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刚在奏折上批了
准皇后统筹春耕,转身就把我按在龙椅上,指腹蹭过我疤痕:你教的‘纬线加密法’,太医院说能织出更暖的布,可你上次说,你家乡早不用这种笨法子了。
我攥紧玉佩,他不知道,我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皇后,而是偷了现代纺织手册、靠装傻才活下来的穿越者。
更不知道,这枚让北狄拼命抢夺的玉佩,明天就会显字,问我要不要回去
——
回去,就得抛下刚救的百姓和说要护我一辈子的他
1
我在一阵刺痛中睁眼,后脑勺还昏沉沉的,鼻尖飘着浓郁的药味。刚想撑着坐起来,就听见殿外传来清冽却带刺的女声,字字都裹着架子:皇后娘娘既已醒了,便该记得宫里的规矩
——
太后娘娘的赏赐弄丢了,总不能一句‘忘了’就揭过去吧
是柳贵妃。脑子里突然涌入一堆不属于我的记忆
——
大靖朝皇后,昨日在御花园赏荷时
不慎
落水,醒来就成了我这个现代历史学博士。而那枚
弄丢的玉佩,是太后上个月赐的寿礼,原主一直贴身戴着,用红绳系在颈间,连洗澡都没摘过。
帘子被轻轻掀开,柳贵妃穿着一身石榴红宫装,银钗上的珍珠随着步态轻轻晃动,身后跟着四个宫女、两个太监,规规矩矩站成两排,倒比我这正主还像后宫的掌事人。她走到床边,屈膝行了个半礼,语气却没半分敬意:皇后娘娘,昨日您落水后,宫人遍寻不见太后的玉佩。按宫规,遗失长辈赏赐需闭门思过三月,您是皇后,总该为六宫做个表率才是。
我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原主的记忆里,落水前柳贵妃曾凑过来
帮她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还蹭过颈间的红绳。现在想来,玉佩八成是那时被她顺走了。但我不能说破,只能强迫自己摆出原主懦弱的样子,故意晃了晃脑袋,声音发颤:我……
我头好晕,昨天湖里的水好冷,我一慌,什么都记不清了……
那玉佩我一直系得牢牢的,怎么会没了呢
说着伸手去够床头的药碗,手腕故意一软,滚烫的药汁
哗啦
洒在地上,溅湿了柳贵妃裙摆的一角。她没低头看裙摆,反而转向身后的宫女,语气平静却带着威压:怎么伺候皇后的药碗都端不稳,传出去还以为咱们后宫苛待主子,连个像样的宫人都找不来。
这话既护了自己的体面,又把矛头指向宫女,顺带暗讽我
驭下无方,我心里一紧,面上却更慌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柳贵妃见我这模样,又补了句诛心的话:皇后娘娘身子弱,倒也不必急着下床。只是太后的赏赐关乎体面,若真找不回,怕是要让太后寒心
——
毕竟当初太后亲手给您系上玉佩时,还说这是给您压惊的宝贝呢。
这话刚落,就见太后被宫女扶着走进来。我忙撑着身子要下床,却踉跄了一下,扑过去抓住太后的衣角,哽咽道:太后娘娘!我真的没敢丢玉佩!许是落水时红绳断了,掉在湖里了……
您当初还说‘丢了不怕,哀家这里还有更好的’,您看我连药都端不稳,我要是真丢了您的赏赐,我哪还有脸见您啊……
太后本就疼原主,听见我提当初的话,脸色更沉了,对着柳贵妃说:皇后刚从鬼门关回来,身子还虚着。玉佩丢了便派人去湖里找,实在找不回,哀家再赏她一块便是
——
当年这话哀家说过,今日也作数。你今日来这一趟,倒像是来逼宫的,忘了自己的身份
柳贵妃屈膝行礼时,我分明看见她眼底的不甘
——
她肯定没料到,我会把
弄丢
说成
掉湖里,还搬出当初的话堵她,断了她
借赏赐问责
的路。
等柳贵妃带着人悄声退了,太后又叮嘱了几句
好好养身子,别想太多,还特意吩咐掌事太监
让人去御花园湖里找玉佩,务必仔细,才被扶着离开。殿内终于安静下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
小时候太奶奶把一块玉佩塞给原主,枯瘦的手攥着原主的手说
这是咱们家的传家宝,藏在枕头下,坏人拿不走。我顺着记忆摸向枕头下,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物
——
正是太奶奶的凤纹玉佩,旁边还压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翻开小册子,是原主太奶奶的日记,上面只有潦草的几行字:北狄窥伺,柳氏藏祸,落水非意,玉佩是计。
