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穿成深宫怨妇皇后
正在被贵妃罚跪
苏斩月反手就举起镇殿大锤!
宫斗下毒争宠本宫只会物理超度!
皇帝:皇后,您的大锤放一放!
皇后:大锤可以放下可以,除非陛下你……听话
且看现代格斗女王如何手持巨锤,纵横后宫,顺带砸开一座冰山帝王的心扉!
1
头痛欲裂,像是被重型卡车反复碾过。
我在一片嗡嗡的哭诉和斥责声中艰难地睁开眼。入目是精致的雕花床顶,古色古香的纱幔,以及……一个穿着宫装、哭得梨花带雨却难掩眉间刻薄的美人。
姐姐莫要再装睡了!冲撞了太后娘娘赐予本宫的玉如意,岂是跪一会儿就能了事的依宫规,当掌嘴二十!
什么姐姐妹妹
拍戏吗
我猛地坐起身,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洪水般涌入脑海——大胤王朝、将军府嫡女、体弱多病、不得圣心的皇后,以及眼前这位权势滔天的丞相之女、宠冠后宫的玉贵妃。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自由灵魂,居然穿成了这个架空王朝,正在被恶毒妃嫔罚跪的倒霉皇后
娘娘,您醒了……身边,一个小宫女怯怯地扶住我,眼泪汪汪,脸上还有个清晰的巴掌印。
记忆融合的瞬间,我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原主那份屈辱和绝望,以及眼前这位玉贵妃平日里的种种磋磨。
更让我惊奇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正从这具原本病弱的身体深处汹涌而出,仿佛每一寸肌肉都蕴藏着爆炸性的能量。
玉贵妃见我不语,只当我是怕了,愈发得意,对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看来皇后娘娘是跪得身子虚了,没力气认罚。李嬷嬷,你去,帮帮皇后娘娘,让她清醒清醒!
那身材壮实的李嬷嬷狞笑一下,挽着袖子就上前,蒲扇般的巴掌带着风声就朝我的脸颊扇来。
小桃宫女吓得闭眼惊叫:娘娘!
电光石石火间我眼神一凛。
那是我在地下格斗场面对挑衅者时的眼神。
啪!
一声脆响。
但并非巴掌落在脸上。
而是我快如闪电地抬手,精准无比地抓住了李嬷嬷的手腕。
李嬷嬷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转为惊骇,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道铁箍死死钳住,剧痛难忍,竟动弹不得!
你!玉贵妃惊得后退半步。
我一言不发,手上轻轻一推——真的只是轻轻一推,那胖硕的李嬷嬷竟像断了线的风筝,惊呼着倒飞出去,嘭地一声撞在殿内的朱红柱子上,软软滑落,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整个凤仪宫正殿,瞬间死寂。
所有宫人,包括玉贵妃,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瞠目结舌。
我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这具身体,用起来竟比前世还要顺畅得力。
目光扫过殿外廊下立着的两排沉重的仪仗——那是皇后銮驾的一部分,其中一柄巨大的、鎏金镶宝的双手大锤,足有一人多高,平日里只是个象征皇权威仪的摆设。
我笑了。
在所有人惊恐万状的注视下,我大步流星地走到殿外,单手握住那柄沉重无比的巨锤。
嗡……巨锤与底座摩擦,发出沉闷的金属鸣响。
然后,在倒吸冷气声中,将那需要两个小太监才能抬动的巨锤单手提起,像拖着一根稻草般,轻松地拖回殿内。
金砖铺就的地面被巨锤划出刺耳的声响,也划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哐当!
巨锤被砸在玉贵妃面前的青砖上,砸碎了好几块金砖。
我一脚踩在锤柄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玉贵妃。
本宫病了这些日子,倒是让妹妹忘了。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却字字如冰珠砸落,我苏家满门,乃是以军功立世。本宫入宫前,也是在演武场上耍惯了的。
我俯下身,凑近几乎要晕厥的玉贵妃,笑容灿烂却冰冷:罚跪掌嘴多没意思不如咱们玩点将军府的习惯——比武论输赢。妹妹若能在我这大锤下走过三招,这凤仪宫,不,这皇后之位,本宫即刻让给你,如何
玉贵妃看着那比她自己腰还粗的大锤,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会拼命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都在闹什么!
