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学生会会长林云帆身上绑定着一个攻略系统。
他靠它换脸、窃取才华、同时周旋在富家千金与当红女星之间。
所有人都被他温文尔雅的外表迷惑。
包括我曾经最亲爱的姐姐——直到她被榨干价值,从教学楼顶一跃而下。
这次,轮到我成为他的攻略目标了。
1
9月的A大,热浪裹挟着蝉鸣,扑头盖脸。
报到的队伍蜿蜒曲折,挤满了憧憬与焦灼。空气粘稠得几乎凝固,直到不满的嘟囔汇聚成躁动的浪潮。
顶好的大学,效率咋还赶不上俺们县高中！
维持秩序的志愿者额头沁汗,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无力。
然后他来了。
林云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他接过喇叭,姿态从容不迫：我是学生会会长林云帆,很抱歉让大家久等。我们建了几个群,请大家扫码进群先行登记,我们会加开缴费通道……
声音清朗,态度诚恳,更重要的是那张脸——精致立体,温雅自成风仪。
骚动奇迹般平复。志愿者们围着他,语带崇拜。
还是会长有办法！
林学长可是计算机学院的高材生,随手写个小程序就解决了。
不愧是咱们A大票选最高的校草。
他笑着摇头,语气谦和：是大家的功劳。目光转向远处搬来桌椅的同学,都别站着了,忙完我请奶茶。
我在队伍末尾,静静看着这场小型个人秀。
的确出色。前提是,忽略掉那一刻,只有我能看见的异状。
2
缴费按群分流,我拖着行李排到五号台。
低头刷着手机,感觉到前面空了,下意识迈步。
学妹,麻烦出示一下登记信息。
清亮熟悉的嗓音。我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
这么巧,是林云帆。
我递过手机：傅言夏。信息已登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道半透明的光屏突兀地悬停在他身侧,冰冷的机械音同步砸进我耳膜：
【检测到可攻略对象——傅言夏,请宿主尽快开始行动。】
我全身血液似乎瞬间冻住,指尖发麻。
林云帆看着我骤然僵住的表情,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学妹
我猛地回神,压下滔天巨浪,勉强扯出笑：…没事,只是觉得学长有点眼熟。
人有相似很正常。他笑容无懈可击,递回手机,学费现金还是转账
付钱,拿收据,跟着领路的学长逃离现场,一气呵成。
室友们陆续到来,一起熟悉校园,熬过军训。风平浪静。
那天的光屏和机械音,仿佛只是烈日下的幻觉。
直到……
3
社团招新会上,我再次见到了众星捧月的林云帆。
他是学生会长,本应负责学生会的招新工作。
可计算机社长见社团招新工作困难,拉着他过来当门面。
我们寝室的信息表递过去时,他快速翻阅,抬眼笑道：都是计算机学院的可以直接进新生群,免了初试。
室友莹莹惊讶：不用面试吗
专业对口,省些流程。他示意周围水泄不通的人群,这样效率高些。
理由充分,我们自然同意。
我是最后一个扫码进群的。刚进去,一个好友申请弹出。
【林云帆请求添加您为朋友】
指尖顿了一秒,按下同意。
几乎同时,机械音再次响起：
【宿主已成功获取攻略对象联系方式,奖励智商点+1,请宿主继续努力。】
我低头,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找到了。
4
此后,我和林云帆巧合地频频相遇。
双方心照不宣地配合下,关系突飞猛进。
计算机社团活动日。我专注敲着代码,速度快得带起残影。
【宿主,傅言夏好感度持续停留50已达一月,请尽快突破。】系统音冰冷。
林云帆指尖无意识轻叩桌面,透出焦躁。
【系统,算法竞赛在即,她的好感度为什么卡住了智商点才拿了不到十点！】
【五十好感度为关系转变关键节点。目标为孤儿,情感防御机制极强。建议宿主转换身份切入。】
林云帆神色稍缓。
我停下动作,声音恰到好处地带上一丝困扰：学长,我这里好像有个bug,能帮我看一下吗
他立刻过来,俯身看屏幕,眼中赞赏不似作伪：学妹进度很快,这通常大三才涉及。手下利落地调试。
随便试试,果然难住了。
你刚入学,这水平相当了不起。他话锋一转,对了,有个比赛,我想邀请学妹组队,有兴趣吗
几番推拉,我犹豫着答应。
5
几天后,我正式加入了林云帆牵头组织的比赛队伍。
队伍成员皆是佼佼者。我年纪最小,嘴甜好学,很快融入。
他们用的计算机配置顶尖,价格惊人。
我问同组的方学姐：学姐,这些设备是学院配的
哦,忘了你是新来的,还没来得及给你配这些,明天我带你去配上,她压低声音,是风潇潇学妹赞助的。经济学院的,和会长同在学生会有交情。咱的‘金主爸爸’,记得礼貌点。
