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蒙冤入狱
2018年,华北某市,夏夜闷热得没有一丝风。
郝川
拖着疲惫的身子从二手车市场下班,手里的塑料袋装着两个凉透的包子,这是他今天的晚饭。他刚用积攒了两年的钱盘下这个巴掌大的二手车铺,指望着能告别给人打工、看人脸色的日子。
推开出租屋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他甚至没来得及开灯,就被几双有力的大手猛地按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手铐咬进手腕的刺痛感让他瞬间清醒。
郝川你涉嫌故意伤害致人重伤,这是逮捕证!
什么……我没有!郝川懵了,挣扎着扭过头,看到的是几张冰冷而陌生的面孔。
三天前的一幕瞬间闪回脑海。那个叫张彪的地头蛇,想用远低于市场价的钱强买他那辆刚收来的、车况极好的本田雅阁。郝川不肯,对方撂下狠话: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让你在这行混不下去!
他以为那只是混混惯常的威胁,没想到……
法庭上,郝川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张彪躺在担架上,呻吟得恰到好处;所谓的目击证人言之凿凿,细节逼真;伪造的医疗记录天衣无缝。他花光所有积蓄请的辩护律师,在对方用钱堆砌的证据链面前,苍白无力。
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他初中辍学后就独自在社会摸爬滚打,修过车、刮过大白、进过电子厂、当过服务员、卖过二手车、跟师傅干过烤鸭店……他什么苦都吃过,什么亏都咽下,始终相信只要肯干,日子总能慢慢好起来。
但这一刻,他所有的信念崩塌了。二十五岁的郝川,被判有期徒刑八年。
罪名:故意伤害致人重伤。
押送他的囚车驶过繁华的街道,霓虹闪烁,却照不进他一片死寂的内心。进入北方某重刑监狱的高墙,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他所熟悉的一切。
入狱第一夜,编号2175的郝川蜷缩在冰冷坚硬的水泥通铺上,同监舍老犯人的鼾声、磨牙声、梦呓声和空气中弥漫的劣质烟草与汗臭混合的味道,折磨着他的神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他却感觉不到疼。
我没罪!他在心底无声地嘶吼。
上铺传来一声嗤笑,一个沙哑的声音飘下来:这儿的谁进来不说自己冤省省力气吧,菜鸟。
接下来的日子,是暗无天日的折磨。监狱是所黑暗大学,教的不是规矩,而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因为不肯把家人好不容易送来的一点生活费上供给牢头,郝川被堵在厕所,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他咬紧牙关不吭声,血和泪混在一起流进嘴里,咸涩得发苦。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打死的时候,一个一直缩在角落、沉默寡言的老犯人老陈,无声无息地递过来一包止血粉。老人瘦削干瘪,总是闭目养神,偶尔睁眼时,目光锐利得惊人,与他的年龄和处境格格不入。没人知道他犯什么事进来,只有些模糊的传言,说他曾是名震北方的千门高手。
一次放风,郝川看见老陈用石子在地上划出一些奇怪的图案,他忍不住问:陈叔,这是啥
老陈眼皮都没抬:千门八卦阵。赌局如战场,不识阵法,十赌九输。
赌郝川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张彪陷害他时,桌上那副莫名出现的扑克牌和意外滚落的骰子——那场构陷,本身不就像一场精心设计的赌局吗只不过,赌注是他的人生!
一个疯狂的念头窜了上来。他噗通一声跪在老人面前,水泥地硌得膝盖生疼:求您教我!
老陈终于正眼看他,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他的五脏六腑:学这手艺,轻则倾家荡产,重则送命。为什么学
郝川抬起头,眼中是压抑到极致的火焰:我要翻案!我要出去!要让那些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老陈沉默地看了他很久,久到郝川几乎绝望,才从怀里摸出一副边缘磨得发亮的旧扑克,丢到他面前。
洗牌。让我看看你的心性。
第二章:千术修行
老陈的训练,严苛到近乎残酷。
第一课是洗牌。郝川每天需要耗费数小时,用指尖去感受每张牌边缘最细微的磨损,记忆牌背花纹的微弱差异,直至蒙上眼睛,仅凭触感和重量就能精准分辨出红桃A与方块A。枯燥的重复让他的手指很快磨出血泡,血泡又破皮,结成厚厚的老茧。老陈只是冷眼看着:手感是千门根基。连牌都摸不透,不如早点滚去搬砖。
第二课是控骰。在监狱工坊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中,郝川要屏息凝神,去听清骰盅内六颗骰子碰撞、翻滚的细微轨迹,练到能随心所欲地掷出指定的点数。老陈说:耳为鹰,心为网。声音里有纹路,纹路就是破绽。
起初,郝川听到的只有一片混沌的噪音,练到后来,他甚至能听出隔壁监舍老鼠跑过的脚步声。
第三课是心理博弈。老陈用石子布下简单的阵型,讲解赌局中的心理暗示、节奏控制、虚张声势和危机预判。十赌十骗。真正的赌神从不赌运气,只赌人心。你要看透对手的贪婪、恐惧和侥幸,然后利用它。
他让郝川观察每一个狱警和犯人,猜测他们的想法和弱点。
