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了五百万,却不敢告诉老婆。
因为她刚把我们攒了多年的十万血汗钱,偷偷转给了她那个废物弟弟!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这场婚姻注定崩盘。
1
方圆!你今天必须再拿十万出来!我那车就差这最后一笔了!
小舅子余安逸拍着我家的茶几,震得上面的杯子哐当作响。
丈母娘在一旁帮腔:就是!当姐夫的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女儿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看看人家王阿姨的女婿,直接给小舅子买了套房!
我老婆余安安,就在那儿低头啜泣。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我看着这一屋子妖魔鬼怪,心里冷笑。
就在几小时前,我还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我慢慢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买车行啊。
余安逸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好像我已经屈服了。他扭头对丈母娘挤眉弄眼,那表情让我恶心。
我接着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先把之前买房、买车、还有那彩礼,一共十八万,连本带利还回来。
我顿了顿,加重语气。
少一分,我就去法院告你非法侵占夫妻共同财产。证据,我可都留着呢。
瞬间,世界安静了。
余安逸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丈母娘张着嘴,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余安安猛地抬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方、方圆……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尖声道,声音刺耳得让人难受。
胡说
我的思绪飘回了几小时前,那时的我,还是个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的傻瓜。
————
下午,彩票站外。
我的手抖得不像话,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跟我手里皱巴巴的彩票,一个不差!
反反复复对了十遍!
五百万!税后四百万!
老子中了!我,方圆,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中了五百万!
我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余安安。
老婆!咱有钱了!房贷能还清了!乐乐想要的国际夏令营,报!那辆看了八百回的SUV,买!我几乎能想象出电话那头她惊喜的尖叫。
我一边美滋滋地盘算,一边习惯性点开手机银行APP。得看看家里存款多少,好好规划这笔巨款,说不定能钱生钱。
输入密码,页面加载。心里还在乐:等会儿余额弹出来,看着那六位数的存款,再跟安安宣布天降横财,双喜临门!
那画面太美,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页面加载完成。
余额:3,271.85。
我眨眨眼,以为是眼花了。
个,十,百,千……
三千多块
我们省吃俭用两年多,一口一口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那十万呢!给乐乐读大学准备的钱呢!
血嗡一下冲上头顶,刚才的狂喜瞬间被浇灭,手脚冰凉。
手抖得更厉害,退出,再登录,一定是系统出错了。
还是三千多!
我立马一个电话轰给余安安,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喂,老公咋这时候打电话她那头吵得很,好像在外面。
我压着火,声音发硬:安安,我问你,咱家存着十万的那张卡,上面还有多少钱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背景噪音也小了,好像她走到了安静的地方。
……怎么突然问这个她声音有点虚。
别废话!我就问还有多少钱!我忍不住吼了出来,路边有人扭头看我,我根本顾不上。
……就,就三千多吧…这个月生活费还没用完…她支支吾吾。
十万!那十万怎么就剩三千了!钱呢!余安安!钱他妈哪去了!我对着手机咆哮,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她也来了脾气:你凶什么凶!钱我用了!给我弟了!
给我弟
给我那个成天游手好闲、打游戏混日子、正事不干一样的小舅子余安逸
十万块!一声不吭,全给了!
我气得眼前发黑,扶着旁边的路灯杆才站稳。
余安安…你再说一遍你凭什么!那是我们俩的钱!是乐乐的学费!我牙都快咬碎了。
凭什么就凭他是我弟!他结婚凑不出彩礼,人家姑娘就不嫁了!我能眼睁睁看着吗她理直气壮,好像天经地义,十八万八!还要买房买车!我们家就这条件,我当姐的不帮他谁帮他!
你帮你拿老子的血汗钱去帮跟我商量了吗!我气得浑身发抖。
跟你商量你能同意吗就你这抠搜样!反正钱已经给了,婚期都定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定了谁他妈跟你定了!余安安,你…
我这儿忙着呢!挂了啊!
嘟…嘟…嘟…
她居然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听着忙音,站在原地。烈日当头,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手里还攥着那张价值四百万的彩票,真他妈讽刺到了极点!
