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团建,我被安排和总裁夫妻一桌。
总裁夫人温柔贤惠,不停给总裁夹菜,两人恩爱无比,羡煞旁人。
我作为总裁的得力干将,也跟着与有荣焉。
可就在我端起酒杯,准备敬酒的时候,一阵眩晕袭来,我突然能听到总裁夫人的心声。
【老公可真帅,就是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还是旁边这个傻大个的呢】
【这个叫沈安的,看着老实巴交,体力倒是不错,那晚真刺激。】
【等孩子生下来,就说是早产,反正他俩血型一样,查都查不出来。】
噗!我一口酒喷了出来,惊恐地看着她。
总裁夫人被我吓了一跳,关切地问:小沈,你怎么了
我却看到她头顶冒出一个新的心声气泡。
【他不会发现了吧要不要……找机会做了他】
1.
我大脑一片空白,酒水顺着下巴滴滴答答落在昂贵的西装上。
总裁陆兆渊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沈安,你搞什么
我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面的总裁夫人徐婉晴,正用纸巾优雅地擦拭着被我喷溅到的手背。
目光关切的看着我。
兆渊,别怪小沈,他可能就是喝得太急了。
她柔声细语地劝着,头顶的气泡却和她的外表显示不一样。
【这傻子,反应这么大,肯定有鬼。】
【不行,不能慌,先稳住他,看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浑身一个激灵,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对不起陆总,对不起夫人!我……我刚刚好像被呛到了,实在不好意思!
我拿起纸巾胡乱地擦着嘴,手抖得厉害。
陆兆渊的脸色稍缓,但依旧不好看:没规矩,注意点场合。
是,是。我点头如捣蒜。
徐婉晴适时地递过来一杯温水,笑容温婉。
小沈,喝点水顺顺气,看你脸都白了。
我没敢接,只是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桌子底下。
因为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头顶最新的心声。
【这杯水要是换成毒药就好了,一了百了。】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衬衫。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我味同嚼蜡。
席间觥筹交错,笑语晏晏,唯有我如坐针毡,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不敢再看徐婉晴,可她的心声却像开了环绕立体声,不停地往我耳朵里钻。
【陆兆渊这个蠢货,到现在还以为我是爱他的人。男人真是自大又可笑的生物。】
【那个财务部的王经理,上次还想摸我的手,等我生下儿子,地位稳固了,第一个就让他滚蛋。】
【这个沈安……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他消失,永远地闭嘴。】
一顿饭下来,我不仅知道了她肚子里的惊天秘密,还顺带听了一耳朵她对全公司高层的恶毒吐槽。
这哪是总裁夫人,这简直是行走的弹幕吐槽机,还是带杀人预告的那种。
晚宴结束,我几乎是逃一样地冲出了酒店。
冷风一吹,我才找回一点现实感。
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剧痛传来,告诉我这不是梦。
那晚真刺激
我拼命回忆,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
几个月前,公司在邻市有个重要项目,陆兆渊带我过去的。
项目谈成后,客户热情地招待我们,晚宴上我被灌得不省人事。
我只记得自己被同事扶回了酒店房间,之后就彻底断片了。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但身上衣物完整,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就是那一晚
我被设计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觉得恶心。
更让我恐惧的是徐婉晴最后的那个念头。
做了他。
这三个字死死钉在我的脑子里。
2.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了公司。
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看谁都像要害我的徐婉晴。
刚在工位上坐下,内线电话就响了,是陆兆渊的秘书。
沈助理,陆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告状了这么快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挪进了总裁办公室。
