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开了视频。
昏暗的KTV包厢里,江明月整个人陷在齐修远怀里。
夏琳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当初你们在班里天天撒狗粮,我们都以为你们会修成正果呢。”
听后,江明月突然直起身,猛地灌下一杯酒,她嘴角噙着笑,眼尾却泛了红。
“别喝了,”夏琳伸手要抢酒瓶,“我叫裴衡来接你。”
可江明月却按下了夏琳的手腕:“不要。”
“我和他吵架了。”
“你们吵架不都很快和好吗?这次这么久?”
夏琳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两张票。
“下周的音乐会,你不是说他最喜欢这个乐团?拿去哄哄他。”
“哄他?”江明月攥紧酒杯,冷笑一声,“这次明明是他无理取闹。”
她又倒了杯酒,语气讥诮:“男人不能惯着,越哄越来劲。”
夏琳欲言又止。
“可你以前为了哄齐修远,可是翘了一下午的课,为此还在档案上留了处分。”
“齐修远?”江明月突然笑出声,眼神却冷了下来,“你拿他和裴衡比?”
“差远了。”
她仰头又灌下一杯酒:“裴衡差远了。”
视频戛然而止,手机震动,齐修远发来消息。
“视频你都看到了,她心里根本就没你,识趣的话就自己乖乖退出。”
我没有回复,只是缓缓垂下手机,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胸口。
奇怪的是,这次心脏竟然没有传来熟悉的绞痛。
原来,当失望到了极致时,连疼痛都会变得麻木。
我深呼了口气,打车回了我和江明月的家,收拾着行李。
正当我收拾到一半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了声音。
我推开门,发现竟然是江明月和齐修远。
江明月看到我后,明显怔了怔。
半晌,她开口解释道。
“修远开了半天的车,口渴了,我就让他上来喝杯水。”
她还想继续解释,我却淡淡的开口打断:“知道了。”
她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目光却突然落在我身后的行李箱上:“这是什么?你要出差?”
听后,我没有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毕竟,今天过后我和她就没有关系了,我的行程没必要再和她报备。
看见我点头以后,江明月还想说些什么,我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折叠着衣物时,他们的对话从门缝里钻进来。
“明月,这不是我给你求的平安符吗?这么多年了,你还带在身上?”
江明月回避着齐修远的眼神,齐修远却急切的开了口。
“明月,你还爱我,对不对?”
“你想多了。”江明月的反驳软弱无力。
“我想多了?如果不是爱,那为什么要在我出国后,每月都雷打不动的坐飞机来看我?”
“如果不是爱,为什么要把我送你的平安符,哪怕泛黄也要贴身挂在身上?”
“如果不是爱,为什么就因为一句我想见你,你就立刻抛下男朋友来机场接我?”
“如果这都不是爱,你告诉我,那什么是爱?!”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衬衫,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这些事我早就知道,可亲耳听到时,心脏还是像被钝器重击般闷痛。
但我只半晌就调整好了情绪,继续收拾着行李。六点的飞机,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等我收拾完,看到桌上的相框时,我手指顿了顿。
那是我死缠烂打才求到江明月拍的照片,也是我和她唯一的合照。
曾经的我珍视的将它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但现在,我深呼口气,将相框扔进了垃圾桶里。
有些东西,就算带走了,也终究不属于我。
收拾好后,我拖着行李箱,缓缓走出了房间。
行李箱的滚轮声在走廊格外刺耳。
抬眼间,我看见齐修远的手正搭在江明月肩上,两人距离近得暧昧。
看见我后,江明月慌乱地退后半步,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解释,最终却只是沉默地低下头。
“明月...”齐修远突然痛苦地弯下腰,“我的脚...”
江明月脸色骤变,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别动!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焦急。
说罢,她搀着他快步往外走,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我。
就在这时,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我颤抖着摸出药瓶,却只倒出几粒药渣。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我挣扎着向医药箱爬去,不得已求助了江明月:“药...帮我...”
此时的江明月离医药箱只有一臂之遥,却定在原地,声音厌烦中透着疲惫。
“裴衡,别演了行吗?”
“修远的脚伤是真的犯了,你就非要挑在这种时候和我闹?”
“我也是真的...”话音未落,摔门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看着紧闭的房门,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再无半点波澜。
我蜷缩在地板上,感受着意识一点点抽离。再醒来时,地板的凉意已经渗进骨髓。
手机显示航班早已起飞,我默默改签了机票。
改签成功后,我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住了两年的家,打车去了机场。
在机场的登机口,我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走去。
从此,我和江明月,一别两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