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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厅内火苗四窜,到处都是滚滚浓烟。
阮柒柒一眼看见被火焰包围的傅衍洲。
“衍洲!”阮柒柒喊他。
突然,头顶的木梁砸了下来。
阮柒柒闪躲不及,被压在身下,木梁上燃着火焰,烟雾呛得她连连咳嗽。
“衍洲,我在这里。”阮柒柒朝着五米外的傅衍洲大喊,“衍洲,救我。”
她怕火。
15岁的那场车祸里,双方父母就是死在火焰中。
所以阮柒柒见不得火。
傅衍洲知道的,所以他一定会来救她。
会像15岁那年一样,将自己从车祸的火海里拉出去。
“傅衍洲,你要死啊,你还不来救我!”
单佳瑜的声音突然在另一端响起。
阮柒柒眼睁睁看着本已经朝着她跑过来的傅衍洲突然停下脚步,在数秒的犹豫中,他毅然决然的转身跑向反方向。
阮柒柒的世界突然一片死寂。
身体里的一根弦好像断了。
她察觉不到火焰灼烧皮肤的痛感,感觉不到烟雾涌入喉咙的嘶哑。
傅衍洲转身的瞬间,已经将她打入了地狱。
她正经历着抽筋扒皮的痛。
她和傅衍洲同年同月同日生,他们经历过死亡、痛苦,也感受到最美好的爱情。
他们的骨血早就如滕蔓一样纠缠不清。
哪怕,他背叛了她的爱情。
但至少,她以为,她还是他心中的第一。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可是,这一刻,信仰崩塌。
或许是她看不清。
其实,在傅衍洲背叛他们爱情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15岁那年与他许下白头偕老的少年。
是她不愿看透。
眼前的火焰越来越大,死亡也越来越近,可阮柒柒却是连喊叫声都发不出,她躺在地上,又一次感受到了死亡。
闭上眼陷入昏迷的那刻,阮柒柒看到了父母。
他们告诉她,爱自己,活下去。
阮柒柒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病床旁是守了一天一夜的傅衍洲,见她醒来,他喜极而泣。
护士说,“你手术的时候你未婚夫在手术外跪了足足八个小时,你要是醒不来,他恐怕也要跟着你去了。”
傅衍洲忙打断护士的话,他说,不想阮柒柒担心。
阮柒柒喉咙被烟熏伤了,还不能开口,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向傅衍洲,想等他一个解释。
结果,傅衍洲问。
“柒柒,你怎么会在宴厅?”
“你不是去洗手间了吗?”
“我还以为你跟着人群一起出去了。”
原来,他并不会解释。
而是选择假装不知道她在那里。
可惜,他们认识太久,她知道他说谎时的每个神情。
不过,不重要了。
解不解释的她无所谓了。
阮柒柒没有戳破傅衍洲的话,两天后,她终于能开口说话后,趁着傅衍洲不在,她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给公司的另一个合伙人,“陈老,我愿意把我手里的股份低于市价一成,卖给你,彻底退出公司,唯一的要求就是你需要在七天后将所有款项打入我个人账户。”
“这么急着回去做贤妻良母了?”陈老笑言。
阮柒柒没正面回答,“陈老要吗?”
“要。”
第二个电话,她拨给了京市出了名的二世祖。
“上次你说合伙开公司的事情,我同意加入。”
“好,七天后,公司开业典礼记得过来参加。”
“不过我记得七天后是你的婚礼,要不改期?”
“不用。”阮柒柒拒绝,“七天后是个大吉日,适合开业。”
以前,为了傅衍洲他放弃了这个邀请。
本来从公司职务上退出就是为了和傅衍洲有一个家庭,为了未来,她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
结果却成为那日单佳瑜嘴里的不自爱。
那现在,她选择爱自己,只爱自己
电话刚挂,傅衍洲就推门走进,他一脸好奇,“哪家公司七天后开业?请你去?他不知道七天后是我们的婚礼?”
阮柒柒曾经想过坦白,现在只想分开的彻底。
分离对于在一起共同度23年的两人太难,所以她必须保证一切都没有回头路。
她也选择了隐瞒。
“一个多年不联系的朋友,不怎么熟悉,没给他发请贴。”
傅衍洲信了阮柒柒的话没再多问。
隔天阮柒柒出院,傅衍洲开车来接。
走到车前,阮柒柒才看见坐在副驾的单佳瑜,她心头一紧,身体下意识颤了下。
原来,人无论过了多少年,有些伤口哪怕已经愈合,在看见加害者的那一刻,那股胆寒的害怕还是会如电流一样,传遍整个身体。
阮柒柒落下车窗,趴在窗上,嬉笑看阮柒柒。
“阮柒柒你不会还在怕我吧。”
“至于嘛,当年的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回国再遇见傅衍洲看见他手腕上的那处牙印,我都忘了原来我以前那么咬过傅衍洲呢。”
说话间,单佳瑜娇嗔的看向为阮柒柒开车门的傅衍洲,话中有话的开口。
“傅衍洲,不如我现在让你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