的还是三年前的旧芯片,让我们拿回去做技术分析都怕拉低我们实验室的平均水准。
我笑了笑：拿回去给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当拆解练习的教具倒是不错。
你们！
徐薇屈辱地攥紧了拳头。
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在他们嘴里竟如此不堪。
我看向她：你的表我已经赔了,现在是不是该谈谈我的U盘了
徐薇看着地上那个裂开的U盘,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一个破U盘能值多少钱
我伸出三根手指：确实不怎么值钱。
里面的一个专利号,也就值三千万美金罢了。
data-fanqie-type=pay_tag>
5
三千万美金一出,整个教室沸腾了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薇愣了足足三秒,然后爆发出夸张的大笑。
江迟,你是不是被奶茶浇傻了
三千万美金你怎么不说它值三个亿
你以为编个数字就能吓到我
她指着地上的碎片,满脸不屑。
这种破U盘,电脑城里二十块钱一个,还包邮！
周围的组员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她疯了吧,真敢说啊。
演戏演全套,连台词都这么离谱。
我看她就是想赖账,故意把事情往大了说。
陆鸣的脸色却变了。
他不像徐薇那么无知。
他死死盯着我,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江迟,你最好想清楚你在说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陈律师。
陈律,启动二级资产认证程序。
让泛美半导体公司的法务部,给A大校董会发一封专利侵权警告函的草稿。
告诉他们,我原本打算授权给学校使用的核心算法,现在因为载体被毁,合作意向无限期中止。
陈律师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他只说了几句简短的英文,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是的,Mr.
Smith。
专利号是……
物理载体已于五分钟前被恶意损毁。
所有后续合作,立刻冻结。
挂断电话,陈律师转向那几位一直没敢说话的评审教授。
各位教授,我想你们很快就会接到校长的电话了。
一位戴眼镜的老教授终于忍不住,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地问。
同学,你说的那个专利……
我平静地回答。
一种基于量子退火效应的边缘计算优化算法。
可以把现有AI模型的训练效率提升至少百分之三十。
三千万美金,是泛美半导体上周提出的独家授权预报价。
我还没同意。
那个法学院的学生再次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泛美半导体……那不是全球最大的芯片设计公司吗
陆鸣的身体晃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
他家的公司,就是泛美在亚洲最大的下游合作商之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算法对整个行业意味着什么。
更清楚得罪了泛美,对他家意味着什么。
徐薇的笑声戛然而在,她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不可能！
你一个学生,怎么可能！
我的目光落在她踩碎的U盘上。
现在,我们来谈谈赔偿问题吧。
徐薇同学。
6
徐薇浑身一颤。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鸣猛地向前一步,挡在徐薇身前。
江迟,这件事是个误会！
徐薇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那个U盘那么重要！
他语气急切,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冷漠和高傲。
我们,我们愿意赔偿！
我冷笑一声。
赔偿
你用什么赔
用你送她的假表,还是用你家那个濒临破产的公司
陆鸣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他的表是假的
我怎么知道他家的公司资金链就快断了
我当然知道。
因为当初他祖父拜托我祖父时,就是希望我能嫁过去,用江家的资源帮他们渡过难关。
只可惜,他自己把这条路堵死了。
陆鸣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他颤抖着手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他父亲咆哮的声音。
陆鸣！你到底在学校里干了什么好事！
泛美的合作停了！全都停了！
我们公司的股价开始暴跌了！你这个逆子！
电话里的骂声大到整个教室都听得清清楚楚。
陆鸣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呆立在原地。
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校长带着几个学院的院长,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江同学！江同学你没事吧！
校长一眼就看到了我面前的陈律师,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陈律师,您怎么也来了……
陈律师指了指地上的U-盘碎片。
李校长,我的当事人,江小姐,她持有的价值三千万美金的专利物理载体,在你们学校的答辩会上,被公然损毁。
同时,江小姐本人也遭到了人身攻击和人格侮辱。
我们保留一切追究的权利。
校长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徐薇和失魂落魄的陆鸣。
岂有此理！
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转向我,脸上立刻堆满了和蔼的笑容。
江同学,你放心！学校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对于这种害群之马,我们绝不姑息！
