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权宠之弃妃翻身记 > 第一章

我跪在冷宫的泥地上,给皇帝绣肚兜。
金线扎进指腹,血珠滴在龙纹上,像当年白月光死时溅在雪地上的那朵红梅。
皇帝说,绣好了,就让我死。
可我知道,我是他亲手册封的帝策,本该执笔批奏、共议朝纲。
现在却要为他缝贴身衣物,像一个卑贱的宫婢。
更荒谬的是——他穿着这肚兜,在早朝上,当着满朝文武,问我要不要喝一碗补汤。
那汤,是用冷宫弃妃的骨灰熬的。
他说,喝了它,你才是真的
belonging。
我捧着碗,听见自己问:陛下,味道可好
第一章:冷宫有女初觉醒
夜,冷得刺骨。
风从破败的窗棂里钻进来,卷起半幅褪色的帷帐,发出呜咽似的轻响。我睁开眼,头顶是斑驳的藻井,月光下,一张蛛网泛着微光,像极了困住我的命运之网。
动了动身子,浑身酸痛得厉害,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28世纪的历史系研究生,实验室那场毫无征兆的爆炸……再睁眼,我竟身处李朝的冷宫。
我……穿越了我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指尖触到粗糙的床单,鼻尖满是霉味与尘土的气息。挣扎着坐起身,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眉眼清秀,却透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虚弱。
沈清漪……原主居然也叫这个名字。我闭上眼,开始融合记忆。原主是宫里的低阶妃子,只因容貌酷似皇帝早年病逝的宠妃白昭蘅,曾短暂受宠。可就在三日前,那个已死的白昭蘅竟奇迹般复活归来,还指证原主冒充自己、行巫蛊之术。皇帝震怒,原主被打入冷宫,生死不论。
荒谬。我忍不住冷笑。一个死人能复活还偏偏在原主受宠时回来这背后,绝对藏着阴谋。
环顾四周,冷宫破败不堪,杂草丛生,几名宫女太监面黄肌瘦,眼神麻木。这地方,是被遗忘的角落,却也是最适合蛰伏的深渊。
既然来了,就不能浪费这副身子。我扶着墙站起来,目光坚定,我沈清漪,绝不是任人宰割的弃妃。
翌日清晨,冷宫宫女小桃端来一碗稀粥,粥水清澈得能看见碗底。
娘娘,您的份例……就这么多。小桃低着头,声音微弱。
我接过碗,没喝,径直走到院中,把粥倒在了枯萎的梅树下。
娘娘!小桃惊呼出声。
这粥,人喝了还不如喂树。我淡淡开口,冷宫不是废墟,既然是宫,就得有宫的规矩。从今日起,每日清扫庭院,分派差事,生病的人调养,勤快的人有赏,懈怠的人受罚。
众人都愣住了,显然没见过这么疯癫的弃妃。
您……不怕惹怒上头吗一名老太监低声问道。
我已经入了冷宫,还能更糟吗我转过身,目光清冷,况且,你们就真甘心一辈子困在这鬼地方,等着死吗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瞬间激起千层浪。
云岫——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的老宫女,默默拿起扫帚,开始清扫落叶。
我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这老宫女不简单,她曾是前朝废后的心腹,心里藏着太多秘密。
夜深了,我独坐灯下,翻动从废纸堆里找到的残破书页。纸页泛黄,字迹模糊,却依稀能看见玉牒更易血脉非真等字眼。
白昭蘅……你到底是谁我指尖轻抚文字,眸光锐利如炬,若你是假的,那真正的白昭蘅,又去了哪里
风掠过烛火,光影摇曳,我伏案疾书,把记忆里的李朝史料和眼前的线索一一对照。突然,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我不动声色,只是把纸页藏进袖中,轻声道:云岫,从明日起,我们该『种点东西』了。
种东西云岫低声反问。
种消息。我唇角微勾,让某些人知道,冷宫里,不止有鬼,还有人。
远处的宫墙之上,一道玄色身影立在夜色中,静静望着冷宫的方向。
萧景琰收回目光,低声问:她今日,说了什么
暗卫跪地回禀:回陛下,她……在教宫人识字,还说……『历史从不偏爱弱者』。
萧景琰眸光微动,没有说话。
冷宫里的风,无声无息,却已悄然撼动了帝王的心。
第二章:残卷藏秘
春寒料峭,冷宫里的梅树,却在我喂粥的第三日,冒出了点点新芽。宫人们私下议论,说这是冷宫出妖孽,可更多人,在我每日的整顿与分派中,尝到了久违的秩序与希望。
我不理会那些流言,心里清楚,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这日午后,我让小桃和云岫翻整院中荒土,打算开辟一小片药圃。冷宫地处偏僻,草药容易采得,若是能自给自足,就不用再仰人鼻息。
娘娘,这儿有块松动的砖!小桃突然喊道。