风潇潇。风云集团的千金,A大名副其实的白富美。
花巨资赞助林云帆的团队。
我笑着应好,眼底结霜。
6
比赛进行的很顺利,我和林云帆的关系发展的也很顺利。
从学长变成了队友,自然多了几分亲近。
团队决赛,风潇潇首次露面。
她坐在观众席,明艳照人,与台上的林云帆相视一笑。
系统提示准时响起：
【攻略对象风潇潇已出现,当前好感度85,已获得其5%财富加成。】
眉梢微挑。5%财富加成果然。
比赛胶着时,我方服务器骤然亮起红灯。
【系统,兑换瞬时手速智力加成！必须赢！】
【扣除1000攻略点,手速、智力+5,有效期一小时。】
林云帆指尖跳的只见残影,力挽狂澜,台下欢呼雷动。
【恭喜宿主超百人好感度提升10点以上,获攻略点1430,累计23540。】
【风潇潇好感度+3。】
我冷眼看着,手下配合弥补疏漏。
夺冠毫无悬念。
林云帆代表团队发表获奖感言,比赛正式结束,观众陆续散场。
风潇潇留下,与林云帆低语。队员起哄,调侃他俩关系。
林云帆不反驳,也不正面表态,只是跟着打趣几句。
随后从容将聚餐提议引向风潇潇的别墅邀约。
一切恰到好处。
7
众人三言两语定下游玩计划。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彼此打完招呼后,也散场了。
我默默落后一步,暗暗观察风潇潇。
方学姐转头正好瞄到我,回头拉上我：走,学妹。你入学不久,学姐带你去一个好吃的食堂,你肯定还不知道。说着把我往校门口的方向带。
我见风潇潇的走的也是这个方向。没有抗拒地跟着学姐,顺势应了声好。
吃完饭,我和学姐刚出食堂。
恰见林云帆行色匆匆的走出校门,上了辆黑色豪车。
那车,学姐眼神示意我看过去,好像是风学妹的,常来接她。
我正想探寻他俩的关系,好奇问道：他们是在交往
学姐眼里放光,兴奋的看着我：是吧！你也这么觉得,我就说他们俩之间的气氛怪怪的,而且那么多战队不赞助,风潇潇怎么偏偏花大价钱赞助我们队。
她只赞助了我们队,难道是因为我们队夺冠的希望大
不只是这样,我发现只要是林会长参加或举办的活动,只要需要赞助,基本都有风潇潇。
学姐一边思索,一边和我悄声道。
学校论坛好像没看到过关于这方面的讨论。我垂眸遮住眼底的晦暗,诧异追问。
他是会长,参加举办的一般都是学校大型的活动比较多,加上风潇潇本来就是学校有名的富二代,出手大方,很多比赛其实都有她的赞助,所以也不引人注意。
我也是参加这个比赛见他们相处比较多才发现的,这也只是个猜测,你也不要说出去。
聊了几句,寝室也到了,分开前学姐再三叮嘱我保密。
我乖巧点头应下。
回到寝室洗漱完,我就抱着电脑刷校园论坛。
论坛上各种猜测,蛛丝马迹,捕风捉影的事情不少,难以确认。
他们俩的关系,我是还得找到确实的证据。
林云帆自己也是学计算机的,关键是他身上还有系统,从他下手风险太大。
目标,换成风潇潇。
从她那入手要简单许多,明天就正好有个机会。
8
第二天起晚的我匆匆赶到校园门口。
风潇潇贴心地安排了车子来接。
人齐后,车子一路向西,风潇潇在门口招呼。
她是个相当优秀的组织者,大方好客。别墅派对极尽奢华。
作为主人的她热情招呼我们,巨大的欧式建筑,带草坪和泳池,奢华得像个小型度假村。
团队成员们兴奋又拘谨,端着饮料在客厅里四处打量。
餐厅以自助餐的形式开放,人群游走间。
林云帆是绝对的焦点。他游刃有余地周旋在所有人中间,对风潇潇更是体贴入微,递饮料,低声耳语,逗得她掩嘴轻笑。两人举止亲密,却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分寸感,让人抓不到任何明确的把柄。
我拿着手机,假装被墙上的抽象画吸引,慢慢踱到角落,镜头无意地对准了那对璧人。
学姐,我凑到正在招呼大家的风潇潇身边,把手机屏幕给她看,笑得毫无心机,这张抓拍得真好,光线和角度都绝了！我发给你呀
风潇潇看了一眼照片,照片里她正仰头看着林云帆笑,眼神亮晶晶的。她脸上飞起红晕,显然很满意：好啊好啊！你微信发我原图吧！你拍照技术真好！
顺利加上微信。猎物入笼第一步。
回到学校已是深夜。宿舍熄了灯,只有我桌上的屏幕散发着幽蓝的光。我插上特制的U盘,运行破解程序,屏幕上一串串代码飞速滚过。
风潇潇的手机防护对普通黑客来说也算坚固。可惜,她遇到的是我。
防火墙悄无声息地瓦解。我像幽灵一样潜入她的数字世界。
微信聊天记录是重灾区。和林云帆的对话露骨又腻人,宝贝、想你、晚安是基本操作,甚至还有几张她发来的、略显大胆的自拍。林云帆的回复同样热情,但仔细看,总能品出一丝程序化的、精心计算过的痕迹——像是在完成某种日常任务。
果然,风潇潇也是他的攻略目标。
可是我总觉得还有什么被我遗漏的地方。
可惜,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不能直接侵入林云帆的手机,只能用这种曲折的方法。
