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我那跑路的亲哥,娶了他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一个身价上亿,号称商界永冻层的冰山女总裁。
新婚夜,她将一份协议摔在我脸上,声线冷得像冰渣:
第一,不许碰我。
第二,不许对外泄露我们是假夫妻。
第三,三年后,你拿五千万,滚出我的世界。
我点头如捣蒜。
可三年后,当我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和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时,她却锁了门,眼眶通红地把我死死摁在墙上。
江迟,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现在你说滚就滚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清白都给你了,你玩不起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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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婚房很大,红色的喜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对面的女人叫秦月,我名义上的新婚妻子,此刻正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我。她穿着一身真丝睡袍,身段玲珑,但那张脸上却像是覆着一层千年不化的寒冰。
江迟,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虽然你代替江恒坐在这里,但别忘了,你只是个替代品。
我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地就上来了。要不是我爸妈跪下来求我,谁愿意顶替自己亲哥,娶一个只知道工作的冷血机器
我扯了扯嘴角,故意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秦总放心,我对你这种工作狂也没兴趣。咱们就当合租室友,互不干涉。
她似乎对我的态度有些意外,眉头极轻地动了一下。随即,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这是协议,她言简意赅,三年,我帮你家渡过难关,你配合我演好这场戏。三年后,五千万,我们两清。
我拿过协议,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我把笔一扔,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用最欠揍的语气说:成交。不过,我也有三个条件。
秦月冷冷地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第一,分房睡,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床。我故意把洁癖两个字咬得很重。
第二,别叫我老公,恶心。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别爱上我。我这种人,你惹不起。
说完这番话,我自己都觉得中二得可笑。
本以为秦月会发怒,或者至少会讥讽我几句。
没想到,她只是静静地看了我几秒,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
她站起身,走向卧室,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有些看不懂。
协议上还有一条我忘了说,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在长辈面前,我们必须表现得恩爱。包括,必要的肢体接触。
她说完,就关上了主卧的门。
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替代品演戏
行,演就演,谁怕谁。
我起身,环顾了一下这个所谓的新家。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跟我那乱糟糟的画室格格不入。我在次卧门口站定,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崭新的标签,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两个字——杂物。
02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我顶着一头鸡窝,睡眼惺忪地打开次卧的门,发现秦月已经穿戴整齐,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正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
她皱着眉,视线在我睡得皱巴巴的T恤和只穿了一条裤衩的腿上扫过,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妈让我们今天回老宅吃饭。她说着,将一杯热牛奶和一份三明治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十五分钟,换好衣服下楼。
我哦了一声,正要关门,她又补充了一句。
把你脖子上的东西遮一下。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是我自己画的一个小小的纹身图案,一只抽象的飞鸟,代表着我渴望的自由。
我啧了一声,心里有点不爽。管得还真宽。
磨磨蹭蹭地收拾完,我下楼时,秦月已经坐在车里等我了。是一辆黑色的宾利,司机恭敬地为我拉开车门。
我一坐进去,就闻到一股冷冽的香水味,和她人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车内一片死寂,我索性戴上耳机,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到了江家老宅,车刚停稳,我妈就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小月,阿迟,你们可算回来啦!
我妈的热情和秦月的冷淡形成了鲜明对比。
秦月下了车,脸上瞬间挂上了得体的微笑,主动上前挽住我妈的胳膊,声音甜得腻人: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看着她这副秒切换的嘴脸,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真是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好好好!我妈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就往里走,完全把我这个亲儿子忘在了脑后。
饭桌上,气氛更是诡异。
我爸妈一个劲地给秦月夹菜,嘘寒问暖,生怕怠慢了这位能决定我们江家生死的财神爷。
而我,就成了那个活跃气氛的工具人。
阿迟,你得多跟小月学学,别整天捣鼓你那些画,没出息!我爸又开始了日常的数落。
我刚想怼回去,腿上突然被踢了一下。
我扭头,对上秦月警告的眼神。
只见她夹了一块排骨放进我碗里,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爸,您别这么说江迟。我觉得他挺有才华的,男孩子有点自己的追求是好事。
我愣住了,看着碗里的排骨,一时竟忘了反应。
我妈也立刻打圆场:对对对,小月说得对。夫妻俩就该相互扶持嘛!
说着,她朝我使了个眼色:阿迟,你还不给小...