我握着玉佩,指尖冰凉。原来落水、丢玉佩全是柳贵妃的圈套,可她费这么大劲,到底想干什么正想着,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刺破了安静:陛下驾到
——
2
我手忙脚乱把太奶奶的玉佩和日记塞回枕头下,指尖还碰到了床沿,疼得我龇牙,又赶紧扯平衣襟,往被子里缩了缩,装出刚醒的虚弱样子
——
可别让他看出我刚才的慌乱。
门帘掀开,明黄色身影晃进来,是皇帝萧璟。他穿着常服,眉眼间带着倦意,走到床边时,目光落在我攥着被子的手上:还在怕
我低下头声音结结巴巴:也、也不是怕……
就是想起来昨天掉湖里,水好凉,我、我现在还发抖呢。
说着偷偷抬眼,看见他手里攥着个青色瓷瓶
——
原主的记忆里,这是宫里最好的伤药,他竟还记得我怕疼。
他把药瓶递给宫女,又看向我:太后说你惦记丢的玉佩,朕已让人去御花园湖里捞了。你刚醒,别瞎琢磨,好好养着。
我点点头,想起太奶奶日记里的
柳氏藏祸,又抬头,眼神飘向地面,小声说:陛下……
我、我好像记混了……
昨天落水前,好像有个穿黑衣服的人,跟在贵妃妹妹后面……
戴、戴个帽子,会不会是他、他拿了玉佩啊
说完我自己先慌了,怕说漏嘴,赶紧补充,也、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我脑子还晕着呢。
皇帝指尖在袖袍下轻轻敲了敲,没直接答,只说:朕知道了,会让人查。你要是闷,下午去御花园走走,让宫女陪着
——
朕下午要去附近书房批奏折,或许能陪你走两步。
下午阳光晃眼,我让心腹宫女扶着,故意往荷花池方向挪。走得急了,还差点踩空台阶,踉跄着扶住宫女的胳膊,手还在抖
——
装蠢装得我自己都快信了。
刚绕到假山后,就听见柳贵妃的声音,带着急劲:东西带来了要是被陛下发现,咱们都得完!
另一个男声响起,带着异域口音:贵妃放心,北狄大汗说了,只要你拿到皇后的凤纹玉佩,等大靖乱了,定让你做皇后。
凤纹玉佩我脑子
嗡
的一声,脚底下没注意,踩碎了块小石子,咔嚓
一声脆响。
谁在那里
柳贵妃的声音瞬间冰冷。
我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跑,发簪掉在地上也没敢捡,只知道往前冲,胳膊还撞在了假山石上,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没跑两步,撞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
是皇帝!他怎么真的在这
我抓住他的龙袍,脸埋在布料上,哭得话都说不完整:陛下!我、我迷路了!假山后面有声音,好吓人……
他们、他们说北狄,还说什么玉佩,我好怕啊!
皇帝扶住我的肩膀,指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目光扫过假山方向,又低头看我发红的眼眶和撞红的胳膊,声音软了些:别怕,有朕在。你先回寝宫,朕去看看。
我点点头,被宫女扶着往回走,走到拐角时忍不住回头
——
皇帝站在假山前,背影挺得笔直。而假山后的阴影里,柳贵妃的侍女正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看得我心头发冷
3
回寝殿后,我攥着太奶奶的玉佩坐了半宿。北狄要凤纹玉佩,柳贵妃又和他们勾结,只靠装蠢躲不过去,得找个法子赚点民心。翻出原主宫里的《农桑辑要》,看上面的水车插图
——
原主父亲曾管过农事,她也跟着学过些,再加上我现代学的省力原理,倒能改改。
我对着插图画草图,还让小厨房的杂役用木头做了个巴掌大的模型,踩了踩确实省力,这才放心。天亮时,我把图纸包好,叮嘱亲信:悄悄给灾区县令送去,就说是民间匠人托你转交的。
过了半个月,宫外传来消息
——
灾区用了新水车,灌溉快了一倍。
柳贵妃当天就踩着点来我寝殿。
她坐在椅子上,顾不得优雅,茶杯盖磕得
叮当
响,语气裹着刺:皇后娘娘真是好本事,连民间匠人都能请来,倒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我眼神飘到地上:妹妹说什么呢我就是之前翻《农桑辑要》,觉得里面的水车踩着费劲,就瞎画了改改,还让杂役做了个小木头模型试了试,觉得能用,才让太监拿去给匠人看看,没想到真成了啊。
说着还慌得蹭了蹭裙摆,像怕沾上什么似的。
柳贵妃冷笑一声,起身凑到我面前,香味浓得让我皱眉:是吗可有人说,那图纸上画着蛮族符号,是用妖术改的水车呢
——
昨日我还见那匠人去你寝殿,怕不是早就被你收买了
没等我多说,太监跌跌撞撞跑进来:陛下!太傅在朝堂上弹劾皇后娘娘,说娘娘用妖术改良水车,还递了图纸当证据!
