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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祠堂。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光照到李晓静的脸上，苍白如灰。
她被绑在木制的长凳上，血流了一地。
吴鹤松走近，替她撩起一抹被血泪粘连的发丝，声音冷硬。
“我本想不计前嫌，本想放你走，但你还想再一次伤害芝雪，你的心未免太恶毒了。”
李晓静费力地抬起眸子，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她张嘴，破碎嘶哑的声音从她喉间溢出。
“吴鹤松，你好狠的心。”
“我狠心？在你一次次算计芝雪，伤害芝雪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过自己的心？”
“你不但骗了我三年，还用孩子困了我几个月。”
“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我早带着芝雪远走高飞了！”
“你做了那么多，我还想过放你离开，这就是你口中的心狠吗？”
李晓静闻言，笑得讥诮。
“逼走关芝雪的不是我，是你！她一次次的心死全是因为你，我不过是给她制造了些麻烦，是你的冷漠，亲手将她推入深渊。”
“在你一次次选择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我是对不起你！那你又对得起谁？”
李晓静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扎进吴鹤松的心里。
他攥紧拳头，回忆蓦然而至。
他想起，为了让李晓静不被上级责备，让负有腿上的关芝雪打封闭替她上场；
想起，舞台上关芝雪那个痛苦破碎的眼神；
想起，退场时，舞台里隐约传来的求救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回过神来，他看像李晓静的眼神冷得彻底，开口声音带着不可置信。
“那次演出也是你设计安排的？”
李晓静心死到绝望，双目尽是血色。
“是。”
“不仅如此，我还在她的舞鞋里放了钉子，所以当时在台上，她的表情才会那么痛苦，眼神才会那么绝望。”
“还有退场时，舞台里传出的呼救声也是她，不过那时，你都在陪着我，笑得无比开心。”
话落，李晓静的眼尾生出一滴泪。
这滴泪不是痛苦，是她一生的遗憾。
吴鹤松闻言怒不可遏，狠狠地将长凳踹倒。
李晓静摔落在地，血肉被生生挤压的痛苦蓦然来袭，痛得她惨叫不止。
即便这样，吴鹤松也没有半点怜悯。
他看着她，攥紧拳头，从喉间吐出几个字来，
“我是对不起芝雪，但我会用一生来弥补，至于你，咎由自取。”
李晓静抬头望向他，眼里满是凄凉绝望，吴鹤松心中猛然一惊。
他不禁想起，
关芝雪曾对自己说“滚”的时候，眼神也是如此凄凉、绝望。
那时她对自己一定失望透顶了
想到这，吴鹤松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他眼角滑落，砸在地上，也砸在了他的心头。
回过神来，他径直离开了祠堂。
次日，吴家。
离婚协议书被推到李晓静的面前。
“签下，此后你和我吴家再无关系。”
李晓静拿起笔，脸上再无任何表情。
笔尖划过纸张，也划过了李晓静支离破碎的心。
李晓静走后，吴鹤松的生活变得像从前一样平静。
只是没有人会在深夜等他回家；
没有人会替他准备好合胃口的食物；
更也没有人会不厌其烦地帮他理这衣服上的绒毛。
吴鹤松一个人站在阳台上，
今夜无风，只是月亮格外明亮。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思念落了一地。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芝雪，我们还能再看同一片月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