我走过去,亲自搬开碎砖,底下竟埋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我心头一跳,小心翼翼地打开——盒里是一叠泛黄的纸页,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愤怒。
天启七年,玉牒重修,白氏女冒充昭蘅公主,以假乱真……先帝知情,却选择默许,只为换取崔氏的兵权……我妻子含冤而死,我也将不久于人世,只愿这本书,有朝一日能重见天日……
落款是——太医令
季明远。
我呼吸一滞。
季明远!李朝史料里记载的暴病而亡的太医令,竟然是被灭口的而白昭蘅,根本不是真正的公主,是崔氏家族为了掌控皇权,精心策划的替代品
我迅速翻阅纸页,更多线索浮现出来:白昭蘅复活前半个月,曾有密信从边关传入崔府;她复活后,户部便批准了崔氏掌控盐铁专营的请求……
好一招移花接木。我冷笑,先用假公主换兵权,再借复活之名巩固恩宠,最终的目的,是要架空皇权,扶持傀儡皇帝。
我把残卷藏进贴身小衣,心里已有了计较。
当晚,我把线索梳理成文,用暗语写在一张薄如蝉翼的桑皮纸上,交给云岫:把这个送到城南的『济世堂』,找一个叫谢无妄的太医。只说——『故人遗物,托我转交』。
云岫神色微变:谢副使他……可是宫里的眼线啊。
正因为他是眼线,他才最安全。我低声道,他若是不接,说明他已经彻底归顺崔氏;他若是接了,就是我们的人。况且……就算他真是眼线,这张纸也查不出什么名堂。
云岫深深看了我一眼,点头离去。
三日后,谢无妄竟亲自来了冷宫,名义是巡查冷宫疫病。
他年约三十,面容温润,眼神却深不见底。他为我诊脉,指尖在我腕上轻轻点了两下——那是我们约定好的暗号。
娘娘脉象虚浮,需要静养。他低声说,不过……『季太医的字迹』,我认得。他……是我的恩师。
我心头一震。
谢无妄继续写药方,笔尖在纸上划过:『玉牒』之事,牵连太广,陛下……未必不知道,只是不能说。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瞬间懂了。萧景琰或许早就有了怀疑,但崔氏势力庞大,手握兵权,他若是轻举妄动,只会让江山陷入动荡。
那我该怎么做我反问。
谢无妄写完药方,抬头看我,目光深邃:娘娘若是真想翻盘,就得——让他主动来查。
我明白了。我不能直接揭发,那样只会被扣上污蔑皇亲的罪名。我必须制造一个意外,让萧景琰自己发现疑点。
我回到房中,取出一本《李朝典制》,翻到玉牒篇,故意在公主封号一栏写下昭蘅,字明心——而真正的公主,字应该是明玉。
次日,我把书不慎遗落在院中。
傍晚,一道黑影悄然潜入,翻找书页后,又迅速离去。
我立在窗后,唇角微微上扬。
我知道,饵,已经上钩了。
第三章:帝心微澜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
萧景琰站在巨幅舆图前,眉心紧锁。边关传来急报,敌国以李朝伪帝,窃据大统为由,陈兵百万,还指名要迎真公主白昭蘅归国,否则就要开战。
荒唐!他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笔墨都翻倒了。
白昭蘅在他面前哭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陛下,臣妾不知道为什么敌国会认我为真,臣妾只愿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绝没有别的想法……
萧景琰看着她,眼中没有半分温情。他不信她是无辜的,可证据呢崔氏手握兵权,谢家掌控朝政,他要是没有确凿证据,动她一个人,就会引发天下大乱。
退下。他冷声说道。
白昭蘅退下后,暗卫呈上一样东西——正是我遗落的那本《李朝典制》,翻开的那一页,正是玉牒篇,旁边有我的批注:昭蘅,字明心查无此载。
萧景琰瞳孔微缩。
他亲自翻阅皇室玉牒,白昭蘅,字明玉。这本书上的批注,错得离谱。
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回陛下,是从冷宫,沈氏遗落的。
沈清漪他念出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那夜我吟诵《资治通鉴》的片段——帝王之道,在驭势,不在杀人。
一个冷宫弃妃,为什么会读史书为什么会批注典制为什么……偏偏在今日,留下这样一个破绽
她近日有没有什么异动
回陛下,沈氏整顿了冷宫,教宫人识字,还开辟了药圃自给自足。昨日,她还和谢副使密会过。
萧景琰眸光一沉。谢无妄,季明远的弟子,当年玉牒重修的经手人之一。
巧合这巧合也太多了。
备驾。他突然开口,朕……要夜巡冷宫。
——
冷宫里,我正就着油灯,研读谢无妄悄悄传回的密信——信中提到,当年玉牒重修时,有三名史官暴毙,还有一人失踪。
突然,宫人来报:陛……陛下驾到!