我腿一软,若不是宫女扶着,差点摔在地上。皇帝走进来,脸色沉得吓人。柳贵妃立刻迎上去,帕子擦着眼睛:陛下,臣妾早就劝过皇后,别瞎琢磨旁门左道,可皇后不听。如今外面都传‘皇后比陛下还懂农事’,臣妾怕太后也被蒙蔽了,正想去给太后请安呢。
陛下!我真的没画符号,图纸是我照着《农桑辑要》改的,还做过木头模型,您问县令、问匠人,他们都能作证!我一个深宫妇人,哪懂什么妖术,我就是想帮百姓多收点粮食……
皇帝扶着我的胳膊,指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目光扫过柳贵妃:朕知道了。传旨,宣灾区县令和匠人入宫对质,再把那木头模型也带来。
顿了顿,又补了句,再去告诉太傅,朕的皇后,还犯不着用妖术。
柳贵妃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没敢再说什么。等她走后,皇帝才低声说:上次御花园你说‘有黑衣服人’,虽结巴却没说错方向,朕就知道你不笨,哪会用妖术。
我愣了愣,原来他早看出来了正想开口,太监又跑进来,声音都变了调:陛下!太傅说图纸上的符号是皇后故意画的,还、还请了太后过来主持公道!
我握着皇帝袖子的手猛地收紧,眼泪又涌了上来
——
这次真不是装的。太后最信太傅的话,要是她也觉得我用了妖术,连那木头模型都救不了我,我这
傻白甜
的壳子,怕是真保不住了。
。4
太监的话刚落,殿外就传来太后銮驾的铜铃声。我攥着皇帝的袖子眼泪糊得视线发花:陛下,太后会不会真信太傅的话我、我把那木头模型拿给她看,她……
她会信我不是妖术吗
皇帝还没开口,柳贵妃就提着裙摆迎出去,声音软得发腻:太后娘娘,您可算来了!皇后妹妹被弹劾,臣妾急得一夜没睡,又劝不动她,只能等您来做主。
太后走进来,目光落在我通红的眼睛上,语气软了些:婉儿,太傅说你图纸上有蛮族符号,是真的吗
我慌得就要跪下去,膝盖刚碰到地面,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启禀陛下、太后,镇国将军之女苏凝,自北狄逃回,求见陛下!
这话让满殿都静了。皇帝猛地站起来,语气里是我从没见过的急切:快让她进来!
很快,一个穿素白衣服的女子走进来,发间只别了支银簪,身形单薄得像阵风能吹倒,正是苏凝。她一进来就跪向皇帝,肩膀不住发抖:陛下,臣女在北狄这些年,天天盼着回来见您,总算……
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皇帝快步走过去扶起她,指尖碰了碰她的胳膊,语气难掩心疼:回来就好,这些年委屈你了。
柳贵妃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嘲讽:皇后娘娘瞧,陛下心里最疼的,还是苏姑娘。
我攥着帕子,眼圈红得更厉害:苏姑娘能回来,是、是好事,陛下高兴就好……
话没说完,眼泪就砸在衣襟上。
苏凝看向我,眼神软下来,屈膝行礼时还带着几分虚弱: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听闻娘娘用新水车帮了百姓,臣女打心底佩服。只是……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臣女在北狄时,见他们用些奇怪法子害人,心里总怕。皇后娘娘心善,可别被人借了您的好心,用北狄的伎俩做手脚,连累了您。
这话轻轻扎在
妖术
的事上。我慌得抓住太后的衣角,眼泪掉在她手背上:太后!我没和北狄人接触过啊!那模型是杂役用木头做的,不是旁门左道……
我、我连北狄话都不会说!
太后拍了拍我的手,叹了口气:婉儿,哀家知道你不会做糊涂事,等匠人来了说清楚就好。苏凝这孩子苦了这么久,咱们先别让她跟着操心了。
皇帝点头,却没看我,只吩咐宫女:带苏姑娘去长乐宫安置,多给她炖些补汤。
苏凝走时,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藏着的东西,让我后背发紧。等殿里只剩我和皇帝,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陛下,苏姑娘回来,您是不是……
是不是怪我瞎改水车,惹出这些事了
皇帝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转身往外走。我站在原地,攥着太奶奶的玉佩
——
苏凝回来得太巧,她嘴上说着担心我,话里却句句往
北狄伎俩
上引,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可现在太后虽没怪我,皇帝却对苏凝格外在意,我这
傻白甜
的壳子,怕是要更难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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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皇帝走后,我攥着太奶奶的玉佩坐了半宿,天刚亮就被一阵急促的哭声吵醒。宫里的掌事宫女红着眼冲进殿,:娘娘!不好了!春桃……
春桃死在柴房里了!