郝川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昔日修理精密发动机的专注,调试刮大白腻子比例的耐心,背诵烤火候口诀的记忆力,此刻全部倾注于千术之中。他渐渐明白,千门不是简单的骗术,而是融合了数学概率、心理学、人体工程学甚至物理学的极致技艺。
两年后的一个深夜,他已经在老陈手中能赢下三成牌局。老陈看着窗外高墙上的铁丝网,突然说:你出师了。明天起,别再找我。
为什么郝川错愕不已。
老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教你,是因你眼里有股不服的劲儿,像极了我年轻时。但记住:千术是刀,能复仇也能自刎。
你的路,得自己选。
次日,老陈因突发心脏病被保外就医,从此音讯全无,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郝川成了监狱地下赌局的隐形皇帝。他能用半张扑克牌精准地割开牌叠,能用烟盒里的锡纸在众目睽睽下换走对手的底牌,能通过监听狱警皮鞋敲击水泥地的回声来预警突击检查。但他谨记老陈的告诫,只求自保,从不主动挑衅或赢取不义之财。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了门。狱霸
刀疤
靠暴力垄断了赌局,一次输红眼后,怀疑郝川出千,带人将他堵在厕所:小子,活腻了敢耍我
郝川异常平静,甚至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枚脱落的纽扣:你右袖藏了张牌,左鞋跟嵌了磁铁骰。要我现在就把狱警叫来验货吗
刀疤脸色骤变。郝川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张彪是你远房表弟吧他当年栽赃我的那个套路,用的假骰子、药水牌,是你教的
刀疤瞳孔猛地收缩,低吼一声扑了过来!郝川早已算准他的重心,侧身一绊,顺势将那颗纽扣塞进他衣领:带话给张彪:他欠我的,我迟早亲手讨回来。
当晚,郝川就被狱警以调换监舍为名,转移到了高危监区。这里关押着死刑犯和重刑犯,气氛更加压抑和危险。领头的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绰号教授的男人,据说用复杂的金融骗局卷走了数十亿。教授推推眼镜,递给郝川一杯温水:新来的玩把牌消遣消遣
郝川瞥见对方尾戒不自然的反光,心知牌已被动了手脚,却含笑接过:好啊,教授。
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局。赢,或被打断手脚。
第三章:雀神之名
高危监区的牌桌,赌注是血肉和尊严。
郝川的首战对手就是教授。对方擅长用复杂的数学模型心算概率,配合特制镜片戒指窥视牌面,开局就连赢三局。郝川的指节被负责执法的犯人以惩戒为由,用铁尺砸得淤青肿胀。但他反而笑了,揉着手腕说:教授,您这戒指反光真亮,晃得我眼花,都没法专心打牌了。
教授脸色微变,推眼镜的动作略显僵硬。第四局,郝川洗牌时用了老陈教的印度式叠牌法,彻底打乱牌序,发牌瞬间则以拇指弹射的极快手法换掉了教授的关键牌。教授能察觉到牌路完全脱离计算,却抓不到任何证据,冷汗从额角渗出——他的数学模型,第一次失效了。
千门第八十一章,‘无相换’。郝川亮出底牌,是一对绝地反击的A,您的金融模型再精密,也算不到人心瞬息万变。
教授颓然认输,交出了牢头地位。
数月间,郝川凭借神乎其技却又遵循某种公平(只针对出千者)的技艺,以及从不主动欺压弱者的原则,竟然在这虎狼之地赢得了畸形的尊重,得名雀神——意为牌桌如战场,他却能如麻雀般灵动莫测,破局而出。连一些狱警都私下找他请教识别赌局作弊的技巧。
但他从未忘记初心。他利用帮狱警修理无线电的机会,偷偷攒下零件,组装了一台简易发射器,冒着极大风险向外传递申诉材料;他用从赌局赢来的资源(通常是香烟、零食),换取关于张彪近况和当年那场构陷的零星信息碎片;他用千术的思维反复复盘案卷,发现张彪证词中关于骰子点数的描述,其自然出现的概率竟低至百万分之一!
2023年春,最高法启动冤案复查程序。郝川那些年通过秘密渠道传递出去的材料,成为了关键的突破口。
出狱那天,天空是久违的湛蓝。老狱警拍拍他的肩:小子,出去了就好好活,别再回头。
郝川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虽然混着汽车尾气,却让他眼眶发热:该回头的人,不是我。
第四章:复仇序曲
郝川回到阔别五年的城市,城市变得更繁华,也更冷漠。他发现自己那间小小的二手车铺早已易主,原址盖起了高楼。母亲在他入狱第二年忧愤成疾,含恨而终。昔日工友避之不及,仿佛他是瘟疫。
他租了更偏僻、更破旧的门面,重操旧业修车,兼卖二手零件,勉强糊口。他暗中打听,得知张彪如今靠放贷和经营地下赌场发家,开了家光鲜的彪哥棋牌俱乐部,实则是个藏污纳垢之地,日子过得纸醉金迷。
仇恨像毒藤一样在心底疯长。郝川制定了计划:他要在张彪最得意、最赖以生存的赌桌上,用最纯粹、最无可辩驳的千术,正面击垮他,让他尝尽绝望。
机会在一个月末的豪客局出现。张彪为讨好某位人物,设下五十万高额入场券的牌局。郝川用修车攒下的、加上东拼西凑的所有钱,换得了一张入场资格。
赌场设在俱乐部暗室,烟雾缭绕,筹码碰撞声清脆又刺耳。张彪早已忘了郝川这号人,只当他是某个想一夜暴富的赌徒,肥羊而已。牌局至半夜,郝川运气差极了,输掉了十万底金,张彪叼着雪茄,得意地大笑:兄弟手风不顺啊,要不要彪哥我给你换个位置转转运
郝川忽然用Zippo打火机,铛地一声敲了敲绿呢赌桌:彪哥,这扑克手感挺滑,进口货哪儿进的渠道
张彪笑容一僵——那是特制的透视牌!没等他反应,郝川随手从旁边抓起三颗骰子:玩牌没意思,换个玩法比大小,一局定输赢。我赢,您这俱乐部归我;我输,现场再赔您五百万。他拿出一个破旧的存折拍在桌上(里面其实没多少钱),眼神却锐利如刀。
全场哗然。张彪盯着那副普通骰子,自信暗藏的遥控设备必胜,狞笑:好!有种!老子跟你赌!