我慢慢站直,把彩票小心翼翼折好,放进贴口袋的最里层。这是我的底牌,谁也别想知道。
然后我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省福彩中心。
声音平静得我自己都害怕。
这笔横财,她余安安,一分都别想碰!
兑奖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
工作人员公式化的恭喜,我机械地回应。四百万,税后,打进一张新开的银行卡里,密码只有我知道。
摸着那张冰凉的金卡,心里才稍微有了一点踏实感。这是我方圆的底气,也是乐乐未来的保障。
那个所谓的家,现在回去,只觉得像钻进了一个被吸血鬼啃噬过的空壳。
---
思绪拉回现在。
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被余安安尖锐的哭声打破。
方圆…你…你胡说些什么呢…哪来的三十三万…那些钱是…她扑过来想拉我的手,被我猛地甩开。
是什么是‘自愿’给你弟的我冷笑,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余安安,银行流水可不会说谎。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丈母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干嚎,演技浮夸得令人作呕:哎呦喂!没天理了啊!女婿要逼死丈母娘了啊!
抢钱啊!我的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劈死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吧!
余安逸指着我的鼻子骂,唾沫星子又喷了过来:你他妈吓唬谁呢!那钱我姐给我的!就是我的!凭什么还!有本事你就去告!我看谁理你!
对!去告啊!他那个未婚妻也尖声帮腔,但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慌乱,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我拿出手机,轻轻晃了晃,屏幕漆黑,但我赌他们不敢赌。
要不要听听刚才你们说了什么‘我姐拿你钱怎么了’、‘就是我的’、‘绝不还’…法官应该很爱听这种话。
其实我根本就没录,但吓唬这群法盲,足够了。
他们的脸色瞬间全变了,那是一种混合着贪婪、愤怒和恐惧的复杂表情。
余安逸气急败坏地想冲上来抢手机,被我冰冷的眼神硬生生瞪了回去,只能嘴上逞强:你…你他妈阴我!
阴你我嗤笑一声,跟你姐学的,先斩后奏。
方圆!你不能这样!余安安又扑上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试图抓住我的胳膊,那是我弟!你非要把他逼死吗
你让我爸妈以后怎么活!我们家怎么办!
我再次猛地甩开她,力气之大,让她踉跄着差点摔倒。
你们家怎么办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关、我、屁、事!
余安安,我深吸一口气,积压多年的怨气再也忍不住,从你偷偷转走那十万块开始,从你一次次拿着我们小家的血汗去填你娘家那个无底洞开始,你就没想过我怎么办
乐乐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
我指着她的鼻子,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在你心里,我永远是个外人!你弟才是你的家人!你妈才是你的家人!
既然这样,你跟他们过去!我方圆,不伺候了!
离婚!我斩钉截铁,吐出这两个沉重无比的字。
屋里瞬间再次陷入死寂,连丈母娘的干嚎都卡在了喉咙里。
离…离婚余安安像是被这两个字烫到了,猛地后退一步,疯狂地摇头,眼泪飞溅,不…我不离!方圆你混蛋!
就因为这点钱你要跟我离婚你还是不是人!
这点钱呵。我真是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愚蠢气笑了,余安安,你到现在还觉得只是钱的问题是你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没有我!更没有乐乐!
我看向那扇紧闭的儿童房门,心硬如铁:乐乐跟着你这样的妈,早晚也得被你们余家吸干骨髓!
你胡说!我怎么对不起乐乐了!她尖叫着反驳,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怎么对不起我一步步逼近她,目光如刀,乐乐穿的衣服是捡别人旧的,你弟穿名牌!
乐乐想学画画你说贵,你弟妹买个包眼都不眨!
你妈刚才骂乐乐是小白眼狼的时候,你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就是你当的妈!
余安安被我骂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只剩下苍白无力的我没有…我不是…
丈母娘见状,立刻转换策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哎呦喂!没法活了啊!女婿要逼死丈母娘一家了啊!要抢钱还要离婚啊!我的老天爷啊……
余安逸则虚张声势地吼道:离就离!姐!怕他个球!这种男人早就该离了!让他滚蛋!看他离了你还能找什么样的!
