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
傅令璎刚进正厅,就和从楼上下来的傅承璟正面碰上。
“傅令璎你胆子真是变大了,都敢夜不归宿了,要不是昨天陆庭砚给我发消息说找到你了,我差点就要翻遍这京市找你了。”
比起傅令璎恬淡清冷的面容,傅承璟这个哥哥反而遗传妈妈更多,很标准的浓颜风格,所以他平常都故意板着个脸好让自已看起来更有威严些。
“从公司离开后,手机也打不通,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等爸妈环球旅行回来,我就要在家门口负荆请罪了知不知道。”
“还有陆庭砚,从港市回来也不说一声,倒是让你俩先碰上了,昨晚去哪了?”
傅承璟在家里向来话密,傅令璎被他一通话说得有些发懵。
“昨晚手机没电了,刚好在电梯里面碰见了二哥。”
陆庭砚瞟了两人一眼,有话语权的人不在这里,他也就不用着急,轻车熟路地找到医药箱,冲了感冒药剂放在茶几上。
“先把药喝了。”
“你生病了?”傅承璟倾身摸她额头,“昨晚是不是淋雨了,你这样下去我又要找人天天跟着你了。”
“哥!千万别!”傅令璎连忙吞下含在口中的药剂,喝的太急嘴边还残留了一点。
陆庭砚适时递上纸巾,低声道:“慢慢说。”
“我好不容易才让爸爸别叫人天天跟着我,你要是敢告状,我就要和你冷战!”
毫无力度的威胁,惹得陆庭砚在旁边轻笑出声。
“你也就窝里横。”傅承璟低哼一声,想起什么追问道:“所以你俩昨晚在哪,尤其你傅令璎,是不是看见热搜又去找裴彻那个小子了。”
傅令璎脑子里警铃大响,故作镇定地回着:“没去哪,我发烧了就在恒曜酒店睡了一晚上。”
“睡酒店你一脸心虚让什么?”傅承璟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是出门没带钱所以欠账了?那不用担心,反正是陆庭砚的酒店,欠就欠着呗。”
“啊?”傅令璎侧眼看向身边男人,她怎么不知道。
陆氏是从港市发家的,十几年前陆庭砚的父母刚在京市站稳,势头一片大好,本以为就要扎根于此的时侯,在陆庭砚十五岁那年,忽然夫妻双双离开京市,陆庭砚就因此在傅家住下。
此后陆氏夫妻在京市销声匿迹。
而恒曜是近几年忽然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发展势头无人能及,很多人都在猜测背后是哪家大佬,结果居然是刚回来的陆庭砚?
“为什么心虚?”陆庭砚捕捉到她的眼神,忽地出声问道,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傅令璎从刚刚的事情里回过神来,眼睛瞪着陆庭砚。
她为什么心虚他最知道了,还在这明知故问。
但是她和裴彻的事情也应该让傅承璟知道。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免得她哥总是因为这婚约不爽,平时找裴彻的毛病。
“还有件事。”傅令璎眼神落在陆庭砚身上,然后不动声色的挪开,“我和裴彻的婚约就算了吧,等爸妈回来和裴家商量一下,把婚书退回去。”
“不过也不急,让爸妈先玩好了再回来。”
陆庭砚听着她慢吞吞地说话,低笑出声,这点心思快溢出来了。
“所以,叔叔阿姨什么时侯回来?”他补充道。
说完就被旁边人瞪了一眼,没什么威胁性反而可怜巴巴的样子。
傅承璟直接站起身来,盯着傅令璎:“我没听错吧?你居然想要主动退婚,昨天是下钉子了还是地球倒着转了,我亲爱的妹妹终于擦亮眼睛了,不用旅游了,我马上让爸妈回来!”
“嗯?!”傅令璎怔了一瞬,这和她刚刚说的好像不一样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上来的傅承璟抱了个记怀。
陆庭砚盯着这场面,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沉声道:“那你还不去打电话?”
“现在就去。”傅承璟路过旁边的陆庭砚时,又冲上去抱了抱他:“我说从进门开始,总觉得你在悄悄地笑,看来是早就知道这消息了?”
“我没笑。”
傅令璎带着陆庭砚上楼,她的房间在中间,两边是傅承璟和陆庭砚的房间,六年一直都是这样。
“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傅令璎推开属于他的那扇门:“二哥这次回来住多久?是住在家里还是自已购置了房产?”
陆庭砚看了眼没有变过的陈设,纵然当初父母把他托付给傅家也有利益交换,但这么多年傅家人确实把他当亲生的对待。
他这样骗走傅令璎,确实心有愧疚。
“结了婚,自然就不离开了。”
陆庭砚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慢悠悠说道:“至于以后是住在傅家还是出去住,要看你的想法。”
“我不重要,以你为先。”
傅令璎耳垂有些发烫,她是好意询问,怎么现在像是谈论婚前事宜一样,她小声嘟囔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二哥说话这么直白。”
十八九岁的陆庭砚已经很是沉稳,会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一切事情,不慌不忙地解决她递过来的一切问题,但又绝对不会逾矩。
所以她从来都不觉得陆庭砚对她有男女之情,现在应该也没有,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
陆庭砚微微俯身,凑近了些:“成年人之间,说话直白点才不给某些人装傻的机会。”
“毕竟,我比你大三岁,着急结婚。”
傅令璎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洒在自已头顶,裴彻身上总是带着浓烈的香水味道,他还抽烟,和他吃完饭后总要洗个澡才能再进调香室。
陆庭砚不通,身上只有淡淡的木质香味道,应该是衣服上的,要凑很近才闻得到。
“你才装傻!”傅令璎知道自已不是他的对手,转身离开。
从醒来后,身上虽然有酸痛的感觉但不严重,本来她还好奇为什么没有小说里面那种微微肿痛的感觉。
结果现在小腹才隐隐作痛,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她跑回房间,刚进卫生间,就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已裙子后面洇出来的血迹,一时间脸色煞白。
她又不敢问别人,只能坐在马桶上面拿手机搜索。
“第一次后大量出血是正常情况吗?”
在看到“尽快就医”这几个字的时侯,傅令璎有一瞬间的晕眩,在通讯录里翻了半天,手指停留在“二哥”的联系方式上。
犹豫半晌,还是拨通这个“作案人”。
陆庭砚本就等在她房间门口,从刚刚她捂着小腹往房间跑的时侯,他就担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忽地看到六年没有拨通过的备注重新闪烁在屏幕上,他连忙接起,听到了那边有些紧张到颤抖的声音。
“二哥,你方便吗?我可能需要你陪我去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