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漆黑如墨的药渣被推到我面前,腥苦的气味熏得我几欲作呕。
管事赵妈妈冷眼盯着我：喝了它。这是你的本分。
不远处,那个被誉为家族百年一遇天才、如今却病骨支离的少年——我的所谓夫君,顾凛,正咳得撕心裂肺。
他刚刚喝完了那碗药汤,而我,作为他的药渣童养媳,负责处理剩下的毒物。
所有人都说,我活不过三个月。
我闭上眼,在一众或怜悯或讥讽的目光中,端起碗,视死如归地一饮而尽。
预想中的绞痛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弱却霸道的暖流,猛地撞向我丹田处那道天生的桎梏。
咔嚓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堵塞多年的经脉,通了。
1.
我穿越了。
就在十分钟前,我还是个为了赶项目报告连续熬了三天夜的社畜,结果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成了这个穿着粗布麻衣、面黄肌瘦的小丫头。
脑子里涌入的记忆告诉我,我穿进了一本名为《傲世仙尊》的男频爽文中。
可惜,我不是女主,甚至连女配都算不上。
我是书中那个美强惨反派顾凛的炮灰童养媳,沈月。
顾凛,天生神脉,本该是顾家乃至整个修仙界最耀眼的新星。
然而,他却在十二岁那年经脉寸断,修为尽废,成了一个药罐子。
家族嘴上说着为他遍寻良药,实则每天灌下的都是慢性毒药,一点点蚕食他的生机,只为将他彻底废掉,给他那个天赋平平却备受宠爱的堂兄顾天让路。
而我的作用,就是替他试药。
他喝药,我喝药渣。
如果哪天药量重了,我先死了,他们就能精确判断出毒药的剂量,确保顾凛在可控范围内缓慢凋零。
在原书的剧情里,这个叫沈月的炮灰,在三个月后就七窍流血而亡,死状凄惨。
她的死,成了压垮顾凛心防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底黑化,堕入魔道,最终被男主一剑穿心,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我端着空碗,感受着丹田内那股初生的、微弱的灵力,心脏狂跳。
他们都不知道,这所谓的毒药,对我而言,是无上神药。
我是万中无一的无垢之体,百毒不侵,更能化毒为宝。
那堵塞我丹田的,不是天生废脉,而是这具身体为了自我保护而形成的封印。
如今,毒药入体,封印被冲开了一道裂缝,灵气开始运转。
也就是说,顾凛喝的药越毒,我能吸收的能量就越多,修为增长得就越快。
发什么呆还不快把碗洗了！
赵妈妈尖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精光,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拿着碗走向水盆。
顾凛的咳嗽声停了,一道清冷又带着探究的视线落在我背上。
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
他应该很奇怪,为什么我喝下药渣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疼得蜷缩在地。
我不敢回头,只是加快了洗碗的速度。
从今天起,我的命,和这个美强惨反派,彻底绑在了一起。
救他,就是救我自己。
而变强的唯一途径,就是让他……多喝药。
2.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赵妈妈从柴房的硬板床上踹了起来。
死丫头,装什么死还不快去给少爷煎药！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麻利地爬起来。
换作昨天,这一脚能让我半天喘不过气,但今天,我只觉得屁股有点疼,身体里那股暖流似乎又壮大了一丝,修复着我的身体。
我一言不发,跑到药房,熟练地生火、分拣药材。
药方是家主亲定的,由赵妈妈保管,每天亲眼看着我按方抓药。
我看着那些在修仙界鼎鼎有名的毒草——断肠花、腐骨草、蚀魂根……心里不仅没有半分恐惧,反而涌起一阵狂喜。
这哪里是毒药,这分明是一桌满汉全席啊！
我甚至偷偷加大了火候,让药性熬得更浓烈一些。
药香（或者说毒气）四溢,赵妈妈满意地点点头,端着头汤,扭着腰肢走向顾凛的卧房。
我则迫不及待地守在炉边,等着那锅底的精华。
很快,赵妈妈端着空碗出来,将剩下的药渣往一个破碗里一倒,没好气地推给我：喝！
我双眼放光,端起碗,在赵妈妈见鬼似的眼神中,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嗝——
我甚至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一股比昨天更强大的暖流瞬间涌遍我的四肢百骸,丹田处的裂缝被再次冲开,灵力在经脉中欢快地奔腾。
炼气一层……成了！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要知道,在修仙界,即便是天才,从零到炼气一层,也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而我,只用了两天,喝了两碗药渣。
你……你没事
赵妈妈看着我红光满面的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往常我喝完药渣,不死也得脱层皮,今天怎么跟喝了什么补药似的
我捂着肚子,恰到好处地挤出几滴眼泪,装出痛苦的样子：疼……肚子疼……
赵妈妈狐疑地打量我半晌,见我演技逼真,才冷哼一声：算你命大！赶紧干活去！
我连滚带爬地跑开,躲到院子角落,才敢放声大笑。
顾凛,我的好夫君,你可千万要撑住了,一定要长命百岁,天天喝药啊！
3.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无比滋润。
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给顾凛熬药,然后美滋滋地喝下药渣。
我的修为也像坐了火箭一样,蹭蹭地往上涨。
炼气二层……
炼气三层……
短短半个月,我已经突破到了炼气五层。
身体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原来蜡黄的皮肤变得白皙通透,干枯的头发也恢复了光泽,瘦弱的身体渐渐丰腴,原本灰扑扑的眼睛,也变得清亮有神。
连最低等的粗布麻衣,都遮不住我身上那股灵气逼人的劲儿。
院子里的下人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从前的鄙夷和怜悯,变成了嫉妒和排挤。
你看那个扫把星,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越长越水灵了。
哼,指不定用了什么狐媚法子,想勾引少爷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一个名叫小翠的丫鬟尤其看我不顺眼,她一直爱慕顾凛,即便顾凛成了废人,她也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他的侍妾。
见我容光焕发,她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
不是在我打扫的时候不小心踢翻水桶,就是在我吃饭的时候往我碗里撒沙子。
我懒得跟她计较。
一只蝼蚁而已,还不配我动手。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顾凛身上。
与我日益变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凛越来越差的身体。
他的咳嗽越来越频繁,脸色也愈发苍白,有时候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我的强大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的。
这天,我照常给他送去擦脸的热水,他正坐在窗边看书,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静静地落在我身上。
他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探究,而是多了一丝复杂的、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
他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又沙哑,似乎很不一样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
少……少爷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我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和悲凉：是吗看来是我病糊涂了。
他顿了顿,又问：沈月,你怕死吗
我愣住了。
我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沉寂如古井的眼眸里。
我看到了不甘,看到了绝望,也看到了一丝隐藏极深的……杀意。
