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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没天理了啊！亲闺女上了电视污蔑爹娘啊！”
“把我们老两口往死里逼啊！自己在这里吃香喝辣，不管爹娘死活哦！”
顾客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纷纷后退。
在看到父母的一瞬间，我的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条件反射地低下头。
二十年来形成的恐惧和顺从，瞬间捆住了我的手脚和喉咙。
我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翅膀硬了是吧？敢在外面胡说八道毁爹娘的名声！”
“赶紧去找那什么导演说清楚！不然我砸了你的摊子！”
爸爸指着我怒吼，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周围的议论声和爸妈的辱骂，让我感到一阵窒息。
我看着被糟蹋的面粉和吓得不敢上前的顾客，一股巨大的愤怒终于冲破了恐惧。
我猛地抬起头，大吼一声：“我胡说八道什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我的耳朵我的手是怎么没的？你们敢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次吗！”
爸妈都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愤怒。
“反了你了！还敢顶嘴！”
爸爸扬起手就要打下来。
“什么事实！我们养大你容易吗？要不是我们，你早死了！”
妈妈哭喊着帮腔，试图用歪理再次压制我。
眼看爸爸的手就要落下，我绝望地闭上眼，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住手！”
只见李大山拨开人群猛冲进来。
他刚从工地得到消息赶过来，一身灰尘，额头青筋暴起。
他一把抓住爸爸的手腕，力气之大，疼得爸爸嗷嗷直叫。
“敢动我老婆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拼了这条命！”
李大山凶悍的架势，瞬间把爸爸吓住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是她爹！”
爸爸色厉内荏地叫道。
“爹？你也配？”
李大山一把将他推开，挡在我身前，像一堵坚实的墙，
“滚！再不滚，我就报警告你们寻衅滋事，让全国人民再看看你们这副嘴脸！”
妈妈还想撒泼，见李大山拿着擀面杖，顿时噤了声。
爸爸看着周围人举起手机，又见李大山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气焰彻底蔫了。
但他还不死心，嘟囔着：“我们没钱过日子了，你当女儿的，总得给点赡养费”
“滚！”
李大山作势就要打过去，
“一分钱都没有！再来骚扰安宁，我见一次打一次！”
爸妈被吓得连连后退，最终骂骂咧咧地跑了。
赶走了瘟神，李大山立刻转身，紧紧抱住还在发抖的我。
之后一段时间，油条摊子暂时不摆了，我就在家安心待产。
李大山上工更卖力了。
夜里，我问出了心中疑惑：“大山，你当初为什么愿意娶我？还对我这么好？”
李大山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面对我，粗糙的手掌轻轻握住我唯一的手。
“很早，就注意到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
“大概你才五六岁吧。我看到你弟弟把你当马骑，你爸就按着你，你在泥地里哭。”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小姑娘，太可怜了。”
我的心微微一颤。
“后来，我在小卖部买东西。”
李大山的声音带上怒气，
“我亲眼看见你弟弟偷拿了柜台上的水果糖和零钱，塞自己兜里了。”
“后来店主找上门，你爸把你推出来，逼你认罪。你妈也不帮你，你弟在旁边偷笑。”
“我就在旁边看着，看得我真想冲上去”
他叹了口气。
“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你那一家子，都是烂人！”
“再后来，我经常看到你一个人干活。”
“你就一只手，却比好多两只手的人干得还利索，还干净。”
“我就想，这姑娘，真能干，真韧劲儿。”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点不好意思。
“还有就是，你上学那会儿，成绩真好，老师总夸你。”
“我就觉得，你跟他们一点都不一样。”
“可惜后面你没继续读下去。”
“你漂亮，能干，还聪明，像像落在泥地里的星星。”
我从未听过有人这样形容我，心里又酸又暖。
“后来，听说你家里开始给你说媒了。”
“我就回家跟我爹妈说，我要娶你，让他们去找媒人。”
“你爸张口就要十万。”
李大山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知道这钱给了你家，最后肯定全落你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