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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走出办公楼,明明人来人往,却总觉得有一道黏腻的视线钉在背上。
猛地回头,却又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人。
晚上回家,走进那段路灯不太明亮的小路时,身后的脚步声有时会让我心惊肉跳。
可警惕地停下或者加快脚步,那声音又消失了。
我跟物业反映过,也查过几次监控。
屏幕里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常身影。
次数多了,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
是不是离婚那天的刺激太大,留下了心理阴影,产生了幻觉。
顾衍察觉到我几次的心神不宁,追问之下,我含糊地说了感觉有人跟踪。
他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之后接送我更勤,甚至提出在我手机里装定位报警软件。
我谢绝了,只说是自己可能太敏感。
这天,我加班结束得比平时早一些,顾衍还没到。
我不想在办公室干等,便提前下了楼。
站在公司门口路边一个相对显眼的位置,低头看着手机,等他来接。
晚高峰的车流熙攘,霓虹闪烁。
突然,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毫无征兆地急停在我面前!
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我甚至来不及抬头看清,一只粗糙的大手就死死捂住了我的口鼻。
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瞬间涌入鼻腔。
巨大的力量将我整个人粗暴地拖拽起来。
还没来得及挣扎,眼前便阵阵发黑,彻底晕了过来。
刺鼻的霉味和灰尘味钻入鼻腔,我猛地睁开眼,后颈传来阵阵钝痛。
视线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自己身处一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室。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粗糙的绳索磨得手腕生疼。
头顶的白炽灯亮起,刺得我眯起了眼。
适应了光线后,我才看清对面不远处。
同样被绑在椅子上的,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人垂着头,浑身血迹斑斑,衣服破烂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艰难地抬起头。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我呼吸一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晓峰!
才短短半个月不见,那个曾经肥硕骄横的小霸王,竟然瘦得脱了形。
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青紫交错的伤痕,有些甚至还在渗血。
他眼神里充满极致的恐惧,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嚣张。
地下室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陆远舟走进来,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沉重。
他手里拎着一根沾着暗红色污渍的棍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晓峰一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最恐怖的恶魔,吓得浑身颤栗,
“陆叔叔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不要打我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陆远舟走到他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寒意,
“错了?现在知道错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缓缓蹲下身,用棍子抬起晓峰的下巴,
“我的妹妹能回来吗?嗯?”
晓峰吓得浑身僵直,连哭都忘了,只会惊恐地摇头。
看着这一幕,我心脏狂跳。
这半个月没有听到任何陆远舟报警追究晓峰责任的消息,我竟还天真地以为他顾念与白月光的旧情。
真是大错特错。
他无父无母,小姑子是他一手带大,是他在这世上仅剩的血脉至亲。
晓峰夺走的,是他视若生命的珍宝。
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晓峰?
他不报警,不是因为什么旧情,而是因为法律对未成年人的惩罚太轻。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让晓峰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眼看陆远舟眼中的疯狂愈盛,那根棍子似乎又要落下。
强压下心头的惊惧,我哑声开口,
“陆远舟!”
他动作一顿,缓缓转过头,那双空洞冰冷的眼睛看向我。
“动用私刑是犯法的!”
“你现在停手,还能回头!要是真闹出人命,就再也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