沉思片刻,线索太少,正当我头疼之际。
哇！这不是苏青涵吗她新剧你们看了没就是在咱们学校拍的！室友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带着追剧特有的兴奋,她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哎！听说拍戏间隙还是学校安排林云帆学长跟剧组沟通呢,学长还在里面客串了一个角色,真是人气爆棚……
我迅速最小化所有窗口,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苏青涵…林云帆…拍戏…
我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搜索起苏青涵的相关信息。
【苏青涵,20岁的当红小花,戏龄已有十几年,童星出道,有实力有作品。】
【当红小花苏青涵参演大制作电影《第九号教学楼》,该电影拍摄取景地在A大,目前已拍摄完成。】
【当红小花,近期活动不多,综艺问答透露疑似陷入热恋。】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铮然作响,彻底串联！
林云帆名气大幅度提升的时间基本与苏青涵认识的时间重合。
我需要行动,但不能贸然行动。风潇潇对林云帆的好感度太高,要及时打断他这条线。
风潇潇她一个大小姐还能轻易答应林云帆谈地下恋,我很担心她情根深种。没有铁证,她绝不会相信,要是一时冲动找他对质,肯定会打草惊蛇的。
沉思片刻,我关掉电脑。
9
第二天,我通过一些曲折的渠道,联系上了风潇潇的哥哥,那位在商界以精明和护短闻名的现任的风氏总裁。
在一家隐私性极好的咖啡馆包间里,我没有透露系统,只隐晦地提示他,他妹妹可能被一个情史复杂的男人欺骗了,对方似乎同时与多位女性保持亲密关系。
风总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像鹰隼。他打量着我,似乎在评估我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声音很冷。
我适时地摆出那些照片,当然为了避免被狗仔嗅到,我没有打印林青涵的,毕竟她是个公众人物,还是要适当保密。我放在一张U盘一起递给他。
你可以不信我,我平静地回答,但你可以用你的方式去验证。你调查的渠道肯定比我多,我只给你一个建议,找个盟友总比找个敌人强。
重点是,现在时间不多了,你最好找个借口把你妹妹和林云帆分开一段时间。
风家哥哥沉默了很久,最后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不到三天,风潇潇就一脸烦恼又气愤地找到了林云帆,说家里突然旧事重提,非要她去处理那桩她根本没当回事的娃娃亲,对方家族还挺认真,她必须亲自去邻市一趟说清楚。
烦死了！都什么年代了！她嘟着嘴抱怨,但眼神里并没有太多怀疑,只是对家里安排的不满。
林云帆表现得完美无缺,温柔安慰,表示理解,甚至还贴心地帮她查了航班信息。
10
【目标风潇潇暂时脱离可控范围,财富值掠夺进度暂停。启动备用方案,加速攻略目标傅言夏。】他脑海里的系统冷静地调整着策略。
风潇潇一走,林云帆立刻将全部精力投注到我身上。全国性的决赛近在眼前,他迫切需要我的智慧将项目打磨到无懈可击。
他约我去图书馆讨论,请我去校外昂贵的咖啡馆换换脑子,甚至在我生理期偶然发现后,送来了温热的红糖姜茶。
【目标傅言夏好感度+5…智慧掠夺进度：55%…】
【目标傅言夏好感度+3…智慧掠夺进度：63%…】
系统的提示音变得越来越频繁。我配合着他的表演,偶尔流露出的脆弱和依赖,总能精准地换取他进度的攀升。
同时,我将整理好的、关于林云帆同时与风潇潇和苏青涵交往的时间线对比图,以及几张模糊但能辨认的亲密照截图,匿名发送到了苏青涵工作室的官方邮箱。
比起被保护得太好、沉浸在爱情幻梦里的风潇潇,在娱乐圈见惯风雨的苏青涵清醒得更快也更谨慎。
我一直没有得到直接的回复,可我也不急,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处理。
时机正在成熟。这次我一定要让她们眼见为实。
为了计划顺利开展,我约了她们一起商量,给了一个她们无法拒绝的理由。
11
决赛前,林云帆约我到了学校著名的情人湖边。
月色很好,水波粼粼。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清爽又真诚,手里甚至拿着一小束包装精致的香槟玫瑰。