我心头一跳,迅速藏好密信,整理好衣裳出门迎接。
萧景琰穿着一身玄色常服,没有带仪仗,只随身携了两名暗卫。他的目光扫过整洁的庭院,药圃里嫩芽初生,宫人们虽然衣着简朴,神情却很安定。
你倒会过日子。他冷冷开口。
我伏地行礼:臣妾不敢,只求能苟活于世。
苟活他走近几步,目光如刀,一个只求苟活的人,会读《资治通鉴》会批注典制会……和谢无妄私相授受
我抬起头,直视着这位帝王:陛下若是问臣妾为何读史,臣妾回答——是为了活命。史书里记载着王朝的兴亡,臣妾若是不知道前人是怎么死的,又怎么知道自己该怎么活
萧景琰一怔。
至于批注典制,是臣妾粗心大意,记错了一个字,心里已经深感惶恐。
而与谢副使……我顿了顿,臣妾身体虚弱,经常要求医问药,这怎么能算私相授受
萧景琰盯着我,试图从我的眼中找出破绽。可那双眸子里,澄澈如水,没有丝毫畏惧。
你可知,边关告急,敌国要迎『真公主』归国
臣妾听闻了。
若是白昭蘅是假的,你知道后果吗
臣妾不知道她是真是假。我缓缓说道,但臣妾知道——史书从不记载真相,只记载胜者写下的话。陛下若是只信一个人的话就动摇国本,那才是真正的危机。
萧景琰呼吸一滞。
他登基十年,身边的人个个阿谀奉承,从没有人敢这样直言不讳。
你倒是胆大。他低声道。
臣妾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我垂眸,就像那些被史书抹去的人一样。
风掠过烛火,光影晃动,萧景琰突然觉得,这冷宫,不像囚笼,反倒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十年帝王生涯的孤寂与疲惫。
他转身想走,又突然停下脚步:明日,来御书房。朕有政务,要问你的意见。
我伏地:臣妾……是罪妃,怎敢议论朝政
朕准你议。他头也不回,你不是想活命吗那就——用你的『史』,活给朕看。
夜风卷起他的衣袍,身影很快消失在宫门深处。
我跪在原地,指尖微微颤抖。
第一步,成了。
我抬头望向月亮,轻声道:云岫,准备好纸墨。从明日起,我要写一本——《李朝真相》。
第四章:风起冷宫
御书房那一次问话,加上帝王夜巡冷宫的消息,像野火燎原般,瞬间传遍了六宫。
陛下竟然去了冷宫
还召那个弃妃议论朝政
莫非……陛下要让她复宠
冷宫,从之前无人问津的废地,一下子变成了风暴的中心。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萧景琰那句用你的『史』,活给朕看,既是机会,也是考验。他想看看,我到底能掀起多大的浪。
我不再隐藏自己的意图。
次日,我把冷宫的宫人召集起来,分派任务:小桃,你记性好,负责记录每日宫里的流言;云岫,你走动起来方便,留意崔氏和白昭蘅的往来;其他人,继续打理药圃,只要是外人送来的东西,一律先交给我查验。
我开始以病中呓语为借口,撰写《李朝政弊疏》,借着议论古代的事,影射当下的问题,剖析税制、兵权、外戚干政的危害。每写好一章,就让云岫巧妙地传出去,送到朝中清流官员的手里。
朝堂瞬间震动。
有御史趁机上奏,请求彻查盐铁专营的弊端。崔氏震怒,反过来指责御史勾结冷宫,图谋不轨。
萧景琰冷眼旁观,不置可否。
与此同时,我借着谢无妄的手,把季明远遗书中的玉牒疑点整理成一道民间奏本,以史学爱好者的名义递到礼部,请求重修李朝史。
礼部尚书是崔氏的党羽,当场就把奏本烧了,还斥责这是荒诞不经的言论。
可火光中,季明远这个名字,被暗卫记了下来。
萧景琰下令彻查此人,结果竟发现季明远死前曾留下一封密信,藏在太医局的密档里,信中直言白氏非真,玉牒有伪。
果然……萧景琰捏着密信,眸光冷得像冰。
他开始暗中调动兵力,让心腹将领接管京畿的防务。
白昭蘅察觉到风向不对,连夜召崔令仪来密议。
那个贱人竟敢动摇国本!崔令仪咬牙切齿,必须除掉她!