陆兆渊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昨晚怎么回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腿肚子都开始转筋。
陆总,我……
精神不济,状态恍惚,他打断我,语气里带着审视,最近项目压力太大了
我愣住了,原来他问的是这个。
我赶紧顺着台阶下:可能……可能是有点累了。
嗯,他点点头,城西那个项目你跟了很久,辛苦了。但这周末的管理层团建,你必须打起精神来。
周末又团建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
好的陆总。
就在这时,陆兆渊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冰冷的表情瞬间融化,变得柔情似水。
婉晴,怎么了
是徐婉晴。
我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嗯,我在办公室……没什么,就是看沈安最近状态不好,说他两句。
我站得笔直,大气不敢喘。
忽然,徐婉晴那腻得发齁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与此同时,另一股声音,阴冷、尖锐,直接刺入我的大脑。
【哦状态不好正好是个机会。】
只听她用甜美的声音对陆兆渊说:哎呀,你别太苛责下属了,小沈一直都很能干的。不过……他最近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呀我看他总是心不在焉的,上次我来公司,还看到他把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掉地上了呢。
【先吹捧,再下药。男人都吃这一套。慢慢地,让陆兆渊觉得他越来越不中用。】
陆兆渊的眉头果然又皱了起来,他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丝怀疑。
有这回事
我心里一沉,立刻解释:没有,陆总,那只是个意外。
好了,我知道了。陆兆渊不耐烦地挥挥手,又转头对着手机柔声说,你别操心公司的事了,好好在家养胎。
挂了电话,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出去吧。
我走出办公室,后背的冷汗已经把衣服黏在了皮肤上。
我明白了。
徐婉晴这是要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地毁掉我在陆兆渊心中的信任。
我不能坐以待毙。
可我能怎么办
直接去跟陆兆渊说,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你的,还想杀我灭口
他会信吗
他只会觉得我疯了,或者是在报复他今天对我的敲打。
我需要证据。
证明我没有说谎,证明徐婉晴是个彻头彻尾的毒妇。
可证据在哪儿
我连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都记不起来。
正当我一筹莫展时,公司大群里发了通知。
这周末的管理层团建,地点定在郊区的一家温泉山庄,为期两天。
通知下面附了一张山庄的宣传图,风景秀丽,与世隔绝。
我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么一个地方,如果真要意外死个人,简直太容易了。
3.
我必须自救。
下午,我借口出去见客户,偷偷开车回了家。
我翻箱倒柜,把我所有的日程本、手机备忘录、消费记录全都找了出来。
我要还原那晚的真相。
时间锁定在三个月前,九月十二号。
那天我跟陆兆渊一起去了邻市,入住的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我的手机里还存着当天的消费记录,晚上八点,在酒店的中餐厅有一笔大额消费,是客户请客。
之后,晚上十一点,有一笔在酒店行政酒廊的消费记录。
我记得,是陆兆渊说我辛苦了,带我去喝一杯。
再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记忆就断在这里。
第二天早上七点,是酒店的早餐消费记录。
中间这八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我头痛欲裂,越是使劲想,脑子里就越是一片空白。
就在我快要把自己逼疯的时候,我妈打来了电话。
儿子,你上次不是说脖子不舒服吗我托人给你买了个颈椎按摩仪,给你寄到公司了啊。
我随口应着,心不在焉。
挂了电话,我脑中却灵光一闪。
脖子不舒服
我想起来了!
那天从邻市回来后,我的后颈一直有些酸痛,我还以为是落枕了。
我立刻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费力地扭着头,看向自己的后颈。
在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有一个极其浅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小红点。
像被针扎过一样。
这个发现让我汗毛倒竖。
我不是喝断片的。
我是被下了药!
