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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医美产品致消费者毁容的词条牢牢挂在热搜榜首。
点开视频,几位消费者脸上布满红肿的溃烂伤口,
举着沈氏的“长效填充剂”包装盒泣不成声,
控诉产品不仅没达到美容效果,还让她们面临毁容风险。
评论区瞬间炸开,要求沈氏公开配方接受调查。
我正盯着屏幕出神,顾泽言告诉我他查到是舒菲羽为了压成本,
用劣质材料替换了核心成分。
现在市场监管局的人已经封了沈氏的生产车间,正在约谈沈煜。
就在这时,我的前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刚接上就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知意姐,你快来公司看看吧!
沈总他他狂躁症犯了,把办公室砸得稀烂,见人就打,我们谁都拦不住!”
我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想起沈煜发病时失控的样子,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我去看看,万一他伤到人就麻烦了。”
顾泽言没有多问,只说:“我陪你一起。”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碎片和文件,
沈煜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的脖颈上青筋暴起。
双眼猩红,状若癫狂,拿着高尔夫球杆到处打砸。
舒菲羽蜷缩在墙角,头发凌乱,脖子上一道红痕格外刺眼,
见我们进来,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
“许知意,快快报警,他刚才差点掐死我!”
见有人进来,沈煜猛地转过身,神情狰狞,
举起球杆就要挥过来。
我从包里拿出一颗水果糖——这是我后来养成的习惯,总在包里备着,没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看到熟悉的水果糖,他怔了一下。
我慢慢走近,像十二年前在孤儿院隔离房外那样,将糖递到他面前:
“沈煜,别怕,我在”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颗糖,呼吸渐渐放缓,
我伸手轻拍他的背,打开糖纸,把糖塞进他嘴里,
熟悉的味道让他眼中的猩红一点点褪去,身体也不再发抖。
我见他平静下来,转身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他紧紧抓住。
刚平复的他脸上带着一丝哀求的脆弱:
“知意,别走好不好?沈氏快完了,这是我们的心血,你帮帮我”
顾泽言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隔开我们,
语气冷淡却带着提醒:
“沈总,与其挽留知意,不如好好查查你身边的人。
毕竟,核心技术能接触到的,也没几个人。”
沈煜握着我的手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我和顾泽言离开后,沈煜果然开始彻查公司内部。
三天后,我收到他发来的一份邮件,
附件里是舒菲羽的银行流水和聊天记录
——原来她不仅用劣质原材料中饱私囊,
账户里还有大笔资金转给了当年在证词上签字的几个孤儿院女孩。
更讽刺的是,她所谓的“养父母负债”全是谎言,
她的养父母是富商,去世后给她留下了巨额遗产,只是被她挥霍一空,还欠下了高额赌债。
所有证据都指向舒菲羽,她之前的哭诉、控诉,不过是精心编织的骗局。
沈煜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逼着舒菲羽录了道歉视频,
视频里她妆容尽失,哭着承认自己造谣院长、诬陷我、偷换原材料的所有罪行,还公开了那几个女孩的收付款记录。
紧接着,沈煜也发了长文道歉,字里行间满是悔恨,
不仅向我和院长道歉,还承诺对所有毁容消费者进行赔偿,
甚至提出将沈氏部分资产捐赠给孤儿院,
只求我能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
看着他发的道歉声明,我在下面只回复了四个字:
“缘尽于此,各自珍重。”
舒菲羽的道歉视频并没有换来原谅,反而引来了更猛烈的网暴。
有人扒出她的住址和电话,
每天都有愤怒的网友去她家门口喷漆,甚至有人寄来恐吓信。
没过多久,就传来她被激进网友堵在巷子里殴打,差点丧命的消息。
还是警察及时赶到,救了她。
最终以“造谣诽谤他人”“生产、销售伪劣产品”两项罪名对她进行了刑拘,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而沈氏,在经历产品丑闻、创始人道歉、核心技术断层后,
口碑一落千丈,合作商纷纷解约,投资者撤资,股价连续跌停,几乎走到了破产边缘。
沈煜不止一次找过我,甚至在顾氏楼下等了整整一天,
不是希望我回去帮他挽救公司,而是向我道歉忏悔,求我不要离开他。
命运还真是爱捉弄人,但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深秋的周末,我和顾泽言一起去了翻新后的孤儿院。
孩子们围着我们,叽叽喳喳地要听我研发新技术的故事。
顾泽言坐在滑梯旁,看着我和孩子们互动,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笑。
阳光穿过树叶洒在我们身上,温暖得让人想落泪。
那些痛苦的、遗憾的过去,在这一刻彻底翻篇。
顾泽言走过来,轻轻牵起我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安稳而坚定。
他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以后的每一个秋天,我们都来这里看看。”
我抬头看向他,笑着点头。
风掠过庭院,带着桂花的香气,远处孩子们的笑声清脆响亮。
原来放下错的人,才能遇见对的风景。
我和顾泽言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