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被手下背叛捅刀子那年,19岁的季哲为了救我放了一把火。
他熏瞎了眼,从此我就变成了他的眼。
我剪短长发,手上染血,一步步替他杀出一条路。
他重见光明后。
我亲手扶他洗白上岸,成了人人敬称的季总。。
试婚纱那天,我迟到了十分钟。
却看见另一个女孩穿着我的婚纱,站在镜子前。
季哲的手下围着她,一口一个嫂子。
季哥特意交代,只要您喜欢,随便挑。
我扯下那身雪白婚纱,拽着她的头发,直接扔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然后转身,冷眼扫过那群噤声的手下。
声音清晰如刀:他,我可以让。
其他的,谁都别想动。
01
季哲来的很快。
他脱下外套小心裹住女孩,把人抱进了换衣间。
出来时,反手一巴掌甩上手下的脸,厉喝道:
都跪下。
一群狗东西,连主子都不认识了
除了池半梦,没人能当你们嫂子!
哗啦啦跪倒一片,道歉声洪亮却没什么真心。
我懒懒地抬眼看季哲:在我这儿过戏瘾呢
没你的默许,他们吃了豹子胆敢这么叫
季哲俯身吻上我的头发:
半梦,小鸢和你小时候太像了,我看见就忍不住心软。
在这世上,谁能跟你比
我嘴角勾起:早上还跟我说,上亿的项目会议抽不开身。
听到她出事,你扔了单子就赶过来,生怕我弄死她
我伸手掐住季哲的脖子:你说,她不重要
季哲被迫仰起脖子,呼吸艰难:半梦,我是怕你误会,才着急赶来,和她没一点关系。
哦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我轻声说:你懂我的,我这人,只爱看证据。
话音未落,换衣间里传出一声尖利的惨叫。
季哲瞳孔一缩,猛地挣开我的手。
脖颈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转身就要冲进去。
我一脚踹向他的膝窝。
他踉跄一步,手肘狠狠撞向我腹部,声音里带了怒:池半梦,别太过分!
我迅速格挡,护住了自己。
他却借机脱身,闯进试衣间把湿漉漉地女孩抱进怀里。
我跟进去,倚着门框点燃一支烟:心疼了
只是点冰水而已,季哲,当年我被关在冷库两天一夜,都没见你这么慌过。
季哲气的眼眶猩红,给女孩擦头发的动作却无比温柔。
池半梦,有几个女人能跟你比啊
小鸢身体弱,年纪又小,这么点小事你至于
女孩瑟瑟发抖地往他怀里缩,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
哥哥,我好怕,可我更心疼你。
当年要不是你,池半梦早死了!
你为她瞎了五年,她凭什么这么对你啊!
点烟的手顿住,我失笑:你倒知道的挺清楚。
她扬起苍白的脸,满是倔强:当然!哥哥什么都告诉我。
他说只有在我这,才能忘掉你们那些尔虞我诈,才能做回最初纯粹快乐的自己!
纯粹快乐
我淌着血,迎着枪口在刀山火海里陪他走了十年。
到顶峰的时候,他开始嫌这段经历太脏了
最初我嘲讽地盯着季哲:季哲,你真的假的
开始怀念当小乞丐天天被打没饭吃的日子了
季哲脸上掠过一丝难堪,随即把女孩推到手下那边。
随即想过来拉我的手:行了,不就为了件婚纱吗扯哪儿去了。
这家店就让给小鸢,咱们直接找国外设计师重新订制。
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季哲。
这家店,是我妈妈的产业。
她刚穿的那件婚纱,是我妈生前的最后一件作品。
你他妈要我让给别人
02
当年,我俩最苦最难的时候,把这家店抵了出去。
我跪在地上给店主磕头,求他千万别扔掉这件婚纱。
那天季哲摸索着,把我搂在怀里,无比坚定地说:
半梦,别怕。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把失去的,一样一样夺回来。
如今,店回来了,他却忘了。
拳头砸过去的时候,季哲转身挡住了女孩,忍痛喝道:先带小鸢走!
