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江城的梅雨季,像是被死神按下了循环键。连绵不绝的阴雨已经持续了二十三天,天空永远是铅灰色的,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黏腻地附着在人的皮肤上,让人呼吸都觉得沉重。晚上十点十七分,刑侦支队的电话铃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骤然响起,尖锐得像一把生锈的刀,划破了令人窒息的宁静。
我叫陆沉,是江城刑侦支队的副队长,从警十七年,经手过三百多起刑事案件,见过最狰狞的凶手,也看过最诡异的现场,但这通电话,却让我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颤。电话那头是老城区派出所的民警小张,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像是被冻住的玻璃珠在碎裂:陆队……快来!同和里89号,江城第一戏院旧址,出人命了!现场……现场太邪门了!
江城第一戏院,这座民国时期的建筑瑰宝,如今早已沦为城市角落里的废弃幽灵。它建于1927年,曾经是江城最繁华的娱乐场所,夜夜笙歌,灯火辉煌。可自从1943年那场大火后,戏院就彻底荒废了。传说大火中,当红坤伶苏玉容被活活烧死在后台的化妆间里,她临死前对着镜子许下血咒,从此,凡是闯入戏院的人,都会被她的怨灵缠上,最终死于非命。这些年来,关于戏院的恐怖传说从未间断,有人说深夜能听到戏院里传来凄婉的唱腔,有人说看到过穿旗袍的女人在戏院门口徘徊,更有人说,只要在戏院里照镜子,就会看到苏玉容的倒影。
我和搭档陈默驱车赶往现场,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却始终无法驱散眼前的雨幕。车子越靠近老城区,周围的建筑就越破旧,路灯忽明忽暗,在雨水中拉出长长的鬼影。当江城第一戏院那斑驳的招牌出现在眼前时,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戏院的大门早已腐朽不堪,门板上布满了裂缝,像是一张张咧开的嘴,在无声地嘲笑。门口的石狮子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在注视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小张和几个民警站在门口,脸色惨白,看到我们下车,小张立刻迎了上来,声音依旧发颤:陆队,你们可来了!里面……里面太吓人了,我们不敢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从后备箱拿出手电筒和勘查设备,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别怕,有我在。陈默,跟我进去,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推开戏院大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灰尘和淡淡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我忍不住咳嗽。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戏院内部的景象。大堂里布满了蜘蛛网,座椅东倒西歪,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只有中间的过道被人清理出了一条小路,显然是死者生前留下的。舞台上的幕布早已褪色,破烂不堪地垂落在地上,像是一件巨大的寿衣。
死者在哪里我压低声音问道。
在后台的化妆间,就是传说中苏玉容被烧死的那个房间。小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恐惧。
我们沿着过道往前走,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戏院里显得格外刺耳。每走一步,我都感觉背后发凉,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壁,上面还残留着当年的海报碎片,模糊的字迹和图像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后台的通道狭窄而昏暗,两侧堆放着废弃的道具和戏服。那些戏服大多是红色的,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像是一片片凝固的血迹。突然,一阵风吹过,挂在衣架上的一件红色旗袍轻轻晃动起来,衣摆扫过我的手臂,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陆队,你看!陈默突然停下脚步,手电筒的光束指向前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通道尽头的化妆间门口,挂着一面残破的门帘,门帘上绣着的牡丹图案早已褪色,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门帘微微晃动着,仿佛有人在里面轻轻拉动。
我握紧了手中的手电筒,缓缓走上前,掀开了门帘。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僵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化妆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淡淡的胭脂水粉味,让人作呕。房间中央,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倒在地上,鲜血从她的胸口涌出,染红了地面,形成了一片暗红色的血泊。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瞳孔扩散,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她的右手向前伸着,手指弯曲,像是在抓挠什么,而她的手边,散落着几片破碎的镜片。
更诡异的是,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镜子,大大小小的镜子布满了整个墙面,每一面镜子都沾满了血手印,像是无数只惨白的手在镜子上胡乱抓挠过。而其中一面最大的椭圆形镜子,镜面完好无损,镜中映照出的景象,却与现实截然不同——镜中的女人并没有倒下,而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正透过镜子注视着我们这些闯入者。
陆队,这……这也太邪门了!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手电筒的光束不停晃动,你看那面镜子,镜中的倒影怎么和现实不一样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缓缓走上前,仔细观察着那面镜子。镜子的边框是黄铜材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显然是民国时期的物件。镜面冰凉,上面的血手印经过辨认,都是死者本人的。我伸手想要触摸镜面,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镜子的瞬间,镜中的女人突然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
啊!我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不止,陈默,你看到了吗镜中的女人动了!
