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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和傻了眼。
他踉跄着抓住我的手。
“暮雨，别这样，幼儿园是我的心血，求你。”
我看着他，只觉得陌生。
“你的心血，是养出钟菲这样的蛀虫？”
“你的心血，是让孩子们吃着发霉的食物？”
“你的心血，是纵容恶人，欺压无辜？”
我每问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我拨通了我爸的电话。
“爸，幼儿园的事处理了，我怀疑钟菲在系统内部有保护伞。”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知道了，纪检的人已经过去了。”
“她有个亲戚在局里任职。”
“一个都跑不掉。”
挂断电话，我看着林景和惨白的脸。
三天后，调查组的负责人找到了我。
他递给我一份报告。
“薛小姐，我们查清了，幼儿园的‘活动室’，装修款虚高了三倍。”
“承包商是钟菲的小叔子，这是利益输送。”
我翻着报告上的罪证。
“钟菲在教育局的保护伞，她舅舅，已经被双规。”
“整个关系网，我们已经连根拔起。”
钟菲倒台的消息传遍了家长圈。
家长们纷纷找上门来。
他们拿着转账记录和录音，举报钟菲强迫他们买“学习资料”，索要红包。
“要不是薛老师，我们还不知道要被她欺压到什么时候。”
“她外甥在班里就是个霸王，打伤了人，老师都不管。”
“不给红包，就给你家孩子穿小鞋。”
王老师拿着一叠举报信找到我，眼眶通红。
“小薛，你看，大家都不怕了。”
我对王老师说。
“王老师，帮我统计所有被欺压的老师和受害的孩子。”
“我以个人名义聘请律师，帮他们追回损失，提供法律援助。”
钟菲的家人得知资产被冻结后，疯了。
他们冲到市教育局门口撒泼打滚，哭喊冤枉。
钟语然躺在地上，对着镜头大喊我“仗势欺人”、“公报私仇”。
这出闹剧成了全市的笑柄。
网上的评论一边倒。
“早就听说这家幼儿园风气不正，没想到根都烂了。”
“支持彻查，教育界的蛀虫就该这么清算。”
“还好这次踢到铁板了，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和老师要遭殃。”
钟家，臭了。
不久后，林景和的处理结果下来了。
因管理失职和安全隐患，他的园长资格被吊销。
终身不得从事教育行业。
他给我打电话。
“暮雨，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最后一次。”
我同意了。
在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林景和瘦了一圈，眼窝深陷。
“我错了，暮雨，我真的错了。”
他看着我。
“我太懦弱，太无能，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幼儿园不要了，名声也不要了，我只要你。”
他试图拉我的手，被我避开。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是解除婚约的协议书。
“林景和。”
我看着他。
“签了它。”
“这是你，唯一能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看着协议，身体颤抖，眼泪砸了下来。
一个月后，法院判决下来了。
钟菲因贪污、职务侵占、故意伤害等多项罪名，被判十五年。
没收全部非法所得。
钟语然因寻衅滋事和诬告，被判了一年。
监狱负责人给我送来一封信。
是钟菲写的。
信上写满了忏悔和求饶的话。
我拿起信，直接扔进碎纸机。
“告诉她，再狱中好好反省，这是她应得的。”
钟语然出狱后，在家长群里被认了出来。
有人把她当初撒泼的视频又发了一遍。
【这不是那个泼妇家长吗？】
【快退群！】
【晦气！她怎么进来的？群主】
【快踢了吧，别让她污染我们群的环境。】
第二天，她给孩子办了退学。
她不信邪，托关系又找了家幼儿园。
听说她儿子在新幼儿园故技重施。
想欺负别的小朋友，结果被所有孩子孤立。
钟语然去理论，反被其他家长拿着她自己的视频怼了回来，让她管好自家的孩子。
我听完没什么感觉。
这大概是她亲手教给她儿子的，最刻骨铭心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