他在怀疑我。
他肯定已经察觉到,这药有问题,而我,这个每天喝药渣的人,非但没死,反而状态越来越好,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我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以他现在的状态,知道了也无力反抗,反而会打草
formado蛇,让他和我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必须稳住他。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说来就来：怕！少爷,奴婢怕死！可是……可是奴婢的命是您救的,能陪着您,就算是死,奴婢也心甘情愿！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被顾凛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
虽然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来说,却是再造之恩。
顾凛的身体微微一震,眸光闪烁。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我的表演穿帮了。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轻轻叹了口气：起来吧。地上凉。
我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以后……药渣别喝了。
他淡淡地说道,倒掉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喝
那怎么行！
我的修为还指望这个呢！
不行的,少爷！
我急了,脱口而出,赵妈妈会打死我的！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幽深：有我在,她不敢。
说完,他便不再理我,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我端着水盆退了出去,心里却翻江倒海。
他这是在……保护我
还是在试探我
4.
接下来的几天,顾凛没再让我喝药渣。
每次赵妈妈逼我,他都会在屋里冷冷地开口：让她倒了。
赵妈妈虽然不甘,但也不敢违逆顾凛。
毕竟,他再落魄,也是主子。
我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断了口粮,我的修为停滞在了炼气六层,再难寸进。
不行,我必须想个办法。
这天晚上,我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溜进厨房。
白天倒掉的药渣还堆在角落的泔水桶里。
我屏住呼吸,忍着恶臭,将那些药渣捞了出来,胡乱用水冲了冲,也顾不上干不干净,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虽然药效流失了大半,但聊胜于无。
一股熟悉的暖流再次涌入丹田,虽然微弱,却让我感到了久违的满足。
正当我准备溜回柴房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你在吃什么
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吓得我魂飞魄散。
我猛地回头,对上了顾凛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冰冷的眼睛。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饿了……
我嘴里还塞着药渣,含糊不清地辩解。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落在我沾满污泥的手和嘴角黑色的药渍上,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震惊,有困惑,还有一丝……心疼
你……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我的脸,但又在半空中停住了,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何必如此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告诉他,我靠吃这些垃圾修炼
他只会把我当成疯子。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少爷,我真的饿！平时赵妈妈她们总克扣我的饭,我好几天没吃饱了！
一边哭,我还一边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他眉头紧锁,原本苍白的脸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一丝病态的红晕。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是吗
他低声说,声音里压抑着怒火,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步履有些踉跄。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毛。
他这是信了,还是没信
5.
第二天,整个顾家别院都炸开了锅。
赵妈妈和那几个平时经常欺负我的下人,全都被打了三十大板,扔出了顾家。
据说,是顾凛亲自去向家主告的状。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说的,但结果就是,整个别院的下人都被敲打了一遍,再也没人敢克扣我的饭食,更没人敢对我颐指气使。
我成了别院里一个特殊的存在。
而顾凛,也从那天起,恢复了让我喝药渣的规矩。
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沉,越来越让我看不懂。
有时候,他会在我喝完药渣后,悄悄递给我一颗蜜饯。
有时候,他会把自己份例里的糕点,留一半给我。
我惶恐不安,却又贪恋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我的修为,也在双份的滋养下,一路高歌猛进。
炼气七层……
炼气八层……
炼气九层巅峰！
只差一步,我就能筑基了！
而筑基,是修仙路上的第一道分水岭。
一旦成功,我就拥有了在这个世界自保的初步能力。
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
就在我准备一鼓作气突破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危机降临了。
顾家的年度族比要开始了。
族比上,所有旁系和支脉的年轻子弟都要接受主家嫡系的考核。
而顾凛那个备受宠爱的堂兄,顾天,放出话来,要在族比上,亲手指教一下他这个废人堂弟,让他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知道,这所谓的指教,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碾碎顾凛最后的尊严。
我心急如焚。
以顾凛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跟顾天动手,恐怕连站上比武台都费劲。
而我,虽然已经炼气九层,但面对已经是筑基中期的顾天,依然是以卵击石。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暴露我的修为。
一个药渣童养媳,突然成了修仙高手
这比顾凛废体重修还离奇,只会给我们招来杀身之祸。
那天晚上,顾凛又咳血了。
他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月亮,眼神空洞得可怕。
沈月,他忽然叫我,你走吧。
我正在给他擦拭嘴角的血迹,闻言手一抖。
离开顾家,走得越远越好。
他声音很轻,像是在交代遗言,我书桌的暗格里有一些银票,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想的还是我的安危。
我不走。
我摇摇头,声音坚定,少爷,我说过,要陪着你。
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我,黑眸里似乎有水光闪动。
你这个傻丫头……
他苦笑一声,陪着我,会死的。
死就死。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能跟少爷死在一起,也算我的福气。
他愣住了,随即伸出手,用他那冰凉的指尖,轻轻拂去我眼角的泪水。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眷恋。
好。
他低声说,那我们就……一起。
那一刻,我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我必须在他上比武台之前,筑基！
只有筑基,我才有那么一丝丝可能,在关键时刻保住他。
6.