骰盅剧烈摇晃,在落盅的瞬间,郝川的指尖在桌沿难以察觉地快速叩击了数下——产生的特定频率次声波精准扰动了盅内气流。盅开:三个六!豹子!
你出千!张彪脸色煞白,猛地起身,打手们围了上来。
郝川亮出一直放在桌下的老旧手机,屏幕正播放着张彪刚才与荷官打手势换牌的清晰视频(他用修车技术改装了手机摄像头):需要我外放音频,听听您和荷官约定的暗号吗或者,咱们聊聊五年前,您用类似手法栽赃我郝川的事
张彪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
第五章:救赎之路(结局)
张彪最终因故意伤害(旧案重审)、诈骗、非法经营赌场、组织赌博等多重罪名,数罪并罚,被判重刑。郝川的冤案得以昭雪,获得了国家赔偿。
站在法院门口,记者簇拥,闪光灯刺眼。郝川却没有感到预期的狂喜,只有一种巨大的虚脱和茫然。五年黄金岁月,母亲离世,人生轨迹彻底颠覆,这一切,岂是金钱和道歉所能弥补复仇的快感短暂如烟花,留下的是一片冰冷的废墟。
他想起老陈的警告:千术是刀,能复仇也能自刎。他差点在仇恨中迷失自我,变成另一个张彪,另一个刀疤。
他将赔偿金的大部分捐给了反赌博公益组织,用剩余的钱真正盘下了一个小修车铺,名字就叫雀神汽修。他不再碰牌,但千术训练赋予他的极致观察力、专注力和对人性弱点的洞察,却意外地让他在判断车况、与人沟通、解决复杂机械故障时得心应手。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一天,一位老刑警来修车,闲聊中间他:有这手艺和脑子,干嘛不走更‘正’的道
郝川正拧紧最后一颗螺丝,闻言顿了顿,用棉纱擦着手上的油污,望着窗外车水马龙,轻声说:走错过,才知道正道在哪。现在这样,挺好。
2025年初春,郝川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里面只有一张东北某小镇的模糊照片,背面用熟悉的笔迹写着一行字:雀门聚首,江湖救急。
是老陈!
郝川握着照片,沉默了整整一夜。三日后,他关上店门,在门口挂上东主有事,歇业一周的牌子,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是一场关乎千门传承的终极赌局还是一个清理门户的陷阱亦或,是一次真正的救赎
列车呼啸,窗外旷野无垠。郝川从怀里摸出那副老陈留下的、边缘已磨得圆润的旧扑克,无声地洗牌,牌影纷飞如时光,最终啪地一声,整齐地合为一叠。
他抽出一张牌——红桃A。牌面鲜红如血,亦如初心。
data-fanqie-type=pay_tag>
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第六章:暗夜潜行与敌情初探
郝川站在街角阴影里,望着马路对面那家灯火辉煌、门口站着两名彪形大汉的彪哥棋牌俱乐部。霓虹招牌俗气地闪烁,进出的人流看似寻常,但郝川锐利的眼神能轻易分辨出哪些是普通玩家,哪些是放风盯梢的马仔,哪些又是输红了眼、被债务压垮的赌客。
出狱三个月了。他租了城郊最便宜的一间旧车库,白天靠给人修车、改装二手摩托车勉强糊口,夜晚所有时间都用来搜集张彪及其赌场的情报。他得像老陈训练他听骰辨位一样,耐心且细致地捕捉一切信息碎片。
通过以前修车时结识的三教九流,郝川大致摸清了情况:张彪的俱乐部共有三层。一楼是掩人耳目的普通棋牌室;二楼是VIP包间,玩得较大,但也只是幌子;真正的核心是地下负一层的秘密赌厅,入口隐蔽,需要熟人引荐或通过特殊验证才能进入。那里玩法更刺激,赌注惊人,且张彪手下养着一批技术员(老千)控场,确保赌场永远是最大赢家。同时,他们放高利贷,并有专门的催收队暴力讨债。
郝川还了解到,张彪本人极其谨慎,很少亲自下场赌,多数时间在幕后监控或应酬。但他有个致命弱点——极其好面子,且对自己的赌术有着不符实际的自信,尤其享受在重要人物面前大杀四方的快感。
一个初步的计划在郝川脑中成型:他不能直接硬闯,也不能仅靠揭露赌场黑幕(张彪很可能有保护伞)。他必须在张彪最得意、最赖以生存的赌桌上,用最纯粹、最无可辩驳的千术,正面击垮他,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机会很快来了。郝川从一个常去俱乐部外围打小牌的修车客户口中套到消息:周末晚上,负一层会有一场豪客局,入场门槛极高,张彪很可能会亲自出面接待几位贵客。
郝川决定行动。他取出藏在修车工具箱夹层里那副老陈留给他的、边缘已磨得温润的旧扑克。这副牌是他的老伙计,熟悉到他闭眼都能感知每一张的细微差别。他又翻出几件勉强能撑场面的旧衣服,仔细熨烫平整。
周六晚九点,郝川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彪哥棋牌俱乐部。空调冷气混着烟味、汗味和一种廉价的香薰味扑面而来。嘈杂的人声、洗牌声、筹码碰撞声瞬间将他包围。他压下本能的不适,眼神迅速扫过全场,像雷达一样捕捉信息。
他并未直接去负一层,而是在一楼转了转,玩了会儿老虎机,输了点小钱,像个好奇又手头不宽裕的新客。同时,他用眼角余光记下了至少三个监控摄像头的位置、两个暗门的可能方位、以及场内至少五名流动马仔的巡逻路线和间隔时间。
一小时后,他看似随意地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果然在转角被一名马仔拦住:先生,二楼是VIP区。
郝川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局促和渴望,压低声音:哥们儿,听说下面……更刺激有朋友说周末有好局。
马仔打量着他算不上名贵的衣着,眼神怀疑:下面下面就是车库。先生你玩迷糊了吧