我声音抖得像筛糠:怎、怎么会昨天傍晚她还帮我收木头模型,我还赏了她两块桂花糕……
她那时还好好的啊!
我还没理清头绪,小太监跑进来通报:娘娘,柳贵妃娘娘来了,说听闻咱们宫里出事,特意来探望。
柳贵妃就掀帘进来,穿着一身素雅的宫装,脸上却没半分关切。她扫了眼我发白的脸,语气带着试探:皇后妹妹,听闻你宫里的宫女没了妹妹身子弱,可别被吓着。
没等我回答,她又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殿外的宫人身上:只是刚才我来的路上,听你宫里的小宫女说,春桃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你赏的桂花糕
——
妹妹,这事儿可得查清楚,别让人借题发挥,连累了你。
不是我!
我慌得抓住她的袖子,眼泪砸在她的袖口上,糕是御膳房送来的,我自己也吃了,怎么会有毒春桃她……
她是不是误食了别的东西
柳贵妃声音拔高:御膳房的糕点怎么会有毒难不成是皇后怕春桃泄露什么秘密,故意给她下毒
这话引来了不少宫人围观,指指点点的声音让我脑子一片空白。正想辩解,苏凝提着裙摆匆匆走来,脸色凝重:皇后娘娘,臣女刚听闻消息就赶来了。臣女在北狄时,见过类似的毒,藏在糕点里不易察觉……
她顿了顿,话里藏锋,娘娘心善,可保不齐身边人接触了外人,把毒物带进来,连累了娘娘。
我攥着衣襟,牙齿打颤,连话都说不完整:我没有……
我身边的人都是宫里老人,怎会……
怎会接触外人陛下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以为我真的害了人,要废了我啊
胡说什么!
太后的声音突然传来,她被宫女扶着走进来,瞪了柳贵妃一眼,前几日哀家还听春桃说,皇后给她缝了新棉鞋,连针脚都挑得整整齐齐。婉儿连踩死蚂蚁都要哭半天,哪有胆子下毒
她转向侍卫,沉声道:先把春桃的尸体和那桂花糕送太医院查验,再去查御膳房这几日的糕点流向。没查清楚前,谁也不准乱嚼舌根,更不准搜皇后的寝殿!
我踉跄着挪过去太后娘娘,您一定要帮我查清楚,我真的没害春桃……
太后拍了拍我的手,叹了口气:哀家信你,你先回内殿歇着,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我被宫女扶着往里走,路过柳贵妃和苏凝时,瞥见她们交换了个眼神
——
那眼神里的冷意,让我后背发寒。春桃的死绝不是意外,她们这是要借春桃的命,置我于死地。
6
回内殿后,方才掌事宫女来报,春桃死前曾偷偷藏了个小布包,我已让她先收在隐蔽处。宫女端来的粥我没动,目光落在窗外廊下侍立的宫人身上,轻轻抬了抬下巴,领头的太监立刻会意,转身去盯着苏凝宫的动向。我是皇后,宫里的人,总该听我的。
直到晌午,太医院院判跟着太监来,脸色比早上还沉。我缓缓起身,手虽仍绞着裙摆,语气却多了几分稳当:院判大人,春桃是我宫里的人,她的死因,你得跟我说清楚。桂花糕里真的有毒吗
院判躬身回话,声音低哑:回皇后娘娘,桂花糕里没验出毒,只是……
春桃指甲缝里沾了西域迷迭香的残渣,这种香料您寝殿的妆奁里就有。
他顿了顿,又补充,老臣查验时,听春桃同屋的宫女说,昨日午后,有个陌生太监找过她,瞧着像是苏姑娘宫里的装束。
这话让我心里有了数,面上却踉跄着后退半步,手碰倒茶盏时,故意提高了声音:不可能!我那迷迭香是去年太后赏的,封条还没拆呢!太后赏的东西,我向来仔细收着,怎么会沾到春桃手上——
提太后,既是亮靠山,也是提醒在场的人,我这皇后之位,有太后撑腰。
没等院判开口,柳贵妃的声音就传进来,带着几分随意:皇后妹妹,太医院的结果出来了可别瞒着啊。
她走进来,目光扫过殿内,竟没先向我行礼。
我脸色微沉,没等她说话就先开口:贵妃妹妹倒是来得快。只是妹妹忘了这是皇后寝殿,按规矩,你该先向我行礼才是。
柳贵妃的脸僵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屈膝: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起身时,才又扯回话题,我刚听苏姑娘说,西域迷迭香能让人神志不清,难不成春桃是误碰了妹妹的香料
苏凝跟着进来,手里攥着锦盒,语气
关切:皇后娘娘,臣女在北狄见过这种迷迭香,用量不当会出事。您看,这是我从北狄带的,和您妆奁里的是不是一样
我凑过去看,故意眯着眼点错锦盒位置,嘴上却不软:苏姑娘刚回宫里,怕是还不懂规矩。我是皇后,我的东西,哪能随便拿出来给人比对再说,太后赏的香料盒上有玉扣印记,你的没有,怎么会一样春桃肯定是被人栽赃的!