一声威严的冷喝从殿外传来。
身着明黄帝王常服的萧彻,在一众太监侍卫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
他本是听闻玉贵妃来了凤仪宫,担心又生出什么事端,特意过来看看,却没料到会看到这样一幅超乎想象的景象——
他那素来病弱怯懦的皇后,正单脚踩在一柄巨型大锤上,笑得像个山大王。
而他平日娇纵跋扈的宠妃,则瘫坐在地,钗环散乱,哭得毫无形象,活像见了鬼。
旁边还晕着一个老嬷嬷。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和……滑稽。
萧彻的目光在那柄显眼至极的大锤和我神采飞扬的脸上来回扫视,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维持着帝王的镇定,沉声问道:皇后!你……你这又是作的什么妖还不快把这凶器放下!
我回头,看见这位记忆里冷漠疏离的皇帝夫君,挑了挑眉,非但没放下凶器,反而用脚尖踢了踢大锤,理直气壮地答道:
回陛下,贵妃娘娘方才有些困倦了,臣妾正想让贵妃娘娘清醒清醒!
哪成想,这还没动手,您就来。
萧彻看着那柄足够把十个玉贵妃砸成肉泥的大锤,再看看自家皇后那一脸我很认真的表情,眼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胡闹!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的皇后,语气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和一丝极淡的新奇。
皇后,朕看你是病糊涂了。他挥了挥手,试图结束这场闹剧,来人,把这……这东西给朕抬回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狼狈的玉贵妃和一脸无畏的我,各打五十大板:玉贵妃言行无状,搅扰皇后静养;皇后……举止失仪。二人皆禁足三日,静思己过!
玉贵妃不可置信地抬头,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冰冷的眼神逼退。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终于把脚从大锤上拿开,还非常好心地对旁边吓傻的小太监说:小心点抬,挺沉的。
萧彻看着我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揉了揉额角,转身离开前,终究还是没忍住,回头对我低声斥了一句,那语气更像是一种无力的吐槽:
皇后,你的大锤……赶紧给朕收一收!
我望着皇帝有些仓促离开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收起来
这才哪儿到哪儿。
好戏,才刚刚开场。
2
皇帝萧彻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
自那日从凤仪宫回来,他批阅奏折时,朱笔会莫名顿住;与
大臣议事时,思绪会偶尔飘远。眼前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红衣灼灼、脚踩巨锤、笑得恣意又张扬的身影。
这和他记忆里那个苍白怯懦、多说两句话就咳嗽的皇后,判若两人。
她……当真在禁足萧彻放下奏折,状似无意地问起身边的大太监李德全。
李德全躬身回道:回陛下,皇后娘娘确在凤仪宫内,未曾踏出宫门一步。只是……他面色有些古怪。
只是什么
只是据下边人回报,娘娘她……遣人将后院一对废弃的石锁翻了出来,每日……每日都要舞上几个时辰。李德全说得小心翼翼,一边说一边偷瞧皇帝的脸色。
石锁萧彻想象了一下那幅画面,一个纤弱女子挥舞着沉重的石锁……他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一下,心底那点好奇却像野草般疯长。她身子受得住
回报说娘娘气色红润,食量大增,并无不适。
萧彻默然。
挥退了李德全,他独自走到窗边,看向凤仪宫的方向。
那里没有传来预想中的愁云惨雾,反而隐隐有种……生机勃勃的气息
他甚至有点期待三天禁足期满后,他的皇后又会搞出什么新花样。
与此同时,玉宸宫。
玉贵妃的禁足期也满了。这
三日对她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摔碎的玉如意、被吓花的妆容、皇帝那句不痛不痒的各打五十大板,还有宫中隐隐传来的窃窃私语,都像鞭子一样抽在她的心上。
苏斩月!本宫定要你不得好死!她摔碎了手边的茶盏,美丽的脸庞因怨恨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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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争宠陷害看来是不行了,那个疯女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娘娘息怒,她的心腹宫女翠儿低声道,明的不行,咱们来暗的。皇后母家是将军府,听说她未出阁时身子弱得很,怕是虚不受补……若是吃了些相克的东西,一病不起,御医也查不出缘由……
玉贵妃眼睛一亮,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去,把前些日子番邦进贡的那盒‘凝香糕’找出来,好好‘加工’一下,给皇后娘娘送去,就说是本宫赔罪的心意。
凤仪宫。
我刚练完功,正拿着一块棉布擦拭那柄大锤。
小桃在一旁端着茶水,脸上的担忧少了些,多了几分麻木——任谁天天看着自家娘娘举石锁耍大锤,也会麻木的。
娘娘,玉宸宫派人送来了点心,说是玉贵妃娘娘给您赔罪的。一个小太监端着个食盒进来。
小桃立刻紧张起来:娘娘,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肯定有问题!