是徐婉晴!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猛然想起,在行政酒廊喝酒的时候,陆兆渊接了个电话,说是徐婉晴来探班,马上就到酒店了。
他当时还一脸甜蜜地跟我炫耀,说他老婆多爱他,一刻也离不开他。
当时我只觉得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
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惊喜探班,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她算准了陆兆渊会把我灌醉,算准了我毫无防备。
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到令人发指。
我瘫坐在地上,巨大的恐惧混合着愤怒,几乎将我吞噬。
我必须拿到更直接的证据。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沈助理,我是徐婉晴。】
我盯着那个名字,手心冒汗。
她想干什么
犹豫再三,我还是点了通过。
几乎是瞬间,她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小沈,你好呀。听兆渊说你最近工作很累,周末团建正好可以放松一下。
她的语气亲切又自然,仿佛昨晚那个想杀了我的人根本不存在。
我强忍着恶心,客气地回复:谢谢夫人关心。
【这个蠢货,还真通过了。】
【看来昨晚是把他吓到了,现在跟个鹌鹑一样。】
【这样也好,方便我拿捏。】
我看着屏幕上方不断冒出的心声气泡,手指冰冷。
对了,她的消息又来了,我听兆渊说,城西那个项目,后续的收尾工作好像出了点小问题
我心里一惊。
城西项目是我一手负责的,已经完美收官,所有款项和文件都交接得清清楚楚,怎么会出问题
我立刻回复:没有啊夫人,项目已经顺利结束了。
是吗她发来一个无辜的表情,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不过兆渊为了这个项目,最近一直很操心呢。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他肯定会很生气的。
【我已经在账目上动了点手脚,神不知鬼不觉。】
【等陆兆渊发现,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沈安。】
【到时候,都不用我出手,陆兆渊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着那几行字,血都凉了。
这个女人,不仅要我的命,还要毁了我的职业生涯!
我不能再等了。
我必须在周末团建之前,找到她的破绽!
4.
接下来的两天,我活得像个惊弓之鸟。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徐婉晴。
她和陆兆渊结婚两年,婚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演过几个没什么人看过的网剧。
网上关于她的信息少得可怜,只有一些通稿,通篇都是夸她如何为了爱情放弃事业,甘愿做陆兆渊背后的女人。
社交账号也干净得过分,除了秀恩爱,就是一些岁月静好的下午茶和插花。
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过去抹得这么干净
除非,她的过去见不得光。
周五下午,我正在焦头烂额地核对城西项目的账目,试图找出徐婉晴动的手脚,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
想活命,就闭紧你的嘴。
没有威胁,没有恐吓,就是这么一句平铺直叙的话。
但带给我的寒意,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要强烈。
是她。
她已经等不及了。
我捏着手机,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绝望。
我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虫,无论怎么挣扎,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毒蜘蛛一步步逼近。
下班的时候,陆兆渊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我还在,有些意外。
还在忙
陆总,我站起来,城西项目的账目,我……
他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疲惫:账目的事先放一放,明天团建,别迟到。
他路过我身边时,我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不是陆兆渊常用的那款古龙水,而是一种甜腻的女香。
是徐婉晴的。
她今天又来公司了。
我几乎可以想象,她又是如何在陆兆渊耳边添油加醋,说我的坏话。
我回到家,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发来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场景是一家酒店的房间,光线昏暗。
我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人事不省。
照片的拍摄角度很刁钻,是从床尾拍的。
而在照片的右下角,一只女人的手进入了画面。
那只手上,戴着一串眼熟的翡翠手链。
就是团建那晚,徐婉晴戴过的那串!
这就是证据!
我激动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但下一秒,紧随而来的文字,却让我如坠冰窟。
今晚十点,东郊废弃工厂,一个人来。不然,这张照片就会出现在你老板,还有你女朋友的手机里。
女朋友。
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跟女友林溪是大学同学,感情一直很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徐婉晴这个恶毒的女人,她不仅调查我,连我身边的人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她要用我最在乎的人,来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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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条信息,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东郊废弃工厂,一个人去。
这根本不是谈判,这是一场鸿门宴。
她要在这里,彻底解决掉我这个麻烦。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
报警不行。这张照片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警察不会因为一条暧昧的威胁短信就立案。
告诉陆兆渊更不行。他只会觉得我是在用卑劣的手段污蔑他的妻子。
我好像,真的走投无路了。
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死死地盯着照片里那串翡翠手链,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慢慢成形。
5.
