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比冬日里的冰碴子还要冷硬。
“把手伸出来。”
姚翠兰的声音压得极低，在这狭小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阴森。
两个孩子吓得浑身哆嗦，哪里敢不听。
她们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恐惧。
然后颤巍巍地，将一双小手伸到了前面。
姚翠兰冷笑一声，从门后拿起一根给灶膛添柴用的细长木棍。
她举起木棍，没有丝毫犹豫，用尽了力气，狠狠地朝着那两双稚嫩的小手抽了下去！
“啪！”
“啪！”
清脆又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屋里炸开。
那棍子抽在手心上，疼得钻心！
芸芸和玥玥疼得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嘴里被堵着，哭不出声，只能发出呜呜声。
小小的身体因为剧痛而抽搐着。
白嫩的手心上，一道道红痕迅速浮现，很快就肿了起来。
姚翠兰打完了还不解气。
她俯下身，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贴到了两个孩子的面前，嘴里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子恶毒。
“听好了，两个赔钱货！”
“出去之后，就跟你们那个没用的娘说，让她滚回裴家再要去钱！就说你们想吃糖葫芦，想穿新衣裳！要是不说，我就把你们俩吊起来打死！”
她顿了顿，那只干枯的手，在芸芸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那阴冷的触感让芸芸抖得更厉害了。
“还有，记住了！要是敢跟她说你们挨了打，敢多说一个字”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
“我就让你娘也尝尝这棍子的滋味！让她活活疼死！”
娘也会被打死！
这句话死死地箍住了芸芸和玥玥的心。
她们可以自己挨打，可以自己受委屈，但她们不能让娘也受这种苦！
两个孩子看着彼此红肿的双手，和挂满泪痕的脸，恐惧压倒了一切，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地点头。
看到两个小东西，被彻底吓破了胆，姚翠兰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
她粗鲁地扯出她们嘴里的破布，随手丢在地上。
然后抬起脚，朝着年纪更小的玥玥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滚出去！磨磨唧唧的，等着我请你们吗！”
姐妹俩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小黑屋，因为心里太过害怕，她们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刚踏出房门，就看见裴莲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稀粥，和一碟黑乎乎的咸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看到两个女儿，裴莲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芸芸，玥玥，快快来吃饭了。”
芸芸和玥玥下意识地把红肿的双手藏到身后，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裴莲进了屋。
饭桌上，两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摆在面前。
可姐妹俩谁都没有动筷子。
芸芸攥紧了小拳头，忍着手心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