想要筑基,光靠药渣里那点残余的能量,已经不够了。
我需要更精纯、更庞大的能量。
我的目光,投向了那碗还未动过的、漆黑的药汤。
我要喝的,不再是药渣。
而是药汤本身！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可是浓缩了无数毒草精华的毒药！
顾凛喝了都日渐衰弱,我这小身板,真的能扛得住吗
无垢之体虽然能化毒为宝,但也是有极限的。
万一这毒性超出了我身体的转化极限,我可能当场就会爆体而亡。
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看着床上那个连呼吸都带着痛楚的少年,我心一横。
赌了！
我趁顾凛睡着,偷偷将药汤端到了院子角落。
我盘膝而坐,调整呼吸,将全身的灵力都调动起来,护住心脉。
然后,我端起碗,仰头将那碗致命的毒药,一饮而尽。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在我体内炸开！
我的经脉像被烈火灼烧,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撕裂。
疼！
疼得我几乎要昏死过去。
我的皮肤开始龟裂,渗出丝丝血迹,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血人。
丹田内的灵力漩涡疯狂旋转,拼命地吸收、转化着这股狂暴的能量。
我的意识在清醒和模糊的边缘反复横跳。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撑爆的时候,丹田深处,那道自我保护的封印,终于在一次次猛烈的冲击下,彻底破碎了！
一股更加纯净、更加浩瀚的金色暖流从我身体最深处涌出,瞬间席卷了全身。
那些狂暴的毒性能量,在这股金色暖流面前,就像是遇到了克星的绵羊,瞬间变得温顺无比,被飞快地吸收、融合。
我体内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龟裂的皮肤重新愈合,变得比以前更加晶莹剔透。
丹田内的灵力漩涡,也在吸收了海量能量后,猛地一缩,然后轰然爆发！
气态的灵力,开始向液态转化。
一滴,两滴……
最终,在我的丹田内,形成了一小汪金色的灵力液滴。
筑基,成了！
而且,不是普通的筑基。
我能感觉到,我的灵力,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神圣气息。
这股金色的暖流……到底是什么
我来不及多想,因为我听到了屋里传来顾凛惊慌的呼喊。
沈月！沈月你在哪！
我连忙收敛气息,擦掉身上的血迹,整理好衣服,跑回屋里。
少爷,我在这里。
顾凛看到我,明显松了口气。
他扶着床沿,挣扎着想下床,脸色比纸还白。
你去哪了我……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到你……
他话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赶紧上前扶住他：我没事,少爷,我就是去上了个厕所。您快躺好。
我扶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
他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他的手很冷,还在微微颤抖。
别离开我。
他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脆弱和依赖。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嗯。
我重重地点头,我不走。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在他床边守了一夜,直到天亮。
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紧锁着,嘴里还不停地念着我的名字。
天亮时,我看着他憔悴的睡颜,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
顾天,顾家……
你们欠他的,我会让你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7.
族比的日子,到了。
整个顾家演武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主家、旁系、支脉,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
高台之上,坐着顾家的家主,顾凛和顾天的爷爷——顾长风。
他身边,是意气风发的顾天。
顾凛作为嫡系子孙,也有一个位置,却是在最角落,仿佛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我作为他的侍女,只能站在他身后。
今天的顾凛,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他愈发清瘦。
他挺直了脊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但那苍白的脸色和压抑不住的咳嗽,还是引来了周围无数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
哟,这不是我们顾家曾经的天才吗怎么病成这副鬼样子了
听说他连炼气一层都没有了,真是给我们顾家丢人。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样一个废物而已。
那些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能感觉到,顾凛握着扶手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我悄悄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一僵,随即,慢慢地放松下来。
他没有回头,但我知道,他在感受我传递给他的力量。
比试一场场地进行着。
很快,就轮到了顾天。
他作为年轻一辈的翘楚,一上场就引来了满堂喝彩。
他的对手是一个旁系子弟,同样是筑基期,但在顾天手下,没走过十招,就被一脚踹下比武台,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好！
天少爷威武！
台下掌声雷动。
顾天站在台上,享受着众人的欢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角落里的顾凛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拿起扩音法螺,声音传遍了整个演武场：各位叔伯兄弟,今天,除了切磋武艺,我还有一件私事要处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顾凛。
我有一个堂弟,名叫顾凛。
顾天朗声道,想必大家都听说过,他曾经也是个天才。可惜啊,天妒英才,如今成了一个连凡人都不如的废物！
他的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哗然,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顾凛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顾天！
他身后的一个长老皱眉道,注意分寸。
三长老,我这可不是羞辱他,我是在激励他！
顾天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我今天,就要当着大家的面,好好‘指教’一下我的好堂弟,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者！也让他明白,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
他伸出手指,遥遥指向顾凛,姿态狂傲至极：顾凛,滚上来！
8.