老婆,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夹起那块排骨,殷勤地递到秦月嘴边,你也吃。你太瘦了,要多补补。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看到秦月的身体僵了一下,耳根处泛起一抹可疑的红色。
03
从老宅出来,坐上车,秦月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演得不错。她看着窗外,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讥讽。
我靠在座椅上,懒洋洋地说:彼此彼此,秦总的演技才叫一个出神入化。
她没再说话,车厢里又恢复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以为这场家庭和睦的大戏到此为止,没想到,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
晚上,我们刚回到家,秦月的手机就响了。是她母亲打来的视频电话。
秦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继续演。
我认命地凑过去,挤进摄像头范围。
视频一接通,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出现在屏幕上,想必就是我的丈母娘了。
月月,跟小迟在一起呢丈母娘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和蔼。
嗯,妈。秦月的声音又切换成了温婉模式,我们刚从江家回来。
那就好,丈母娘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你们结婚也有一阵子了,肚子还没动静我跟你说,女人事业再成功,也得生个孩子才算圆满。趁年轻,赶紧......
我眼睁睁看着秦月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突然有点同情她。原来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女强人,也要面对这种中国式催生的烦恼。
就在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我脑子一抽,突然伸出手,从后面揽住了秦月的肩膀,把她圈进怀里。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
我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妈,您放心。这事儿我们正努力呢,保证不出一年,就给您添个大胖外孙!
屏幕那头的丈母娘顿时喜笑颜开,又嘱咐了几句年轻人不要只顾工作,要节制之类的话,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视频一断,秦月立刻像触电一样,从我怀里挣脱出去。
她站得远远的,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抱歉,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刚才情况紧急,我也是为了帮你解围。
她没有回头,只是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下次演戏,别假戏真做。
什么假戏真做我没反应过来。
我说,她猛地转过身,一双美眸里竟带着几分恼怒,不要有不必要的身体接触!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看着她这副难得一见的炸毛模样,我心底竟然觉得有点好笑。
我摊了摊手,说:行,秦总说了算。不过你妈那边,你自己搞定。
说完,我吹着口哨,转身回了我的杂物间。
躺在床上,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是回想起刚才抱着她时的感觉。她的身体很软,头发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
还有她那泛红的耳根。
这个女人,好像也没那么刀枪不入。
04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室友关系。
白天,她是高高在上的秦氏集团总裁,我是无所事事的待业青年。晚上,我们回到同一个屋檐下,却各自为政,井水不犯河水。
除了偶尔要回双方家庭汇报演出,我们几乎零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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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日子过得也算相安无事,直到江恒的出现。
那天,我正在画室里赶一幅参赛的作品,接到了我妈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急得都快哭了,让我赶紧去一趟夜色会所。
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哥又惹事了。
等我火急火燎地赶到会所包厢,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我瞬间火冒三丈。
江恒,我那个在婚礼上玩消失的亲哥,此刻正醉醺醺地拉着一个人的手,不依不饶地纠缠着,而被他拉着的人,竟然是秦月。
秦月旁边还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样子是在谈生意,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尴尬。
秦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着我江恒大着舌头,满嘴酒气,我知道,你嫁给我弟,肯定是被逼的!你等我,等我把公司做大做强,我就回来娶你!
我气得血都冲上了头顶,一个箭步冲上去,攥住江恒的领子,把他从秦月身边扯开。
你他妈有完没完!我压着嗓子低吼。
江恒看到我,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借着酒劲嚷嚷得更欢了:江迟你来得正好!你别以为你娶了秦月,她就是你的了!你就是个捡我剩下的垃圾的!
他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再也忍不住,一拳挥了过去,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
江恒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包厢里顿时一片混乱。
那几个客户见状,纷纷找借口告辞。
秦月站在原地,脸色煞白,她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我没理会旁人,拽起江恒,把他拖出了包厢。
在走廊的尽头,我把他甩在墙上,红着眼质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当初是你自己要逃婚的,现在又跑回来发什么疯!
我后悔了不行吗!江恒也吼了回来,我没想到我爸妈真能让你顶上!江迟,她本来应该是我的老婆!
你闭嘴!我揪着他的衣领,你根本不配提她!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她,我们江家早就完蛋了!