他当然最了解我的脾气。
道上的规矩,拳头硬的才是老大。
场面一下乱了套,我的人和他的人混战在一起。
而他死死拦在我面前,不让我越过一步去追。
很快,门外汽车驶离的声音响起。
红了眼的我,拔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他的肩膀。
季哲闷哼一声,却反而攥紧我手腕,扯出个笑:啧,真狠。
现在消气了吧我保证,再也不会让她出现在你眼前,行了吧
我手上猛地用力,匕首又没入几分。。
宋宛鸢,20岁,南城大学管理系大二。
半年前,她在夜店打工被人纠缠,向你求救,从此你俩有了来往。
季哲,你当救世主当上瘾了
季哲听到宋宛鸢的名字,脸色骤变,猛地扣住我的肩膀,指节用力地发白:
半梦,闹的太难看,对你我谁都没好处。
婚纱我会找最好的师傅修复,你只管安心做新娘。
旁的,你就松松手。
匕首刺的太深,季哲没敢拔,手下扶着他直奔医院。
店里安静下来。
我望着那件被血污浸染,珍珠碎裂一地的婚纱。
胸腔像是被巨石堵住的,眼眶有些发酸。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给季哲发了条信息:
那匕首,是你当年送我防身的。
如今,我还你。
从此两清。
这些年,我早就察觉季哲在不动声色地防着我。
重要会议不通知我,核心项目绕过我决策。
连公司里也悄无声息地换上许多我未曾见过的生面孔。
我曾直接质问过。
那时他疲惫地揉着额角,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半梦,你不能总冲在前面,也得考虑一下咱们的小家吧。
咱俩都没有父母可以依靠,难道要我以后回家带孩子吗
他的话像一根根细针,扎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的手不自觉抚上小腹。
今早出门前,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袭来。
我冲进卫生间,吐了个翻天地覆。
还是阿姨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梦梦,你这个月的生理期……是不是迟了
我这才猛然惊觉。
自己可能,怀孕了。
03
安排好店里的事情,我带着助理舒宁直接去了医院。
当医生将那份报告递给我,白纸黑字清晰地印着宫内早孕四个字时,心里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季哲一直那么想要个孩子。
当年,对家劫持了我,逼季哲交出核心资料。
我被折磨地奄奄一息,却死咬着不肯松口。
他们急了,将我扔进零下几十度的冷库。
为了活下去,我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在冰窖里拼命地走。
直到再也走不动,就用手肘和膝盖一点一点地爬。
意识彻底模糊前,我只有一个念头:季哲会来。
冷库大门最终被撞开时,他冲进来,浑身都在抖,把我死死搂进怀里,声音嘶哑:
池半梦,你怎么这么倔。
我用尽最后力气扯出个笑,气若游丝:因为,我信你。
醒来后,医生却下了另一个判决:池小姐,您身体受损太严重,以后受孕的几率,微乎其微。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季哲哭,他死死揪着头发一遍遍低吼:
都怪我,如果我能早一点,再早一点……
这件事,成了我们之间最沉痛、无法碰触的雷区。
好可笑啊。
就在今天,这个他曾经用眼泪和悔恨向上苍祈求过的孩子,终于来了。
却也是在今天,我亲眼看见,他把曾经只属于我的保护和疼惜。
毫无保留地给了另一个女孩。
舒宁犹疑地问我:梦姐,要不要给季总说一声
我摇了摇头:不必,立刻通知所有知情人,管好自己的嘴。
这孩子的事,若有半个字泄露出去,后果自负!
刚才医生已经告知我,以我的身体条件能怀上就已经是奇迹。
若放弃,此生再无做母亲的机会。
自从爸妈离世,我太渴望一个真正的家人。
曾经,我以为季哲会陪我走一辈子,可惜,他在半路分了神。
从今以后,这孩子只属于我。
而季哲,不配当我孩子的父亲!
