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鹿苒嘴角无力地扯动了一下,心底涌上一股浓重的生无可恋感。
这个话题能不能就此打住!?
他的阿野......怕是要醋海翻腾了!
裴京泽指尖轻晃着酒杯,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却直直刺向裴野:
“是啊,我和鹿苒的孩子,是该叫小叔一声‘二爷爷’。虽说小叔看着年轻,但这辈分上的礼数,总归不能乱......”
裴野眉峰一扬,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嗤笑,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京泽向来是万花丛中过,风流名声在外,说不定我这‘二爷爷’的名头,早就实至名归了......”
话音未落。
旁边的祁北辰脸色骤变,尴尬得几乎要原地裂开。
他猛地朝裴野举杯,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明显的急切:“裴野!叶大小姐还在这儿呢!”
赶紧闭嘴吧!
哪有当着人家老婆的面,说人家老公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裴京泽嘴角猛地一抽,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他强压下怒意,盯着裴野,语气刻意加重了强调:
“小叔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
我和鹿苒从小一起长大,情分深厚,在一起也有整整三年。
我裴京泽是什么样的人,鹿苒她......可比小叔您清楚得多!”
裴野一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兜里,姿态闲散地举杯,敷衍地与祁北辰碰了一下,浅浅抿了一口酒。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审视与玩味,慢悠悠地落在裴京泽身上,尾音拖得悠长:“啧......谁还没个‘青梅竹马’了......”
祁北辰:......
是他的错觉吗!?
要知道,全京圈无人不晓,裴野和叶鹿苒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然而,裴野刚才那句话,配上那眼神,简直能让人误会他是不是对叶鹿苒......
不过,转念一想,这绝对不可能啊!
且不说两人见面就掐的死对头关系,单论这辈分——裴野是叶鹿苒名正言顺的小叔!
小叔和侄媳妇。
这天塌下来都不可能凑成一对。
“三年?”
裴野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裴京泽,
“那王宝钏在寒窑里苦熬十八年,才彻底看清薛平贵那没良心的负心汉真面目。你们这才多久?呵,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想看透人心?差得十万八千里呢!”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咳!咳咳......”祁北辰被这猝不及防的毒舌,呛得猛咳起来,一口鸡尾酒差点喷出。
这人!
嘴是淬了鹤顶红吗?
这么毒!
他早知道裴野和裴京泽这对叔侄关系不睦,但平日里顶多是暗流汹涌。
从未像今晚这样,直接撕破脸皮,把难堪摆到了台面上。
今晚的裴野,简直是火力全开,一点情面都不打算留了。
祁北辰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裴野的胳膊,脸上挤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儒雅笑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走!正好电台那个合约的细节,我们上楼去敲定一下。别耽误京泽和朋友们尽兴。”
“行。”裴野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声。
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另一方向——
叶鹿苒已被几个相熟的小姐妹拉了过去,正低头热络地说着什么,仿佛刻意隔绝了这边的风暴中心。
他收回视线,任由祁北辰拉着,转身走向二楼的楼梯。
此刻,原地只剩下封云霄、宋子均和脸色铁青的裴京泽,以及一脸谄媚的江齐,还有几个凑热闹围过来的公子哥。
宋子均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卡座上的苏颜,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随即收回。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训练有素的侍应生立刻端着一个托盘快步走来,上面是几杯精心调制的酒水。
宋子均端起其中一杯,脸上扬起一抹近乎妖孽的笑容,朝裴京泽递过去:“裴总,来祝你们三周年快乐,敬你一杯。”
裴京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直接拂了面子。
他烦躁地接过酒杯,勉强与宋子均碰了一下,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酒液入喉,他眉头立刻拧紧,嫌弃地咂了下嘴:“艹!这什么玩意儿?味道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