徐薇听到这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着爬到校长脚边。
校长,不是我的错！是江迟！是她先挑衅我的！
是她污蔑我们的项目成果！
我看着她可笑的表演,摇了摇头。
项目成果
陈律,麻烦把他们那个APP的后台数据漏洞报告,也发给校长一份。
顺便附上他们意图非法收集并出售用户隐私数据的证据链。
校长的脸色,从煞白,变成了铁青。
陈律师的助手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校长。
校长只翻了两页,手就开始发抖。
他猛地把文件摔在地上,指着陆鸣和徐薇。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用这种东西来欺骗学校,还想拿去评奖
这是学术欺诈！是犯罪！
陆鸣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学生会主席的位子,保送研究生的名额,原本光明的前途。
在这一刻,全部化为泡影。
徐薇则彻底崩溃了,瘫在地上,语无伦次地尖叫。
不！不是我！是陆鸣！都是陆鸣让我这么做的！
他说教授们不懂技术,只要界面做得好看就行了！
他说这样能拿到最高评级,能帮他稳固学生会主席的位子！
她为了脱罪,开始狗咬狗。
陆鸣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愣愣地盯着我。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恨,痛苦。
江迟。
他沙哑地乞求道。
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
我打断了他。
你没有资格提你的爷爷。
他一世英名,怎么会有你这样自大又愚蠢的孙子。
我的话像一把刀,插进了陆鸣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缓缓滑倒在地。
整个教室里,只剩下徐薇凄厉的哭喊声。
那几位评审教授早就吓得噤若寒蝉。
他们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多嘴,没有跟着一起指责我。
项目组的其他成员,则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之前对我的嘲讽和鄙夷,此刻都变成了打在自己脸上的耳光。
火辣辣地疼。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经过陆鸣身边时,我停顿了一下。
对了,忘了告诉你。
你父亲刚才在电话里求我,希望我能出面,跟泛美那边解释一下。
陆鸣的眼里瞬间燃起了最后的希望。
他抬起头,期盼地看着我。
我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拒绝了。
你们陆家,自生自灭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径直朝门口走去。
陈律师和他的团队紧随其后。
走到门口时,校长连忙追了上来。
江同学,您看这件事的处理……
我头也没回。
按校规处理。
如果处理结果不能让我满意,陈律师会跟进的。
整个阶梯教室,在我身后,变成了一个充满绝望和悔恨的地狱。
而我,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
8
第二天,学校的处分公告就贴满了所有公告栏。
徐薇,因学术欺诈、恶意诽谤、故意毁坏他人财物,被勒令退学。
同时,陈律师代表我,正式向她提起了诉讼,要求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和U盘的材料费。
当然,我没要三千万美金。
我只要了二十万人民币。
刚好是她昨天让我赔偿她那块假表的数目。
我要的不是钱,是让她一辈子都背着这笔债,为她的愚蠢和恶毒付出代价。
至于陆鸣,他被撤销了学生会主席的一切职务,取消了所有评优资格和保研资格。
项目组也被定性为集体学术不端,所有成员都受到了记过处分,未来几年的评奖评优都与他们无缘。
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天之骄子,一夜之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过街老鼠。
我听说,他家的公司因为失去了泛美的订单,股价三天之内跌停了三次,已经处在破产清算的边缘。
他父亲气得中风住进了医院。
他一个人跪在医院的走廊里,哭了一整夜。
这些消息传到我耳朵里时,我正在宿舍里,调试我那台被奶茶浇坏的电脑。
电脑是我亲手组装的,防水做得不错,清理干净后,竟然还能用。
屏幕亮起,我登录了一个许久未用的社交账号。
刚一上线,就收到了陆鸣发来的几百条消息。
江迟,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只要你肯帮我,帮我们家,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们两家的婚约还在,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忘了小时候吗我还帮你赶走过欺负你的野狗。
看着这些卑微又可笑的言辞,我面无表情地敲下了一行字。
婚约
你是指那个我从来没同意过的口头约定
还是指你背着我,跟徐薇卿卿我我时,拿来当挡箭牌的那个
我点击了发送。
然后,我点开了另一个对话框。
那是我哥,江北辰的头像。
哥,在吗
那边秒回。
在,小妹,受委屈了
那个姓陆的小子,要不要我派人去处理一下
我笑了笑。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帮我办件事。
以江氏集团的名义,正式对外宣布,解除与陆家的一切潜在婚约关系。
我要让他们彻底绝望。
好。
江北辰只回了一个字。
但我知道,不出半个小时,这条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商界。
陆家,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了。
9
学校论坛彻底炸了。
关于阶梯教室那天发生的事情,被添油加醋地传出了无数个版本。
但核心内容都一样。