因为白天的打斗,医生建议我住院保胎。
刚进住院区,就听见宋宛鸢的哭声:
哥哥,那女人怎么能这么狠!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季哲叹了口气:她就那性子,这么些年我也习惯了。
别动,又流血了,我真的心疼死了。
哥哥,我不求名分,可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我没有池姐姐那么厉害,没办法陪你拼事业打天下。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家,我只想要你快乐,在我这里,哪怕只有一刻,你可以只做纯粹的季哲,而不是时刻紧绷的季总。
她踮起脚尖,闭着眼凑上自己的娇嫩的唇。
季哲眼底全是动容,手臂回勾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下去。
04
我踉跄了一下,从未想过亲眼目睹他的背叛会这样疼。
明明只是一个吻,明明不过一个吻。
却像是一发炸响在我耳边的惊雷,我攥住心脏的布料,牙齿咬的咯咯响。
十年里,我们接过无数次的吻
混杂着血、汗、泪和硝烟味的吻。
黑暗里绝望又不肯认命,抵死疯狂的吻。
在刀光剑影的间隙里,仓促又滚烫的吻。
庆功宴的背后,带着酒气和炽热承诺的吻。
那年冲天的火光,将夜色烧成炼狱,
他死死把我护在怀里,嘶吼着:半梦,咱们得活着,活下去才能替你爸报仇!
他把唯一的防护罩扣在我脸上,拖着我冲出火海。
逃出生天的那一刻,望着他被浓烟熏地紧闭着,不停留着血泪的眼。
发着抖吻住他开裂苦涩的唇。
那是我们最初的吻,混杂着绝望,仇恨,感激,烙印在我记忆深处。
我一直认为,我和季哲是彼此在深渊里唯一的救赎。
可如今,同样的唇,却在我亲手为他博来的安稳盛世里,吻上了另一个纯洁娇嫩的女人。
我一步一步逼近他们。
两人吻的忘情,我甚至能看清唇瓣分离时暧昧的银丝。
保镖最先察觉,却在触及到我冰冷目光时浑身一颤,下意识垂首回避。
季哲终于意识到不对,转头的瞬间眼中的情欲骤然消散,化为震惊和慌乱。
下一秒,我的拳裹挟着风声,狠狠砸向他的面门。
情急下他竟然下意识转身,用整个后背硬抗下这一击,将宋宛鸢死死地护在了怀里。
他肩头的伤口再一次崩开,鲜血瞬间染红了纱布。
季哲闷哼一声手臂一松,宋宛鸢惊叫着挡在他身前:别怪哥哥,要打就打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反手一记狠辣的耳光,宋宛鸢应声倒地。
随即一脚踩上她试图支撑的手腕,声音冰冷:狗叫什么
季哲忍痛抓住我的胳膊,喘息着哀求:半梦,别伤她。
我发誓,没人能取代你的位置,这辈子,季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我被气笑了,歪头看着他嘲讽:季哲,你把自己弄的这么脏,还妄想我会要你
脚下加重力道,宋宛鸢的惨叫让他眉头一跳。
季哲眼底掠过一丝狠意,终于撕下伪装,朝周围怒吼:都他妈是死的吗把她拉开!
保镖们刚动,我厉声喝道:谁敢!
我的积微犹在,保镖们顿时僵住,进退两难。
我冷笑着伸出手,一下一下拍着季哲苍白的脸,讥讽道:
季太太
我池半梦什么时候需要冠你的姓
地盘是我夺回来的,公司是我一手撑起来的,捧你做了几天龙椅,你真忘了自己是谁了
季哲,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话音未落,我脚下发狠一碾!
宋宛鸢的痛呼戛然而止,头一歪,像是晕了过去。
小鸢!季哲目眦欲裂,最后一丝神智彻底断裂。
他猛地出手,五指如铁钳般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同时抬脚,毫不留情踹向我的小腹。
他终于,对我下了狠手。
为了宋宛鸢。
05
我格挡住他那一脚,手臂震得发麻,向后退了半步。
紧接着,季哲的拳头砸过来。
与此同时,我的脚踝猛地一紧!竟然是倒在地上装晕的宋宛鸢死死抱住了我的腿。
她神情癫狂,用了十成十的力。
我硬生生接了这一拳,颧骨处传来剧痛。
我眼神凌厉,借势身子猛地一拧,另一只脚狠狠踹向她的脸。
好痛!瞬间她鼻血喷涌,惨叫着松手。
与此同时,季哲趁机拧住我的手腕,巨大的力量将我惯在地上。
随即欺身压下,用力量死死禁锢住我,发狠着低吼:
够了!