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刺向了顾凛。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
他缓缓地站起身,身体摇摇欲坠。
少爷！
我急忙扶住他。
他推开我的手,声音沙哑：我没事。
他一步一步,走向比武台。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身后,是无数的嘲笑和讥讽。
快看,那个废物真的敢上去！
他上去干嘛找死吗
有好戏看了,不知道顾天少爷会怎么折磨他。
我跟在他身后,拳头捏得死死的,指甲深陷入掌心。
我体内的灵力在疯狂涌动,杀意几乎要控制不住。
但我不能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凛终于走上了比武台。
他站在顾天面前,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是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一个是形容枯槁的昔日废人。
堂弟,好久不见。
顾天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准备好接受我的‘指教’了吗
顾凛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死寂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不说话看来是默认了。
顾天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顾凛面前,一拳轰向他的胸口。
这一拳,他用了十足的力气,带着破风之声,显然是想一击就将顾凛重创。
我瞳孔骤缩。
以顾凛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接下这一拳！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凛要被打飞出去的时候,一道身影,比顾天更快,如鬼魅般出现在顾凛身前。
是我。
我抬起手,轻描淡写地抓住了顾天势大力沉的拳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
那个一直跟在废物顾凛身后的、毫不起眼的药渣童养媳,竟然……接住了筑基中期高手的全力一击
顾天脸上的表情,从残忍的狞笑,变成了极致的震惊。
他想把拳头抽回去,却发现我的手像一只铁钳,让他动弹不得。
你……
他惊骇地看着我,你是什么人
我没有回答他。
我转过头,看着身后同样一脸错愕的顾凛,轻声说：少爷,站到我身后去。
顾凛怔怔地看着我,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说,我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道,站到,我身后去。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默默地退到了我的身后。
我这才回过头,重新看向顾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动他,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你,问过我了吗
9.
我的话,像一颗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这……这丫头是谁
她疯了吧敢这么跟顾天少爷说话
她是怎么接住那一拳的我眼花了吗
高台之上,家主顾长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放肆！
三长老猛地站起身,指着我厉声喝道,一个下人,也敢在族比上撒野！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几个执法队的弟子立刻从两边冲上台,向我包抄过来。
顾天也回过神来,脸上满是羞恼。
被一个他连名字都叫不出的下人挡住,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贱人！给我死！
他怒吼一声,另一只手凝聚起灵力,化作一道凌厉的掌风,拍向我的天灵盖。
我冷哼一声,看都懒得看他。
只是抓着他拳头的手,猛地一用力。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啊——
顾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那几个冲上来的执法弟子,也被我身上瞬间爆发出的气势,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台下,不省人事。
我松开手,像扔垃圾一样,将顾天甩了出去。
他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抱着自己断掉的手臂,疼得满地打滚。
全场,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一招,就废了顾家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这怎么可能！
筑……筑基期！她是筑基期！
台下,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不可能！她才多大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
她的灵力……好精纯！比顾天少爷强太多了！
高台上的几位长老,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看走眼了。
这个一直被他们当成蝼蚁的女孩,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家主顾长风站了起来,一双浑浊的老眼里,射出锐利的精光。
他死死地盯着我,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潜伏在我顾家
我笑了。
潜伏
我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家主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叫沈月,是您亲手给我那可怜的孙儿,定下的药渣童养媳啊。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一个喝药渣的童养媳,竟然是筑基高手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顾长风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他当然记得这件事,但这怎么可能
你胡说！
他厉声道,你究竟用了什么妖法
妖法
我摇了摇头,怜悯地看着他,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但凡遇到无法理解的事情,就只会用‘妖法’来解释吗
我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过身,看向我身后的顾凛。
他依旧怔怔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困惑、以及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光亮。
我朝他伸出手,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少爷,别怕。
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因为,我保了。
10.
我的宣言,彻底点燃了整个演武场。
狂妄！
拿下她！严刑拷问,看她到底是谁派来的奸细！
三长老怒不可遏,第一个从高台上飞身而下,直扑我而来。
他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在整个顾家,也是排名前五的高手。
他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之势,一只由灵力凝聚而成的巨大利爪,当头向我罩下。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我冷笑一声,不闪不避。
就在那利爪即将碰到我的时候,我缓缓抬起了右手。
我的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金色的火焰。
火焰不大,只有拳头大小,却散发着一股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气息。
仿佛那是世间一切邪恶污秽的克星。
去。
我屈指一弹,那团金色火焰便化作一道流光,迎向了灵力巨爪。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华丽的光影效果。
金色火焰就像是落入滚油的冰块,悄无声息地,将那巨大的灵力手爪,消融得一干二净。
甚至,余势不减,继续射向三长老。
三长老脸色大变,他从那团火焰中,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胁。
他想躲,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不——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就被金色火焰击中。
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了一捧飞灰,随风飘散。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吓得魂不附体。
秒杀！
一个金丹期的大高手,就这么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轻描淡写地秒杀了！
如果说,之前我打败顾天,是震惊。
那么现在,就是恐惧。
深入骨髓的恐惧。
妖……妖女！她是妖女！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惊恐地向后退去,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高台之上,顾长风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你……你究竟是……什么修为
他声音干涩地问。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演武场的一个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男人,正是顾家的药房总管。
我屈指一算,将地上昏迷的顾天吸到了自己手里,卡住他的喉咙。
我只问一遍。
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给顾凛下的毒,解药在哪
药房总管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我……我不知道……那药是家主……
他话没说完,我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顾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开始不停地挣扎。
看来,你是不想要你这个宝贝孙子的命了。
我看着高台上的顾长风,冷冷地说道。
顾长风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说！我说！
药房总管见状,吓得屁滚尿流,连声喊道,解药！没有解药！那‘蚀魂散’,根本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
我眉头一皱。
是……是的！
药房总管哭喊道,那是上古奇毒,一旦服用,就会慢慢侵蚀神脉,直到修士的神魂和经脉一起枯萎,最后化为凡人,除非……除非有传说中的‘九转还魂丹’,否则神仙难救啊！
我明白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给顾凛留活路。
他们要的,就是他彻底变成一个废人,再也无法威胁到顾天的地位。
好狠的心！
我看着高台上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人,那是顾凛的亲爷爷啊！
我身后的顾凛,身体晃了晃,似乎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我反手扶住他,将一股精纯的金色灵力渡入他的体内,护住他的心脉。
少爷,别听他胡说。
我柔声安慰道,没有解药,我就给你炼制一颗出来。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治好你。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顾凛抬起头,看着我的侧脸,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一个好字,道尽了他所有的信任。
我笑了。
我回过头,重新看向顾长风,以及他身后那些瑟瑟发抖的顾家长老。
今天,我就先收点利息。
我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从此刻起,顾家,由我接管。
有不服者,杀无赦！
11.