那个平日里最不起眼,被所有人当成混子学渣的江迟,竟然是科技巨头江北辰的亲妹妹。
而风光无限的校草陆鸣,不过是个眼高于顶,踢到铁板的蠢货。
曾经那些对我冷嘲热讽的人,现在都噤若寒蝉。
而之前跟在陆鸣和徐薇身后,帮腔作势的那些项目组成员,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给我发了无数的道歉短信,但我一条都没看,也一条都没回。
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这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这天下午,我正在图书馆看书,一个人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是陆鸣。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胡子拉碴,身上那件名牌衬衫也皱巴巴的。
他红着眼睛看着我,声音嘶哑。
江迟,我们能谈谈吗
我连眼皮都没抬,继续翻着手里的书。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吗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爷爷和你爷爷是最好的朋友！
他试图用长辈的交情来压我。
我终于合上了书,抬眼看他。
陆鸣,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就是你这种永远活在过去,永远想靠着别人的光环,坐享其成的样子。
你以为你是学生会主席,所有人都该捧着你。
你以为你家和我家有交情,我就该无条件地帮你。
你从来没有真正地看过我,也从来没有尊重过我。
在你眼里,我只是你需要履行的婚约对象,可以给你家带来利益的工具。
当我觉得我碍眼,不符合你对优秀伴’的想象时,你就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开,纵容你的女闺蜜来羞辱我。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不是的……
他想辩解,却发现一切都苍白无力。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对了,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徐薇手上那块你送的限量款手表,我们拿去做过鉴定。
虽然做工很逼真,可惜,是个假货。
连序列号都是伪造的。
陆鸣的脸在一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最大的秘密,他一直用来伪装自己,维系那可怜自尊心的东西,就这么被我当众揭穿了。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窃笑。
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将他最后的尊严割得粉碎。
他再也承受不住,猛地站起来,撞开椅子,狼狈地逃离了图书馆。
10
江氏集团的官方声明,像一颗重磅炸弹,在A市的商圈里炸开。
经双方友好协商,江氏集团与陆氏集团此前所有口头婚约意向,自即日起,正式解除。祝各自安好。
措辞很客气,但意思很明确。
江家,正式抛弃了陆家。
那些原本还想看在江家面子上,给陆家留几分薄面的合作方和银行,立刻抽回了所有的资金和订单。
陆家的资金链,应声断裂。
第二天,陆氏集团就宣布了破产保护。
陆鸣的父亲,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在医院里一病不起。
陆家的别墅,豪车,全都被法院查封拍卖,用来抵债。
陆鸣和他母亲,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搬进了一间狭小破旧的出租屋。
我是在一个雨天,再次见到陆鸣的。
那天我刚从实验室出来,没带伞。
陈律师的车正准备开过来,陆鸣却突然从花坛后面冲了出来,浑身湿透地跪在了我面前。
雨水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江迟！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家吧！
他死死地抱着我的腿,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爸他快不行了！医生说他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有眼无珠,不该辜负你！
我爱你,江迟！其实我一直都爱你,只是我太自卑,我不敢承认！
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帮帮我！
他哭得声嘶力竭,引来了不少路人的围观。
我冷漠地看着他。
看他表演着这迟来的,一文不值的深情。
爱你
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
你在纵容徐薇往我电脑上泼奶茶的时候,爱我吗
你在命令我滚出教室的时候,爱我吗
你在看到我被所有人嘲笑,却选择视而不见的时候,爱我吗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让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
他无力反驳,只能一遍遍地重复。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用力地想把腿抽回来,他却抱得更紧。
就在这时,一把黑色的雨伞,出现在我的头顶。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了我的身边。
是我哥,江北辰。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陆鸣,只是皱着眉,用纸巾擦了擦我被雨水溅到的衣角。
怎么不带伞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他的语气里带着责备,眼神里却满是心疼。
然后,他才低下头,用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鸣。