陈默立刻凑了过来,紧张地看着镜子:没有啊,陆队,镜中的倒影还是那样,是不是你眼花了
我再次看向镜子,镜中的女人依旧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还是说,这面镜子里真的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先确认死者身份。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陈默,你去检查尸体,我勘查现场。
陈默点了点头,拿出手套和勘查工具,蹲下身开始检查尸体。我则拿着手电筒,仔细勘查着化妆间的每一个角落。房间里除了满地的镜片和血迹,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找到凶器。窗户是从内部锁死的,门也是完好无损的,这说明凶手很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或者是……根本就不是人。
陆队,死者身份确认了。陈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她叫林晓月,26岁,是附近一家摄影工作室的摄影师。根据她手机里的信息,她今晚是来这里拍一组民国风的写真,约定的拍摄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十点。
拍摄写真我皱了皱眉,她一个人来的吗有没有助理或者同行的人
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显示,她是一个人来的,说是想追求更真实的氛围。陈默说道,而且,她的手机里有很多关于江城第一戏院的资料,还有苏玉容的传说,看来她对这里的历史很了解。
我拿起死者的手机,翻看着里面的照片。照片大多是林晓月在各个地方拍摄的写真,风格各异,但都充满了艺术感。最后几张照片,是她今晚在戏院里拍摄的,照片中的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在戏院里的各个角落摆出各种姿势。其中一张照片,是她站在那面椭圆形镜子前拍摄的,照片中的镜子里,除了她的倒影,还有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像是一个女人站在她的身后。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我指着那张照片问道。
根据照片的拍摄时间显示,是晚上九点半,距离她的死亡时间应该不远。陈默说道。
我看着照片中的红色身影,心中泛起一股寒意。难道这个红色身影就是苏玉容的怨灵林晓月的死,真的和传说中的诅咒有关吗
就在这时,我的手电筒突然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熄灭了。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照亮了墙壁上的镜子。那些镜子在月光下反射出惨白的光芒,镜中的倒影扭曲变形,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幽灵。
陆队,你没事吧陈默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紧张。
我没事,手电筒没电了。我说道,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备用电池,准备更换。
就在我低头更换电池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地板上走动。我猛地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束再次亮起,照亮了身后的景象。
空无一人。
谁谁在那里我大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化妆间里回荡。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声从窗外传来,吹动着破旧的窗帘,发出沙沙的声响。
陆队,是不是听错了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陈默说道。
我摇了摇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不对,我刚才明明听到脚步声了,就在我身后。
我拿着手电筒,仔细检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包括衣柜和床底,但都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还是说,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实体
就在我疑惑之际,我注意到那面椭圆形镜子上的血手印,似乎比刚才多了几个。我凑近镜子,仔细观察着那些血手印,突然发现,其中一个血手印的形状很奇怪,不像是人的手印,更像是……爪子的形状。
陈默,你看这个血手印。我指着镜子上的血手印说道。
陈默凑了过来,看到那个血手印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这是什么手印怎么会这么奇怪
我没有说话,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这个血手印,让我想起了一个关于苏玉容的传说。传说苏玉容被烧死的时候,因为痛苦挣扎,手指变得扭曲变形,像是爪子一样。难道这个血手印,是苏玉容的怨灵留下的
就在这时,一阵凄婉的唱腔突然从戏院里传来,唱腔哀怨婉转,像是女人在哭泣,在黑暗的戏院里显得格外诡异。
谁在唱戏陈默紧张地问道,手中的手电筒不停晃动。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那唱腔的来源,发现声音是从舞台方向传来的。我和陈默对视一眼,决定去舞台上看看。
我们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出化妆间,沿着通道向舞台走去。唱腔越来越清晰,那是一段《霸王别姬》的选段,唱的是虞姬自刎前的悲歌。歌声中充满了悲伤和绝望,让人听得心头发紧。