白昭蘅冷笑:陛下的心已经动摇了,不如……再来一场『巫蛊之祸』。就说她在冷宫里埋偶人,咒杀陛下和我,再搜出『证据』,看她还怎么翻身!
计谋定了下来。
三日后,宫里突然传出冷宫现妖物的消息,有宫人亲眼看见我夜里祭拜人偶,咒诅天子。
萧景琰震怒,下旨:即刻搜查冷宫,若是有违抗的,格杀勿论!
玄甲卫破门而入,冷宫上下的人都跪地颤抖。
我站在院中,神色平静。
我知道,这一劫,躲不过。
但我也早已布好了局。
当玄甲卫在我的床下搜出一个扎满银针的布偶时,我忽然轻笑:陛下若是相信这东西能杀您,那臣妾无话可说。
萧景琰站在台阶上,目光冷峻:你可认罪
臣妾不认。我直视着帝王,这个偶人,针法错乱,银针都生了锈,若是真要咒杀陛下,怎么会用这样劣质的东西况且……真正的巫蛊之术,需要用生辰八字做引,臣妾不知道陛下的生辰,又怎么下咒
萧景琰眸光微闪——他的生辰,是皇室机密,就连白昭蘅都不知道。
况且,我继续说道,若是臣妾真要咒杀陛下,何必把偶人藏在床下不如挂在宫门上,让天下人都知道
众人都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谢无妄匆匆赶来:陛下!臣刚刚从太医局查到——那银针上涂的药,是『迷魂散』,能让人产生幻觉,通常用来……伪造『见鬼』的景象!
萧景琰终于动容。
他看向我,我站在冷风中,衣袂翻飞,眼神清亮如星。
这一局,我不是被动挨打,而是——将计就计。
他缓缓抬手:撤。
玄甲卫退了下去。
沈氏,他低声道,你很好。
不是责骂,不是安抚,而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肯定。
我跪地:臣妾,只是想活命。
可我心里清楚,从今日起,我已经不再是弃妃了。
我是,能撼动江山的女人。
第五章:对弈御前
冷宫的风波平息了,但暗流却更加汹涌。
萧景琰没有追究巫蛊之事,却把我请进了偏殿居住,名义上是养病,实际上是软禁。可这份软禁,却给了我直面帝王的机会。
三日后,御前召对。
紫宸殿内,香烟袅袅,崔阁老、礼部尚书等重臣列席,白昭蘅和崔令仪也在一旁,一场无声的围猎,悄然展开。
沈氏。萧景琰坐在龙椅上,声音冷峻,朕听闻你通晓史政,今日就考考你——若是遇到外戚专权,边患不断,税赋不均,民生凋敝的情况,该怎么解决
满殿的人都知道,这个问题不是考试,是逼迫。
我站在殿中,穿着一袭素色宫装,没有施粉黛,却自有一种沉静的气度。我抬起头,直视着天子:陛下问计,臣妾斗胆直言。
第一,外戚专权,根源在于兵权。手握兵权,法令就无法推行。解决的办法,不在于急于削权,而在于分权。可以设立『枢密院』,让皇室、文官、边将三方共同掌管兵权,互相制衡。
崔阁老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正是崔氏族长。
第二,边患不断,是因为敌国知道我们内部空虚。与其被动应战,不如主动和谈。可以派遣使者去议和,用盐铁的利益换取三年的和平,趁着这期间,整顿军备,训练新军,修筑边墙。
白昭蘅冷笑:敌国狼子野心,怎么会真心议和
我转向她,唇角微扬:若是公主真是李朝的血脉,不如亲自出使,用亲情打动他们若是敌国认你为真,自然会礼遇你;若是不认,那就说明——你,根本不是真公主。
满殿哗然。
白昭蘅脸色煞白,指尖不停发抖。
萧景琰眸光如电,扫过她。
第三,税赋不均,是因为豪强隐瞒田产。可以推行『清田令』,重新丈量天下的田亩,按照实际田产收税。这个法令一出台,肯定会遭到抵制,所以需要用雷霆手段,先拿一个『大人物』开刀,以儆效尤。
我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崔阁老:比如——崔氏在江南的万亩私田。
放肆!崔阁老拍案而起,你一个罪妃,竟敢污蔑当朝阁老
臣妾不是污蔑。我不慌不忙,臣妾愿意立军令状——若是查不到实证,甘愿受极刑。若是查到了实证,请陛下——依法处置。
殿内一片死寂。
萧景琰沉默了很久,突然轻笑:好一个『依法处置』。
他站起身,走下龙阶,站到我面前:你可知,你今日说的话,每一句都藏着杀机
臣妾知道。我仰起头,目光清澈,但臣妾更知道,若是陛下再不作为,十年之后,李朝就会亡于内乱。