他媳妇却偷偷拉他衣角,小声急道:你傻啊!离了婚谁还钱姐夫…姐夫刚才说的项目万一是真的呢…
混乱中,儿童房的门开了一条小缝。
乐乐探出半个脑袋,小脸上全是泪痕和恐惧,小声地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不能再让儿子待在这个乌烟瘴气、充满负面情绪的地方了。
我走过去,一把抱起乐乐,用外套裹住他颤抖的小身子。
乐乐不怕,爸爸带你走。我的声音瞬间柔和下来。
我拿起鞋柜上那个他下午在游乐场抓的丑娃娃,抱着儿子,径直走向大门。
方圆!你去哪!你给我站住!余安安反应过来,尖叫着要来拦我。
丈母娘也停止干嚎,试图撒泼:不准走!把话说清楚!钱你必须出!婚也不准离!
我回头,最后看了他们一眼,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彻底的冰冷和失望。
余安安,离婚协议我会尽快寄给你。
至于钱…
我的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余安逸和丈母娘。
三天,见不到钱,咱们法庭见。
说完,我抱着儿子,毫不犹豫地摔门而去。
厚重的防盗门隔绝了身后传来余安安撕心裂肺的哭喊和丈母娘恶毒的咒骂。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电梯里,乐乐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小声问:爸爸,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只有爸爸和乐乐的地方。我亲了亲他的额头,以后,没人再敢欺负我的宝贝儿子。
2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儿子小声的啜泣吵醒的。
睁开眼,发现乐乐缩在酒店大床的角落,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怀里紧紧抱着那个丑娃娃。
乐乐怎么了做噩梦了我赶紧把他搂进怀里,心疼地拍着他的背。
乐乐摇摇头,小脑袋埋在我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余安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胡说!爸爸怎么可能不要你!我抱紧他,下巴蹭着他柔软的头发,爸爸最爱乐乐了。爸爸只是和妈妈在一些事情上想法不一样,但我们都是爱你的。
那你们为什么总是吵架…吵得好凶…妈妈哭,你也好凶…他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心碎,昨天妈妈还说…说你是吝啬鬼…说你要逼死舅舅…
余安安!你他妈居然跟孩子说这些!怒火再次窜起来,但我强行压下去,不能吓着孩子。
妈妈说的是气话。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擦掉他的眼泪,爸爸没有逼任何人,是…是爸爸妈妈在一些事情上想法不一样。
是因为钱吗乐乐忽然小声问,声音怯生生的,舅舅又要钱了吗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这孩子远比我想象的敏感。
我…我听到妈妈打电话了…乐乐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敢看我,妈妈跟外婆哭,说家里没钱了,爸爸生气了…但是外婆说…说爸爸没用,赚不到大钱,还小气…说让妈妈再想想办法…舅舅结婚不能丢人…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欺人太甚!
这一家子吸血鬼!啃着我和我儿子的血肉,还在背后这样编排我!甚至不惜在孩子面前诋毁我!