栽赃不栽赃,查了就知道。
柳贵妃又要发难,刚转向太后派来的嬷嬷,就被我打断: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自然懂规矩。只是这是我宫里的事,该怎么查,得听我的安排。先去查苏姑娘宫里那个找过春桃的太监,再去验我那盒迷迭香
——
全程得有我宫里的人跟着,免得有人动手脚。
嬷嬷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娘娘说得是。
柳贵妃急了:皇后妹妹,你这是信不过我
我抬了抬眼,眼泪适时涌上来,语气却带着皇后的硬气:妹妹这话就错了。我不是信不过你,是信不过想害我宫里人的人。春桃死得不明不白,我若是不查清楚,既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太后和陛下给我的这皇后之位。
正说着,皇帝走进来,脸色阴沉:吵什么太医院刚禀报,春桃死前见过苏凝宫里的太监,你俩怎么解释
柳贵妃脸色一白,刚要开口,我就先吸了吸鼻子:陛下,臣妾已经让人去查那太监了。只是臣妾毕竟是皇后,宫里出了人命,还被人栽赃,若是查不清楚,以后怕是没法管六宫之事了。——
这话既是诉委屈,也是亮身份,提醒皇帝,我的体面,关乎六宫秩序。
苏凝跪下来哭:臣女只是让太监送点心,定是有人栽赃!
我攥着玉佩的手紧了紧,心里等着太后那边的消息
——
春桃的布包里,有苏凝和北狄人通信的碎片。表面上,我仍维持着带泪的模样,却补了句:送点心也好,做别的也罢,找到那太监,一问便知。陛下,您说是不是
皇帝看了我一眼,点头:先把那太监带来。
我知道,此刻掌事宫女该已经把布包送到太后手里,而我这皇后的身份,就是最好的盾牌。这场栽赃,该轮到她们慌了。
7
我派去的太监带着个穿灰衣的人进来,那人身形瑟缩,正是苏凝宫里的太监。我悄悄抬了抬眼,瞥见掌事宫女站在殿门侧,手里攥着个青布包,心里稳了大半。
没等我开口,柳贵妃就先沉了脸:你这奴才,昨日是不是找过春桃快说,你跟春桃说了什么!
太监
噗通
跪下,头埋得低低的:回、回贵妃娘娘,是苏姑娘让奴才给春桃送点心,还、还让奴才把一包粉末撒在春桃的帕子里……
奴才不知道那是啥,只敢照做啊!
苏凝脸色瞬间煞白,尖声打断: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撒粉末定是皇后娘娘收买你,让你栽赃我!
我攥着帕子,却故意转向皇帝:陛下您看,这太监是苏姑娘宫里的人,臣妾哪能轻易收买再说臣妾要是想栽赃,怎会在您和嬷嬷都在的时候提春桃死得冤,臣妾不能再被冤枉啊!——
把话头抛给皇帝,既显委屈,也借帝王权威压下苏凝的狡辩。
正争执间,太医院院判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个瓷瓶:陛下、皇后娘娘,老臣验出春桃帕子里的粉末了!正是西域迷迭香磨成的,而且……
这粉末里还掺了北狄特有的草灰,与苏姑娘锦盒里的香料成分一致!
苏凝浑身一颤,还想辩解:这、这只是巧合!北狄很多人都用这种草灰!