那又怎么样商业联姻而已,谁当真谁是傻子!江恒一脸的不在乎,反正三年后你们也得离婚,到时候她还是我的!
他的话,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是啊,商业联姻,逢场作戏。
我在这里激动个什么劲儿我有什么资格
我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就在这时,秦月走了过来。
她看都没看地上的江恒,径直走到我面前,拿出湿纸巾,轻轻擦拭着我因为打人而破皮的指节。
她的动作很轻,很专注。
手疼吗她抬起头,轻声问。
05
我愣愣地看着她,忘了回答。
她的手指微凉,触碰到我的皮肤,却像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没事。我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抽回了手。
秦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对旁边的保安说:把他处理干净,以后别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敲击着我的心脏。
回去的车上,气氛比任何时候都要压抑。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里乱成一团麻。
你就是个捡我剩下的垃圾的!
江恒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盘旋。
是啊,在所有人眼里,我江迟,就是个替代品,一个笑话。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秦月率先进了门。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开口了。
你……后悔吗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为了家族的利益,答应了这桩婚事。如果你嫁的是江恒,或许就不用面对今天这种难堪的局面。
空气安静了几秒。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我不后悔嫁进江家。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只后悔,她转过身,一双清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我,为什么我们江家的长子,是他那样的人。
她说完,便上了楼。
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她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我死水般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没有江恒,没有商业联姻。只有我和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画着画,她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书,岁月静好。
醒来时,天还没亮,我却再也睡不着了。
我起身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路过主卧门口时,发现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秦月并没有睡,她坐在书桌前,戴着一副防蓝光的眼镜,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她抬起头,看到是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还没睡她问。
口渴,起来喝水。我走到她身边,才发现她脸色很差,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你又通宵
嗯,公司最近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她揉了揉眉心,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
我看着她,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
这个女人,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
我从她手里拿过鼠标,说:我虽然不懂你们公司的业务,但做PPT和数据可视化,我比你强。你告诉我问题出在哪,我来试试。
她看着我,愣住了。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我的眼神太真诚,她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个晚上,我们第一次没有剑拔弩张,而是像真正的战友一样,并肩作战。
天亮时,一份完美的解决方案PPT终于完成了。
秦月看着电脑屏幕,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谢谢你。她说。
我看着她带着笑意的侧脸,在晨曦的微光下,美得有些不真实。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室友之间,客气什么。
她嘴角的弧度,似乎又扩大了一些。
06
自从那晚并肩作战之后,我和秦月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们之间那层坚冰,似乎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她不再对我冷言冷语,我也不再处处跟她作对。我们开始像普通夫妻一样,偶尔会坐在一起吃早餐,会聊一些工作之外的话题。
我知道了她喜欢喝手冲咖啡,不喜欢吃香菜。
她也知道了我的画室里,有一整面墙的灵感手稿,都是关于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孩。
她是谁有一次,她指着墙上最大的一幅画问我。
一个梦。我回答。
是的,那是我反复梦见的一个身影,我看不清她的脸,却总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清冷又倔强的气质。
秦月听完,没有再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幅画很久。
转眼间,我的画展要开幕了。这是我准备了很久的个人画展,对我意义重大。
开幕式那天,我没指望秦月会来。毕竟她那么忙,而且肯定也看不上我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然而,就在我致辞结束,准备宣布画展正式开始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月穿着一身优雅的白色长裙,捧着一大束向日葵,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向我走来。
那一刻,整个展厅的光,似乎都聚集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她走到我面前,将花递给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祝贺你,江迟。
我接过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怎么来了我问。
我丈夫的画展,我当然要来。她回答得理所当然,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今天似乎格外不同。她没有化那种带有攻击性的浓妆,只是略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了许多。她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项链,吊坠的形状,竟然是我画的那只抽象的飞鸟。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画展进行得很顺利,秦月的到来,无疑是最大的亮点。她像个真正的女主人一样,帮我招待宾客,应付媒体,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与从容。
