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顺着她玉雕般的下巴滑落,墨麟沉甸甸的脑袋被她晃的咣咣眩晕。
他忍着疼痛勉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溃散的瞳孔缓慢凝聚,缓了约莫十多秒后,缓过劲儿,缓慢回道,
“好......你说不睡就不睡......但我不就成了九域里最恶毒的蛇......保镖这个位置,会给工钱吗?”
沈瑶见他醒了,微微松了口气,擦了擦眼泪,娇纵强势的要求,
“不给!你现在就是不许睡!虎哥说你不是蜕皮。
我猜你就像突然激活藏在血脉里的基因,算是变异。
你失血过多还得供给新生蛇鳞成长,意志力很重要......
你要是实在撑不住,我就叫小鹿把你冻起来......你万一睡着了,醒不过来怎么办?”
“总会醒过来的......等我醒过来再找你就是了。
我不怕再被你拒绝,被你吊起来打,但是我下次不想逗你了,直接就做你喜欢的样子......”
见她瘪嘴又快哭了,他的脑袋在她怀里拱了下,话锋一转,低而温驯解释道,
“我不是意志力不好,也不是没有力气,只是刚刚始祖形态忍受力比较强,突然变回来,有些怕疼。
你不嫌我丑,就抱着,我喜欢贴贴,我只要和你贴贴......就很舒服。”
沈瑶闭眼将额头贴在他微凉的额头上,根本就不忍看他血肉模糊的蟒躯,低低问道,
“我陪你贴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长鳞片会流那么多血,长新鳞片都会那么疼吗?”
墨麟稍稍挪动了下蟒躯,像是往常那样盘踞着将她围在中央,缓慢解释,
“因为原本有鳞片的地方被烧坏了,新的鳞片只能重新长了,一会儿就好了。”
这么说沈瑶明白了,他之前烧伤主要集中在腰腹下面,鳞片几乎都掉完了,成了烂泥。
愈合后,原本生长鳞甲的位置皮肉粘黏,新的鳞片要长出来,就得重新破开皮肉,重新建立类似人类长指甲一样的甲床,遭了大罪。
她搂着他冰凉光滑的大脑袋,指尖轻轻抚摸新生的翠色的晶体蟒角以及周边对称凸起的翡色晶块,神经渐渐放松,绵柔出声,
“蛇蛇,你恢复记忆了,是不是?”
他眯着眼,轻轻“嗯”了一声,有些享受她的安抚,又因为其余位置疼痛,难以亲密靠近她而不适。
“那你到底想不想做大兽夫?
我这个人很自私,我的喜欢是有理由的,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也想把最好的给你,大概是,住在你心里,睡在你怀里,我就是觉得安心。”
沈瑶音落,许久没听他回应,以为他睡着了,连忙掰正碧蟒大脑袋,试图与他对视,出乎意料的愣了下,
“蛇蛇,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蛇瞳是睁着的,宛如滴翠美玉,外层泛着冰种翡翠的清莹水光,瞳孔沉淀着浓艳的帝王绿色。
诡丽的虹膜纹路诞生了妖异的环状纹,鎏金细丝的温柔感在瞳孔外围蜿蜒流动,变化很大。
他垂眸错开与她的目光,眼睑开合间仿若有莹光抖落,似碾碎了一把玉石晶屑,挥洒成了流萤。
继而撒娇似得往她怀里拱脑袋,语气却一点不娇气,甚至有些邪气,
“呵......笨蛋。”
沈瑶佯装生气的敲了敲他坚固的翠晶蟒角,
“你给我好好说话,你现在又不失忆,又不傻,到底怎么想的,你给我说!”
“别打了,再打就断了......
我说......
过去我会觉得这个位置挺重要,也想过和大伯争繁衍权。
但现在我觉得,这个位置对我不是那么重要,却对别人却很重要,对家很重要。
因为我也自私。
你接受了、尊重、爱护我的情感,我就得到我渴望的全部。
我做大兽夫,怎么拧断别人的脖子?怎么帮你扒了别的雄性的皮?
我性格很坏,得有其他人保护你。
你想想,如果上次银容不带走你,你在那里,我怎么杀那帮该死的东西?
拖下去,对谁都不好,结果更坏,不是吗?”
沈瑶卷翘的睫毛低垂,瘪了瘪嘴。
墨麟的意思就是,要颠,他自己颠。
大兽夫是家里的雄性首领,带头去疯,其余雄性就得上。
那就乱套了,他不是谦让,他天生个性如此就是不适合。
墨麟伸出猩红的蛇信,逗舔碰了下她的微红的鼻尖,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