爸爸…乐乐怯生生地拉住我的手,小脸满是担忧,我们班小胖说…说他是男子汉了…爸爸,我是不是男子汉我以后赚钱给你,不给舅舅…
孩子的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割着我的心肝肺。
我再也忍不住,眼圈发红,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都有些哽咽:傻儿子,爸爸不用你的钱。
爸爸有钱,爸爸以后赚很多很多钱,都给乐乐花,送乐乐去最好的学校,给乐乐买所有你想买的东西。
真的吗乐乐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那妈妈呢
我没有回答。
那个心里只有弟弟和娘家的女人,不配做乐乐的母亲。
那天我请了假,没去上班。
我带着乐乐去了他心心念念了好久的那家大型室内游乐场。以前总觉得门票太贵,一次就要小三百,一直没舍得。
今天,我眼都没眨就买了最高档的通票。
爸爸,真的可以吗乐乐看着里面五光十色、充满欢声笑语的游乐设施,又兴奋又有点不敢置信,小手紧紧抓着我的手。
当然!今天玩个够!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我揉乱他的头发,心里酸涩又坚定。
看着乐乐像只撒欢的小狗一样在里面奔跑、笑闹,爬上爬下,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我的心才稍微得到一点慰藉。
这才是个孩子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像昨晚那样,躲在角落里害怕被抛弃。
我坐在旁边的休息区,看着他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海洋球,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中间他的电话手表响了,是余安安打来的。
乐乐接起来,小声说了几句。
妈妈…我和爸爸在外面玩…
…
嗯…知道了…
…
…可是…爸爸说今天可以玩很久…
…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乐乐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变得有些忐忑和委屈。
他挂了电话,磨磨蹭蹭地走过来。
怎么了我问。
妈妈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她说…说舅舅和外婆等会儿要来家里吃饭…乐乐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妈妈说…让我别玩太野,浪费钱…还说…让你省着点花,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我冷笑。
揭不开锅
揭不开锅你还有脸请你娘家人来吃饭估计又是来当说客,或者又憋着什么坏屁!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但我看着儿子小心翼翼的脸,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
没事,我挤出个笑容,乐乐还想玩吗
乐乐犹豫了一下,眼里满是渴望,但还是小声说:想…但是妈妈和外婆…
别管她们。我语气冷了下来,拉起他的手,今天,爸爸说了算。玩到尽兴!爸爸带你去吃披萨!
真的乐乐的眼睛一下子又亮了,但随即又担心,可是妈妈和外婆…
别管她们。我语气冷了下来,今天,爸爸说了算。
去他妈的余安逸!去他妈的丈母娘!
老子今天就要陪我儿子!天塌下来也别想拦着!
我真带着乐乐在外面疯玩了一下午。
游乐场,披萨,冰淇淋,甚至还去电玩城抓了一堆丑了吧唧的娃娃。
乐乐抱着那个最大的娃娃,呲着大牙直乐,早就把家里的糟心事抛到了脑后。
看着他高兴,我心里那口憋了许久的恶气,总算顺畅了点。
钱他妈就是王八蛋,但花在儿子身上,真痛快!
磨蹭到快晚上八点,天都黑透了,我才牵着乐乐的手慢悠悠往回走。心里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场暴风雨的准备。
果然,楼道里就听见我家传来的吵闹声和麻将声。
门虚掩着,一推开,好家伙,乌烟瘴气。
我那丈母娘叼着烟,像个老佛爷似的瘫在最好的沙发上,脚边一堆瓜子皮,鞋都没换。
小舅子余安逸和他那个刚订婚的媳妇,正啃着我昨天才买的进口车厘子,果核吐了一地。
余安安像个丫鬟似的在旁边端茶倒水,脸上还赔着笑。看见我们进门,屋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几双眼睛齐刷刷盯过来,跟审犯人似的。
哟,大忙人还知道回来啊丈母娘先开了腔,阴阳怪气,烟灰直接弹在我刚拖的地板上,这日子是不过了野到这么晚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余安逸翘着二郎腿,嗤笑一声,对他媳妇说:瞧见没,我就说我这姐夫现在谱大,准是带那小白眼狼出去吃香喝辣了,根本不管我姐死活。
他那个媳妇也撇撇嘴,上下打量我:就是,姐,不是我说你,你这老公可得管管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乐乐吓得往我身后缩了缩,抱紧了怀里那个丑娃娃。
我把他手里的娃娃接过来,放在干净的鞋柜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背:乐乐,先进屋写作业。
儿子如蒙大赦,嗖地钻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余安安立刻冲我嚷嚷:方圆!你死哪去了!电话打爆都不接!妈和弟弟弟妹他们等你们吃饭等到现在!菜都热了三遍了!