我的侧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余光看见季哲狠决的眼眸。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砸过来:不想当季太太是吧好!我成全你!
一个月后,我和小鸢举办婚礼,你别忘了参加!
这句话像一把刀,猛地捅进我的心口。
所有挣扎的力气,在这一刻骤然被抽干。
恍惚里,刺眼的白炽灯扭曲成漫天的大火。
那个少年死死地拽着我的手:半梦,我在,我一直在。
抵死缠绵的深夜里,他滚烫的泪水砸在我颈间,带着哭腔呢喃:半梦,我爱你,嫁给我,求你。
冷库最后残留的意识里,是他撕心裂肺的吼声:池半梦,给我醒来,我不许你离开我。
他说,这辈子要一直缠着我,绝不放手。
他说,能成为他妻子的人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我曾在情动时发狠在他肩头咬下渗血的牙印,他疼得吸气却一动不动。
反而凑过来笑着吻着我:打了印记,就不能不要我。
回忆汹涌如潮,却又在瞬间褪色、龟裂、轰然倒塌。
季哲也松开了钳制。
他弯腰扶起了宋宛鸢,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
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坚定地离开。
十年的约定如此不堪。
彻底破碎在宋宛鸢的哭泣里。
……
为了保胎,我在医院一动不动地躺了半个月。
舒宁哽咽着抱怨:您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季总知不知道,他差点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的孩子,自然要比别人更坚强。
另外季哲和他没有半分关系。我的声音冷下去:以后别再提什么亲生骨肉这种傻话。
舒宁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递过来红色请柬,咬牙切齿地说:小三上位,居然还舞到正主面前了。
几乎同时,手机响了一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语音消息。
宋宛鸢的得意又讥讽的声音响起:
请柬收到了,池半梦,你敢来吗
哥哥可是请了全球顶尖设计师给我订做的婚纱,所有的珠宝首饰,全是他从拍卖会上为我用天价拍下的哦。
一个男人有多爱一个女人,看他肯为她花多少钱就够了。
听说,当时你俩要结婚,连婚戒他都懒得陪你去挑
池半梦,你怎么混的那么可怜啊!整天喊打喊杀的有什么用,最后的赢家不还是我
对了,请柬里,我还给你藏了点‘好东西’哦!
我拆开请柬,几张照片印入眼睑。
手一松,照片散在雪白的被单上。
舒宁的目光随之落下,下一秒,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池总,这不是当年……
瞳孔骤缩,指间瞬间冰凉。
我死死盯着其中一张照片,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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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得到季哲宠爱的宋宛鸢,张扬高调的宣扬着这场婚礼。
她故意在季哲带她回家那天,开了直播。
她像个真正的女主人那样,昂首阔步地进入客厅,点着家具还有墙上的挂画皱眉:
好老土哦,人家不喜欢,哥哥,可不可以全部换掉啊
季哲拥住她,宠溺地吻了下她的发顶:随你。
宋宛鸢脸上顿时荡漾出得意。
当她到我房间时,更是掩盖不住面上的狂喜。
她把我的首饰盒一个个拆开,里面珍藏的珠宝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她眼底闪过惊艳,随即却撇着嘴,对着镜头故作嫌弃:好丑哦,前主人审美真差。
直播间弹幕瞬间炸开:
这女的没事吧,这翡翠的水头一看就是拍卖级收藏品!