郝川早有准备,他不经意地撩开外套下摆,露出腰间一个鼓鼓囊囊的腰包(里面其实是他修车攒下的几乎所有现金,用报纸包着显得很厚),同时手指做了个极其隐蔽的、老陈教过的千门中人表示求带入场的暗语。
马仔眼神微微一变,再次仔细看了看郝川,似乎拿不准他的路数:等着。他转身用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西装、经理模样的男人下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这位老板面生啊,想玩点什么样的
郝川按照想好的说辞,带着点外地口音和暴发户的口气:听说这儿有局,够大,够痛快!在老家玩腻了,过来找点真刺激!他故意拍了拍腰包。
经理笑了笑:老板豪气。不过下面的局,光有钱还不够,得看看手气和技术。这样,二楼有个小局,老板先玩玩,让我们也开开眼这是试探,看他是不是真懂行,还是纯粹来送钱的肥羊。
郝川心知肚明,点头同意。他被带进一个二楼包间,里面正在玩德州扑克,赌注不小。郝川入座,他并不急于赢钱,反而刻意输了几把,表现得有勇无谋。但在关键的一局,他通过精准的记牌和计算,在一个看似冒险的时机all-in,成功偷鸡,赢下了一个可观的底池。
他展现出了有技术但不够老练,有胆量但容易冲动的形象——这正是他希望对方看到的。
经理在一旁观察,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几局过后,他上前对郝川说:老板好手气!下面刚好有局,我带您去看看
郝川心中一动,知道第一关过了。他跟着经理,穿过一条不起眼的员工通道,经过一道需要刷卡和密码的厚重铁门,终于进入了地下赌厅。
这里的气氛与楼上截然不同。灯光更昏暗也更聚焦于牌桌,环境更安静,只能听到筹码的轻微碰撞和荷官平稳的发牌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更紧张、更贪婪的气息。赌客们看起来非富即贵,但眼神深处都藏着或多或少的焦灼。几张赌桌正在进行,玩的是百家乐、轮盘和一种高额注的扑克。
郝川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桌旁的张彪。他比几年前更胖了,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正搂着一个妖艳女子放声大笑,面前堆着如山的高额筹码。看来他今晚手风很顺。
郝川没有立刻靠近,而是选了一张离主桌稍远的百家乐桌子坐下,换了少量筹码,一边心不在焉地玩着,一边用全部感官收集信息:
荷官:手法熟练,但郝川敏锐地发现他在发牌时有几个极其微小的、不符合标准规范的多余动作——是控牌手法。
赌具:扑克牌是特制的,牌背花纹有细微的、可供识别的标记;轮盘和骰盅似乎装有不易察觉的电磁装置。
张彪:他玩得很投入,但郝川注意到他每次下大注前,总会有一个下意识的摸耳朵的动作,而之后他赢的概率异常之高。——这是同伙之间传递信息的暗号!
有技术员在配合他出千!
郝川心中冷笑。张彪还是老套路,离不开作弊手段。他继续观察,等待时机。
终于,张彪那桌牌局暂歇,他志得意满地起身休息,正好经过郝川的桌边。郝川看准时机,假装失手,将一小堆筹码不小心碰落在地,几枚滚到了张彪脚边。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郝川连忙弯腰去捡,语气慌张。
张彪被挡住了路,皱了下眉,低头看向郝川。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郝川迅速低下头,但张彪似乎觉得他有点眼熟,愣了一下。
郝川捡起筹码,站起身,脸上堆着讨好的、略带紧张的笑:彪哥您是彪哥吧久仰大名!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您!
张彪的疑虑被打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捧着的得意:哦你认识我
道上谁不知道彪哥您赌术高超、仗义疏财啊!小弟刚来这边混,一直想找机会跟您学习学习!郝川把姿态放得很低。
张彪哈哈大笑,拍了拍郝川的肩膀:小子会说话!好好玩!说完便趾高气扬地走了。
郝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谄笑瞬间消失,眼神冷得像冰。
鱼饵,已经撒下了。
(第六章完)
第七章:请君入瓮与初露锋芒
郝川在赌厅又逗留了一会儿,输了点小钱,便借口手气不好,改日再战离开了。他深知不能操之过急,第一次露面,留下一个有点钱、懂点行、崇拜张彪、运气技术都一般的潜在肥羊印象就足够了。
接下来几天,郝川又去了俱乐部两次,每次都在二楼玩,有输有赢,但总控制在不引起怀疑的范围内。他继续和张彪偶遇,每次都用极其自然的语气奉承几句,偶尔请教一些赌术问题,表现得像个
eager
to
learn
的狂热粉丝。张彪很受用,渐渐对他放下了戒心,甚至有一次开玩笑说:小子挺机灵,以后跟我混吧!
郝川知道,时机正在成熟。他需要一场足以引起张彪高度重视的表演。
机会在一周后的一个晚上出现。那晚二楼来了几个看起来很有钱的生面孔,玩得很大,但技术粗糙,很快输了不少,情绪开始急躁。郝川判断,这几人是理想的梯子。
他加入牌局(德州扑克),前期依旧不温不火。直到一手关键牌,公共牌面是红桃10、J、Q,郝川手牌是红桃A、K,听皇家同花顺,概率极低。对手中有一人牌面很大,已经下了重注。
所有观战的人都认为郝川会弃牌。但他计算着筹码量和对手的心理,做出了一个极其疯狂的举动:他不仅跟注,还选择了全下(All-in)!
