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钢针刺入的深度深可入骨,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裴时翊疼得闷哼一声,手指死死嵌进掌心,指节用力到泛白。
他咬着牙拔出,随后,再次狠狠刺入皮肤。
这一次,从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气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听的人心头阵阵发紧。
紧接着,第三针,第四针,第五针
直到裴时翊自毁式的扎够了一百下。
他额上已经浸满汗珠,跪倒在地,唇瓣颤抖:“池雾”
池雾眼中没有心疼,没有不忍,甚至连一丝同情也没有。
她眼中涌现出极其残忍的平静,轻飘飘地抽了一张纸巾丢在地上。
“脏。”
听到这句话,裴时翊明显一怔。
眼泪随即夺眶而来,像是崩断了脑中最后一个名为理智的弦,许久,他才张口道:“小雾,你怎么能说我脏?”
池雾轻笑一声。
“你忘了吗?当时你也是这样说的。”
她的表情彻底冷下来。
“裴时翊,这里不是你只手通天的京北,你打伤了我,我是可以控诉你的。”
“如果你不想被控诉,最好消失在我眼前,我身上还有伤,不想陪你演这些虚情假意的独角戏。”
裴时翊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声音悲戚。
“小雾,你生着病,我不打扰你养伤”
“我现在就走,但是你等等我,等你伤好了我一定会再次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当裴时翊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时,夏云深回过头。
本以为看到的会是池雾隐忍哭泣的表情。
可他没想到,池雾一脸平静。
拿着筷子吃起了饭,眼中没有一丝悲伤,就好像发生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一样。
“你不伤心吗?”夏云深声音沙哑。
池雾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伤心?”
“曾经伤心是我对他们有期待,对他们有感情,但自从离开京北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曾经那个池雾了。”
“我已经和过去说了再见,开始了新的人生,不管是池家人还是裴时翊,对我来说都和陌生人没有区别。”
“夏少不懂吗?”
她指了指心脏的位置,笑得眉眼弯弯。
“这里空空荡荡,便是刀枪不入。”
说完,她当真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悠闲地刷起手机,还能和换药的护士开一句玩笑。
可夏云深笑不出来。
在不了解池雾的事情之前,他以为他对她只是好奇。
可当听到她的过往那一刻,他痛她所痛,恨她所恨!
或许早就在某个相处的瞬间,他已经爱上了池雾。
他绝不允许有人欺负他心爱的女孩儿。
趁着池雾不注意,他钻出病房打了个电话。
随后,等到傍晚时分。
哄睡了池雾后,夏云深拎着一瓶烈酒冲进了裴时翊的住所。
他二话不说,一手抬起酒瓶用牙咬开瓶塞,一周扯开裴时翊包扎的纱布,将整整一瓶烈酒都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啊!你疯了!”
裴时翊痛得在地上打滚,冷汗一瞬间浸满了他全身。
夏云深轻轻弯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我没疯。”
“如果我说,是池雾让我来的呢?”
裴时翊一愣,眼中随即浮现喜色:“是小雾让你来的?你的意思是她愿意原谅我,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了是吗?”
夏云深沉默地蹲下身,和裴时翊四目相对。
“如果我说,你能再拿出更有诚意的戏码,池雾说不定就会原谅你,和你一起回京北,你能做到吗?”
裴时翊眼中浮现出一抹茫然:“更有诚意的戏码?”
“是。”
夏云深伸出手指一件件数着:“就是将你曾经在池雾身上做过的那些事情,在你身上百倍千倍的重演一遍,后湖,摘肾”
“只要让池雾消了气,说不定她就心软了呢?只要你能做到,我敬你是条爷们儿,我一定会放人的!”
看着裴时翊沉默,夏云深默默数着自己的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终于在第十一下时。
裴时翊咬着牙:“我答应你,只要能挽回池雾,我死也甘愿!”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夏云深勾起嘴角:“所有的东西我都会准备好,七天后,夏家别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