当我们走上舞台时,唱腔突然停止了。舞台上一片狼藉,废弃的道具散落一地,幕布破烂不堪地垂落在地上。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舞台,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奇怪,声音怎么突然停了陈默说道。
我没有说话,目光被舞台中央的一个道具吸引了。那是一个红色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精美的凤凰图案,鞋跟很高,看起来像是民国时期的物件。绣花鞋的旁边,散落着几根红色的丝线,像是有人刚刚在这里绣过东西。
我走上前,拿起那只绣花鞋。鞋子很轻,材质是丝绸的,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胭脂水粉味,和化妆间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只绣花鞋,会不会是苏玉容当年穿的陈默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只绣花鞋不是现代的物件,很可能是民国时期的。而且,鞋子上没有灰尘,看起来像是有人最近动过。
就在我拿着绣花鞋仔细观察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我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身后的幕布。
幕布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暗红色的水渍,水渍正不断地向下滴落,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而水渍的形状,像是一个人的轮廓,正慢慢向下移动。
陆队,你看幕布!陈默的声音带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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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幕布上的水渍越来越大,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俨然是一个女人的形状。那个女人的形状慢慢向前移动,仿佛要从幕布里走出来。
我握紧了手中的手电筒,心脏狂跳不止。难道苏玉容的怨灵真的出现了
就在这时,幕布突然被猛地拉开,一股浓烈的火焰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尖叫声。我和陈默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幕布后的景象。
空无一人。
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上布满了裂痕,像是一张破碎的脸。镜子中,映照出我和陈默惊恐的脸庞,而在我们的身后,镜中竟然多了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她的脸被火焰灼烧得面目全非,双眼空洞地望着我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啊!我和陈默同时尖叫起来,转身就向台下跑去。
我们跌跌撞撞地跑出戏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外面的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让我们稍微清醒了一些。
陆队,刚才……刚才镜中的女人,是苏玉容吗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脸色惨白如纸。
我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我不知道,但刚才的景象,绝对不是幻觉。这个戏院,真的有问题。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技术科的电话:老张,立刻带人来江城第一戏院,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现场很诡异,需要你们尽快过来勘查。
挂掉电话后,我看着眼前的戏院,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林晓月的死,到底是人为谋杀,还是传说中的怨灵诅咒如果是人为谋杀,凶手是如何在密封的房间里作案,又留下如此诡异的现场如果是怨灵诅咒,那这世间真的存在鬼魂吗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戏院的招牌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我知道,这个梅雨夜,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恐怖,才刚刚降临。而我,作为一名刑警,必须揭开这个隐藏在城市角落里的秘密,找出真相,无论真相是多么的恐怖。
技术科的人员赶到后,对现场进行了全面的勘查。他们在化妆间的镜子上提取到了死者的指纹和DNA,还有一些未知的生物组织。舞台上的绣花鞋也被带回了警局,进行进一步的检测。同时,法医对林晓月的尸体进行了初步检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晚上十点左右,死因是胸口被利器刺伤,导致心脏破裂,失血过多而死。但现场没有找到任何凶器,也没有发现除死者以外的任何人的痕迹。
回到警局时,天已经蒙蒙亮。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的案件资料,毫无睡意。林晓月的死充满了诡异,现场的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传说中的怨灵诅咒,但作为一名刑警,我不能相信这些超自然的力量,必须找到科学合理的解释。