言言,他开口,声音低沉温柔,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这段时间,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没有你,我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我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跳却平稳得出奇。我很清楚,他的目的。
学长别这么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他打断我,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不止是项目。言言,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放松,很安心。你和我认识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样,你聪明,独立,纯粹……
他滔滔不绝,那些赞美之词,流畅而动听。
【目标傅言夏情绪波动检测中…好感度持续攀升…75%…80%…即将达到峰值…智慧掠夺最终阶段准备启动…】
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亢奋地尖鸣,与他此刻深情款款的表情割裂得令人作呕。
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脸颊适时地升温,嘴唇微微张合,却半晌没吐出完整的句子。最终,我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飞快地低下头,盯着自己微微绞在一起的手指,声音细若蚊蚋,却足够让他听清：
学…学长……我……我也……我也喜欢你。
短短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完连耳根都红透了。
【叮！目标傅言夏确认心意！好感度峰值突破！智慧掠夺最终通道开启！开始传输！】他脑海里的系统音几乎要沸腾起来。
林云帆脸上瞬间迸发出巨大的、难以抑制的狂喜,像是猎人终于看到了猎物彻底踏进陷阱的瞬间。
我看着他的脸色,猛地后退了一小步,抬起脸,眼里还带着适当的羞涩,担忧道：
可是！可是学长！我语速加快,成功制止了他的动作,决赛！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关头！
我眼神恳切,扮演着生怕耽误他正事的贴心人：这些……这些我们可以等比赛结束后再说,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集中精力,做好万全的准备！快去准备吧,千万别因为我分心了！
我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带着少女的羞涩和催促,姿态摆得极低。
林云帆显然被这巨大的成功和即将到手的智慧冲昏了头脑,又被我这般懂事的催促说得心花怒放。他强压下立刻庆祝的冲动,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能溺死人：
好,都听你的。等我,等比完赛,我一定给你一个最正式的告白。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像是要将我此刻感动的模样刻在心里,这才转身,步伐轻快甚至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的急切,朝着礼堂方向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树影的尽头,我脸上所有伪装的情绪,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
月光照在我脸上,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淡漠。
我抬起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消毒湿巾,慢慢地、仔细地擦拭着刚才推过他的每一根手指。
然后,将用过的湿巾,精准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12
我目送他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到身影,才开口道：他走了,你们出来吧。
香樟树后,风潇潇一步步走了出来。