林溪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里带着担忧。
阿安,你怎么还没回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听到她的声音,我心里一阵酸楚。
我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
溪溪,公司临时有点急事,我得出去一趟,可能要晚点回。
又是工作,她在那头叹了口气,但还是温柔地说,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
挂了电话,我从抽屉最深处,翻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伪装成车钥匙的微型录音笔,还是我刚毕业时,当中二礼物送给朋友的,后来又被他嫌弃地还了回来。
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我给一个做记者的发小发了条微信。
兄弟,帮我个忙。查一下陆氏集团总裁夫人徐婉晴,她婚前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特别是,有没有一个叫‘阿哲’的男人跟她有关系。
发完消息,我删掉了聊天记录。
照片里那串翡翠手链,我之前在徐婉晴的社交账号上看到过。
她发过一张特写,配文是:谢谢阿哲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那是三年前的帖子,当时她还没跟陆兆渊结婚。
这个阿哲,很可能就是突破口。
做完这一切,我深吸一口气,开车驶向东郊。
夜色如墨,前方的路像是被巨兽张开的大口。
但我心里,却前所未有地平静。
既然躲不掉,那就直面它。
废弃工厂里,徐婉晴果然已经在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站在空旷厂房的中央,身影被惨白的月光拉得很长。
看到我,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你还真敢来。
你不是叫我来的吗我反问,手悄悄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
她没再废话,开门见山:说吧,你想要什么钱还是职位
【只要他开口,就等于留下了把柄。】
【等把他打发了,再找人处理掉,做得干净点。】
她的心声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笑了笑:夫人说笑了,我怎么敢跟您提条件。
少废话!她似乎失去了耐心,声音陡然变得尖利,沈安,别跟我装蒜!我知道你听到了!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拿一笔钱,滚出这个城市,永远别再出现。另一条……
她没说下去,但那阴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看着她那张因扭曲而略显狰狞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夫人,我就一个问题。
什么
你肚子里那个,真的是我的
这个问题似乎取悦了她,她居然笑出了声。
不然呢你以为陆兆渊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能让我怀孕
我选你,是因为你够蠢,够老实,又跟陆兆渊血型一样。把你灌醉,拖上床,神不知鬼不觉。
可惜啊,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你居然有这种偷听人说话的怪毛病。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而这些话,已经一字不漏地被我录了下来。
所以,照片也是你故意拍的我继续问。
当然,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得留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就在这时,工厂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是陆兆渊。
徐婉晴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6.
兆、兆渊你怎么会来这里
徐婉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上的得意和狠厉瞬间被惊慌失措取代。
陆兆渊没有看她,一双利眼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凌迟。
你们两个,三更半夜,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心里也打起了鼓。
他怎么会来
难道是徐婉晴留的后手故意把他引来,好当场栽赃我
果然,下一秒,徐婉晴就扑到了陆兆渊的怀里,嚎啕大哭。
兆渊!你总算来了!我好怕!
她一边哭,一边用怨毒的眼神剜了我一眼,头顶的心声气泡疯狂刷新。
【他怎么会来!我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不管了!只能将计就计,先把他弄死再说!】
他……沈安他约我来这里,说、说他知道了我怀孕的事,还说孩子是他的,要我给你一笔钱,不然就把事情捅出去!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
我不同意,他就想对我用强!兆渊,你要替我做主啊!
陆兆渊抱着她,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里,是滔天的怒火和蚀骨的冰冷。
沈安,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男人,在感情里,却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我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平静地看着徐婉晴。
夫人,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徐婉晴在他怀里抖了一下,哭得更大声了:你胡说!兆渊,你别信他!他就是想毁了我们!
陆兆渊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强大的气场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在骚扰我太太
我能感觉到,他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
只要我一个回答不合他心意,他那只砂锅大的拳头,可能就会直接砸在我的脸上。
但我不能退。
我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我迎上他的目光,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车钥匙状的录音笔。
陆总,我想,您应该听听这个。
我按下了播放键。
徐婉晴那尖利、刻薄、充满了算计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厂房里。
不然呢你以为陆兆渊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能让我怀孕
我选你,是因为你够蠢,够老实……
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拿钱滚蛋,另一条……
录音还没播完,徐婉晴就疯了一样地冲过来,想抢夺我手里的录音笔。
假的!这是假的!是他伪造的!