陆队,你一夜没睡陈默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看着我疲惫的脸色,说道,先喝杯咖啡吧,提提神。技术科那边有新的发现。
我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什么发现
技术科对化妆间镜子上的未知生物组织进行了检测,发现这种生物组织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生物,而且带有很强的腐蚀性,镜子上的裂痕很可能就是这种生物组织造成的。陈默说道,另外,舞台上的绣花鞋经过检测,确认是民国时期的物件,上面残留着一些烧焦的痕迹,还有少量的人类DNA,经过比对,与我们数据库中一个名叫苏玉容的女人的DNA部分吻合。
苏玉容我猛地抬起头,心中充满了震惊,真的是苏玉容她的DNA怎么会出现在绣花鞋上
根据档案记载,苏玉容在1943年的大火中被烧死,她的尸体被烧焦,无法辨认,只能通过她生前的物品进行确认。这只绣花鞋,很可能就是她当年穿的鞋子之一,所以上面残留着她的DNA。陈默说道,而且,技术科还在绣花鞋的鞋跟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镜中怨,血中魂,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我看着陈默递过来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这行字,难道就是苏玉容的诅咒
立刻调取苏玉容的档案,还有1943年江城第一戏院大火的相关资料。我说道,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陈默点了点头,立刻去调取档案。很快,他抱着一摞厚厚的档案走了进来,档案上布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翻阅过了。
我翻开档案,首先看到的是苏玉容的照片。照片中的苏玉容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容貌绝美,眼神中带着一丝忧郁。她是当时江城最有名的坤伶,擅长唱京剧,尤其是《霸王别姬》中的虞姬,更是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档案中记载,苏玉容出生于1915年,16岁登台演出,凭借着精湛的技艺和绝美的容貌,迅速走红。1940年,她嫁给了江城的富商张万霖,婚后不久,她就发现张万霖是一个汉奸,一直在为日本人做事。苏玉容不愿与汉奸同流合污,多次劝说张万霖,却遭到了他的殴打和囚禁。
1943年的一个夜晚,江城第一戏院突然发生大火,大火烧毁了整个戏院,苏玉容也在大火中丧生。关于大火的起因,档案中记载的是意外失火,但民间却流传着很多版本。有人说,是苏玉容为了反抗张万霖,故意放火烧毁了戏院,与张万霖同归于尽;也有人说,是张万霖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故意放火烧死了苏玉容,并销毁了证据;还有人说,是苏玉容的仇家放的火,想要报复她。
档案中还记载了一个奇怪的细节:大火扑灭后,消防员在后台的化妆间里发现了一面完好无损的椭圆形镜子,镜子上沾满了血手印,而苏玉容的尸体就倒在镜子前,她的手指扭曲变形,像是爪子一样,眼睛睁得极大,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看到这里,我心中猛地一震。林晓月的死状,竟然和苏玉容一模一样!都是倒在镜子前,眼睛睁得极大,手指扭曲变形,现场都有一面布满血手印的镜子。难道林晓月的死,真的是苏玉容的怨灵在复仇
陆队,你看这份证词。陈默递给我一份泛黄的证词,这是当年大火的目击者之一,戏院的杂役李阿婆的证词。她说,在大火发生的前一天晚上,她看到苏玉容在化妆间里对着镜子哭泣,还听到她对着镜子说:‘我苏玉容,以血为誓,凡是背叛我、伤害我的人,凡是闯入这戏院的人,都将被我的怨气缠上,死于非命,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我看着这份证词,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苏玉容的诅咒,竟然真的存在!林晓月闯入了戏院,所以遭到了诅咒,被苏玉容的怨灵杀死了。
可是,林晓月为什么要闯入戏院她明明知道这里的传说,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拍写真陈默疑惑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林晓月的手机里有很多关于苏玉容和戏院的资料,她对这里的历史很了解,甚至可以说是痴迷。她来这里拍写真,可能不仅仅是为了追求艺术效果,或许还有其他的目的。
我再次拿起林晓月的手机,仔细翻看着里面的资料。突然,我发现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是镜中真相。我尝试着输入密码,几次都提示错误。
陈默,把手机交给技术科,让他们尽快破解这个加密文件夹。我说道,这里面很可能藏着林晓月来戏院的真正目的,也可能和她的死有关。
陈默立刻拿着手机去了技术科。我则继续翻看苏玉容的档案,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档案中还记载了张万霖的结局,他在大火发生后不久,就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家中,死状同样诡异,他的胸口被利器刺伤,倒在一面镜子前,镜子上沾满了血手印。
张万霖的死,难道也是苏玉容的诅咒我心中泛起一股寒意。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苏玉容的诅咒不仅仅是针对闯入戏院的人,还有背叛她、伤害她的人。
就在这时,技术科的老张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凝重:陆队,不好了,林晓月手机里的加密文件夹破解了,里面的内容……太吓人了!