我朝掌事宫女递了个眼色,她立刻上前,将青布包呈给皇帝:陛下,这是春桃死前藏在枕头下的布包,里面有几张纸片,奴婢不敢私藏,特来呈上。
皇帝打开布包,抽出纸片一看,脸色瞬间沉了:苏凝!这上面是你和北狄人的通信,说要借迷迭香害春桃、栽赃皇后,好偷皇后的凤纹玉佩!你还敢说巧合
我凑过去看,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手捂着嘴:这、这上面的字……
真的是苏姑娘写的她怎么会和北狄人有来往啊
嘴上装傻,余光却瞥见苏凝的手在发抖。
柳贵妃见势不妙,赶紧上前:陛下,这定是有人伪造的!苏姑娘刚从北狄回来,哪会和他们通信
皇帝冷笑,拿起一张纸片,这上面有镇国将军府的私印,除了你们苏家,谁还能盖得出来方才院判说粉末掺了北狄草灰,你又怎么解释
那灰衣太监吓得连连磕头:是苏姑娘让奴才磨的迷迭香!还说要是春桃不肯帮着偷玉佩,就用这粉末害她……
奴才还听见她跟北狄人通信,说拿到玉佩就放她爹娘回来!求陛下饶命啊!
苏凝瘫在地上,眼泪混着冷汗:不是我……
是北狄人逼我的!他们抓了我爹娘,我没办法啊!
皇帝脸色铁青,声音冷得像冰:你为了自己的爹娘,就害人性命、通敌叛国传朕旨意,彻查镇国将军府!柳贵妃,你多次帮着苏凝构陷皇后,禁足三个月,闭门思过!
柳贵妃脸色惨白,还想辩解,却被侍卫架了出去。苏凝被拖走时,还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
我扶着皇帝的胳膊,声音带着后怕:陛下,幸好有院判验出粉末,还有春桃留下的纸片,不然臣妾真的洗不清了。以后臣妾定管好宫里的事,不再让您操心。
皇帝拍了拍我的手,语气缓和些:你是皇后,受了委屈朕自然会为你做主。往后再有人敢害你,朕绝不轻饶。
危机总算过去,可北狄想要玉佩的心思没断,镇国将军府背后说不定还有牵扯,往后的路,得更谨慎才行。
8
苏凝被押走后皇帝开口:婉儿,朕有话问你。
嬷嬷和宫人悄声退下,殿里只剩我们两人。皇帝坐在上位,目光落在我紧攥玉佩的手上,语气没了方才的沉厉:春桃藏的布包,你早知道在哪,对不对
我心里一紧,指尖下意识掐进玉佩纹路里,面上却仍装出慌乱模样,手绞着裙摆打了个结:陛下怎么这么说是掌事宫女方才在春桃枕头下找到的,臣妾也是才知道……
是吗
皇帝起身走近,指尖轻轻拂去我发间沾着的碎纸,语气带了几分笃定,可昨日你让掌事宫女去内务府送账本,她回来时袖口沾了青布线头,和春桃布包的料子一模一样。还有那太监,你派去抓他时,特意让宫人绕去柴房后门堵着,算准他换班要走的近路,没给苏凝报信的机会
——
这些,可不是‘才知道’能做到的。
我垂着头,眼眶里的湿意慢慢退去,声音却还留着几分没藏好的怯意:陛下既看出来了……
为何还问臣妾
攥着玉佩的手松了松,指腹蹭过冰凉的玉面,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皇帝笑了笑,指尖轻轻碰了碰我泛红的耳垂:朕想知道,你一个深宫皇后,怎么懂这些还有那水车改良,你说是看农书改的,可《农桑辑要》里,从没提过‘斜齿轮省力’的法子。
我抬头看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坦诚,却还带着点
记不清细节
的憨态:臣妾确实没全说实话。改良水车时,是想起小时候听游历的匠人说过,‘齿轮斜着转,力气省一半’,只是那匠人说的术语臣妾记不清了;找太监时,是之前听春桃提过他总躲在柴房偷懒,才让宫人盯着换班时辰
——
臣妾是皇后,宫里的人平白死了,总不能真的坐着等别人害到头上。
殿外太监匆匆进来,手里捧着奏报躬身:陛下,灾区急报!虽用水车浇了地,可连日高温,刚冒芽的庄稼还是枯了大半,地方官急得没办法!
