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收走我管家钥匙和印章,我派出去回江南母族的人也被他尽数拦下。
“明知软薇爹娘获罪,还要在她面前故意炫耀自己母族!害她伤心!”
当众以夫君身份责令我每日去府内宗祠跪上三个时辰“静思己过”。
还要勒令门窗尽开,用我给他的软薇立威。
苏软薇掌家,就连泱泱吊命的参汤也断了供给。
阿朱气不过去理论,回来时脸上又添新伤,我再三追问她才吞吞吐吐,
“萧若若说,参汤有数要供给她母亲…养胎…”
“府里还传言将军要抬苏软薇做平妻…”
阿朱泪眼婆娑,
“小姐!咱们怎么办啊!”
苏软薇又挺起了孕肚,她故意引着萧景渊在我“思过”时携手路过,
“大夫诊脉说是个男孩。”
“我本不求名分,可景渊说不愿委屈了若若和将军府的长子…”
“长子?”
我只是重复一句,萧景渊就皱眉啧声,
“你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
“总不能让我堂堂镇北将军断了香火吧!”
“再说若若也大了,庶出身份以后嫁人都要矮人一等。”
“沈清沅,你不可以这么自私!”
当初说唯娶我一人是他,大婚八年外室女七岁的也是他,嫡女命悬一线急着要给外室女名分的还是他。
到头来自私的人,却成了我。
跪肿的膝盖,比不得心中绞痛万一。
我不能再育,也是因他!
怀泱泱要生产时,萧景渊在外打仗,敌军细作想抓我去威胁他。
为不拖累我拼死反抗,虽侥幸活命但受了冲撞生产大出血,这才伤了身子,而泱泱也因此先天不足体弱多病。
他不知这些,就像我不知自己鬼门关游走时,
他早已在军中大帐与他的青梅再续前缘。
有些话当时没机会说,此后也不必再说。
自小母亲便教导我若陷泥潭无可再救,要有自断手臂也要及时抽身的勇气。
我深吸一口气,
“沈氏家训,若夫存纳妾之念,纵富甲一方、权倾朝野,亦当断则断。”
“如今将军既有新人,那便给我一封和离书。”
“从此你我一别两宽,我只带走我的泱泱。”
其实早在他提出想接新人进门“冲喜”时我就说过,若他就此收手看在泱泱的份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若他执意要苏软薇母女进门,便只有和离一条路。
如今他做了选择,我也该做选择。
“家训难为,将军执意再娶,就请拿和离书来!”
萧景渊像是被踩了尾巴,嘶吼到额头青筋暴露,
“又是沈氏家训!”
“沈清沅!难道你要用沈家当初一点助力挟恩图报我一辈子吗?!”
“你我是圣上赐婚!你要和离便是拂圣上的脸面!”
“到时别说是你!整个沈家都会被你拖累!”
见我不肯低头,苏软薇过来拉扯我衣袖“劝慰”,
“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乃是正理!”
“姐姐的家训是不许纳妾,又没说不能娶平妻!”
“以后我与姐姐东西两院互相作伴,共为仪仗!岂不是妙谈!”
“若若进族谱后也会养在姐姐名下,把姐姐当亲生母亲一样供养,毕竟姐姐的女儿福薄命短…”
忍无可忍,我终于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你与萧景渊男女有情,我不怪你。”
“可你再敢咒我女儿半句!我一定拔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