我的话,无疑是向整个顾家宣战。
但此刻,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
连金丹期的三长老都被我一招秒杀,他们这些筑基、炼气的,冲上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顾长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终,他将所有的怨毒,都发泄到了我身后的顾凛身上。
孽畜！你这个孽畜！
他指着顾凛,破口大骂,你竟然勾结外人,谋夺家产！我顾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顾凛的身体,因为他的话而微微颤抖。
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我冷哼一声,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高台。
噗通！
顾长风和他身后的长老们,像是被一座大山压顶,齐刷刷地跪倒在地,连头都抬不起来。
老东西,你再骂一句试试
我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信不信我让你尝尝,神魂被烈焰灼烧的滋味
顾长风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我不再理会他们,拉着顾凛,走下了比武台。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我带着顾凛,直接走向了顾家最核心的区域——家主居住的天心苑。
这里是整个顾家灵气最充裕的地方。
我要在这里,为他解毒。
一路上,顾凛都沉默着,任由我拉着他的手。
直到我们走进天心苑,关上大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他才终于开口。
你……
他看着我,眼神无比复杂,到底是谁
我知道,他需要一个解释。
我松开他的手,退后一步,对他郑重地行了一礼。
少爷,我还是沈月。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只不过,我得到了一些奇遇,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修为。
我没有说出穿越和无垢之体的事情,那太过匪夷所思。
一个奇遇,足以解释一切。
他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分辨我话里的真假。
良久,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奇遇……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苍白无力的双手,老天还真是会开玩笑。它夺走了我的一切,却把奇遇给了你这个……傻丫头。
他的话里,没有嫉妒,只有无尽的落寞和自嘲。
我的心,又开始疼了。
少爷,这不是玩笑。
我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这是天意。
天意让我来到你身边,就是为了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蚀魂散虽然没有解药,但我有办法。
我伸出手,掌心再次浮现出那团金色的火焰。
这是‘净世金莲火’,是我奇遇所得,可以焚尽世间一切污秽剧毒。
只要用它炼化你体内的毒素,再辅以灵药重塑经脉,你的神脉,不仅可以恢复,甚至会比以前更加强大。
顾凛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死死地盯着我掌心的火焰,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你……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颤音。
千真万确。
我点头,但这个过程,会非常痛苦,九死一生。你……敢试吗
他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如此灿烂。
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被驱散。
沈月,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生不如死的痛苦里。
对我来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痛苦的了。
我信你。
12.
为顾凛解毒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
蚀魂散的毒素,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和神魂,与他的灵脉纠缠在一起,几乎不分彼此。
我必须用净世金莲火,将那些毒素一丝丝地剥离、焚烧。
这个过程,对施术者的灵力控制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就会连同他的灵脉一起烧毁。
而对顾凛来说,这更是一种堪比凌迟的酷刑。
神魂被火焰灼烧的痛苦,远非肉体之苦可以比拟。
我让他盘膝坐在寒玉床上,我在他身后,双掌抵住他的后心,将一缕细如发丝的金色火焰,缓缓渡入他的体内。
啊——
火焰入体的瞬间,顾凛就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少爷,守住心神,运转我教你的心法！
我沉声喝道。
他死死地咬着牙,嘴唇都咬出了血,却硬是一声不吭,按照我的指示,艰难地运转起心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和骨骼被火焰灼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
我全神贯注,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我的灵力,在飞速地消耗。
一天……
两天……
三天……
整整七天七夜,我们都没有离开房间一步。
到第七天的时候,我体内的灵力几乎耗尽,脸色苍白如纸,感觉身体随时都要被掏空。
而顾凛,更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整个人瘦了一圈,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但他的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因为,他体内最后一丝蚀魂散的毒素,终于被我的净世金莲火,彻底焚烧干净了！
我收回双掌,身体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沈月！
顾凛猛地睁开眼,反手将我扶住,把我揽入怀中。
他的怀抱,不再是冰冷的,而是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温热。
我没事……
我靠在他怀里,虚弱地笑了笑,恭喜你,少爷。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抱得更紧了。
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脖颈上。
他在哭。
这个无论遭受多大屈辱和痛苦,都从未掉过一滴眼泪的少年,在这一刻,哭了。
我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都过去了。
嗯。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许久,他才松开我,用那双泛红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
沈月,他郑重地说道,从今以后,我的命,是你的。
我笑了：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被别人欺负了。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缓缓地伸出手,替我擦去额角的汗水,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傻丫头。
13.