月光照在她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睁得极大,盛满了震惊和愤怒。她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隐约可见是录音界面。
更远处,另一个身影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是苏青涵。
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露出来的眼睛里,只有冰冷的厌恶和嘲讽。
你们现在亲耳听到了吧,他确实是有个攻略系统。
我淡定开口,是的,为了更好地向她们揭开林云帆的假面,获取她们的信任,我破译了一部分系统,让她们也能听到系统音。
【警告！警告！检测到攻略目标风潇潇好感度急剧下降！跌破毁灭值！】
【警告！苏青涵好感度清零！锁定仇恨状态！】
【目标傅言夏好感度……错误！数据异常！无法读取！】
【遭受强烈反噬！系统过载！紧急规避失败！启…启…滋滋……】
系统发出尖锐到
变调的、混乱的警报嘶鸣,一连串的系统警告瞬间出现在我脑海。
当然,为了避免被林云帆提前发现,这些系统的警报都被我暂时拦截了,我要做成一个大礼包一起送给他。
13
最后的审判场,在决赛礼堂。风家动用关系,将这场原本只是业内关注的比赛,搬上了全网直播的平台。
林云帆站在决赛舞台的中央,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将其衬托的格外挺拔。他微微昂头,唇角噙着一抹从容的浅笑。
他正阐述到项目的核心算法部分,手指偶尔在触控屏上划过,调出一张张图表。他的声音传遍礼堂的每个角落,每一个论点都掷地有声,逻辑都无懈可击。
台下,观众席鸦雀无声。
评委席上,几位业内泰斗不时地点头,交头接耳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许。
我也笑着鼓掌,时不时的递给他几个崇拜又害羞的眼神。
比赛进行的很快,各位评委商议一番后决定了名次。
为了悬念,主持人采用从低到高的顺序宣布得奖名次和获奖者。
同时,为了更好地的展示各位获奖者的成果,在他们发表获奖感言时,屏幕上也会随机展示其成就。
最后只剩下冠军得主,周围空气凝滞,主持人手握金色信封,笑容悬而未落。
身旁,林云帆呼吸灼热,脊背绷紧如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对加冕的狂热。
而我,指尖因压抑的颤栗而发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一股灼热的战栗窜遍四肢。
我们都很激动不已。他等待桂冠,我等待为他敲响丧钟。
14
今夜的冠军是来自A大的林云帆,让我们欢迎他上台领奖。
随着主持人的话语落下,大屏亮起团队的照片。
正当林云帆站在台前发表获奖感言时,大屏幕却突然切换。
他手机里那些见不得光的聊天记录、亲密照片、甚至包括昨晚湖边他告白的音频。
时间线清晰交错,情话复制粘贴般雷同。
将他脚踏两条船,又试图再加一条船的想法,公之于众。
台下哗然！直播弹幕瞬间被海量的震惊和唾沫淹没！
灯光骤然打亮,我,风潇潇,苏青涵,我们三人走上台,并肩而立。
我向前走了一步,站定在他面前,头顶的光照亮我脸上再无掩饰的冰冷恨意。
聚光灯惨白的光柱下,林云帆瘫跪在地。
他双手死死抱着头,十指狰狞地插入发间,身体剧烈地颤抖,发出断续的、被碾碎般的呜咽。
曾经一丝不苟的发型乱如草芥,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挟着他缩成一团的狼狈。
大屏幕上,那些循环播放的证据,像无数个无声的耳光,狠狠抽打在他彻底碎裂的尊严上。
台下是死一般的寂静,混杂着压抑的抽气和媒体相机疯狂的快门声。
我平静地走上前,俯身,从彻底崩溃的林云帆身边捡起那个滚落在地的话筒。
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
我站定在舞台最前方,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震惊、疑惑或厌恶的脸庞。
各位老师,同学,以及正在看直播的各位,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去,平稳又带着一丝冰冷的疲惫,也许很多人好奇,这位看起来完美无缺的周大会长,为何能同时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多位女性之间。
我顿了顿,视线落回那个蜷缩的身影。