赌桌瞬间安静了。对手显然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犹豫再三,最终艰难地选择了跟注——他认为郝川最多只是同花听牌。
荷官发出最后两张牌:一张无关紧要的方片,一张红桃9。
郝川的皇家同花顺没成,只是A高张。对手亮出两对,准备收筹码。
就在这时,郝川缓缓亮出自己的底牌:红桃A、K。他叹了口气,懊恼地捶了下桌子:唉!就差一张!运气真背!
他输了,但这一手近乎疯狂的
bluff(诈唬),给在场所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包括闻讯赶来、在监控室看着这一幕的张彪。
这小子……有点意思啊。张彪摸着下巴,对旁边的心腹说,胆子够肥,演技也不错。就是技术还糙了点,贪心。
心腹附和:彪哥英明。不过这种愣头青,最好控制,输急了什么都肯干。
张彪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当晚,郝川输掉了带来的大部分钱,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时,被张彪的经理叫住了。
老板,彪哥请您去办公室喝杯茶。
郝川心中一动,知道鱼要咬钩了。
办公室装修得金碧辉煌,像个暴发户的客厅。张彪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叼着雪茄。
兄弟,今晚手气不太顺啊张彪假惺惺地关心道。
郝川苦笑:让彪哥见笑了。本想捞点本,结果……唉。
正常!赌场嘛,有输有赢。张彪话锋一转,不过,我看兄弟你是块料子,胆子大,有魄力!就是缺人点拨,缺好机会。
郝川露出渴望的眼神:彪哥您的意思是
张彪压低声音:楼下,负一层,那才是真正玩大的地方。随便一手,够你在楼上玩一晚。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下去玩玩我带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场面!
郝川假装犹豫、兴奋又害怕:彪哥……我,我这本钱都快输光了……下面那种大场面,我……
哎!钱不是问题!张彪大手一挥,我看好你!这样,我先借你一笔筹码,赢了算你的,输了……慢慢还嘛!都是兄弟,好说!
这是张彪惯用的伎俩:先用小利诱惑,一旦你借了他的高利贷,就等于被他套上了绞索。
郝川内心冷笑,脸上却做出感激涕零、受宠若惊的样子:彪哥!您……您太仗义了!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后我郝川就跟您混了!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张彪满意地大笑:好!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性子!走,跟我下去!
再次进入地下赌厅,郝川的身份似乎不同了。张彪亲自作陪,把他引到一张玩梭哈的桌前,亲自给他换了十万的筹码(当然是借据形式)。
玩吧!放开玩!有我罩着你!张彪拍拍他的肩,自己则坐在一旁观察,眼神深处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打算先让郝川赢点小钱,彻底沉迷,然后再慢慢收网,把他变成自己的又一个榨钱工具和替罪羊。
郝川深吸一口气,坐在了牌桌前。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他不仅要赢,要赢得漂亮,还要在不被张彪及其手下技术员察觉的情况下,巧妙地赢。
初期,郝川依然表现得有些手生,依靠运气小赢了几把。他暗中观察着荷官的发牌手法、牌的标记、以及周围可能存在的同伙信号。
逐渐地,他开始发力。他利用老陈教的记忆编码术,快速记忆已出现过的牌;利用概率心算,精准判断自己与对手的胜率;利用微表情阅读,捕捉对手的紧张与欺骗。
他赢的次数越来越多,筹码堆渐渐升高。但他严格控制赢的幅度,每次赢得都看似合情合理,有时甚至会故意输掉一两把小的,避免引起怀疑。
张彪看得越来越兴奋,他觉得郝川简直是运气爆棚的天选之子,是棵难得的摇钱树。
这时,赌厅来了几位真正的大客户,是张彪需要巴结的人物。张彪眼珠一转,觉得是时候让郝川这把刀出鞘了。
他搂住郝川的肩膀,亲热地说:兄弟!手气可以啊!走,陪哥哥去那边主桌玩两把大的,给那几位老板开开眼!
郝川知道,最终的目标,终于被引到了台前。
主桌玩的是底池限注奥马哈,一种更复杂、变数更大、也更容易做局的游戏。赌注惊人。那几位大客户显然也是老手,气定神闲。
张彪低声对郝川说:兄弟,好好表现!赢了,分你大头!让这帮南方佬看看咱们北方雀神的厉害!(他已然把郝川视作自己麾下的武器)
郝川点点头,坐下。他能感觉到张彪安排的技术员也在桌上,但他装作不知。
牌局开始。郝川谨慎地玩了几手,熟悉节奏和对手风格。他发现那几位大客户技术扎实,但似乎有些轻视他这位新人。张彪的技术员则在试图控制牌局流向。
关键的一手牌来了。郝川的手牌是A
K
Q
10,翻牌是Q
10
J——这给了他同花听牌、顺子听牌等多种可能,牌力很强,但也很容易被人反超。
几位对手纷纷下注,底池迅速膨胀。郝川跟上。
转牌发出:5。郝川成了同花听牌(缺一张即成同花),但还不是成牌。
下注更猛烈了。一位大客户似乎击中了顺子,下了重注。张彪的技术员也跟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所有目光聚焦到郝川身上。张彪在一旁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加注,吓跑对手。
郝川却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意外的举动:他选择了全下(All-in)!将面前所有筹码,连同张彪借他的十万,全部推入了底池!
整个赌厅瞬间鸦雀无声。这手牌太疯狂了!他只是一个听牌,并非成牌,
odds(胜率)并不算高!
张彪愣住了,随即气得想骂娘——他觉得郝川上头了,要坏他的事!
那位有顺子的大客户仔细审视郝川,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最终,他判断郝川是在
bluff,咬牙选择了跟注。张彪的技术员犹豫再三,也选择了跟注——他可能拿到了更大的牌,或者得到指令必须跟。
底池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河牌即将发出。空气凝固了。张彪紧张得额头冒汗。
荷官的手缓缓落下,河牌翻转——
2!