顾凛的神脉,在清除了所有毒素后,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自我修复。
不仅如此,他被压抑了多年的天赋,也如同火山一般,彻底爆发了。
短短一个月,他就从一个毫无修为的废人,一路突破。
炼气、筑基、金丹……
势如破竹,毫无瓶颈！
当他突破到元婴期的时候,整个顾家上空都出现了天地异象,霞光万道,灵气倒灌,惊动了方圆百里的所有宗门势力。
所有人都被顾凛这妖孽般的修炼速度,吓傻了。
他们终于明白,顾家曾经的那个天才,回来了！
而且,是以一种更加强势、更加霸道的姿态,王者归来！
而我,在这一个月里,也借助天心苑浓郁的灵气,和顾凛双修（纯洁的灵力交流）,修为顺利地突破到了金丹期。
我们的实力,已经足以碾压整个顾家。
清算的日子,到了。
我陪着顾凛,走出了天心苑。
外面,顾长风带着一众长老,战战兢兢地等候着。
当他们感受到顾凛身上那深不可测的元婴期威压时,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顾……顾凛……
顾长风嘴唇哆嗦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你……你想怎么样
顾凛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被下人搀扶着的、断了一只手臂的顾天。
顾天接触到他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就想躲。
堂兄。
顾凛淡淡地开口,族比那天,你说要‘指教’我。
现在,轮到我,来‘指教’你了。
他话音一落,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出现在顾天面前,一指点在了他的丹田上。
啊——
顾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丹田处,一个血洞赫然出现。
他的修为,被废了。
天儿！
顾长风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呼。
顾凛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缓缓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爷爷。
他叫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当年,我母亲临终前,让你发誓,要好好照顾我。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顾长风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为了你偏爱的孙子,就废掉另一个孙子。你为了顾家的所谓颜面,就任由他们欺辱我,折磨我。
顾凛的声音,越来越冷。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是工具还是你随时可以丢弃的垃圾
顾长风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从今天起,顾凛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与你,恩断义绝。
顾家家主之位,我要了。
你,和你的好孙子,滚出顾家,永世不得踏入半步。
他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长风瘫倒在地,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他知道,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14.
顾凛以雷霆手段,迅速掌控了整个顾家。
那些曾经参与过迫害他的长老和族人,全都被他清洗出局,下场凄惨。
而那些曾经对他抱有善意的旁系,则被他提拔重用。
整个顾家,在经历了一场大换血后,以前所未有的凝聚力,紧紧地团结在了他的周围。
而我,则成了顾家最特殊的存在。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新任家主的逆鳞,是他说一不二的沈姑娘。
我的地位,甚至比他这个家主还要超然。
但我对这些权势,并不感兴趣。
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藏书阁里,疯狂地汲取着修仙界的各种知识。
尤其是关于无垢之体和净世金莲火的记载。
终于,在一本残破的古籍中,我找到了答案。
原来,所谓的无垢之体,并非百毒不侵那么简单。
它是上古神族的一种特殊血脉,天生与大道亲和,修炼速度一日千里,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净化世间一切诅咒和剧毒。
而净世金莲火,正是无垢之体血脉觉醒后,伴生的本命神火。
我,竟然是上古神族的后裔
这个发现,让我震惊了许久。
而更让我震惊的是,古籍中还记载了,神族血脉,与顾家所传承的神脉,本是同源！
只是顾家的血脉,经过无数代的传承,已经变得非常稀薄,只有极少数像顾凛这样的天才,才能返祖,觉醒一部分神脉的力量。
怪不得,我总觉得和顾凛之间,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原来,我们是同族。
当我把这个发现告诉顾凛时,他也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恍然。
原来是这样……
他喃喃自语,难怪,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特别。
我脸一红：怎么个特别法
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特别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痒痒的,热热的。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流氓。
我红着脸,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却顺势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沈月,他看着我,眼神认真而专注,等我处理完顾家的事情,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我的心,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小湖,泛起圈圈涟漪。
成亲……
这个词,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我看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和他眼里的期待与深情,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
15.
顾凛的崛起,很快就引起了修仙界各大势力的注意。
尤其是附近最大的宗门——青云宗。
顾家,本就是青云宗的附属家族。
顾天的天赋,早就被青云宗的一位长老看中,内定为亲传弟子。
如今顾天被废,顾家易主,青云宗自然要派人来问罪。
来的是一位元婴后期的内门长老,姓王,带着十几个筑基期的弟子,气势汹汹地降临顾家。
顾凛！你好大的胆子！
王长老一见面,就指着顾凛的鼻子,厉声喝道,竟敢残害同门,谋夺家主之位！你可知罪
顾凛端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茶,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王长老。
他吹了吹茶沫,淡淡地说道,这是我顾家的家事,似乎还轮不到青云宗来插手吧
放肆！
王长老勃然大怒,你顾家是我青云宗的附属,你顾凛,也算是我青云宗的半个弟子！我今天,就要替宗门,清理门户！
他话音一落,一股强大的威压便向顾凛笼罩而去。
顾凛身边的几个顾家长老,顿时脸色发白,连连后退。
顾凛却依旧稳如泰山,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他轻轻放下茶杯,抬起眼,看向王长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就凭你
他只说了三个字,一股比王长老更加恐怖、更加霸道的威压,便如同海啸一般,反压了回去。
王长老的威压,在这股力量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瞬间被冲垮。
他本人,更是如遭重击,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将大厅的门都撞碎了。
他带来的那些青云宗弟子,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全都被震晕了过去。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家的长老们,都用一种崇拜而狂热的眼神看着顾凛。
这就是他们的新家主！
弹指间,就重创了一位元婴后期的强者！
王长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惊骇地看着顾凛,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你不是元婴初期！你……你是化神期！
他声音颤抖地喊道。
顾凛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去。
现在才知道晚了。
他走到王长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回去告诉青云宗宗主。
从今天起,我顾家,脱离青云宗,自立门户。
三日之内,让青云宗将侵占我顾家的所有产业,全部归还。否则……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凛冽的杀意。
后果自负。
王长老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带着他那些昏迷的弟子,狼狈地逃离了顾家。
一场足以覆灭顾家的危机,就这么被顾凛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顾凛的野心,绝不止于一个小小的顾家。
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而我,会永远陪在他的身边,陪他君临天下,俯瞰这三界众生。
16.