皇帝皱紧眉头。我看着他的神色,轻声开口:陛下,臣妾倒有个法子试试。让百姓先把枯苗拔掉,种上晚熟的荞麦
——
荞麦耐旱,两个月就能收,能补些损失
皇帝惊讶地看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这法子你从哪学的
我低下头,指尖挠了挠鬓角,又露出几分
傻气:看书里写的,臣妾也不知道这法子顶不顶用,只是想着总比看着庄稼全枯了好。
皇帝笑了,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语气里带了从未有过的温和:你呀,看着糊涂,心里比谁都透亮。就按你说的办,往后这些事,你若有想法,尽管跟朕说。
我看着他转身吩咐太监的背影,他总算看穿了我的伪装,只是这
游历匠人
的借口,往后怕是要常用来圆现代知识的来源了。
9
荞麦已出苗,风扇水车显效
皇帝把奏报递给我,指尖点了点
百姓称颂皇后
的句子,眼神却慢慢沉下来:不仅管用,还让百姓念着你的好。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衣襟里露出的玉佩绳上,边境传来消息,北狄最近总在关卡外徘徊,像是专门冲着什么来的。
我攥着奏报的手紧了紧,故意装作不懂:北狄他们还想要凤纹玉佩吗可苏凝已经被关起来了,一块玉佩而已,他们犯得着这么折腾
皇帝没接话,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案,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朕也在想这事。这玉佩是先皇后传下来的,看着就是块普通的玉饰,北狄却费尽心机想要,甚至要你亲自去边境换
——
你就没听说过,这玉佩还有别的用处
我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摆出茫然的样子,伸手摸了摸衣襟里的玉佩:臣妾只知道这是太奶奶传给先皇后,再传到臣妾手里的,没听说有别的用处啊。前几日整理妆奁时,倒见玉佩背面刻了些模糊的花纹,臣妾还以为是旧了磨掉的……
正说着,侍卫长匆匆进来,单膝跪地:陛下!北狄使者求见,说要送回苏凝的爹娘,条件是……
让皇后娘娘亲自去边境黑风口交接。
黑风口
皇帝眉头皱得更紧,那地方三面环山,最容易设埋伏。他们选在那,怕是不止想要玉佩。
我惊呼出声,手一抖,奏报差点掉在地上:让我去边境还是那种危险地方,臣妾……
臣妾怕出事!陛下,北狄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想抓了臣妾换玉佩,还想趁机偷袭咱们的军营!
皇帝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你倒不算糊涂。可若是不接,他们定会拿苏凝爹娘做文章,说咱们不顾百姓死活,到时候边境的民心也会乱。
我咬了咬唇,像是琢磨了半天,才小声说:陛下,臣妾有个笨想法,不知道行不行。咱们让工匠仿着玉佩的样子做个假的,背面也刻上模糊花纹,臣妾带着假的去交接;再让李将军带精兵乔装成随行宫人,选在河滩这种开阔地跟北狄谈
——
河滩没遮挡,他们藏不了人,万一遇袭,侍卫也能立刻应对。
皇帝眼睛亮了亮,又追问:那真玉佩呢你打算放哪
我拍了拍胸口,带着点憨气:臣妾把它贴身戴着,藏在衣服里,北狄人肯定找不到。再说有陛下派的侍卫跟着,臣妾只要不慌,应该能蒙混过去……
皇帝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我的手:好!就按你说的办。朕让李将军带五百精兵,再让他提前派人去河滩附近探查,确保没有埋伏。三日后出发,朕在宫里等你回来
——
对了,你再仔细想想玉佩上的花纹,说不定能找出北狄想要它的原因。
我点点头,心里却泛起嘀咕
——
那玉佩背面的花纹,看着倒像是古代地图的标记,北狄费这么大劲,怕是想要玉佩背后藏的东西。这趟边境之行,不仅要救苏凝爹娘,还得弄清楚玉佩的秘密才行。
10
三日后清晨,马车碾过河滩的碎石,我揣着假玉佩掀开车帘,一眼就看见北狄使者斜倚在马背上,苏凝的爹娘被两名士兵反绑着,脸色惨白。使者身后的芦苇丛里,隐约闪着兵器的寒光
——
果然藏了伏兵。
皇后娘娘来得正好。
使者扔开手里的酒囊,目光像钩子似的盯着我的衣襟,玉佩呢扔过来,我就放了这两个老东西。
我故意往后缩了缩,声音发颤:你先松绑!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抓了他们又来抢玉佩
手指却悄悄摸向腰间
——
那里藏着之前让工匠做的信号哨,吹三声就是让李将军动手的指令。
使者不耐烦地踹了苏凝父亲一脚:别给脸不要脸!再磨蹭,我就先砍了老头的手!
别!
我惊呼着掏出假玉佩,手却
不稳
地一扬,玉佩没扔向使者,反倒砸在旁边的石头上,裂了道缝。趁使者愣神的瞬间,我飞快吹了三声哨
——
芦苇丛里突然窜出数十名精兵,李将军的长枪直接架在了使者脖子上,乔装的宫人也瞬间抽出短刀,将埋伏的北狄士兵团团围住。
你敢耍我
使者挣扎着要拔刀,却被李将军一脚踹跪在地,膝盖磕在碎石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苏凝的爹娘踉跄着扑过来,我赶紧让宫人松绑,递过暖炉:伯父伯母别怕,陛下早料到北狄会耍诈,特意让李将军带了三倍兵力来。
使者趴在地上,突然疯狂大笑:就算你们赢了又怎样玉佩背面的地图你们找不到!那是前朝的粮草库,有了它,我们大汗迟早能踏平你们的城池!