吃过了。我冷淡地回了一句,绕过地上那堆垃圾,想去倒杯水。跟这群人吵,我都嫌浪费口水。
站住!丈母娘一声厉喝,把麻将牌砸得噼啪响,方圆!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我们这一大家子在这等你半天,你回来屁都不放一个你爸妈就这么教你的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等我等我干嘛又是来开批斗大会,还是又来研究怎么从我这儿刮油水
你怎么说话呢!丈母娘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瓜子皮乱飞,没大没小!我们是安安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帮衬家人能叫刮油水你读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余安逸蹭地站起来,指着我鼻子,酒气熏天:方圆!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我姐拿你十万块怎么了
那是你的福气!我姐嫁给你这穷酸货算是倒八辈子霉了,拿你点钱回馈下娘家怎么了不应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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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这副理所当然的嘴脸,恶心得想吐。
我的钱,什么时候成你姐的了就算是你姐的,又凭什么给你你是我儿子吗我欠你的
你他妈说谁呢!余安逸像是被踩了尾巴,挥着拳头就想冲过来,被他那个媳妇假惺惺拉住。
安逸!别跟这号人一般见识!那女人翻着白眼,姐,你看看,这就是你找的好老公,一点亲情都不讲,怪不得发不了财!穷命!
余安安尖叫着,却反过来冲我哭喊:方圆!你非要闹得大家都不痛快吗!那钱我已经给了弟弟了,就是他的了!
你一个大男人天天揪着这点钱不放,有意思吗!是不是非要把这个家拆散你才甘心!
我揪着不放我拆散家我看着她,心冷得像冰窖,余安安,你摸摸良心!自从结婚,你贴补了你娘家多少
买房、买车、现在结婚,哪一次不是几万几万的拿我说过什么可这次是十万!是我们全部积蓄!
你问过我一句吗在你心里,到底谁才是你一家人!
我怎么不把你当一家人了!余安安哭得更大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我弟也是我家人啊!是我亲弟弟!血浓于水你懂不懂!帮你弟就是帮我爸妈,就是帮我!
咱们苦点就苦点,勒紧裤腰带不就过去了吗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丈母娘猛地站起来,叉着腰,唾沫星子喷我一脸:就是!你个外人懂什么!
安逸是咱老余家的独苗!他好了,我们全家才好!安安帮他是天经地义!
你赚的钱不就是给老婆花的老婆花给弟弟怎么了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一个大男人,不想着怎么多赚钱,就知道抠搜老婆这点小事,没出息的东西!
我抠搜我没出息我气得浑身发抖,我没出息我能一个人养家糊口还能攒下十万
要不是都给你儿子这个白眼狼,我卡里少说也得二三十万!
还你儿子有出息,你儿子有出息你让他给你挣去啊!啃姐啃得这么理直气壮,你们老余家祖传的手艺吧!
你放屁!余安逸跳着脚骂,我啃姐那是我姐愿意!我姐疼我!羡慕嫉妒恨啊让你姐也疼你去啊!
哦对了,你没姐!你个孤家寡人!
我告诉你方圆,这钱你休想要回去!不但如此,我结婚还差辆车,姐已经答应我了,再帮我凑十万!你就说你这当姐夫的,表示不表示吧!
我猛地看向余安安,眼神能吃人。
她脸色煞白,眼神躲闪,声音发虚:我…我是答应了…妈说…说不能让我弟在亲家面前丢份…方圆…你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想办法我点点头,怒极反静,心里那个疯狂的念头彻底破土而出,行。我想办法。
我目光扫过这一屋子豺狼虎豹,看着他们贪婪又理直气壮的嘴脸。
好,你们不是要钱吗不是往死里逼我吗
老子就给你们来个大的!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极度疲惫、绝望和走投无路的表情,声音沙哑地开口。
办法…倒是有…我刚接了个大项目,成了能赚这个数。我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余安逸眼睛一亮,立刻来了兴趣。
二百万。我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沉重,但前期需要自己垫资至少五十万…我现在,别说五十万,五千块都拿不出,房贷车贷都快断了…
我环视他们,尤其是死死盯着余安安和丈母娘,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妈,安安,安逸,你们看,谁能先拿点钱出来,帮我渡过这个难关
等项目款下来,我双倍…不,三倍还你们!