放手。
11
陆鸣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他抬起头,看到了那张只在财经杂志封面上出现过的脸。
江北辰。
那个站在科技界顶端的男人。
那个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希望能够攀上的关系。
现在,这个男人正用一种看垃圾般的眼神看着他。
你就是陆鸣
江北辰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陆鸣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江北辰强大的气场下,他觉得自己渺小得像一只蚂蚁。
我妹妹的东西,你也敢碰
江北辰抬脚,轻轻地踢开了陆鸣还想伸过来的手。
动作很轻,却带着极大的侮辱性。
我妹妹的心,你也敢伤
你算个什么东西。
陆鸣的脸,瞬间血色全无。
他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被江北辰踩得粉碎。
江北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肩上。
我们走。
他揽着我,转身准备离开。
不要！
陆鸣像是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想再次冲过来。
江迟！你不能走！你不能这么对我！
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左一右,将他死死地架住。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在江北辰的保护下,坐进了那辆黑色的宾利。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那张绝望而扭曲的脸。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雨中。
江北辰递给我一杯热可可。
都解决了。
陆家欠的债,江氏法务部会接手处理。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
我捧着热可可,点了点头。
谢谢你,哥。
江北辰揉了揉我的头发。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
当初要不是爷爷非要我们尊重那个什么狗屁约定,我早就把那小子处理了。
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摇了摇头,看向窗外的雨景。
不委屈。
至少,让我看清了一个人,也让我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江北辰笑了。
你能这么想,就长大了。
对了,泛美那边又来催了,问你的算法什么时候能正式授权。
还有,麻省理工的offer也下来了,全奖,问你什么时候入学。
我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嘴唇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陆鸣,徐薇,那些人和事,都像这窗外的雨水一样,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12
一年后。
我在麻省理工的实验室里,完成了最后一次数据模拟。
屏幕上,绿色的SUCCESS字样,宣告着一个全新的人工智能交互系统的诞生。
这个系统,将彻底改变人机交互的未来。
我的导师,图灵奖得主霍夫曼教授,激动地拥抱了我。
江！你是个天才！
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我笑着接受了同事们的祝贺,心里却一片平静。
收拾好东西,我走出了实验室。
校园里阳光明媚,到处都是青春洋溢的脸庞。
我的手机响了,是哥哥江北辰打来的。
小妹,发布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那就好,全世界都在等着看你的表演呢。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
对了,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说吧,什么事
陆鸣,他死了。
我脚步一顿。
怎么死的
大概半年前,他母亲病逝了,他父亲也一直没醒过来。他一个人背着巨额债务,到处打零工,后来好像是精神出了问题,在一个雨夜,从天桥上跳了下去。
江北辰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哦。
我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你不难过
江北辰有些意外。
我笑了笑。
我为什么要难过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
我的人生里,早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是的。
从我走出那个阶梯教室的一刻起,陆鸣就已经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他的生,他的死,都与我无关。
我挂了电话,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阳光刺眼,却很温暖。
一个金发碧眼的帅气男生抱着一本书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江,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他是霍夫曼教授最得意的博士生,也是学校里有名的计算机天才。
从我入学第一天起,就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我看着他真诚而热烈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好啊。
我们并肩走在洒满阳光的校园小径上。
未来还很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