我放下棉布,走过去打开食盒。一碟做得极其精致的糕点,香气扑鼻。
随手拿起一块,放到鼻尖嗅了嗅,现代人的知识储备和格斗家对药物的敏感让我立刻分辨出几种异常的味道。
嗯,是有点问题。我点点头。
那奴婢立刻拿去倒掉!小桃伸手就要接。
倒掉多浪费我笑了笑,那笑容看得小桃心里发毛。送礼的人呢
还……还在宫门外候着回话。
让他进来。
玉宸宫的小太监低着头进来,心里正打着鼓,准备了一套皇后若推辞该如何劝说的说辞。
却见我拿着那块糕点,走到他面前,和颜悦色地问:这糕点,看着不错,玉贵妃娘娘费心了。你一路送来辛苦,赏你了。
小太监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惨白:奴……奴才不敢!这是贵妃娘娘特意献给皇后娘娘的,奴才怎配……
本宫说配,你就配。我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怎么,难道这糕点里有什么不配入口的东西,所以你不能吃
不!不是!娘娘饶命!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我没了耐心,我对这种助纣为虐的小角色毫无同情心。
一把捏住小太监的下巴,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将那块糕点硬塞了进去,逼着他咽了下去。
不过片刻,那小太监便捂着肚子,脸色发青,痛苦地在地上蜷缩起来,呻吟不止。
瞧,贵妃娘娘的点心,果然劲大。我拍拍手,语气嘲讽。
看着他,别让他死了。说完,我一把揪住那小太监的后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拖着还在抽搐的他,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娘娘!您要去哪儿小桃惊问。
自然是去谢恩啊。我头也不回,贵妃妹妹送来这么份‘大礼’,本宫岂能不去当面道谢
玉宸宫。
玉贵妃正心情颇好地欣赏着自己的指甲,想象着凤仪宫那边鸡飞狗跳的场景。
突然,嘭地一声巨响,她宫殿那精美的朱漆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只见我拖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太监,如同煞神般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想拦又不敢拦、惊慌失措的玉宸宫宫人。
妹!妹!我声音清亮,却带着骇人的杀气,姐姐来谢你的点心了!
我手臂一甩,将那个中毒已深、口吐白沫的小太监直接扔到了玉贵妃的脚下,正正砸碎了她面前放着茶盏的梨花木小几。
瓷片四溅,温热的茶水溅了玉贵妃一身。
啊——!玉贵妃看清脚下的人,闻到他身上那股异味,再被热水一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跳起来,连连后退,绊倒在软榻上,仪态尽失。
你……你……你怎么敢!玉贵妃指着我,手指颤抖,话都说不利索。
我为何不敢我一步步逼近,身上还带着刚练完功的汗气和一股凛冽的煞气,妹妹的点心,滋味非凡,姐姐我无福消受,特来物归原主。看来你这奴才替你尝了,似乎不太舒服
我俯视着花容失色的玉贵妃,眼神锐利如刀:下次想送礼,直接点,别弄这些娘们唧唧的玩意儿。鹤顶红、牵机散,哪个不比这劲儿大拿来,姐姐我当面吃给你看,皱一下眉头算我输!
玉贵妃被我的话吓得浑身冰冷,如同被猛兽盯住,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又在胡闹什么!
皇帝萧彻的声音及时响起。
他听闻我拖着个人形物体直奔玉宸宫,就心知不妙,立刻赶了过来。
果然又是一片狼藉。
这次他甚至懒得看地上那个倒霉太监和吓傻的玉贵妃,目光直接锁定了场中那个唯一站得笔直、理直气壮的红衣女子。
陛下来得正好!贵妃妹妹好心送点心给臣妾,谁知她宫里的奴才嘴馋偷吃,结果就成这样了。臣妾怕妹妹宫里出人命,特意把人送回来,让妹妹瞧瞧,以后可得管好手下人,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嘴里塞。
萧彻:……他看了看地上明显是中毒症状的太监,又看了看吓得快晕过去的玉贵妃,最后看向一脸我完全是为你着想的我。
他太阳穴又开始跳了。
这女人……不仅力大无穷,现在还会下毒和踹门了!