梵克雅宝的限量定制她嫌丑我就笑笑不说话。
酸味隔着屏幕都闻到了,其实早就馋死了吧。
季哲眼瞎了抛弃池半梦找这种货色
她找来的水军拼命刷着:小鸢好美!季总好宠,小鸢值得!小鸢就是心直口快,没某人心眼多!
可越来越多的路人开始嘲讽,水军根本无法控屏。
宋宛鸢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指着房间对管家说:
这些破烂立刻找人搬走,我要全部换成新的!
管家声音很淡:不好意思,这是池小姐的房间,没她的允许,任何人都没资格改动。
宋宛鸢气得随手砸了个杯子,尖声吼道:马上要嫁给季哲的是我,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管家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不卑不亢地回答:
恐怕您搞错了,这间别墅的产权所有人,是池小姐。
季先生也不过是借住而已。
另外,鉴于您二位未经房主允许私闯民宅,并对屋内物品造成损坏,我已经报警处理。
您刚才所有言行,监控也全程记录。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冷静补充:
您刚摔碎的这盏茶杯,市价三万八千元,已达到故意毁坏财物罪的立案标准。
直播镜头最后定格在宋宛鸢瞬间煞白的脸上。
随即一片漆黑。
很快,宋宛鸢和季哲就被挂上了热搜。
她最后惊讶扭曲的照片被做成了表情包,被无数人恶搞传播。
警方很快从我家带走了季哲和宋宛鸢。
季哲很快被律师保释,但宋宛鸢就没那么好的运气。
在我坚持不接受道歉的情况下,硬生生让宋宛鸢被多关了好几天。
季哲虽然心疼,可他却分身乏术。
公司股价应声下跌,董事会上,季哲焦头烂额地面对股东们的指责。
当我踩着高跟鞋推开会议室大门时,所有声音全部停止。
季哲的眼中有不甘和愤怒:池半梦,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直播是那个蠢货自己开的,房子是你带她闯的。
你们把刀都递我手里了,我还不多捅几下
季哲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强压着怒火问:
是你不肯嫁给我的!
如果你现在改主意,我立刻把小鸢送出国!
我抬了下眼皮,轻飘飘的哦了一声。
季哲语气软下来:半梦,我们何苦要走到这一步。
他打了个响指,会议室后门打开,拥进来许多黑衣保镖。
全都是生面孔。
季哲勾起唇角:之前那些人,既然不够忠心,那干脆都不要了。
半梦,十年了,我也不再是被池家救助的乞儿。
我们各自退一步,重新合作不好吗
07
有意思。
他居然想威胁我妥协。
我绕开他走到主位坐下:那你的宋宛鸢怎么办
我……会乖乖离开。宋宛鸢从保镖们的身后怯生生地走过来。
紧咬着唇,眼泪汪汪地望向季哲:
哥哥,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我只求一个婚礼,就当做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好不好
我轻轻勾了下手指。
我的人迅速上前反扣住宋宛鸢的双臂。
舒宁一巴掌甩上她的脸。
我嗤笑:季哲,你养的狗叫的太难听了,让她重新叫。
季哲连眉头都没皱,淡淡地对宋宛鸢说:小鸢,跪下求求半梦。
宋宛鸢哭着喊了声:哥!
季哲眼神冰冷,不为所动。
宋宛鸢流着泪,屈辱地跪下:池姐姐,求求您,赏我一个婚礼吧。
季哲这才俯身凑近我,哄劝道:就是给小丫头留个念想。
我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冷笑着,同样赏了他一记耳光。
季哲头被打偏,下巴被我指甲划出血痕。
他顶了顶腮,啧了一声。
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却转而对着宋宛鸢,声音更冷:
磕头,求到半梦同意为止。
满屋子董事噤若寒蝉,死寂里,只能听见宋宛鸢机械的、一下下额头触地的声音。
求您,我只要一个婚礼。
求您,别再逼哥哥了。
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我看着季哲:这么多年了,原来,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我这人,只会对在意的人心软。
你觉得,你们配吗
季哲喉头滚动,眼底逐渐显出杀意。
我却丝毫不觉:想要婚礼好啊,除非你脱下这身狗皮,重新滚回天桥下当你的乞丐。
想拿着我给你的地位和钱养女人你做梦!
