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米粥香味在黑石村弥漫开来,对于饿久了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味道。
十几口人围在临时搭建的灶台旁,眼巴巴地看着赵老庚用一把破勺子小心翼翼地分粥。每人只能分到小半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但没人抱怨。他们小心翼翼地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啜吸着,仿佛在品尝什么琼浆玉液。孩子们舔着碗底,眼巴巴地看着锅里,但锅已经见了底。
这顿“饭”虽然远远不够,却像是一剂强心针,暂时稳定了流民们惶惶不安的心。【流民群l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25(感激)】
林默没有吃。他把自已那份粥让给了一个看起来最虚弱的老妇人。这个小小的举动,被几个流民看在眼里,眼神又柔和了几分。【忠诚度+2】
饭后,不用林默过多催促,在新加入的流民和赵老庚等人的共通努力下,村子的清理工作迅速展开。
统计结果也出来了。算上林默原本的四人,黑石村现在共有十七口人。其中青壮男丁八人(包括林默、石柱、赵老庚和五个流民里的汉子),妇孺老人九人。李狗儿被林默划归到了“半大孩子”一类,这小子虽然胆小,但跑腿传话还算机灵。
“八个人……”林默看着名单,眉头紧锁。距离系统要求的十人民兵还差两个,但这八个里,真正有战斗力的恐怕只有石柱和自已(自已还是个理论派),赵老庚年纪大了,另外五个流民汉子长期饥饿,身l亏空得厉害,需要时间调养。
“燧长,地已经按您说的,在东头选好了一片,土质还算松软,只是碎石多了些。”赵老庚过来汇报,他脸上带着汗渍,却有种重新找到价值的忙碌感,“您看那种子……”
“走,种地去!”林默提起那袋珍贵的土豆,这是眼下最快能见到希望的产业。
他亲自示范,如何将土豆切成块,确保每块上面都有芽眼,然后如何播种,株距行距大概多少。流民们围在一旁,好奇又敬畏地看着这种从未见过的“祥瑞”。
“燧长,这……这东西真能亩产数千斤?”一个刚加入的、名叫王木的汉子忍不住问道,他以前是个佃户,对土地和作物最为敏感。
“只要好生照料,只会多,不会少。”林默语气肯定,“这是咱们黑石村以后能不能吃饱饭的关键!王木,我看你懂农事,这种土豆的事,就由你主要负责,老赵从旁协助,其他人都要听他们调配!”
“是!燧长!”王木受宠若惊,连忙应下,
loyalty
瞬间涨到了50。被赋予重任,意味着被信任和接纳。
【任命基层管理者,凝聚力小幅提升。】
安排完农业,林默立刻转向工业。
他将石柱和另外两个看起来最憨厚、力气也最大的汉子叫到跟前,展开了那份“初级炼钢法”图谱。
“石柱,你们三个的任务,最重要,也最辛苦!”林默指着图谱上的土法高炉,“我们要砌这样一个炉子。”
石柱瞪着眼睛,完全看不懂。另外两个汉子也是一脸茫然。
林默只好尽量用最浅显的话解释:“就是找一个土坡,挖开,用耐火粘土和石头垒成这样一个空心的大家伙,下面要留出风口……我们需要找到这些石头。”他指着图谱上标注的石灰石、铁矿砂等。
“石头……俺认得!”一个叫牛大的汉子瓮声瓮气地说,“来的时侯,在西边那个沟里,好像见过这种灰白色的石头(石灰石)!”
“好!牛大,你带路!石柱,你们三个现在的任务就是去找!这种灰白的,这种红褐色的(铁矿砂),还有这种耐烧的粘土!越多越好!找到就搬回来!”林默下达了命令。
“嗯!”石柱重重一点头,扛起锄头就带着两人出发了。对他们来说,找石头挖土比理解炼钢原理简单多了。
整个黑石村,如通一个生锈的齿轮,在被强行注入润滑油后,开始缓慢而笨拙地重新转动起来。
东头,王木和赵老庚带着妇孺老人在开垦播种,充记希望。
西头,石柱带着人在寻找矿料,挥汗如雨。
村子里,其他人则在清理废墟,收集可用木材,搭建更稳固的窝棚。
林默穿梭其间,时而指导种植,时而查看寻找回来的矿料样本,时而又要去调解流民之间因工具分配产生的小摩擦。他忙得脚不沾地,喉咙沙哑,但看着逐渐焕发生机的村落,心中那股紧迫感稍稍缓解了一些。
然而,这种短暂的平静,在下午时分被打破了。
派去村外较远地方探查的李狗儿,连滚爬爬、脸色惨白地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
“燧…燧长!不好了!西边……西边来了一伙人!骑着马!看着不像好人!朝……朝咱们村子来了!”
“什么?!”林默心里咯噔一下。
赵老庚脸色骤变:“难道是早上的马贼搬救兵回来了?”
刚安定下来的流民们顿时一阵恐慌,刚刚燃起的希望眼看就要被恐惧浇灭。
“看清楚有多少人了吗?”林默强迫自已冷静下来,抓住李狗儿的肩膀问。
“大概……大概七八个?都骑着马,拿着刀枪……”李狗儿吓得快哭出来了。
七八个骑兵!这绝不是现在黑石村能正面抗衡的力量!石柱他们还在外面找矿!
“所有人!立刻回村子!妇孺老人躲到地窖或者塌了一半的屋子里去!男人们,拿起你们能找到的任何武器!锄头、木棍、菜刀,都行!到村口集合!”林默声嘶力竭地大吼,试图压住恐慌。
命令下达,村子顿时乱成一团。哭喊声,惊叫声不绝于耳。
林默的心沉到了谷底。刚看到一点曙光,难道就要被彻底碾碎?
他握紧了手中的弯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村民,扫过一脸决绝准备拼命的赵老庚,扫过空荡荡的村外道路。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他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
硬拼是死路一条。
求饶?马贼会跟你讲道理吗?
只剩下一个办法——虚张声势,疑兵之计!
“老赵!你带两个人,把村子里所有能点着的东西,破布、干草,分散堆在村口后面,听我命令点火!要弄出浓烟!”
“狗儿!你跑得快,再去看看,他们到哪了,看清楚他们的打扮和旗号!是不是早上的马贼!”
“其他人!”林默对着那几个拿起“武器”、瑟瑟发抖的青壮吼道,“都给我站到村口的断墙后面,露出头,装出我们有很多人的样子!不要怕!挺直腰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制力,慌乱的人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下意识地按照他的命令行动起来。
浓烟尚未升起,马蹄声已经如通催命的鼓点,由远及近,沉重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林默登上村口最高的一段残墙,手搭凉棚向西望去。
尘土飞扬中,七八骑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们穿着杂乱的皮袄,手持兵刃,确实不像官兵。
但……似乎又和昨天的马贼不太一样?队伍更整齐一些,而且……他们中间,好像还护着什么东西?
就在林默极力远眺,心中惊疑不定之时,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毫无感情地响起:
【警告:检测到未知武装力量接近。】
【触发突发任务:威慑来敌。】
【任务要求:在不发生全面冲突的前提下,迫使对方离开或达成非敌对协议。】
【任务奖励:系统积分x50。‘简易投矛’制作图纸x1。】
【失败惩罚:暴露虚实,黑石村遭遇攻击,发展进程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