我这话一出,屋子里瞬间安静了。
刚才还吵得跟菜市场一样,现在掉根针都能听见。
丈母娘叼着的烟忘了弹,烟灰簌簌地往下掉。
余安逸张着嘴,那副嚣张气焰卡在脸上,看着有点滑稽。
二百万三倍还那得是多少钱
他媳妇捅了他一下,他才猛地闭上嘴,眼神开始躲闪,算计的光芒一闪而过。
余安安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没明白我怎么突然提起项目和大额资金,眼神里有一丝困惑和…怀疑
二…二百万余安逸最先反应过来,声音有点干巴,眼神里贪婪和怀疑交织,什么项目…靠谱吗别是被人骗了…他想拿钱,但又怕这钱需要他出。
对!靠谱吗丈母娘立刻接话,把烟头摁灭在茶几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子,方圆,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脑子,还能接到二百万的项目别是白日做梦吧!
到时候赔得裤衩都不剩,可别连累我们安安!她的语气尖刻,充满了不信任和鄙夷,仿佛我生来就低她儿子一等。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愈发愁苦,甚至带着一丝哀求:机会难得,是我一个发了财的老同学牵的线,绝对可靠。就是需要赶紧垫资进去,抢时间…唉,算了,跟你们说这个干嘛…
我摆摆手,作势要往房间走,背影显得格外萧索,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大不了把车卖了…总能凑点…
不行!余安安脱口而出,声音尖锐,车卖了我怎么上班家里怎么办她倒是还记得车是家里的重要资产,关系到她的便利。
那你说怎么办我猛地回头盯着她,语气带着绝望的逼问,眼睛死死看着她的反应,项目黄了,别说二百万,毛都没有!
下个月房贷车贷、乐乐学费,全都等着!你不是答应你弟再凑十万吗
钱呢你先拿出来给我应应急啊!等款回来了,我给你二十万!
余安安被我堵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下意识地看向她妈,眼神里是求助和慌乱。
丈母娘立刻把女儿往后一拉,像老母鸡护崽似的,对着我喷唾沫星子:你冲安安吼什么吼!她哪来的钱!
那十万是给她弟结婚用的,绝对不能动!你想都别想!
你的破项目,凭什么动我儿子的彩礼钱!她的态度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仿佛那十万已经是她儿子的囊中之物。
妈!那是救急啊!项目成了,三倍还你们!一百五十万!到时候安逸别说买车,买房首付都够了!这还不够划算吗
我故意提高音量,显得焦急万分,把巨大的诱惑抛出去。
余安逸听到一百五十万、买房首付,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呼吸都急促了,但立刻被他媳妇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得他龇牙咧嘴地把话咽了回去。
画大饼谁不会那女人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开口,一副精明的样子,姐夫,空口白牙的,谁知道你这项目是真是假
到时候赔了,我们找谁去我们家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经不起折腾。她特意强调了我们家的钱,真是讽刺至极。
我操!你们家的钱那他妈是老子的钱!
我心里骂翻了天,脸上却还得装孙子,甚至带上了一丝卑微:弟妹这话说的,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抵押,我打借条行不行我把身份证、房产证都押给你们!这总行了吧
借条身份证房产证顶个屁用!丈母娘一口啐在地上,满脸嫌恶,赔了你拿什么还卖肾啊你那俩肾值五十万吗
不行!这钱不能动!绝对不行!你的破项目,自己搞定!别想惦记我儿子的钱!
妈!安安!我看向她们,做着最后的努力,声音甚至带上了哽咽和哀求,就当我求你们,先帮我这一次,渡过这个难关,我一辈子记你们的好!
不然…不然这个家就真的完了!房贷还不上,房子要被拍卖了!
余安安看着我的样子,似乎有一瞬间的动摇,她嘴唇动了动,眼神复杂:方圆…真的…真的那么急吗要不…她可能真的有那么一丝丝担心这个家。
要不什么要不!丈母娘厉声打断她,眼神凶狠,安安!你脑子清醒点!他的话能信
说不定就是编个故事想把给安逸的钱骗回去!这种男人的伎俩我见多了!没出息就想些歪门邪道!
她恶狠狠地指着我,唾沫横飞:方圆!我告诉你,没钱!一分都没有!你自己捅的窟窿自己填!填不上就去死!别想连累我们安安和安逸!