话音未落,我和季哲同时暴起出手。
他掐向我的脖子,我踹向他的下身。
宋宛鸢满脸是血,惊声尖叫。
两边的保镖厮打在一起,她狼狈地在众人的腿下爬着逃生。
舒宁拼死给我递了刀,季哲亦拔出藏匿的匕首。
我的刀再次刺入他肩膀的旧伤。
他的匕首差一毫米就要刺入我的小腹。
千钧一发之际,舒宁猛地撞向了他。
匕首当啷一下掉地,季哲一脚将舒宁踹飞,她撞向身后的会议桌,身子软软落地,再无声息。
我趁此间隙绕到他身后,染血的利刃死死抵住他的咽喉。
季哲喘着粗气,哑声笑起来:半梦,你真舍得杀我
我冷笑:我爸说了,对待叛徒决不能留情!
下一秒,我手腕用力,季哲向后猛撞。
到底是顾忌孩子,我护住小腹向后退了两步。
季哲也趁机冲进了安全地带,他一把将地上的宋宛鸢扯进怀里。
他吐了口血沫,张狂地看向我:这婚礼,我给定了。
池半梦,你这几天也好好冷静冷静,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能忍你
08
舒宁只是暂时性昏厥,醒来后抱着我哭:姐,我真想不通,季总为什么非要护着宋宛鸢!
我叹口气,拍了拍她的后背:傻姑娘,你还不懂吗宋宛鸢根本就是个借口。
最初,我也以为,他是厌倦了腥风血雨,转头迷恋上宋宛鸢的年轻单纯。
以为他是享受宋宛鸢的依附,来找回自己被仰望的虚荣感。
可这些天,我一步步故意激怒他、步步紧逼,甚至不惜用自身为饵去试探。
再加上暗地里收集到的线索。
这些碎片,正慢慢地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季哲对宋宛鸢的维护,早已超出了宠爱的范畴。
那更像是一种近乎于偏执的必须保护。
她不仅是他的新欢,更是他关键计划里不可或缺的重要棋子!
妈妈曾说过:钱和欲望是会吃人的,我们唯一能守住的,只有自己。
我相信他曾经的忠诚,却也不会原谅他如今的背叛。
看着窗外沉沉夜色,我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他需要的不过是个‘人设’,用移情别恋来掩盖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比如,摆脱我,又比如……
当年的真相!
宋宛鸢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盾牌。
也是他主动递出来,想要激怒我的诱饵。
可是季哲。
你未免也太看轻了我!
……
婚礼在海外一个私人海岛上举行,所有宾客都有专机接送。
明明邀请了我,却又千方百计要防着我。
婚礼进行曲开始时,大屏幕上放着他们唯美浪漫的婚纱照。
漫天鲜花从空中落下,身穿顶级高定西装的季哲站在光晕下,身姿挺拔,俊朗的无可挑剔。
就像过去十年里,我无数次在梦里勾画过的场景一样。
他从舞台上一步步走来,嘴角噙着温和却虚假的笑容。
季哲牵起宋宛鸢的手,察觉到她的颤抖,在她额间落下温柔的吻:
傻姑娘,哭成小花猫可就不好看了。
他握紧她的手,在宾客的欢呼声里转身。
可恨快,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新娘像是被钉死在原地,眼泪越落越多,冲花了精致的妆容。
那张脸上没有半分喜悦,反而露出无比惊恐的神情。
小鸢你……
季哲的话戛然而止。
我一把扯掉了自己冒充工作人员的面纱,露出自己真正的脸。
同时,所有宾客都清楚的看到,我手中冰冷的枪口,正死死抵在宋宛鸢的后腰上。
我满意地看着震惊的季哲:看到我很吃惊不是你们亲自给我寄的请柬吗
我扬了扬手上的红色请柬,手指一捻露出后面的照片。
照片里的我,衣不蔽体,浑身被铁链拴住,像个坏掉的烂布娃娃。
季哲见到照片比见到我还要震惊:你怎么会有……
他突然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地望向宋宛鸢:是你!