一张无关紧要的牌。郝川的同花听牌失败!
哈!那位有顺子的大客户大笑一声,准备收钱。张彪脸色惨白。
就在这时,郝川缓缓地、用一种带着些许遗憾又有些许庆幸的语气开口:唉,差点就是同花了……还好,我还有点别的东西。
他亮出了自己的底牌:A
K
Q
10。
我是顺子。A-K-Q-J-10,皇家顺子。郝川平静地说。
牌面:Q
10
J
(翻牌)
5
(转牌)
2
(河牌)
郝川用手中的A和K,连接公共牌的Q-J-10,组成了A-K-Q-J-10的顺子,比那位大客户的K-Q-J-10-9(假设他手牌有9)更大!
皇家顺子(Broadway
Straight),赢下了这个巨大的底池!
全场寂静,随即爆发出惊呼!这手牌太精彩了!从疯狂的All-in,到看似失败的河牌,再到绝地反击的亮牌!
郝川的All-in并非盲目
bluff,而是基于精准的概率计算和对自己隐藏牌力的信心!他算准了即使同花不成,他也有很大的机会组成最大的顺子!
那位大客户目瞪口呆,随即摇头苦笑,扔掉了牌。张彪的技术员脸色难看。
张彪愣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大笑,用力拍着郝川的肩膀:好!好!兄弟!牛逼!太牛逼了!皇家顺子!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没看错人!他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还想骂人,此刻只觉得脸上有光,赚得盆满钵满。
郝川谦逊地笑了笑,开始整理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筹码。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惊讶、羡慕,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审视。
他知道,今晚之后,郝川这个名字,必然会在张彪的核心圈子里引起震动。
他成功地在敌人内部打入了一颗钉子,并且初步赢得了张彪的信任和重视。
但他也清楚,危险也随之升级。张彪的技术员和其他竞争对手,肯定会更仔细地研究他。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离开俱乐部时,张彪亲自送他到门口,又借给了他更多筹码,叮嘱他常来玩。郝川点头哈腰地答应,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走到无人处,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却。他看了看手机里悄悄录下的、张彪纵赌抽水以及暗示技术员做局的零星录音片段,虽然还不完整,但这是一个开始。
复仇的棋局,他已经成功布下了第一颗关键的棋子。
下一步,就是要引导张彪走向他自己挖掘的深渊。
(第七章完)
第八章:雀神入局与暗流涌动
郝川跟着经理,再次穿过那条隐蔽的通道,踏入地下赌厅。与上次的试探不同,这次他是以张彪看重的人的身份进来,感觉立刻不同。几个看场的马仔对他点头哈腰,赌客们也投来或好奇或敬畏的目光。张彪亲自在一张玩德州扑克的主桌旁向他招手,身边还坐着几位看起来颇有身份的老板。
郝老弟!来来来,给你介绍几位朋友!张彪亲热地搂住郝川的肩膀,仿佛两人是相识多年的老友,这位是李总,做矿山的;这位是王局,单位里的……都是自己人,玩两把放松放松!
郝川脸上堆起受宠若惊的笑,心里却明镜似的:这是张彪的试探,也是他融入这个圈子的机会。
这些老板很可能既是张彪的财神爷,也是他某种利益网络的节点。
他谦卑地坐下,换了些筹码。初期,他打得非常谨慎,甚至有些菜鸟。该加注时犹豫,该弃牌时却跟注,输掉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底池。他表现得像一个运气时好时坏、技术并不稳定但很有胆量的新手,完美符合张彪对他可塑之才的预期。
张彪似乎很满意他的上道,在一旁不断指点:老弟,牌不行就得扔,别硬跟!这手牌可以搏一下嘛!
几圈过后,郝川抓住一个机会。他手牌是一对9,公共牌发出9、J、3、7,他组成了三条。一位李总下重注,牌面是J、10,可能听顺子或已有两对。郝川脸上露出挣扎和冒险的表情,最终一咬牙:跟!再加注!他推出一摞筹码,手甚至微微发抖。
李总犹豫了,他看了看郝川那副赌徒上头的样子,又看了看牌面,最终选择了弃牌。郝川侥幸赢下了一个不小的底池,长舒一口气,擦擦并不存在的汗。张彪哈哈大笑,用力拍他后背:这就对了!赌桌上就得有这股狠劲!
郝川成功输出了技术粗糙但敢打敢拼、容易情绪化的人设。
这让他既能参与牌局,又不会立刻引起那些老油条和技术员的过度警惕。
此后几天,郝川成了地下赌厅的常客。他有输有赢,但总体上遵循小输大赢的节奏,慢慢积累着筹码和张彪的信任。他不再仅仅依赖老陈教的基础千术,而是开始运用更高级的心理战术:
利用表情和肢体语言:他刻意模仿那些输红眼或赢疯了的赌徒的神态和动作,完美隐藏真实意图。
观察微表情:他能精准捕捉到对手眨眼、抿嘴、摸戒指等细微动作背后隐藏的牌力强弱。
控制节奏:他会在关键时刻通过延长思考时间、或突然加快下注速度来打乱对手的节奏,引导他们做出错误判断。
他甚至无意中帮张彪揪出了一个试图在牌上做记号的小老千,赢得了张彪进一步的赏识。老弟眼力可以啊!以后场子里你多帮着看看!张彪越发觉得捡到宝了。
然而,暗流始终存在。张彪的首席技术员——一个外号鬼手的阴沉男人,始终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郝川。他直觉这个新来的家伙没那么简单,几次在张彪耳边低语:彪哥,这小子赢的几把太巧了,要不要查查他
张彪不以为意:查什么他底细我清楚!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修车匠!再说了,他赢的钱,大部分不都‘孝敬’给我了(郝川故意通过高额抽水和借款利息将大部分盈利返还给张彪)
郝川也察觉到了鬼手的敌意。他更加小心,每次出千都选择在鬼手视线死角或忙于其他桌时进行,手法更加隐蔽,甚至利用赌厅的灯光和噪音作为掩护。
一天深夜,赌局散场,郝川又小赢了一笔。张彪心情大好,拉着他和几个心腹去宵夜。几杯酒下肚,张彪搂着郝川,吐着酒气说:老弟,跟你彪哥干,亏待不了你!以后这场子,你就是二当家!什么修车铺,别开了!没前途!