靠谎言,靠算计,也靠……这张精心修饰过的脸。
台下响起细微的骚动。
诸位是否觉得,他如今的样貌英俊得近乎完美我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讽,可有多少人知道,三年前,他绝非如今的模样。
他通过不正当的途径,获取了巨额资金,进行了全面的面部重塑手术。我清晰而缓慢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凝固的空气里,他窃取他人的创意,伪装成自己的智慧；他编织情感陷阱,牟取私利；他甚至利用别人的真心,作为自己向上攀爬的垫脚石。
他所展现的一切光鲜,从这张脸,到他的才华,再到他所拥有的关注和资源……我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评委席,都建立在欺骗和掠夺之上。
今天被揭露的,不过是他累累恶行中的冰山一角。
说完,我松开手指。
话筒垂直落下。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通过尚未关闭的音响传遍整个礼堂,如同为这场闹剧敲下的最后定音锤。
它砸在林云帆旁边的地板上,弹跳了一下,滚到一边。
也像是彻底砸碎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
林云帆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脑海里的系统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濒死的电流杂音。
风潇潇和苏青涵都震惊地看向我,显然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
不！那是伪造的！是假的！是她害我！是傅言夏害我！林云帆脸色死白,彻底失控,对着麦克风歇斯底里地嘶吼,风度尽失。
我冷眼看着他最后的疯狂。
15
【警告！遭受强烈反噬！系统过载！紧急规避失败！启…启…滋滋……】
【反噬程序最终启动！颜值属性剥离！声望属性归零！财富关联彻底切断！宿主任务失败,系统核心出现损毁！滋滋——】
迟到的系统通知在他脑子里发出尖锐的爆鸣。
伴随着他脑海里系统最后一声绝望的哀鸣,林云帆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死死捂住脸。
鲜红的、可怖的疹子凭空出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捂住脸的指缝边缘疯狂蔓延,瞬间布满了他的脖颈、手背。
任务失败反噬自身,将他掠夺来的一切尽数摧毁。
他失去了那张迷惑人心的脸。
台下是惊恐的尖叫声、疯狂的拍照声和媒体的骚动。
他失去了所有声誉和未来。
苏家哥哥面无表情地站在台下,对着手机冷冷下达指令,林云帆名下所有与苏家有关的资金、项目瞬间冻结,甚至可能背负上天文数字的违约赔偿。
他失去了一切财富和地位。
包括曾经成功掠夺到的美貌。
他瘫倒在台上,像一滩腐烂发臭的污泥,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直播信号被切断前的最后一幕,是我们三个转身离开的背影,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16
他进监狱后,我看着他几近崩溃的系统,决定助他最后一力。
风潇潇她们听到这个消息,想陪着我去看一下他最后的下场。
隔着玻璃,我看着他憔悴丑陋的脸。
林学长,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入他混乱的意识,掠夺来的东西,用着再顺手,那也不是你的,知道吗
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叫曲颜妍的女孩,我一字一顿,盯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在三年前的高考前夜,从教学楼顶跳了下去。
她日记里写满了你的名字,写满了你的甜言蜜语,也写满了你把她最后一点价值榨干后的冷漠和抛弃！
你用她的命,换了你这张脸,对吧
是你……都是你设计的！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原来你是为了给她报仇才找上我的。
他问出这句话后,脸色瞬间惨白。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想着靠攻略系统翻身,没关系。我会打碎你最后的期望的,就如你当初毁掉她一样。