我轻易地侧身躲开。
而陆兆渊,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
他的脸上,愤怒、震惊、屈辱、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全都化为了一片死寂。
7.
录音播放完毕。
整个工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徐婉晴脸色惨白地瘫倒在地,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是假的,都是他伪造的……
但那苍白无力的辩解,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陆兆渊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愤怒,也没有了悲伤,只剩下一种看垃圾般的嫌恶。
废物
他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可怕。
徐婉晴浑身一颤,像是被那眼神刺痛了,她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想去抓陆兆渊的裤腿。
兆渊,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是他逼我的!是他引诱我那么说的!
是他用孩子的身世威胁我,我一时情急,才会胡言乱语!
【对,就是这样!我是被逼的!我是受害者!】
【他那么爱我,一定会相信我的!】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垂死挣扎。
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妄想能把陆兆渊玩弄于股掌之间。
陆兆渊没有躲,任由她抓住自己的裤腿。
他低下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孩子,是谁的
徐婉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她连忙说:是你的!当然是你的!兆渊,我只爱你一个人啊!
我冷笑一声,打破了她的幻想。
陆总,我记得您的血型是A型,对吗
陆兆渊一愣,看向我。
而我的血型,是O型。我继续说,至于夫人,如果我没猜错,您也是A型血
徐婉晴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一个A型血的父亲,和一个A型血的母亲,是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的。
但是,一个O型血的父亲,和一个A型血的母亲,却有可能。
我刚才听夫人的心声说,她早就查过,说我跟您血型一样,所以查不出来。看来,她不是生物没学好,就是被人骗了。
我说完,整个工厂再次陷入寂静。
医学常识,有时候比任何证据都更有说服力。
徐婉晴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我轻而易举地击溃了。
她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陆兆渊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眼睛里已经是一片空洞的绝望。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律师,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那个女人,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还有,报警。就说我太太,涉嫌蓄意伤害。
他说完,挂了电话,再也没看地上的徐婉晴一眼,转身,一步步向外走去。
那背影,萧瑟又决绝。
8.
事情还没完。
我看着陆兆渊的背影,叫住了他。
陆总。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还有一件事。我说着,把手机递了过去。
手机屏幕上,是我和那个记者发小的聊天记录。
就在刚才,他把查到的东西发了过来。
一份关于徐婉晴婚前详细的背景调查报告。
她根本不是什么为爱息影的小演员。
在认识陆兆渊之前,她混迹于各种酒局和派对,是个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捞女。
她同时和好几个男人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个叫阿哲的男人,只是其中之一。
阿哲,本名李哲,是个不入流的富二代,酷爱玩车和摄影。
报告里还附了几张照片,是李哲社交账号的截图。
其中一张,赫然就是徐婉晴发过的那串翡翠手链,配文是:送给小野猫的礼物,希望她套牢金龟婿之后,还记得我。
最关键的是,在九月十二号那天晚上,李哲的一条定位信息,显示他就在我和陆兆渊入住的那家酒店。
真相,已经不言而喻。
那晚设计我的人,是徐婉晴。
但和我发生关系的,却不一定是我。
这个女人,为了给自己上双重保险,竟然同时算计了三个男人。
陆兆渊看着那份报告,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觉得荒唐。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像是哭又像是笑的、支离破碎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着我,那张向来英俊骄傲的脸上,此刻满是狼狈和自嘲。
沈安,我真像个傻子,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
这件事里,没有赢家。
我收回手机,平静地说:陆总,辞职报告,我会尽快交上来。
经历了这一切,我不可能再心无芥蒂地为他工作。
他也没有挽留。
也好。他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去分公司吧,华南区总经理的位置,我给你留着。薪资翻倍,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警笛声由远及近。
徐婉晴听到警笛声,终于从绝望中惊醒,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爬起来就想跑。
但一切都晚了。
警察冲了进来,将她死死按在地上。
她还在疯狂地挣扎,咒骂。
陆兆渊!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沈安!你这个杂种!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看着她那张扭曲疯狂的脸,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从她动了杀心那一刻起,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9.