郝川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感激和憧憬:全靠彪哥提携!我……我敬您!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真的被这知遇之恩感动。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没有署名的短信,内容只有一个字:小心‘鬼手’,他查你底细了。
郝川心脏猛地一缩,但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陪着笑脸喝酒猜拳。他知道,潜伏的毒蛇,终于要露出獠牙了。
他必须加快计划,在鬼手找到实质性证据前,给张彪致命一击。
(第八章完)
第九章:牌桌对决与心理攻防
鬼手的调查比郝川预想的更快。他似乎从郝川曾经服刑的监狱找到了一些模糊的线索,虽然无法直接证明郝川是千门高手,但坐过牢这个背景足以让张彪起疑。
几天后的一场牌局上,气氛明显不同。张彪虽然依旧笑容满面,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鬼手就站在张彪身后,目光像鹰一样死死锁定郝川的每一动作。
郝川心知肚明,摊牌的时机快到了。
他决定主动出击。
那晚玩的是梭哈。郝川的手牌起初并不好,但他通过精准的记忆和计算,判断出牌堆里即将发出的牌对他有利。他连续几把巧妙地偷鸡(Bluff),用差牌吓跑了几个手持好牌的对手,赢下了几个可观的底池。
张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输了不少,而且郝川赢得太玄乎。在一次关键牌局,郝川再次all-in,张彪手持不小的牌面,犹豫不决。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鬼手,鬼手微微摇了摇头。
张彪最终选择了弃牌。郝川亮出底牌——竟然是一手几乎是最小的散牌!
哈哈哈!彪哥,承让承让!郝川大笑,将筹码揽到自己面前,表现得得意忘形,今天手气真是顺!
张彪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感觉自己被耍了。鬼手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牌局继续。郝川似乎越战越勇,但张彪和鬼手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他身上。郝川能感觉到至少有两个摄像头在对着他特写,鬼手也移动了位置,试图从最佳角度观察他洗牌、发牌的动作。
这是一场千术与反千术的巅峰对决,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声地进行。
郝川压力巨大,但他将老陈的训练发挥到了极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看似自然流畅,毫无破绽。他甚至利用一次假装咳嗽的机会,将一张关键牌藏于掌心,又在抹汗的瞬间将其弹回牌堆底部——这一切快得连高速摄像机都难以捕捉。
最终局到来。牌面惊心动魄,底池累积到一个天文数字。郝川的明牌是红桃A、红桃K、红桃Q,张彪的明牌是黑桃A、方块A、梅花10。
张彪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郝老弟,看来你的同花顺梦要碎了啊。他亮出底牌——一张红桃10!他组成了三条A,牌面极大!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郝川身上。他需要最后一张牌是红桃J才能组成皇家同花顺,概率极低。他脸上露出极度失望和挣扎的表情,手指颤抖着,似乎想要弃牌。
鬼手紧盯着他的手,嘴角已经露出冷笑。
张彪得意地催促:开牌吧,老弟!别磨蹭了!
就在郝川手指接触底牌的瞬间,鬼手突然大喊:他出千!他指着郝川的手,他袖子里藏了牌!
全场哗然!几名打手立刻围了上来!
张彪猛地站起,脸色狰狞:郝川!你他妈敢耍我!
郝川的动作定格了。他缓缓抬起头,脸上的挣扎和失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平静和嘲讽。他慢慢松开手指,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一张方片3,毫无用处的烂牌。
彪哥,鬼手先生,郝川的声音异常清晰,带着一丝戏谑,你们看我像是有同花顺的样子吗我袖子里的,不过是刚才擦汗的纸巾而已。他当真从袖口抽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巾。
张彪和鬼手都愣住了。郝川的牌确实烂得不能再烂,他刚才所有的挣扎和犹豫,难道真的是因为牌差那他的自信和之前的赢钱又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在‘偷鸡’而已,郝川摊摊手,语气无辜却字字诛心,看来,‘鬼手’先生的反千术……有点过于敏感了。还是说,您太希望我出千了
鬼手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郝川故意做出的假动作误导了!郝川根本不需要出千,他是在用心理战引诱自己出错,从而在张彪面前打击自己的威信!
张彪的眼神在郝川和鬼手之间来回扫视,惊疑不定。郝川的牌确实没问题,而鬼手的误判让他当众出了大丑。
郝川趁热打铁,站起身,对张彪微微鞠躬:彪哥,看来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入不了‘鬼手’大师的法眼。今晚打扰各位雅兴了,赢的钱,我如数奉还。我还是回去修我的车吧,这地方……水太深。他以退为进,作势要走。
等等!张彪猛地叫住他。郝川今晚的表现(无论是运气还是别的)确实帮他赢了不少,更重要的是,郝川这种莽撞和运气反而更像真的。而鬼手的失误让他脸上无光。他需要郝川留下来,既能赚钱,也能制衡越来越自作聪明的鬼手。
鬼手,你他妈以后看准点!张彪先斥责了鬼手一句,然后对郝川挤出笑容,老弟别介意!自家兄弟,有点误会正常!坐下坐下,继续玩!赢了就是你的,哥不差这点钱!