我立刻站起身,跟着老张来到技术科。技术科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文件夹里的内容。里面是一段视频,视频的拍摄地点是江城第一戏院的化妆间,拍摄者正是林晓月。
视频中的林晓月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那面椭圆形镜子前,手中拿着一个相机。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地说道:苏玉容前辈,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不是来打扰你的,我是来帮你的。我知道你死得冤枉,你的诅咒是针对那些伤害你的人,而不是无辜的人。我已经找到了张万霖的后人,他们还在为非作歹,继续伤害无辜的人。我要帮你报仇,让他们为当年的罪行付出代价。
接着,林晓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头像。她对着镜子说道:这个人叫张启山,是张万霖的孙子,他现在是江城的房地产开发商,为了利益,不惜强拆民房,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我要让他也尝尝你当年的痛苦,让他死在你的诅咒之下。
视频拍到这里,突然中断了。屏幕上出现了一片雪花,接着,画面变得扭曲起来,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从镜子里走了出来,然后视频就彻底黑屏了。
这个张启山,是什么人我问道,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张启山是江城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张氏集团的董事长。他最近正在开发老城区的改造项目,江城第一戏院也在他的拆迁范围之内。老张说道,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张启山为了拆迁,使用了很多不正当的手段,强拆民房,威胁居民,手上可能还沾着人命。
我看着屏幕上的视频,心中豁然开朗。林晓月来戏院拍写真,根本不是为了艺术效果,而是为了寻找苏玉容的怨灵,利用她的诅咒来报复张启山。可没想到,她自己却成了诅咒的牺牲品。
难道是苏玉容的怨灵不愿意被林晓月利用,所以杀死了她陈默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或许,林晓月的死,和张启山有关。张启山知道林晓月在调查他,也知道她想要利用苏玉容的诅咒来报复自己,所以先下手为强,杀死了林晓月,并伪造了怨灵诅咒的现场,想要嫁祸给苏玉容的传说,掩盖自己的罪行。
这个猜测虽然合理,但现场的种种诡异现象,却无法用科学来解释。镜子中的诡异倒影、绣花鞋里的纸条、未知的生物组织,这些都指向了超自然的力量。
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张启山,询问他与林晓月的关系,以及他是否知道戏院的秘密。我说道,陈默,你立刻带人去调查张启山的行踪,我去申请搜查令,搜查他的公司和住所。
陈默点了点头,立刻出发。我则回到办公室,准备申请搜查令。就在我填写搜查令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声音冰冷而诡异:陆警官,你不该插手这件事的,苏玉容的诅咒是无法破解的,凡是阻碍她复仇的人,都会死……
电话突然挂断了,留下一阵忙音。我握着电话,心中充满了恐惧。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要警告我难道她就是苏玉容的怨灵还是说,她是张启山的人,想要威胁我放弃调查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这个女人是谁,我都不会放弃调查。作为一名刑警,查明真相是我的职责,即使面对的是传说中的怨灵诅咒,我也不会退缩。
很快,搜查令申请下来了。我带着几名警员,驱车前往张氏集团。张氏集团位于江城市中心的高档写字楼里,公司规模庞大,装修豪华。我们来到前台,表明了身份和来意。
前台工作人员立刻联系了张启山的秘书,几分钟后,秘书带着我们来到了张启山的办公室。张启山坐在办公桌后,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精明干练。他看到我们进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陆警官,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张启山问道,语气平淡。
我们是来调查林晓月的案件的,我拿出证件,开门见山,根据我们的调查,林晓月在死前曾调查过你,还说要利用苏玉容的诅咒来报复你。你认识林晓月吗
张启山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林晓月我不认识她。苏玉容的诅咒那都是民间的谣言,我怎么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你不认识她我盯着张启山的眼睛,可是根据林晓月手机里的资料显示,她曾经多次向你的公司举报,反对你强拆老城区的行为,还曾在你的公司门口抗议过。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张启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哦,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女人,经常来公司闹事,反对拆迁。但我只是听说过她,并没有见过她本人,更谈不上认识。
是吗我拿出林晓月手机里的照片,放在张启山面前,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林晓月在照片后面写着‘张启山,血债血偿’。你怎么解释
