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拉黑和警告能让他们消停,却低估了他们的无耻和疯狂。
几天后,我接到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邻居王婶的电话。
王婶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父亲突发重病住院,生命垂危,让我立刻回去见最后一面。
旁边就是我妈和哥哥的哭声,撕心裂肺。
我慌了神,立刻向顾宸渊请假,买了最快的车票赶回老家。
一路心焦如焚,可推开家门,没有病重的父亲,只有一脸谄媚的母亲和一个肥头大耳、眼神油腻的中年男人坐在屋里,桌上摆着酒菜。
哥哥苏哲则在一旁兴奋地搓着手。
“晚意回来了!这就是妈跟你说的王老板,年轻有为!”母亲热情地把我拉过去。
那王老板一双眼睛黏在我身上,上下打量,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苏小姐果然漂亮,有气质!好好好!”
我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恶心和愤怒直冲头顶。
“妈,所以你是骗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我声音冷得像冰。
“什么叫为了这个!王老板哪里不好?跟了他,你以后吃香喝辣,还能帮衬家里,这是天大的好事!”母亲脸色一变,语气强硬起来。
“我不嫁!要嫁你自己嫁!”我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拦住她!”母亲尖叫道。
苏哲立刻堵在门口,一脸蛮横:“姐,你别不识抬举!王老板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那王老板也站起身,笑着走过来,试图来拉我的手:“苏小姐,别害羞嘛,我们先处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他身上的烟酒臭气扑面而来,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推开他:“滚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母亲彻底撕破脸,面目狰狞,“饿你两天你就老实了!”
说着,苏哲就把我绑了起来,塞到后院那间狭小的柴房。
一天,两天,水米未进,我感觉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看东西看东西也越来越不真切了。
傍晚,我妈把我从柴房里拽了出来,跪在王老板的面前:“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王老板,生米煮成熟饭,她就老实了!”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攫住了我,我拼命挣扎,尖叫着,内心一片冰凉。
这就是我的家人,为了钱,不惜把我推给这种人,甚至要用强!
就在我被那王老板恶心的手臂死死箍住,几乎要绝望的时候
“砰”的一声巨响!
老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木屑飞溅。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猛地看向门口。
逆着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和低气压,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
是顾宸渊!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目光瞬间锁死在我身上,看到我被那个男人抓着,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恐怖。
“放开她。”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命令意味。
“你你谁啊你?!”王老板被他的气势吓到,色厉内荏地喊道。
顾宸渊根本懒得看他一眼,大步上前,一把攥住王老板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和杀猪般的惨叫,王老板的手就被狠狠掰开甩到一边。
顾宸渊顺势将我猛地拉到他身后,完全护住。
他的动作快、准、狠,带着绝对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母亲和哥哥都吓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气场强大的男人。
“顾…顾总?您怎么”母亲认出他,脸色煞白,语无伦次。
顾宸渊的目光这才像冰冷的射线一样扫过我妈和我弟,最后落在那捂着手腕哀嚎的王老板身上。
“企图强奸,教唆犯罪,”他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证据确凿,等着吃牢饭吧。”
王老板吓得魂飞魄散:“不…不关我事啊!是他们!是他们说只要生米煮成熟饭”
“闭嘴!”母亲尖叫着打断他,浑身发抖地对着顾宸渊挤出讨好的笑,“顾总,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是谈婚论嫁,是家事”
“家事?”顾宸渊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上次的教训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想再经历一次?不要再骚扰苏晚意了。她是我的人。动她,就是动我顾宸渊。”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小小的屋子里。
我妈、我弟,连同那个王老板,全都僵住了,脸上血色尽失。
我躲在他宽阔坚实的背后,抓着他微皱的衬衫衣角,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之前所有的恐惧和委屈瞬间化为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他真的来了。
顾宸渊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语气冰冷简洁:“地址发你了,过来处理干净。”
不到十分钟,警察和顾宸渊的律师团队几乎同时赶到。
我的手机自从上次之后,就一直随时开着录音。
证据确凿,王老板面如死灰地被带走。
母亲和哥哥吓得瘫软在地,哭天抢地地求饶,说再也不敢了。
顾宸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们,转过头语气软了下来:“苏晚意。说到底,这是你的家人。你想怎么处理,都听你的。”
他看着我的眼神深沉而专注,将最终的决定权完全交还到我手中。
这不是逼迫,而是尊重,是给我亲手斩断这畸形枷锁、为自己而活的力量。
我走到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的母亲和哥哥面前。
他们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扑上来想抱我的腿,被顾宸渊的保镖不动声色地拦开。
“姐!姐!求求你跟顾总说说情,我们是一家人啊!”苏哲哭喊着,脸上满是恐惧。
我看着他们,声音平静,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力量:
“一家人会一次次把女儿、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吗?会为了钱,不惜下药、绑架,甚至帮别人强奸自己的亲人吗?”
我的质问让他们哑口无言,只剩无意义的哀嚎。
“从你们骗我回来,把我绑进柴房开始,我们之间那点可怜的情分,就彻底断了。”
我转向顾宸渊的律师,目光坚定:“刘律师,请问我是否可以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并追究他们相关法律责任?”
刘律师推了推眼镜,专业而冷静:“苏小姐,完全没问题。非法拘禁、意图伤害、伙同他人企图性侵,证据链清晰,足够申请保护令。同时,追究刑事责任也完全可行。”
母亲和哥哥闻言,面如死灰。
“不不要坐牢”母亲喃喃道。
我看着他们,做出了最终判决:“好。刘律师,请帮我申请最严格的人身安全保护令。至于刑事责任”
我顿了顿,看到他们眼中乞求的光。
“过去我给过你们的所有钱,就当作我买断了血缘关系。刑事责任,我也可以暂时不追究。但今天所有的证据,我会永久保留。如果你们任何人,以后再以任何形式来骚扰我、打扰我的生活,哪怕只是一条信息、一个电话,我保证会立刻、毫不犹豫地将你们送进监狱。”
我要让他们彻底明白,我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他们随意拿捏的苏晚意。
我也终于看透,曾经以为永远是我脱不出的牢笼的这家人,不过是借着养育之恩作威作福的纸老虎。
我追求被爱,才会一直被他们拙劣的伎俩伤害。
而如今,我根本不屑于他们的爱,他们的威严一戳就破。
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向顾宸渊。
他一直在安静地听着,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带着赞许和支撑。
他朝我伸出手,我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放入他温暖而有力的掌心。
这一刻,我不是依靠他,而是选择与他并肩。
他是我脱离深渊的契机,但迈出这一步的,是我自己。
“我们走吧。”我轻声说,语气里是新生的坚定。
顾宸渊握紧我的手,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