09
宋宛鸢吓得几乎瘫软再地:我……我只是想出口气……
我晃着手中不堪入目的照片:季哲瞎的那几年,是我寸步不离的照顾,他身上每一寸皮肤,最细微的疤痕印记,我都了如指掌。
我裂开嘴露出一个笑,轻声问:季哲,你能不能告诉我……
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疯狂:你为什么!会在这些人的最中间!
为什么!这些人看起来,都对你俯首帖耳呢
那当年!我嘶吼着,双眼几乎沁出了血:在我被折磨的昏迷后,闯进来奸污我的人——到底是谁啊!
季哲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徒劳的辩解:半梦,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枪口猛地向下一压,宋宛鸢的大腿登时绽出一朵血花。
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我举着枪对准季哲,稳稳对准季哲的眉心:什么苦衷是为了更快速的榨干我的钱,还是为了夺取我一手创立的公司
或者说,我拖长了语调,每个字都淬着恨意:你想用这种下作手段,逼我交出核心专利的密码和配方!
可他没想到,就算我遭到那么多非人折磨,奄奄一息,尊严尽毁。
却依旧死咬着牙关,半个字也不肯吐露。
他杀不掉也不敢杀。
所以他只剩下最后一条路——毁掉我的清白!
他奸污我,侮辱我,将我的身心彻底踩进烂泥里。
然后又把自己包装成及时赶到,情深不寿的拯救者!
你想让我觉得自己肮脏配不上你,一辈子活在你的阴影里。
只能依附你,仰望你,对吗
季哲,就因为你自己是从泥地里爬出来的蛆虫,所以也要把我拉下去,弄得同样污秽不堪,才觉得般配!是吗
海风依旧温柔,花香却已经混杂了血腥气。
这场盛大的婚礼,终于成了我对季哲最后的审判地!
季哲扶着额露出扭曲的苦笑:半梦,我能怎么办
你生来就在云端,聪明又好强,无论身处怎样的绝境,你都能让自己开出花来。
可我呢生来就在泥里。
我爱你,爱的快要发疯了,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你离开我,所以……
他抬头望向我,看起来偏执又深情:半梦,我不能失去你,无论用什么手段!
砰!
枪声响起,季哲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左眼,痛的倒地蜷缩起来。
然而,他身后的大屏幕却骤然亮起。
宋宛鸢娇媚的声音将他的痛呼声彻底掩盖。
哥哥,咱们真要毁了那件婚纱吗那不是池妈妈留给她最后的东西吗你不怕她恨你
季哲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喘息:想让她屈服,不对她珍视的东西下狠手,怎么行!
音频骤然传出暧昧的皮肉撞击声。
宋宛鸢夸张的媚叫响彻整个场地:
哥哥,好厉害,人家快要不行了!
那你到底更爱她还是爱我
季哲喘着粗气得意笑道:这辈子我只会娶她,但论床上功夫,谁也比不上你这个小妖精!
刺耳的电流声过后。
一段清晰的监控视频出现在大屏幕上。
季哲皱着眉看着手里的报告单:怀孕了
宋宛鸢突然掩面哭起来:你不是说她怀不了吗现在她能给你生孩子,我是不是就没有用处了!
