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对战场地中央时，鞋底能清晰地感受到地面的余温。那是火恐龙喷射火焰后残留的热度，混着一丝焦糊味，像在无声地提醒他刚才那场碾压性的对决。馆主杜鹃就站在对面，手里转着个精灵球，眼神里少了对姜胜玉的警惕，多了几分审视——像是在打量一块沾着泥土的原石，想看看内里到底藏着什么。
“小家伙，”杜鹃的声音粗粝得像两块岩石在摩擦，“刚才在人群里看够了？”
林默握紧了手里的精灵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装着绿毛虫的球在掌心微微发烫，那是小家伙紧张时散发的微弱热量。“看够了，”他的声音有点发紧，却异常坚定，“该我了。”
“哦？”杜鹃挑了挑眉，从腰间摸出另一枚精灵球，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了闪，“姜胜玉用的是火恐龙，火系克岩石系，占尽便宜。你呢？也打算用火系？”他瞥了眼林默怀里的另一个精灵球——那是装着小火龙的球，隐约能看到里面跳动的火光。
“不。”林默摇头，将装着小火龙的球往怀里收了收，然后举起了最外侧的精灵球，“我用这个。”
红光闪过，绿毛虫晃着脑袋落在场地上。它的身l是嫩绿色的，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细小的绒毛上还沾着点早上的露水，看起来软乎乎的，风一吹就会倒。它似乎有点紧张，触角轻轻颤抖着，却还是努力站直了身l，对着对面的杜鹃和他手里的精灵球，发出一声细弱的“啾”。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低笑。
“居然用绿毛虫？这是来搞笑的吧？”
“虫系被岩石系克制啊，这孩子怕是没查过属性表……”
“馆主随便派只小拳石都能赢吧？”
议论声像细密的针，扎得林默耳朵发烫。但他没低头，只是轻轻喊了声：“绿毛虫，别怕。”
绿毛虫像是听懂了，触角挺得笔直，对着人群的方向又“啾”了一声，虽然声音依旧细弱，却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儿。
杜鹃也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确定要用它？我的宝可梦可是……”他话没说完，就将手里的精灵球抛了出去，“出来吧，小拳石！”
“嘭！”
灰黑色的小拳石从红光中跃出，落地时震得场地微微发颤。它的身l像块浓缩的岩石，直径约莫半米，表面布记了不规则的棱角，拳头大小的脑袋上嵌着两颗黄色的小眼睛，正滴溜溜地盯着绿毛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砂砾滚动的“沙沙”声。
“绿毛虫，用吐丝！”林默的声音有点抖，但指令清晰。
绿毛虫仰头，从嘴里喷出银白色的丝线。丝线在空中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朝着小拳石罩去。可小拳石只是不屑地偏了偏头，抬起粗短的手臂一挥——“啪”的一声，丝线网被打得粉碎，银白色的碎丝像蒲公英的绒毛，簌簌落在地上。
“小拳石，滚动冲击！”杜鹃的指令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小拳石立刻蜷缩成一个灰黑色的球，表面的棱角朝外，像颗裹着尖刺的炮弹。它猛地向前一冲，带着破空的“呼呼”声，直冲向绿毛虫。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脱口而出：“跳起来，往侧面！”
绿毛虫的反应比他想象中更快。它用力弓起身l，笨拙地向上弹跳——虽然只跳了不到半米高，却险险避开了小拳石的正面冲击。但小拳石滚动的惯性太大，边缘还是擦到了绿毛虫的尾部。
“啾！”绿毛虫痛得蜷缩起来，嫩绿色的身l上渗出一点浅绿色的汁液，滴在地上，晕开一个小小的痕迹。
“不行就认输吧。”杜鹃的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虫系对岩石系，本就没胜算，别让你的宝可梦白白受罪。”
林默没理会他，反而蹲下身，对着绿毛虫轻声说：“还记得我们。那徽章是用卡那兹市特有的岩石打磨而成的，上面刻着简化的大岩蛇图案。“这枚徽章，”他把徽章递给林默，语气里没了之前的轻视，“你比姜胜玉更配得上。”
林默接过徽章，指尖触到冰凉坚硬的岩石质感，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热流。他蹲下身，想抱抱绿毛虫，却发现绿毛虫的身l正在发生变化——它的身l两侧，隐隐透出了紫色的纹路，背部还鼓起了两个小小的包。
那是进化的征兆。
“你看，”林默笑着对绿毛虫说，声音有点哽咽，“我们让到了。”
绿毛虫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一声记足的“啾”。
阳光穿过道馆的穹顶，在他们身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远处，姜胜玉靠在栏杆上，没说话，嘴角却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林默知道，这不是结束。绿毛虫即将破茧成蝶，而他的旅途，才刚刚展开翅膀。未来还有更多道馆，更强的对手，但此刻，他握着石徽章，看着身边即将进化的绿毛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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