看着她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或许,我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画展结束后,宾客散去。
偌大的展厅里,只剩下我和她。
她走到那幅戴着面纱的女孩画像前,静静地看了很久。
为什么不画出她的脸呢说不定,她就在你身边。她轻声说,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走到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鼓起勇气问:秦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不是协议结婚,你会不会……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转过身来。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能看清她纤长的睫毛,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缓缓踮起了脚尖。
然后,一个柔软冰凉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我彻底石化了。
这是……演戏的必要肢体接触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她看着我,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光。
你觉得呢
07
那个吻之后,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我们不再分房睡了。虽然依旧是一人睡床,一人睡沙发,但至少,我们在同一个空间里。
她工作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画画。有时候画累了,一抬头,就能看到她专注的侧脸,心里就会觉得很安宁。
我开始期待每天回家的时刻,期待看到她为我亮着的那盏灯。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三年的协议到期,然后顺理成章地,把假的变成真的。
可我忘了,我们之间,还横着一个江恒,还横着一份冰冷的协议。
秦氏集团的那个项目,在我和秦月的共同努力下,成功扭转了局面,甚至比预期效果还要好。庆功宴上,秦月作为最大的功臣,自然成了全场的焦点。
我作为家属,也一同出席了。
宴会上,我看着她在台上侃侃而谈,自信又耀眼,心里充满了骄傲。
可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美好。
江恒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人模狗样地端着酒杯,径直走到了秦月的面前。
秦月,恭喜你。他笑着说,眼神里却充满了算计,这个项目能成功,我弟弟功不可没吧
秦月脸色一沉:你来干什么
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江恒的目光转向我,充满了挑衅,江迟,你这个替代品,当得还习惯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们三个人身上。
我攥紧了拳头,刚要发作,秦月却先我一步开了口。
她挽住我的手臂,身体紧紧地贴着我,对着江恒,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江恒,我想你搞错了。江迟不是替代品,他是我唯一的、也是我亲自选择的丈夫。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回荡在整个宴会厅。
至于你,她顿了顿,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不过是一个被我秦家和江家同时放弃的,失败者。
江恒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大概是恼羞成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在了地上。
那是一份文件的复印件。
标题上几个加粗的大字,刺痛了我的眼睛——《婚前协议》。
大家看清楚了!江恒指着地上的协议,歇斯底里地大喊,他们根本就是假夫妻!就是一场交易!三年五千万,买我弟当三年的上门女婿!秦月,你敢说这不是真的吗
全场哗然。
所有的镜头和目光,都像利剑一样,齐刷刷地射向我们。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看到秦月紧紧地抿着嘴唇,身体在微微发抖。
在这一刻,我没有去想自己成了多大的笑话,我只想保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用身体隔绝了那些探究的、恶意的视线。
我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有我。
08
那场庆功宴,最终以一场闹剧收场。
我和秦月在保安的护送下,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回去的路上,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身边的秦月,情绪很低落。她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像一尊精致却易碎的雕塑。
回到家,她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我站在门口,抬起手,想敲门,却又无力地垂下。
我知道,任何安慰的语言,在此时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第二天,关于秦氏总裁协议结婚、豪门婚姻实为三年交易的新闻,铺天盖地,成了所有财经版和娱乐版的头条。
秦氏集团的股价,应声大跌。
董事会那边,也给了秦月巨大的压力。
我看着她每天早出晚归,一个人扛下所有的风暴,憔悴得让人心疼,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这个所谓的丈夫,在这种时候,就像个废物。
那天晚上,她又是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的疲惫和酒气。
她喝醉了,脚步虚浮,看到我,像是找到了唯一的依靠,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
江迟……她在我怀里,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是不是很失败……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我抱紧她,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
不,你是我见过最厉害,最坚强的女人。我说,秦月,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在我怀里,慢慢安静下来,呼吸变得均匀。
我把她抱回房间,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我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我召开了一场个人名义的记者发布会。
面对无数的闪光灯和长枪短炮,我没有丝毫的胆怯。
我对着所有的镜头,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承认,我和秦月开始于一份协议。但那份协议,从一开始,就是我单方面,强加给她的。
因为我爱她,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画像时,就爱上了她。但我知道,当时的我和她,差距太大。我怕她看不起我,我怕她拒绝我,所以我用了一种最愚蠢,最卑劣的方式,把她捆绑在我身边。