青云宗,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妥协。
或者说,他们拉不下这个脸。
三日后,青云宗宗主亲率门下三大化神长老,以及数百名精锐弟子,兵临顾家城下。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整个东域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里。
所有人都认为,新生的顾家,在青云宗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然而,结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那一战,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
顾凛一人一剑,独自迎战青云宗四大化神高手。
剑光所过之处,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他的神脉之力,被催动到了极致,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青云宗宗主,化神后期的绝顶高手,在他手下,没走过一百招,就被一剑斩断了本命法宝,身受重伤。
另外三位化神长老,更是被他以一敌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终一死两重伤。
剩下的青云宗弟子,被我带领的顾家众人,杀得溃不成军,丢盔弃甲。
此战过后,青云宗元气大伤,宗主狼狈逃回宗门后,立刻宣布封山百年。
而顾凛和顾家,则一战成名,威震整个东域。
再也没有人敢小觑这个曾经衰落的家族,和那个涅槃重生的妖孽天才。
无数的势力,开始向顾家示好、投诚。
顾家的版图,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扩张。
短短十年,顾家就从一个二流家族,发展成了东域最顶尖的超级势力,隐隐有与那些传承万年的圣地分庭抗礼之势。
顾凛的名字,也成了东域年轻一辈一个无法逾越的传说。
他被人尊称为凛帝。
而我,作为唯一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则被人称为月后。
我们联手,颠覆了整个东域的格局。
这十年里,我们的感情,也日益深厚。
他对我,几乎是言听计从,宠到了骨子里。
只要是我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给我摘下来。
他遣散了后院所有侍女,偌大的家主宫殿,只有我一个女主人。
他说,他的心里,小得只能装下我一个人。
所有人都羡慕我,说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也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直到那一天,中州圣地来人。
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也带来了一个足以毁灭我们一切的……诅咒。
17.
来的是中州瑶池圣地的圣女,据说她拥有推演天机、预知未来的能力。
她告诉我们,顾凛的神脉,并非完整。
它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每隔百年,就会有一次神脉反噬。
反噬之时,万火焚身,神魂俱裂,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本源神血来中和,否则必死无疑。
而我,那个所谓的上古神族后裔,我的无垢之体,正是最纯净的本源神血。
也就是说,想要让顾凛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牺牲我,用我的心头血,来为他续命。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顾凛当场就震怒了,他一掌将那位瑶池圣女拍成重伤,说她妖言惑众,直接将她轰了出去。
他说,他绝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他说,就算是真的,他也绝不会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
他宁可死。
可是,我知道,那位圣女说的,是真的。
因为,就在她说完那番话的时候,我体内的血脉,产生了一丝奇异的共鸣。
我能感觉到,顾凛体内的神脉,确实存在着一种隐晦而暴戾的力量,只是被他强大的修为暂时压制住了。
而我的血,对那股力量,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那天晚上,顾凛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夜未眠。
他一直在说：月儿,别怕,有我。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我怎么能不怕
我怕的,不是死。
我怕的是,我死了,他该怎么办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让他知道,他是用我的命换来的苟活,他一定会疯的。
我不能让他承受那样的痛苦。
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能让我们两个,都活下去的决定。
我要去寻找,真正的本源神血。
古籍中记载,我们这一族的发源地,在遥远的神陨之地。
那里,或许还留存着我们先祖的血脉。
只要能找到一滴,就足以救顾凛的命。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顾凛。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因为他知道,他拦不住我。
也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临行前,他将顾家的一切都交给了心腹长老,决定与我同行。
他说：黄泉碧落,我陪你一起。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我知道,前路必然艰险万分。
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刀山火海,我也无所畏惧。
我们的征途,不再是小小的东域。
而是那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中州,乃至整个修仙大陆。
18.
