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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崔青野在家中等了许久,从日出到日落,也没有等待桃夭的影子。
寻斋记送来的玫瑰乳酥已经凉了,加拿大空运过来的桔梗也不复娇艳,花瓣片片凋落。
“不是给你的,是给阿桃买的。”温灵素刚捏起一块玫瑰乳酥,就被崔青野面色不善的打断。
夕阳打在崔青野的身上,他如同雕塑般坐在沙发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面色愈发阴沉。
阿桃莫非跟别的男人跑了?她究竟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京城之大,她除了这里哪还有落脚处,为什么迟迟不回来?
想到此,他格外烦躁的扯了扯西装领带。
许是领带打的太紧了,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温灵素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作势要走,见崔青野没有挽留之意,又坐了回来。
“桃夭指不定跟哪个野男人跑了,你何必苦苦等待这么久?倒不如伺候伺候我。”她红唇艳丽,跨坐在崔青野腿上,指尖在他胸膛画圈,嗓音魅惑撩拨,
“温灵素,你走吧。”
话音落下,女人心头一震。
崔青野喉结滑动,却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开,克制的点燃一根香烟,语气淡淡。
温灵素愕然。
“阿桃跟我闹脾气了,她回家时见到你,应该会不高兴。”崔青野神色恹恹,每个字都冰冷锐利。“你,我也腻了。”
温灵素觉得有些可笑,她略一思索,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来。
温灵素红着眼圈说了许多话,崔青野都没有心情去听,直到她忿忿不平的走后,他才拿起手机,拨打给手下。
一直压抑的不安与心悸顷刻间全部涌了上来。
“阿桃还在闹脾气不想回家?告诉她,温灵素走了,她喜欢的玫瑰乳酥再不吃明天就要扔了。”崔青野有些无奈。
那头寂静了很久,才传来颤抖的、小心翼翼声音。
“崔…崔少,桃夭小姐,已经死了啊?!”
“喂,喂,崔少,我们昨天就想跟您说,但是您当时忙着帮温小姐处理车祸喂?听得见吗?”
手机砸在昂贵的地毯上,电话那头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
死了?怎么可能死了?!一定是在开玩笑。
崔青野只觉得被人打了当头一棒,头晕眼花。他双目赤红,狼狈的捡起手机,压抑着怒火,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咬牙切齿。
“让桃夭接电话,我知道她心里有气,这种玩笑不好笑。她怎么可能——死了!?”
电话里解释不清,手下来的很快,带着一个粉色的、由于佩戴时间过长而四角破损的平安符。
在崔青野看见平安符的那一刻,瘫坐在沙发上,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这是他十六岁时,亲手给桃夭绣的平安符。
主人应该是贴身佩戴了很长时间,平安符的嫩粉色也变得黯淡。
有点丑,有些地方还开了线,但桃夭收到的时候还是很欣喜。
她如获至宝,素净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
“好漂亮的平安符呀,我要戴一辈子。保佑我和青野,都平平安安的。”
她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日,崔青野怔怔的看着平安符,沉浸在巨大的冲击中无法缓过神来。
对!梁华!一定是梁华囚禁了阿桃!
梁华这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觊觎他的阿桃!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崔青野猛的一个激灵,他一刻也等不了。
无数蚂蚁在他心尖爬来爬去,崔青野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冽,他必须要找梁华问个明白。
阿桃百毒不侵的体质,怎么可能会死?
该死的梁华,他怎么敢,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