徐婉晴的事情,最终以商业欺诈和蓄意伤害未遂被提起公诉。
李哲也被牵扯进来,他那个富二代家庭为了保住他,花了不少力气。
而陆兆渊,快刀斩乱麻,以最快的速度和她离了婚。
整个上流圈子都炸了锅,各种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
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拒绝了陆兆渊的提议,没有去分公司,而是直接递交了辞呈。
我需要离开这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陆兆渊没有为难我,很爽快地批了。
办完离职手续那天,我在公司楼下碰到了他。
他看起来清瘦了不少,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锐利沉稳。
他递给我一张卡。
这里面是五百万,没有密码。
我没接。
陆总,我不需要。
这不是补偿,也不是封口费,他看着我,语气很真诚,这是谢礼。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一个人。
也谢谢你,没有让我顶着一片青青草原,养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孽种。
后半句话他没说,但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不是我贪财,而是我明白,我不收,他心里的坎就过不去。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
跟我女朋友回老家,开个小店,结婚,过安稳日子。我笑着说。
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也好。
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相视一笑,然后擦肩而过。
有些事,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
回到家,林溪正在厨房里忙碌。
她看到我,笑着说:大功臣回来啦!快去洗手,今天给你做了红烧肉!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溪溪,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好不好
她转过身,捧着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好,你说,我听着。
我花了很长时间,把这一个多月来,如同噩梦般的经历,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她。
包括那场被设计的一夜情,和那个差点就赖在我头上的孩子。
我说完,忐忑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审判。
林溪听完,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忽然抬起手,狠狠给了我一拳。
当然,是那种没什么力道的粉拳。
沈安你个大笨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一个人扛着,得多害怕啊!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愣住了,然后,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心里的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烟消云散。
10.
半年后。
江南水乡,我的老家。
我和林溪开的私房菜馆,生意不温不火,但足够我们过上安逸富足的生活。
我的手机里再也没有收到过奇奇怪怪的威胁短信。
我的耳朵,也再也没有听到过别人心里的声音。
那场离奇的经历,就像一场高烧过后,光怪陆离的梦。
偶尔,我也会从发小那里,听到一些关于那几个人的后续。
徐婉晴因为多项罪名并罚,被判了十年。
她在狱中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孩。
DNA检测结果出来,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孩子的父亲,既不是陆兆渊,也不是我,而是那个叫李哲的富二代。
据说,徐婉晴得知结果后,在监狱里彻底疯了。
她精心算计,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到头来,却连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没搞清楚。
真是天大的讽刺。
陆兆渊在离婚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陆氏集团的版图,比之前扩张了近一倍。
商界都说,陆总离婚后,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杀伐果决得让人害怕。
他再也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
也许,那场失败的婚姻,让他彻底失去了再爱一次的勇气。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林溪坐在店门口的摇椅上,看着门前小河里的乌篷船悠悠划过。
林溪靠在我的肩膀上,忽然问:阿安,你说,你那个能听见人心声的超能力,以后还会回来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最好不要了。
那种感觉,太过煎熬。
洞悉人心,未必是好事。
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起真相的重量。
不过,我笑了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算听不见了,我也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哦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她挑眉看我。
你在想,晚饭是吃清蒸鲈鱼,还是油焖大虾。
林溪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前仰后合。
沈安,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像个不务正业的算命先生了。
我抱着她,看着远方的夕阳,把水面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耳边是她的笑声,鼻尖是她发间的清香。
内心一片安宁。
真好。
这才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