神陨之地,位于大陆极北的禁忌之域,常年被罡风和虚空乱流笼罩,即便是渡劫期的大能,也不敢轻易涉足。
我们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一路披荆斩棘,历经无数生死危机,才终于抵达了神陨之地的边缘。
这三年里,我们的修为,也因为一次次的生死搏杀,而突飞猛进。
顾凛已经达到了渡劫初期,而我,也成功突破到了化神后期。
但这点修为,在神陨之地面前,依旧显得微不足道。
这里的空间极不稳定,随处可见狰狞的空间裂缝,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虚空,神魂俱灭。
我们小心翼翼地,在其中穿行。
越往深处,那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召唤感,就越发强烈。
我知道,我们离目标不远了。
终于,在一片破碎的大陆核心,我们找到了一个巨大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祭坛。
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心脏。
一颗金色的、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
那颗心脏,散发着无比磅礴、无比神圣的气息。
我能感觉到,我体内的血液,在为之沸腾！
本源神心！
我激动地喊了出来。
这就是我们神族的起源,是第一位先祖留下的心脏！
只要能得到它,别说是一滴本源神血,就算是让顾凛的神脉彻底补全,都不在话下！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靠近祭坛的时候,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祭坛之上。
那是一个身穿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让我感到极度厌恶和危险的气息。
等你们很久了。
黑袍人开口,声音沙哑,仿佛两块金属在摩擦。
神族的后裔,还有……神脉的传承者。
我和顾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你是谁
顾凛冷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
黑袍人桀桀地笑了起来,重要的是,你们的血脉,我收下了！
他话音一落,一股滔天的魔气,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那股魔气,精纯而邪恶,远超我们见过的任何魔修。
魔尊！
顾凛脸色一变,你是上古时期被封印的魔尊！
哈哈哈！看来你也不算太孤陋寡闻！
黑袍人狂笑道,没错！我就是被你们那该死的神族先祖,封印在此地百万年的天煞魔尊！
今天,我就要用你们的血脉,来祭奠我的重生！
他伸出一只干枯的手爪,向我们抓来。
一只由纯粹魔气凝聚而成的巨爪,遮天蔽日,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快走！
顾凛大喝一声,将我推向身后,自己则拔剑迎了上去。
我知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这上古魔尊的对手。
逃,是唯一的选择。
可是,我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
要走一起走！
我祭出净世金莲火,化作一条火龙,与顾凛并肩作战,迎向了那只魔爪。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响彻了整个神陨之地。
我和顾凛,都被那股恐怖的力量,震得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而那天煞魔尊,却只是身形晃了晃,毫发无损。
实力的差距,太大了。
不自量力！
魔尊冷哼一声,再次向我们逼近。
我和顾凛背靠着背,看着步步紧逼的魔尊,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绝。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就在我们准备燃烧神魂,做最后一搏的时候,祭坛上那颗金色的心脏,突然光芒大放！
一道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将我和顾凛,笼罩了进去。
不——
魔尊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却被那金光死死地挡在外面。
下一秒,金光一闪,我和顾凛的身影,连同那颗金色的心脏,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我们,被传送走了。
19.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我们身处一个奇特的空间。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璀璨的星河。
而那颗金色的心脏,就悬浮在我们面前。
一道温和而苍老的声音,在我们的脑海中响起。
孩子,你们来了。
是神族先祖的残魂！
原来,他并未完全消散,而是将一丝残魂,寄托在了这颗本源神心之中,等待着后人的到来。
他告诉我们,天煞魔尊是他当年的宿敌,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将其封印,而无法彻底杀死。
而我们,正是他等待了百万年,能够彻底终结这一切的希望。
我的时间不多了。
先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这颗本源神心,蕴含着我毕生的力量。你们二人,血脉同源,又是天定的伴侣,正是继承我力量的最佳人选。
接受我的传承吧。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打败魔尊,守护这一方世界。
我和顾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
我们没有选择。
我们对着那颗心脏,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先祖在上,后辈沈月（顾凛）,必不辱使命！
我们话音一落,那颗金色的心脏,便化作两道流光,分别涌入了我们的眉心。
一股无比浩瀚、无比磅礴的能量和信息,瞬间充斥了我们的脑海。
那是神族先祖一生的修为,和对天地大道的感悟。
我们的修为,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暴涨。
渡劫、大乘、地仙、天仙……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们再次睁开眼睛时,我们的修为,已经稳稳地停留在了金仙之境！
举手投足间,便有法则相随,言出法随！
我们,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端。
而顾凛的神脉,也在传承中被彻底补全,再无反噬之忧。
该去,做个了断了。
顾凛握住我的手,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杀意。
我们撕裂空间,一步踏出,重新回到了神陨之地。
天煞魔尊,还在疯狂地攻击着祭坛,试图打破封印。
当他看到我们再次出现时,先是一愣,随即感受到了我们身上那恐怖的气息,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不……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顾凛声音冰冷,你的时代,结束了。
他抬起手,对着魔尊,轻轻一指。
法则·寂灭。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波动,瞬间扫过。
天煞魔尊脸上的恐惧,凝固了。
他的身体,从指尖开始,寸寸化为飞灰,连神魂都没能逃出,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这个为祸百万年的上古魔尊,就这么被顾凛,一指点杀了。
这就是金仙的力量。
看着烟消云散的魔尊,我和顾凛相视一笑。
一切,都结束了。
20.
我们回到了顾家。
此时,距离我们离开,已经过去了十年。
这十年里,顾家在那些忠心长老的打理下,越发强盛,已经成为了整个大陆都无人敢惹的庞然大物。
我们的回归,让整个顾家都陷入了狂欢。
不久后,一场震动三界的盛大婚礼,在顾家举行。
我穿着世间最美的嫁衣,戴着顾凛亲手为我炼制的凤冠,在所有人的祝福下,一步步走向他。
他站在高台之上,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俊美得如同天神。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全世界的温柔和爱意。
月儿,他执起我的手,单膝跪地,声音郑重而虔诚,我曾一无所有,活在无尽的黑暗里。是你,像一道光,照亮了我的世界。
我的命,是你给的。
从今往后,我顾凛,以及这我为你打下的三界,便是我给你的聘礼。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看着这个我爱入骨髓的男人,看着他眼里的星辰大海,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他笑了,将一枚戒指,轻轻地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然后,他站起身,将我拥入怀中,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深深地吻住了我。
那一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沉稳的心跳,心中一片安宁。
穿成反派的药渣童养媳,是我此生最大的不幸。
但遇见他,却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