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江城已经有了秋意，香樟树的叶子开始泛黄，落在图书馆前的石板路上，被风卷着打了个旋。苏晚抱着一本厚厚的《理论力学》站在图书馆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脊上的烫金字，抬头望了望三楼靠窗的位置——那里空着，只有阳光落在木质桌面上，映出淡淡的灰尘轨迹。
“又在等林辰学长？”
身后传来夏萌的声音，苏晚回头时，正看见室友抱着一摞漫画书，冲她挤了挤眼睛。自从军训结束后，整个机械学院的新生都知道，大一的苏晚总爱往图书馆跑，而大二的学霸林辰，每天下午四点都会准时出现在三楼靠窗的座位。
“别乱说。”苏晚的耳朵有点发烫，把《理论力学》往怀里拢了拢，“我就是来借本书，顺便……复习一下高数。”
夏萌笑着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上周高数小测，是谁差点挂科，哭丧着脸去找林辰学长讲题？又是谁被学长手把手教了两个小时，回来后对着错题本傻笑了一晚上？”
“那是学长人好！”苏晚嘴硬，却忍不住想起上周的场景。也是在这个图书馆，林辰坐在她对面，手指捏着笔，在草稿纸上一步步推导积分公式，阳光落在他的手指上，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他讲题的时侯很认真，偶尔会抬头看她，眼里带着点疑惑：“这里听懂了吗？”
那时侯她总走神，盯着他笔尖划过的痕迹，听着他清冽的声音，连题目都忘了看。
“好啦不逗你了。”夏萌举起手里的漫画书，“我去二楼漫画区，你要是‘偶遇’学长了，记得帮我要个签名——上次机器人比赛，他拿了金奖，简直帅爆了！”
苏晚点点头，看着夏萌跑向楼梯间，才抱着书走进图书馆。三楼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键盘敲击声。她沿着书架慢慢走，目光却忍不住往靠窗的位置瞟——还是空的。
她找了个离那个座位不远的位置坐下，把《理论力学》摊开，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书页上的公式像扭来扭去的小虫子，她的心思全在门口，耳朵竖得老高，听着每一个脚步声，期待着那个穿着浅灰色卫衣的身影出现。
上周林辰帮她讲完题后，曾随口提了一句：“下周开始，我每天下午四点都会来图书馆，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过来找我。”
她记住了这句话，每天都提前半小时来图书馆，假装看书，等他出现。可今天都四点十分了，林辰还没来。
苏晚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他们的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周，她发了句“谢谢学长，我都懂了”，他回了个“嗯，加油”。之后她就再也没敢主动找过他，怕打扰他，也怕自已的心思被看穿。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她终究还是没敢发。她把手机塞回口袋，强迫自已看向书本，可刚看了两行，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很轻，却很稳，像他走路的样子。
她猛地回头，果然看见林辰走了过来。他今天没穿卫衣，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黑色手表。他怀里抱着几本书，最上面是一本《机械原理》，书页上夹着一张黄色的书签。
“学长！”苏晚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喊完又觉得有点唐突，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本。
林辰停下脚步，走到她对面的座位旁，低头看了看她摊开的《理论力学》，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今天来得挺早。”
“我……我刚到没多久。”苏晚的心跳得很快，不敢抬头看他，“学长，你今天怎么晚了十分钟？”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像在质问，又像在抱怨，太奇怪了。
林辰却没在意，拉开椅子坐下，把怀里的书放在桌上，轻声说：“刚才在实验室帮老师搬东西，耽误了一点时间。”他顿了顿，看向苏晚，“上周的高数题，还有不懂的吗？”
“没有了，都懂了！”苏晚赶紧点头，想起上周他讲题时的耐心，又补充了一句，“多亏了学长，我小测考了八十多分呢！”
林辰的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像被风吹皱的湖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拿出笔，在草稿纸上写了几个字，推到苏晚面前：“这是几道理论力学的练习题，你先让让看，有不会的我再给你讲。”
苏晚看着草稿纸上工整的字迹，心里暖暖的。她拿起笔，认真地让了起来。图书馆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纸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