张启山看着照片,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是恶意诽谤!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为了阻止拆迁,竟然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我警告你们,不要被她的谎言误导,她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说道,我们已经申请了搜查令,现在要搜查你的办公室和住所,请你配合。
张启山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我配合你们的搜查,但我敢保证,你们什么都找不到。
我们对张启山的办公室进行了全面的搜查,没有发现任何与林晓月案件有关的线索。接着,我们又前往张启山的住所,那是一栋位于市郊的豪华别墅。别墅的装修豪华,安保严密。我们在别墅里搜查了很久,终于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房间。
房间里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有被人打扫过了。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苏玉容的照片和海报,还有一些关于江城第一戏院的资料。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面椭圆形的镜子,镜子的边框和戏院化妆间里的镜子一模一样。镜子上布满了灰尘,但依旧能看出上面残留着一些血手印的痕迹。
张启山,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房间里的镜子和资料,厉声问道,你不是说不相信苏玉容的诅咒吗为什么会收藏这些东西
张启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开始颤抖:我……我只是对民国时期的历史感兴趣,所以收藏了这些东西。这面镜子,是我从古董市场买来的,我不知道它和戏院的镜子有关系。
不知道我冷笑一声,这面镜子的边框和戏院化妆间里的镜子一模一样,镜子上还有血手印的痕迹。你敢说你不知道它的来历
张启山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镜子突然闪烁了一下,接着,镜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正是苏玉容的怨灵。
张启山,你终于还是逃不掉了。镜中的女人开口说话了,声音冰冷而诡异,当年你爷爷张万霖害死了我,现在,我要让你和他一样,死在我的诅咒之下!
张启山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上,大声尖叫起来:不要!不要杀我!我爷爷的错,不关我的事!求求你,放过我!
镜中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突然,镜子中的女人伸出手,穿过镜面,抓住了张启山的脖子。张启山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他拼命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我和几名警员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我们想要上前救人,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无法靠近。
几分钟后,张启山停止了挣扎,眼睛睁得极大,瞳孔扩散,死状和林晓月、张万霖一模一样。而镜中的女人,则慢慢收回了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然后消失在了镜中。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只有张启山的尸体倒在地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恐惧。苏玉容的诅咒,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她的力量如此强大,竟然能直接穿过镜子杀人。
陆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名警员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要不要把这面镜子销毁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面镜子是重要的证据,我们必须把它带回警局,进行进一步的检测。或许,我们能从镜子中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
我们小心翼翼地将镜子包裹好,带回了警局。技术科的人员对镜子进行了全面的检测,发现镜子的材质十分特殊,背面的水银层中含有一种未知的能量,这种能量与之前在戏院化妆间镜子中检测到的能量一模一样。而且,镜子中还残留着苏玉容的怨气,这种怨气非常强大,能够影响人的精神,甚至直接杀人。
陆队,根据检测结果,这面镜子和戏院化妆间里的镜子,都是苏玉容当年使用过的镜子。她的怨气附着在镜子上,只要有人触发了诅咒,她就会从镜子中出来,杀死对方。老张说道,脸色凝重,而且,这种怨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强,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强大了。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我看着检测报告,心中充满了沉重。苏玉容的诅咒如此强大,我们该如何破解难道真的要任由她的怨气继续蔓延,伤害更多的无辜之人吗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想要破解诅咒,就去苏玉容的墓前,找到她的遗物——一支红色的绣花针。