而且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把自己皇后抓过来打一顿屁股的冲动,也强压下心底那一丝荒谬的笑意。
玉贵妃!他声音冰冷,带着真正的怒意,御下不严,生出此等事端,惊扰皇后,你可知罪
这声斥责,不再是各打五十大板,而是明确地指向了玉贵妃。
玉贵妃如遭雷击,瘫软在地。
萧彻懒得再看她,对李德全道:将这奴才拖下去,让太医看看。相关一干人等,交由内务府严查!他这是在顺水推舟,清理玉贵妃的势力。
处理完,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亮晶晶、写着快夸我的眼睛,只觉得一口气堵得慌。
他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皇后……你、你真是……你就不能收一收吗
我眨了眨眼,无比真诚地回答:陛下,臣妾这是在帮贵妃妹妹清理门户,维护后宫和谐啊。
萧彻彻底无言以对。
他看着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头一次觉得,他的后宫,恐怕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平静了。
3
经此投毒事件,玉贵妃势力大受打击,被皇帝严厉申饬,禁足延长,其父丞相也在前朝被萧彻借机敲打,气焰收敛了不少。
后宫难得地迎来了一段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但萧彻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前朝与后宫的勾结比他想象的更深。
他愈发勤政,时常批阅奏折至深夜,而那个红衣扛锤的身影,总在不经意间闯入他的脑海,带来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和……牵挂。
这日秋高气爽,皇家围场旌旗招展,一年一度的秋猎如期举行。
萧彻一身玄色骑射装,英武逼人,皇子宗亲、文武大臣皆伴驾左右。按照礼制,后宫妃嫔亦需出席观礼。
我本对这种场合毫无兴趣,有那时间不如在宫里耍几套锤法。
但小桃念叨着娘娘您再不出门大家都快忘了宫里还有位皇后了,这才勉强换了身利落的骑装前来,却懒得与人应酬,只独自靠在一架闲置的马车旁,百无聊赖地看着场中男儿驰骋。
萧彻的目光几次掠过我所在的方向,见我一副昏昏欲睡与周遭热闹格格不入的样子,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狩猎号角吹响,萧彻一马当先,冲入林苑。
骏马奔驰,弓弦惊响,猎物应声而倒,引来阵阵喝彩。
皇帝陛下今日箭无虚发,心情颇佳。
然而,就在一次追逐一头雄鹿,深入林间,侍卫们被稍稍甩开一段距离时,异变陡生!
咻咻咻——
数支淬了毒的弩箭从密林深处疾射而出,目标直指马背上的萧彻!
有刺客!护驾!贴身侍卫首领惊呼,拔刀格挡,却仍有漏网之鱼直逼萧彻面门!
萧彻瞳孔一缩,猛地侧身躲闪,箭矢擦着他的臂膀掠过,带起一溜血花。
与此同时,数十名蒙面黑衣人从林中杀出,刀光凌厉,招招致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侍卫们拼死抵抗,但对方人多势众,且早有预谋,瞬间将萧彻等人合围,形势危急!
陛下!
快救驾!
远处的观礼台一片大乱,女眷们尖叫惊呼,大臣们惊慌失措,援兵却被故意制造混乱的刺客同伙暂时阻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红色的身影,比所有人的惊呼和刀剑更快!
我早在第一支冷箭射出时就已警觉。
那并非猎箭的破风声!
我像一头蛰伏的猎豹瞬间绷紧了身体。
当看到萧彻遇险,我脑中没有任何权衡利弊,只有一股纯粹的、不容置疑的怒火……
狗皇帝现在还没皇子呢!
他现在死了,老娘连垂帘听政都办不到!
我身边没有那柄仪仗大锤,但有一架运送猎物的板车,车上插着几根备用的长矛!
疾冲而至,单手抽出一根的长矛,脚下猛地一蹬地,整个人借力腾空跃起,犹如一道红色闪电,跨越了数十步的距离!
滚开!
一声清叱,蕴含着滔天的怒意和力量。
那根长矛在我手中化作一道乌黑的毒龙,精准无比地横扫而出!
铛!铛!铛!
火星四溅!
连续三支射向萧彻要害的弩箭被她这狂暴无比的一记横扫直接在空中击碎!
木屑纷飞!