那五千万,不是她给我的分手费,而是我给她的彩礼。我想用三年的时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优秀到足以配得上她,让她心甘情愿地,撕掉那份协议,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所有的错,都在我一个人。请大家不要再攻击她,她是一个好妻子,也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女人。
说完,我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不知道我的这番话,有几个人会信。
我只知道,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我不能再让她一个人,站在风口浪尖。
09
我的记者会,像一颗重磅炸弹,再次引爆了舆论。
风向开始转变,从对秦月的口诛笔伐,变成了对我这个痴情卑微男的同情和讨论。
当然,更多的是质疑。
没有人相信,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会用这种方式去追求一个高高在上的女总裁。
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月和秦氏集团的压力,小了很多。
我从记者会回来,秦月已经醒了。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上正循环播放着我那段深情告白。
她没有开灯,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仰视着她,除了第一句。
我知道,这一切不是你强加给我的。但秦月,我爱你,是真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可能是在你为我挡下我爸的责骂时,可能是在你通宵工作,我陪你一起改PPT时,也可能是在画展上,你捧着向日葵向我走来时……我只知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全是你了。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
良久,她都没有说话。
我心里的那点光,一点点地暗了下去。
是啊,我凭什么觉得,她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感动呢我们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一份协议。
我知道了。终于,她开口了,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很晚了,去睡吧。
那一晚,我彻夜无眠。
接下来的日子,秦月开始变得比以前更忙。我们之间的交流,也回到了最初的冰点。
她好像,在刻意地躲着我。
我明白,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她的答案。
转眼间,三年的期限,到了。
我默默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来的时候什么样,走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我把我这些年画的画,卖掉了一部分,凑够了五千万,连同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我想,这大概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至少,让她知道,我江迟,不是一个需要靠女人养的小白脸。
我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家。
走到门口,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了我们回忆的地方。
心里,空落落的。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秦月的声音。
江迟。
我身体一僵,没有回头。
协议和钱,我都收到了。她说,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原来,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在她眼里,依旧只是一场交易。
我自嘲地笑了笑,拉开门,迈了出去。
可我刚走出去一步,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死死地拽住。
门,砰的一声,在我面前关上。
下一秒,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推在了门板上。
秦月,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女人,此刻却像一头失控的小兽,红着眼睛,死死地把我摁在墙上,她的身体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
江迟,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现在你说滚就滚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清白都给你了,你玩不起是不是
10
我彻底懵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眼眶通红,死死抓着我不放的女人,大脑一片空白。
清白……都给你了我艰难地重复着她的话,我们……不是一直分的……
话还没说完,我就对上了她那双又气又委屈的眼睛。
你这个笨蛋!她一拳捶在我胸口,没什么力气,倒像是撒娇,你忘了画展那天晚上了吗!
画展那天晚上
我的记忆瞬间被拉回那个晚上。她那个蜻蜓点水的吻,她那句你觉得呢,还有……
后来我们一起回了家,我好像喝了点酒,然后……
后面的记忆,变得模糊而滚烫。
我只记得一片柔软和馨香,还有她在我耳边,带着哭腔的低语。
难道……
你……你那时候是清醒的我不敢置信地问。
废话!她又捶了我一下,要不是我装睡,你这个怂包敢碰我吗!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我。
我一把抱住她,紧紧地,像是要把她揉进我的骨血里。
秦月……我……我激动得语无伦次。
她在我怀里,闷闷地说:你这个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
你在记者会上说,是你追的我,是你强加给我的协议。她抬起头,眼睛里还闪着泪光,你知不知道,我看到新闻的时候,有多想冲过去告诉所有人,是我,是我先看上你的!
什么我再次愣住。
你忘了你十八岁那年,参加全国青年画家大赛吗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狡黠,那年的比赛,我父亲是评委之一。我看过你所有的参赛作品,还有你那张……穿着白衬衫,站在画板前的照片。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从那个时候,我就让助理,把你的所有资料都找了过来。
所以……和江家的联姻……
是我指定的江家。也是我,在知道江恒是个什么货色之后,故意让他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吃饭的照片,逼他逃婚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为你设的局。
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江迟,从头到尾,我想要的,就只有你一个。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再是演戏,不再是试探,而是倾注了我们这三年来,所有压抑的、克制的、深沉的爱意。
良久,唇分。
我看着她被我吻得微微红肿的嘴唇,傻笑着。
所以,桌上那份离婚协议……
我反悔了。秦月从我怀里挣脱出来,走到桌边,拿起那份协议,在我面前,撕得粉碎。
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
她走到我面前,踮起脚尖,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
老公,我们回家。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知道,属于我和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