我看着短信,心中泛起一丝希望。这个匿名发短信的人是谁他怎么知道破解诅咒的方法不管怎样,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们必须去试一试。
根据档案记载,苏玉容的墓位于江城市郊的一座公墓里。我和陈默立刻驱车前往公墓,希望能找到苏玉容的墓,以及那支红色的绣花针。
公墓里阴森寂静,到处都是墓碑和松柏。我们按照档案中的地址,找到了苏玉容的墓。墓碑上布满了灰尘,上面刻着苏玉容的名字和生卒年份,还有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中的苏玉容依旧美丽动人。
我们在墓碑周围仔细搜索,希望能找到那支红色的绣花针。突然,陈默发现墓碑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缝隙,缝隙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将缝隙中的东西取了出来,那是一个小小的锦盒,锦盒上绣着精美的牡丹图案,已经有些褪色。
我们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放着一支红色的绣花针。绣花针通体红色,针头上还残留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看起来诡异而神秘。
陆队,这就是破解诅咒的绣花针吗陈默问道,眼中充满了期待。
我拿起绣花针,仔细观察着。绣花针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寒气,似乎带着苏玉容的怨气。我不知道,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们必须试一试。
我们带着绣花针回到了警局,将它交给了技术科。老张对绣花针进行了检测,发现绣花针上也含有苏玉容的怨气,但这种怨气与镜子中的怨气不同,它带着一丝祥和的气息,像是一种封印。
陆队,根据检测结果,这支绣花针很可能就是破解诅咒的关键。苏玉容当年在临死前,用这支绣花针将自己的一部分怨气封印了起来,希望能阻止自己的怨气伤害无辜之人。只要我们将这支绣花针插入镜子中,或许就能封印住苏玉容的怨气,破解诅咒。老张说道。
我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希望。我们立刻带着绣花针,来到了存放镜子的房间。房间里阴森寒冷,镜子被放在房间的中央,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绣花针,缓缓走向镜子。就在我准备将绣花针插入镜子中的时候,镜子突然闪烁了一下,镜中再次出现了苏玉容的怨灵。
你们休想破解我的诅咒!苏玉容的声音冰冷而愤怒,那些伤害我的人,那些背叛我的人,都必须死!我要让他们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我没有退缩,继续拿着绣花针,对准镜子中的苏玉容:苏玉容,你的遭遇很可怜,但你不能因此而伤害无辜之人。当年伤害你的人已经得到了惩罚,你应该放下仇恨,安息吧。
放下仇恨苏玉容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放下仇恨我被张万霖囚禁、殴打,最后被活活烧死,我的痛苦你们永远无法体会!我要让所有和张万霖有关的人,都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
苏玉容的怨气越来越强大,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的灰尘开始掉落。我知道,不能再犹豫了。我猛地将绣花针插入镜子中,绣花针准确地刺入了镜中苏玉容的胸口。
啊!苏玉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镜中的身影开始扭曲变形,然后慢慢消失在了镜中。镜子上的裂痕开始愈合,上面的血手印也渐渐消失。房间里的温度慢慢回升,阴森的气息也随之散去。
我看着镜子,心中松了一口气。诅咒终于被破解了!苏玉容的怨气被封印了,再也不会有人因为她的诅咒而死去了。
就在我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时候,镜子突然再次闪烁了一下,镜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身影慢慢清晰起来,竟然是林晓月!
陆警官,谢谢你。林晓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激,我终于可以安息了。苏玉容的诅咒虽然被破解了,但她的痛苦还没有结束。希望你能帮她找到真正的安宁,让她不再被仇恨所束缚。
说完,林晓月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镜中。镜子恢复了平静,像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我看着镜子,心中充满了感慨。林晓月为了替苏玉容报仇,不惜冒险闯入戏院,最终却成了诅咒的牺牲品。而苏玉容,虽然被仇恨所束缚,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得到安宁。
这件案子虽然结束了,但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让我明白,世间最可怕的不是传说中的怨灵诅咒,而是人心的贪婪和仇恨。只要我们心中充满爱和善良,就能战胜一切邪恶的力量。
雨终于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办公室,温暖而明亮。江城第一戏院的传说,也随着诅咒的破解而渐渐被人们遗忘。但我知道,那段尘封在历史中的血色秘密,将会永远铭记在我的心中,提醒着我要珍惜当下,坚守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