季哲像摸宠物一样,捋了捋她的头发,笑容阴毒:放心,这孩子,她生不下来。
我不会让她在这世上,还有除我以外的依靠。
宋宛鸢似乎被这赤裸的恶意吓到,忘记了假哭,磕磕绊绊地问:哥,你真的爱她吗
季哲脸上露出一丝茫然:爱吗我不知道……
他眼底出现浓重的偏执:我只知道,这辈子绝不会让她离开我。
画面停在季哲因占有欲而无比扭曲的脸上。
我嘲讽地看着他:季哲,你这么恶心的人也配谈爱
10
医生紧急帮他处理了伤口,又注射了止疼剂。
季哲仰靠在椅背上,痛苦的喘息:半梦,现在回想起来,我瞎了的那三年,反而是最幸福的时光。
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离开我。
他突然扯出一个惨淡地笑,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疯狂:不如,你把我这只眼也拿去。
如果这样,我能换回你,也值了。
戏演的太久,可能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我却狠狠击碎他的伪装:季哲,其实,你压根没爱过我。
你只是,害死了我爸后,因为那点可怜的良心,拼了命的想在我身上赎罪而已。
季哲瞬间被钉在原地,巨大的惊恐在他眸中炸开:不,半梦,你再说什么……
我疲惫地闭了闭眼,手一挥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
当年知道真相的人,早就被季哲处理的差不多了。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终于找到了这个躲藏了一辈子的老人。
他曾是我爸的手下:我记得,那天季哲特别兴奋地炫耀,自己碰上了傻子了。
对方只是让他回答了几个问题,就给他一大笔钱。
他开心坏了,招呼着大家说要去大吃一顿。
结果当天晚上,对家就杀上了门。
我们拼死抵抗,可人太少,对方又太狠,一直处在下风。
老东家被叛徒捅了刀子后,我慌着逃命,躲在柜子里面,亲眼看见季哲跪在对家的脚下,一直磕头大喊:是我告诉你的,你饶我一命,求求你!
老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季哲摇摇欲坠的伪装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宋宛鸢哭着冲过去,还想要用身体护住季哲。
我看着她,无比悲凉地说:宋宛鸢,你真以为他坚持办婚礼,是为了你
他不过是想借这场婚礼,把所有反对他、知道他底细的人,一次性引出来清理干净!
你的结局,他早就帮你安排好了。
明天,恐怕你就被丢进公海里去喂鲨鱼了。
宋宛鸢哭着喊:不可能,哥哥他心里是有我的,他只是还没看清罢了!
她扭头看向季哲想求证,可却被他疯狂的眸色惊得闭了嘴。
说时迟那时快,季哲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我不是给你钱,让你把那个废物爹送的越远越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被找到!
宋宛鸢被他掐得双眼翻白,双手徒劳地抓挠着他的手臂。
她一直嫌她爸没出息,早早就出来胡混,如今居然连亲爹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季哲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为了透过她,控制监视那个可能知晓秘密的父亲。
当年宋爸爸躲在角落里偷懒,没被季哲发现。
他明里暗里试探过几次,都被宋爸爸巧妙的遮掩了过去。
眼看着宋宛鸢快要窒息,我再次举枪。
砰!
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季哲的手臂。
他吃痛松手,痛苦又不解地问我:你连她都救,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我看着瘫软在地的宋宛鸢:我答应了宋叔叔,给他女儿留条活路。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女儿,恐怕宋叔叔永远都不会吐露这个秘密。
11
我把所有的证据全部整理好,交给了警方。
而季哲极其党羽,也被正式押送回国受审。
这些年,他背着我触碰了太多法律的红线。
那些他极力隐藏的肮脏秘密,如今都被翻起来,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至于宋宛鸢,是共犯还是被利用,自有警方去调查证实,我已经依照承诺,把那条活路给了她。
但之后是坦途还是荆棘,与我再无干系。
舒宁拎着我的行李,声音哽咽:梦姐,以后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吗
我的手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妈临终前,就希望我能离开,她说上一辈的恩怨不该我来背负。
如今,我也有了孩子,才真正理解了她的意思。
这片土地,承载了太沉重的爱恨过往。
如今我决定彻底放手,我不愿它们成为禁锢我和孩子未来的牢笼。
一年后,国内传来了消息。
季哲在押期间一直拒绝配合治疗,最终因伤口溃烂感染,于狱中病亡。
据说他死前十分痛苦,却抵死不肯用任何麻醉类药物。
他最后留下一封给我的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我平静地移动鼠标,删除了邮件,端起手边的咖啡,轻抿了一口。
保姆把刚睡醒的女儿抱到我怀里。
我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脸蛋,温柔地说:
宝贝,妈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