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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婉君坐在满地狼藉里,慢慢捡着玻璃碎片。
木屋的窗户关着,空气里还残留着萧妤的香水味,呛得她喉咙发紧,忍不住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焦糊味飘进鼻腔。
她愣了愣,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下一秒,浓烟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着火了!”
余婉君猛地站起来,心脏狂跳,她踉跄着扑到门口,使劲拧着门把手。
可锁芯纹丝不动,黎柏丞刚才锁得死死的。
“开门!黎柏丞!开门!”
她疯了似的用力,浓烟呛得她撕心裂肺地咳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痛。
火星掉落在沙发上,瞬间燃起一小团火焰!
余婉君慌得去拍,可更多的火星掉下来,沙发、窗帘、墙上的婚纱照,全都烧了起来。
视线被浓烟挡住,她的意识也在烟雾中逐渐变得模糊,只能靠着墙壁滑坐下来。
原来她连最后三天都熬不完了。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前,一声巨响,门板被人用蛮力撞开。
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是黎柏丞。他早就扔了自己的外套,脸上沾着烟灰,可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恐慌。
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余婉君,疯了似的冲过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婉君!余婉君!你醒醒!”
他的声音在发抖,手抚上她的脸颊,摸到一片滚烫,心瞬间揪紧。
他将她护在胸前,用自己的后背挡住掉落的火块,大步往外冲。
火苗燎到他的后背,他却像没感觉到一样,只死死抱着她,嘴里不停喊着:“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别睡!”
余婉君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甚至能感觉到他抱着她的手臂在颤抖。
在丈夫的怀抱中,余婉君安心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
余婉君动了动手指,睁开眼睛,便看见黎柏丞坐在病床边,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消,可脸色却冷得像冰。
“醒了?”他开口,声音里没有丝毫关切,只有浓浓的厌恶。
余婉君转过头,想对他说声谢谢,可话到嘴边,却被他眼底的失望和厌恶堵了回去。
黎柏丞就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萧妤都跟我说了,你为了要钱,居然放火烧了木屋!”
“余婉君,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不是我”
余婉君的声音很轻,带着刚醒的虚弱。
“不是你?”黎柏丞冷笑一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除了你还有谁?萧妤说看到你在屋里摆弄打火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叹了口气,松了手,露出失望的表情。
“自甘下贱。”
看着他眼底的失望,余婉君到了嘴边的辩解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就算她说了,他也不会信。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信过她一次。
但她的沉默,在黎柏丞眼里成了默认。他笑起来,笑容里是掩盖不了的失望。
“你知道吗,你之前跟你要死了,有一瞬间,我觉得难以呼吸,恨不得也和你一起死了。”
黎柏丞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她心上。
别说了她在心里祈求,可黎柏丞却依然说了下去。
“幸好,我克制住了这种没有意义的情绪。”
“你只不过是在用下三滥的手段骗钱而已。你要钱,好,我会给你,但是我告诉你,余婉君,我现在巴不得你赶紧死!”
看着她的脸色,他又恶狠狠地补了一句。
“只有你死了,我和萧妤才能清净!”
说完,他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她。
他才刚刚走,萧妤就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手里拎着一个新款的lv包,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哟,大小姐,还活着呢?”
余婉君闭着眼,不想理她。可萧妤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当场愣住了。
“我还以为你早就被烧死了,省得我再动手。”
萧妤却俯身凑到她耳边,声音又轻又恶毒:“火是我放的,你没想到吧?阿丞问我,我就说看到你是你自己做的孽,你看,他问都不问,就相信了我。”
余婉君的手指猛地攥紧床单。她咬着牙,依然一声不吭。
“你也别想着跟阿丞说。”萧妤直起身,“又没证据,就算说了,他也只会觉得你是在污蔑我。”
“谁让你这么招人烦呢?占着太太的位置不放,还总想着用快死了这种话博同情,你怎么不真的去死?”
余婉君终于做出了第一句回复。她闭了闭眼,声音虚弱却平静:“不用你说,我也快死了。
“呵,你还在装?”萧妤嗤笑一声,完全不把她的话当真,她伸手,一把扯掉余婉君手背上的输液管,药水瞬间洒了一地。
“我看你精神好得很,还能跟我顶嘴呢!晚上有场拍卖会,我缺个给我端茶送水的,你必须跟我去。”
“我要让所有人看到,曾经的黎太太,现在也不过是个做牛做马的下人!”
欣赏着余婉君惨白的脸色,萧妤慢悠悠地补充道。
“老老实实照做,我就替你去找阿丞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