林云帆像是被雷劈中,猛地抬看我,眼神里是全然的惊骇和无法理解：你……你们……
我们都知道有这么惊讶吗你真是有够蠢得,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为了钱和名才来接近她们的,她们怎么会这么快认清你的真面目。
【警告！警告！检测到攻击,系统自行调动能量防御。】
【警告！警告！能量不足,能量不足,系统开启自毁。】
【警告！警告！,系统自毁程序启动,进入倒计时10、9、8……】
林云帆痛苦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他的脸在玻璃后面扭曲变形,充满了恐惧和无法置信。
17
窗明几净的咖啡馆。
风潇潇搅拌着已经冷掉的咖啡,忽然轻声问,声音还带着一点沙哑：言言,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你姐姐,对吗
我看向窗外,A大的教学楼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仿佛那些黑暗从未发生。
嗯。我轻轻点头。
那个系统……
已经消失了。我回答。
沉默笼罩了一会儿。
谢谢。苏青涵忽然说,声音很轻,她摘掉了口罩,露出依旧美丽却带着几分疲惫的脸,谢谢你叫醒我们。
杯里的咖啡彻底冷了。
姐姐,你看见了吗
那条吸血的毒蛇,终于烂在了泥里。
阳光有些刺眼,我微微眯眯眼。
后记
三岁,我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那年我失去了血缘上最亲的父母,又拥有了没有血缘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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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颜妍。
她比我大三岁,性格开朗,活泼可爱。
短短三年,即便我过目不忘,父母留给我的快乐记忆也不过寥寥。
可她不一样。
第一次见曲颜妍,是在一个傍晚。
那是我到孤儿院的第三天。
她仰着灿烂的笑脸向我飞奔过来。
金色的阳光好像她的羽翼,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天使。
她笑着给我递过手：你好啊小妹妹！奶奶说傅颜夏,我是曲颜妍,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正巧我们名字里都有一个‘颜’呢。
我呆呆地看她,呢喃道：你…你是来给我送信的小天使吗。
嗯…,是啊,让我看看你要寄什么信呢不如我教你天上的文字吧,这样你就可以自己给爸爸妈妈写信了。
曲颜妍支着下巴思索几秒,很快开心应和我。
就这样,我向她学习起了天上文字。
我学的很快,给爸妈的信也越来越多。
等攒到一定数量,姐姐就会和我一起‘寄’给爸爸妈妈。
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后来成了我们共同的秘密日记。
自我与曲颜妍相识,她一直乐观开朗,带我融入孤儿院,我也多了很多新家人
一直如此,哪怕她九岁那年被领养,也还是我最重要的人。
几乎每个周末她都会来孤儿院看望大家,开心又兴奋地和我分享学校生活的趣事。
在她的描述中,一切都是美好且充满希望。
直到那年,她考上了本地最好的高中。上了高中学业繁忙,我们的联系慢慢淡了很多。
联系淡了,但感情却一如既往。
没有办法经常见面,我们就给彼此写信,用独特的天上文字,是属于我们彼此的秘密。
可是这一切美好,都在她参加高考的前夕破碎。
她自杀了。
自杀
不可能的,她可是明媚大方,乐观向上的曲颜妍。
我不相信！一个成绩优异,前不久还在跟我畅想大学生活的人会自杀！
可是警方查询的监控记录,证实她确实是独自一人从天台跳了下来。
既然已经证实是自杀了,后天就要开始高考,我们现在也不好大动干戈的调查她自杀的原因。
警察一脸悲伤,移开与我对视的双眼,愧疚道。
高考后,调查也没有什么发现,只得认定为学习压力过大草草结案。
我陪着姐姐的养父母,签下了结案通知书。
我不相信她会自杀,可是没有任何线索。
直到,系统的出现。
它说有能力,有毅力,而且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为此告诉了我姐姐死亡的真相。
为了回报,我和它绑定完成任务。
一个清除系统。
职责——清除bug。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