我摸了摸贴身藏的真玉佩,突然蹲下身,故意把玉佩举到他眼前:你说的是这个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
玉佩背面的花纹,用温水泡了会显影,前朝粮草库的位置,我半个月前就画下来给陛下了。
使者的眼睛瞬间瞪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这时,远处传来震天的马蹄声,皇帝身披铠甲,带着禁军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几辆装满北狄俘虏的囚车:朕已派人抄了北狄在边境的据点,你说的粮草库,也早被朕的人守住了。
皇帝翻身下马,走到我身边,伸手把我护在身后,对着使者冷声道:敢动朕的皇后,还想觊觎大晋的土地,今日就让你看看,谋逆的下场!
使者瘫在地上,面如死灰。禁军上前,将他铁链锁喉,拖上囚车时,他还不死心地嘶吼,却被士兵一脚踩住后背,再没了声响。
苏凝的爹娘对着皇帝和我连连磕头:多谢陛下和皇后娘娘救命之恩!往后定劝苏凝认罪,绝不再与北狄勾结!
夕阳染红了河滩,我攥着皇帝的手,手里的真玉佩还带着体温。他低头看我,眼神里满是宠溺:你这丫头,连温水显影的法子都想得到,还故意瞒着朕。
我笑着蹭了蹭他的胳膊:这不还是怕陛下担心嘛。再说,有陛下做后盾,臣妾才敢这么大胆呀。
远处,禁军押着俘虏返程,马蹄声和欢呼声交织在一起。我知道,这场因玉佩而起的风波彻底平息了,往后有他信任,有智慧傍身,这六宫之主的位置,我不仅坐得稳,还能坐得让所有人都服帖。
11
回到皇宫的第三日,皇帝在庆功宴上握着我的手,当着满朝文武说:皇后有勇有谋,是朕的贤内助,往后六宫之事,朕许你全权处置。
满殿的掌声里,贴身的玉佩,却有些冰——
自边境回来后,这玉佩总在夜里泛着淡淡的微光,像极了我穿越过来那天的景象。
深夜,我坐在梳妆台前,把玉佩放在温水里,看着背面的地图纹路慢慢隐去,露出几行从未见过的小字:玉映初心,归途可寻。
愣神时,皇帝推门进来,见我盯着玉佩发呆,笑着走过来:还在琢磨它如今北狄已退,粮草库也派人看守妥当,这玉佩总算能让你安心了。
我抬头看他,:陛下,若是……
若是臣妾有一天要离开,您会怪我吗
皇帝的笑容僵了一下,伸手轻轻拂去我脸上的碎发: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这玉佩还有别的秘密
我把温水里的玉佩递给她,声音带着犹豫:这玉佩夜里会发光,还显了字,说‘归途可寻’——
臣妾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从另一个地方穿越来的,这玉佩就是契机。
原以为他会震惊,可他却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然后把我揽进怀里:朕早觉得你不一样,懂的法子都新奇,却没想到是这样。那你……
想回去吗
我靠在他怀里,:臣妾也不知道。那边有我的家人,可这里有您,有我种的荞麦……
我舍不得。
皇帝轻轻拍着我的背,语气温柔却坚定:你若想回去,朕不拦你,会帮你找到触发玉佩的法子;你若想留下,朕便护你一辈子,让你在这宫里,永远不用再装糊涂。
那天夜里,我把玉佩放在窗边,看着它的微光忽明忽暗。天亮时,我拿着玉佩去找皇帝,见他正对着灾区的新奏报发愁
——
荞麦虽丰收,可百姓还缺过冬的棉衣。我走过去,把玉佩放在他手里:陛下,我想留下。我知道怎么让工匠更快地织布,还能教百姓做棉被,这些事,我想和您一起做。
皇帝眼睛亮了,紧紧攥着我的手,也攥着那枚玉佩:好!往后不管是织布还是治国,朕都陪你一起。
后来,我教工匠改良织布机,用现代的方法计算布料用量,让百姓在冬天来临前都穿上了棉衣;皇帝也事事与我商量,连朝堂上的新政,都会先问我的意见。那枚玉佩再也没发过光,背面的小字也慢慢淡去,像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春日里,我和皇帝站在皇宫的城楼上,看着下面热闹的集市,他忽然说:你看,这天下太平,百姓安乐,都是你的功劳。
我笑着靠在他肩上,摸了摸贴身的玉佩
——
原来所谓归途,不是回到原来的地方,而是找到让自己心安的归宿。这里有他,有我想守护的人,便是我最好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