郝川成功化解了危机,反而让张彪和鬼手之间产生了裂痕。
他重新坐下,心中冷笑。他知道,经过今晚,张彪对他会更信任,而鬼手会更恨他,但也会更忌惮他。
牌局继续,但气氛已然不同。郝川知道,他已经在张彪最核心的领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下一步,就是利用这道口子,让张彪的帝国从内部开始崩塌。
(第九章完)
第十章:终极赌局与罪证确凿
鬼手的失误让张彪颜面尽失,他对郝川的运气和胆识更加深信不疑,同时也对鬼手产生了严重的不满和猜忌。郝川趁机火上浇油,私下对张彪掏心掏肺:彪哥,不是我说,‘鬼手’大哥可能……最近状态不太好上次那事儿,差点让我在几位老板面前下不来台,也损了您的面子啊。
张彪脸色阴沉,没说话,但郝川知道种子已经种下。
几天后,张彪接到一笔大生意——几位南方来的富商想玩一场刺激的,赌注惊人。张彪决定亲自组局,并点名让郝川替他上场,理由是郝老弟手气旺,镇得住场子,实则想让郝川当他的招财猫,并借此彻底边缘化鬼手。
鬼手得知后,愤恨交加,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终极赌局在密室进行。郝川代表张彪出战,对手是几位深不可测的富商。张彪在一旁紧盯,既兴奋又紧张。鬼手则被安排在监控室监督,实则被架空。
牌局(梭哈)开始,郝川不再完全掩饰实力。他精准计算、巧妙控牌,结合心理战术,很快赢下巨额筹码。张彪喜形于色。然而,几位富商并非善茬,他们很快察觉牌路有异,开始施压。
关键时刻,郝川抓住一个机会,在洗牌时用极致手法换掉了一张关键牌,手法快得连高速摄像机都难以捕捉。他以此组成了一副无敌牌面,赢下了决定性的、几乎掏空所有对手的一局。
富商们脸色铁青,其中一人猛地站起,冷冷道:张老板,场子玩得挺‘干净’啊。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张彪正欲辩解,监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鬼手冲了进来,指着郝川大喊:是他出千!我看到了!他袖子里藏牌!**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郝川的把柄,可以借此挽回地位。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郝川身上。富商们眼神冰冷,张彪也惊疑不定。
郝川却异常平静。他缓缓起身,看向鬼手,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嘲讽:‘鬼手’大哥,你看错了。我袖子比脸还干净。不过……他话锋一转,指向房间角落一个隐蔽的控制器,真正控制牌局的设备,在那边。遥控器,好像在彪哥您口袋里吧还有,您和‘鬼手’大哥之前配合‘杀猪’几位老板的录音,要不要也放出来给大家听听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张彪和鬼手脸色骤变!郝川早已利用修车技术和对电子设备的了解,悄悄找到了张彪控局的证据,并暗中录下了他们的对话!
郝川拿出手机,播放了张彪指示鬼手如何配合出千、以及谈论如何坑骗那几位富商的片段录音。声音清晰,铁证如山!
你!你他妈阴我!张彪彻底暴怒,掏枪欲射郝川!
但那位为首的富商却冷笑一声,身边保镖迅速上前制服了张彪和鬼手。原来,这几位富商竟是警方精心布下的卧底!郝川早已通过秘密渠道(或利用富商身份试探)与警方合作,此次赌局本身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抓捕行动!
张彪,为首的富商亮出证件,你涉嫌组织赌博、诈骗、非法持枪、故意伤害(郝川旧案)等多重罪名,现正式逮捕你!
张彪面如死灰,瘫倒在地。鬼手也束手就擒。
郝川看着这一幕,心中积压多年的巨石终于落下。复仇,以最正义的方式完成了。
第十一章:尘埃落定与雀神归隐
张彪的犯罪帝国顷刻崩塌。警方顺藤摸瓜,查处了赌场,抓捕了大量涉案人员。当年诬陷郝川的旧案也被重新审理,郝川沉冤得雪,获得了国家赔偿。
媒体大幅报道了这起案件,雀神的名号不胫而走,但郝川对此毫无兴趣。他谢绝了所有采访,也拒绝了警方希望他协助调查其他赌案的邀请。
他去了老陈以前常待的江边,默默烧掉了那副陪伴他经历一切的旧扑克。千术是刀,能复仇也能自刎。
老陈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完成了复仇,也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这条路,他不愿再走。
他用部分赔偿金,加上之前赢来的(作为证据和非法所得需处理,但情节可能特殊处理或另有安排)一部分钱,真正开了一家正规的汽修店,店名就叫川哥汽修。他手艺好,价格公道,生意渐渐红火。
一天,一位熟悉的客人上门,是那位曾和他一起在狱中吃过苦、后来先出狱的狱友。狱友看着他熟练地修车,感慨道:川哥,以你现在的名气和手艺,干嘛不去更大的地方发展或者……干点更‘快’的
郝川放下扳手,用棉纱擦着手上的油污,笑了笑:够了。轮子压在地面上的感觉,比什么都踏实。
又过了些时日,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来到店里,默默放下一个包袱。郝川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泛黄的、手写的千门笔记,还有一张字条:路走正了,手艺别丢绝。防身,亦可救人。
没有署名。
郝川知道,这是老陈。他或许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自己。郝川珍重地收起了笔记,但将其深深锁进了柜子底层。
他的生活终于回归了平淡和真实。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尔虞我诈,只有机油的味道、发动机的轰鸣和顾客满意的笑容。偶尔,他会在夕阳下点一支烟,望着远方,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岁月,但眼神里只剩平静。
雀神的故事渐渐成了江湖传说,而修车工郝川的日子,才刚刚真正开始。
他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从囚徒到雀神,再到一个普通人的最终救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