下一秒,她稳稳落在萧彻的马前,手持长矛,红裙猎猎,目光如冰刃般扫向那些刺客,将萧彻牢牢护在身后。
那背影,并不算特别宽阔,却仿佛一堵不可逾越的钢铁壁垒。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些刺客。
他们计划的每一个环节里,都从未计算过会出现这样一个女人,一杆长矛,就破掉了必杀之局。
萧彻捂着流血的手臂,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阳光勾勒出我的轮廓,飞扬的发丝都带着决绝的杀气。
那一刻的心潮澎湃,远超之前所有的好奇与无奈。
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悸动与安全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冰冷多年的帝王心湖。
皇……后他几乎是喃喃出声。
我没有回头,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敌人身上,只是微微侧头,声音带着一丝战斗前的兴奋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躲好,别添乱。
话音未落。我便冲了出去!
我的超级智慧告诉我,此刻我应该相信自己的无敌武力!
我根本不懂什么枪法套路,但我有绝对的速度和力量!
长矛在我手中不再是精巧的武器,而是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大锤!
劈、扫、砸、捅!
动作大开大合,霸道绝伦!
沾到就死,碰到就伤!
一名刺客举刀格挡,竟连人带刀被她一矛砸飞出去,胸骨碎裂声清晰可闻!
另一名刺客从侧翼偷袭,我看也不看,反手一捅,矛尾重重撞在其腹部,那人立刻像虾米一样蜷缩倒地!
如同虎入羊群般,所向披靡!
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完全是以力破巧,蛮横地撕开了刺客的包围圈!
剩余的侍卫们士气大振,纷纷怒吼着拼杀上前。
萧彻看着自己皇后浴血奋战的背影,看着我那双平时或慵懒或戏谑此刻却只剩下冰冷杀意的眼睛,胸腔里那股陌生的热流几乎要奔涌而出。
他猛地拔出佩剑,不再躲在后面,而是与我背靠而立,剑光如练,格挡开刺向我的攻击。
左面三个!萧彻低喝。
收到!我长矛毫不犹豫地向左横扫千军!
帝后二人,靠着一根长矛,一柄长剑,硬生生的撑到了援军赶到。
刺客见事不可为,纷纷服毒自尽,危机解除。
场中一片狼藉,血腥味弥漫。
我将长矛拄在地上,微微吐了口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依旧亮得惊人。
我回头看向萧彻,首先看到他手臂上那道被箭矢划开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玄色衣袖。
眉头皱了皱:你受伤了
这小弱鸡。
萧彻没有看自己的伤口,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我的手上——那双白皙的手因为紧握粗糙矛杆和剧烈发力,此刻已是掌心通红,甚至磨破了几处,渗出血丝。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刺痛莫名。
他扔下佩剑,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我的手。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我愣住了,下意识想抽回,却被他紧紧握住。
别动。萧彻的声音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
他从怀中掏出自己干净的明黄丝帕,仔细地、一点点地擦去我掌心的尘土和血迹,然后笨拙却又无比认真地将我的伤口包裹起来。
我看着他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睫毛,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属于帝王的异常温度,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这男人……
怎么娘们唧唧的。
周围的侍卫、大臣、乃至匆匆赶来的太医,全都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前所未有的一幕——杀伐决断的皇帝陛下,正捧着皇后娘娘的手,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手足无措地包扎着那一点点甚至算不上伤口的擦伤。
而他手臂上那道真正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太医战战兢兢地上前:陛下,您的手臂……
萧彻仿佛没听见,他的全部心神都在我的手上。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有后怕,有震撼,更有一种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
皇后……他开口,声音依旧低哑,今日救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玩心又起,冲他眨了眨眼,恢复了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调调:
陛下真要赏那……能帮我给凤仪宫那柄大锤配个锤架吗。
萧彻:……
所有竖着耳朵听的下属们:……
刚刚酝酿出的所有旖旎和感动,瞬间被我一句话打得粉碎。
萧彻看着我狡黠的笑容,再看看那双被自己包成个球的手,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奈和纵容的叹息。
他认了。
这辈子,怕是都要栽在这个扛大锤的皇后手里了。
4
秋猎场的惊天刺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朝堂后宫掀起了滔天巨浪。
皇帝萧彻雷霆震怒。
清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度展开。
所有被捕的刺客虽死,但线索并未断绝。
萧彻借此机会,顺藤摸瓜,以铁血手腕彻查到底。
丞相府首当其冲,结党营私、勾结逆匪、意图弑君……
一桩桩罪证被抛出,昔日权倾朝野的丞相大厦倾颓,锒铛入狱,党羽被连根拔起。
玉贵妃于玉宸宫中听闻家族覆灭的消息,惊惧交加,当夜便突发恶疾,香消玉殒。
宫中对此讳莫如深,只道是贵妃福薄。
曾经煊赫一时的玉宸宫,转眼门庭冷落,宫门深锁。
前朝的风暴逐渐平息,而后宫的风气,却因这场变故,悄然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人人都知,皇后娘娘于围场救驾,以一根长矛力挽狂澜,陛下对其恩宠日盛,已非寻常妃嫔可比。
更重要的是,那位皇后娘娘……
她可是真敢动手啊!