萧景琰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道:准。
准你所奏——清田令,即日起推行;议和使团,由你……担任副使,即刻筹备。
陛下!崔阁老又惊又怒,她是冷宫弃妃,怎么能出使
她不是弃妃。萧景琰冷冷道,她是朕的——『帝策』。
四个字出口,像惊雷炸响。
帝策,不是妃嫔,也不是皇后,却可以参与朝政、议论君主,地位等同于宰辅。
我心头一震,跪地:臣妾……谢恩。
我知道,我终于,踏入了权力的中心。
而这场对弈,才刚刚开始。
第六章:白影再临
帝策的封号,震动了朝野。
我还没出宫门,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崔氏和白昭蘅心里清楚,若是让我跟着使团出使,真相必然会暴露,他们的大权也会不保。必须在我离京之前,彻底把我毁掉。
夜,风雨交加。
我居所外,暗卫环绕。我正和谢无妄密议使团人选,突然听到院外一片喧哗。
不好了!白昭蘅公主在佛堂自尽未遂,还留下血书,控诉沈氏用巫术迷惑君主,逼她求死!
萧景琰闻讯,亲自赶了过来。
佛堂内,白昭蘅披头散发,手腕上染着血,地上的血书触目惊心:沈氏妖女,夺君惑主,我宁死不辱……
她哭诉道:陛下,我知道您重用她,可她心肠歹毒如蛇蝎,若是让她出使,肯定会通敌卖国!我……我只能以死明志!
萧景琰神色冷峻,没有说话。
我被召到佛堂,站在雨中。
你有什么话要说他问。
我望着白昭蘅,突然笑了:公主真是烈性。可您知道吗——真正的白昭蘅,最怕见血
众人都是一怔。
史书记载,先帝还在的时候,公主曾因为看见宫人受伤而昏厥,怎么会自己割腕
白昭蘅眼神微微闪烁。
况且,我上前一步,您这血,是猪血混了朱砂,手腕上的伤口又浅又整齐,明显是自己划的,不是真心求死。若是真的想死,何必写血书直接刎颈就行了。
我转向萧景琰:陛下,若是臣妾是妖女,为什么不让她真的死为什么要留着她的性命,让她继续『控诉』我臣妾若是真有通天的本事,又何必等她自尽
萧景琰目光如刀,扫向太医:诊。
太医上前查验后,跪地回禀:回陛下……公主失血不足一合,伤口没有伤到筋脉,确实像沈……帝策所说,不是真心自尽的样子。
你!白昭蘅尖叫起来,你血口喷人!
我不是喷人。我淡淡道,我只是说——你不是白昭蘅。真正的公主,字明玉,生于天启三年七月初七寅时,因为身体虚弱,从小就佩戴『青金石护心佩』。你有吗
白昭蘅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颈间——她戴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而你,我继续说道,是崔氏的女儿,名叫白芷,生于天启三年八月十五,身体康健,没有病痛。你冒充公主十年,却连最基本的记忆都没演全。
够了!萧景琰突然暴喝。
殿内瞬间死寂。
他一步步走向白昭蘅,声音冷得像寒冰:摘下你的发簪。
白芷颤抖着取下了发簪。
萧景琰伸手,撩开她耳后的长发——一道淡红色的疤痕,赫然在目。
真正的昭蘅,耳后有朱砂胎记。他冷笑,而你,只有刀疤。这道疤……是易容的时候留下的吧
白芷瘫倒在地,泪流满面:陛下……我……我是被迫的!是崔氏逼我的!若是我不做,全家都会死!
所以你就做骗子,毁掉我的江山萧景琰怒极反笑,来人——白芷,伪冒皇亲,欺君罔上,打入死牢,择日问斩!崔氏一族,即刻收押,等候查办!
铁甲卫士涌入,崔令仪当场被拿下。
风雨中,我望着这一切,心里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萧景琰转过身,走向我,雨水打湿了他的龙袍。
你赢了。他说。
臣妾没有赢。我轻声道,臣妾只是……让真相,见了光。
他凝视了我很久,突然伸出手,把一枚玉印放进我的掌心——那是帝策的金印。
从今往后,你不是为我活,也不是为了自保活。他低声道,你是为这江山,活。
我握紧玉印,抬头望天。
雨,渐渐停了。
东方泛起微光,晨光冲破云层,洒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