连刺客都能杀得七进七出,收拾她们这些妃嫔,还不是像捏死只蚂蚁
一时间,所有的小心思、小算计都烟消云散,后宫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真正的太平。
凤仪宫内,春光明媚。
我正拿着油布,悠闲地擦拭着那柄巨大的锤子。
阳光洒在鎏金锤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小桃在一旁奉茶,脸上早已没了惊恐,只剩下一片祥和,甚至还能笑着打趣:娘娘,这锤您都擦了三遍了。
我哼了一声:你懂什么,兵器就得常保养,关键时刻才不掉链子。
虽然,我估计这辈子很难再有需要它不掉链子的时刻了。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沉稳而熟悉。
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能不经通传直接进入自己这凤仪宫内殿的,如今只有一人。
萧彻一身常服,缓步走来,挥手屏退了正要行礼的小桃。
他走到我身边,目光落在那柄锃亮的大锤上,嘴角噙着一丝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经历了生死与共,他再看这大锤,心境已截然不同。
这大锤是我的一部分,是我的飒爽,我的锋芒,也是护他性命、安他江山的象征。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大锤,然后缓缓按在了我的手上,止住了我擦拭的动作。
皇后,他开口,声音温和,风波已定,海晏河清。您这柄镇国神器……是不是也该入库休养,以备不时之需了
我挑眉看他,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怎么陛下要收了臣妾的大锤鸟尽弓藏
萧彻失笑,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油布放在一边,然后握住我的手。那双手上的细微伤痕早已痊愈,但他仍记得当时的心疼。
朕岂敢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目光温柔而坚定,朕的意思是,这天下,朕希望它太平久一点,再久一点。
久到你的大锤,永远只需摆在这里,做个镇宅的吉祥物便好。
他的话语里,是承诺,是守护。
他会努力给我一个不再需要我亲自抡锤上阵的太平盛世。
我听懂了,心中微微一暖,却还是嘴硬道:那多无趣。
萧彻笑着将我拉近,低声道:怎会无趣你若嫌闷,朕陪你练剑。若还嫌闷……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促狭的光,朕这后宫虽空了,但前朝总有几个不开眼的老臣,时不时就想撞柱死谏,聒噪得很。下次他们再惹朕心烦,便许你扛着这大锤往殿门口一站,朕看谁还敢啰嗦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她扛着大锤倚门而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捶了他一下:昏君!
嗯,萧彻从善如流地点头,将我搂得更紧,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发顶。
嗅着自家皇后身上淡淡的、混合了皂角和阳光的味道,只觉得无比心安,只昏你一人。
两人相拥片刻,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与温情。
阳光透过窗棂,将相拥的身影和那柄肃立的大锤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刚与柔,威仪与温情,奇异地融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独一无二的帝后相伴图。
许久,我轻轻推开他,走到那柄大锤前。
最后摸了摸大锤,然后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它,缓缓地、郑重地将其抬起,平放入一旁早已备好的紫檀木架之上。
哐。一声轻响,低沉而悦耳。
大锤,终于入库。
萧彻走上前,从身后拥住我,握住我的手。
收起来了他在我耳边轻声问,气息温热。
嗯,我看着那柄大锤,嘴角扬起一抹明媚而柔和的笑意,暂且收着。若哪天陛下不听话,或是这江山又不太平了……
我侧过头,眼波流转,带着一如初见时的张扬:臣妾再把它请出来便是。
萧彻低沉而愉悦的笑声在我耳边荡开,胸腔震动,带着无限的满足与宠溺。
好。他应允,朕许你……随时可请。
余生很长,朝堂风波或许难免,但只要有我在身边,无论是携手共舞,还是并肩挥剑,于他而言,皆是这人间至美的风景。
他的大锤皇后,无需收敛锋芒,只需在他为她撑起的天地里,永远这般鲜活明亮,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