安逸,我们走!看着他就晦气!说着就要拉余安逸走。
余安逸也赶紧附和,试图掩饰自己刚才的心动:对!没钱!姐,你可别心软!妈说得对,他就是骗人的!
真有好项目,他还能等到现在早就自己偷偷发财去了!
他媳妇也跟着帮腔,拉着余安逸:就是,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得先紧着自己小家啊…哦不对,是紧着咱老余家…反正这钱不能动!安逸,我们走!
我看着这一家子极品的嘴脸,看着余安安在她妈的怒吼下迅速缩回去的那一点点犹豫,也是彻底死心了。
最后一次测试,完成。
结果,毫不意外。
他们不仅不爱我,甚至不在乎这个家的存亡,只在乎自己那点利益。
我缓缓站直了身体,脸上所有的焦急、哀求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哦。
没钱啊。
我拉过一把椅子,慢条斯理地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瞬间有些错愕的他们,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
那行。
我的声音变得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余安逸那十万块彩礼钱,还有之前买房买车的八万,一共十八万。
三天之内,连本带利,全部还回来。
少一分,我就去法院起诉你们非法侵占夫妻共同财产。
3
我这话像颗炸雷,直接把屋里所有人都炸懵了。
刚才还七嘴八舌、唾沫横飞的一家人,瞬间哑火,空气凝固了。
丈母娘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差点掉出来的烟头烫到了手指,她哎呦一声甩开。
余安逸和他媳妇张着嘴,活像两条被扔上岸的鱼,脸上贪婪的表情还没完全褪去,就被震惊和恐慌取代。
余安安更是脸色惨白如纸,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这个和她同床共枕多年的人。方…方圆…你…你说什么她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
你疯了吗!起诉你要告我告我弟弟她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不然呢我靠在椅背上,眼神冰冷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非法侵占夫妻共同财产,证据确凿,银行流水一拉一个准。
怎么,只许你们吸我的血,不许我反抗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力量,砸在每个人心上。
反了!反了天了!丈母娘猛地从沙发上蹦起来,手指头恨不得戳到我眼球上,气得浑身发抖,你个白眼狼!畜生!你敢!你试试看!我看哪个法院敢受理!
那是安安自愿给她弟弟的!算什么侵占!天经地义!她试图用撒泼和蛮横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自愿我嗤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婚姻法规定,夫妻对共同财产有平等处理权,重大支出需要双方同意。
余安安偷偷转走十万家庭积蓄,这不算侵占算什么法官是你家亲戚你说了算我用最朴素的语言,击碎她的法盲认知。
余安逸也反应过来,色厉内荏地吼叫,试图用音量壮胆:你吓唬谁呢!那是我姐给我的!就是我的钱!凭什么还!
有本事你就去告!我看谁理你!谁会把钱要回去!但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
对!去告啊!他媳妇也尖声帮腔,但眼神明显慌了,不停地拽余安逸的袖子,没凭没据的,谁信你啊!姐,你说是不是
凭据我拿出手机,轻轻晃了晃,屏幕依旧漆黑,但我享受他们此刻恐惧的表情,刚才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我姐拿你十万块怎么了’、‘那是我的钱’、‘绝对不还’…甚至妈刚才说的‘天经地义’…
这些,我可都录得清清楚楚。算不算凭据我故意把录音说得清晰无比。
其实我压根没录,但对付这群法盲,心理战术足够了。
果然,他们脸色全变了,那是一种计划被戳穿、底牌被看透的惊慌。
余安逸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想冲上来抢手机,被我狠狠一瞪,又怂得缩了回去:你他妈阴我!你个王八蛋!
阴你我嗤笑,跟你姐学的,先斩后奏。不过,我这是留证据,自保。
方圆!你不能这样!余安安突然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试图用情感绑架,那是我弟啊!你非要把他逼死吗
你让我爸妈以后怎么活我们家怎么办!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一点都不顾了吗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力气之大,让她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
你们家怎么办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关、我、屁、事!
余安安,我深吸一口气,积压多年的怨气、失望在此刻彻底爆发,从你偷偷转走那十万块开始,从你一次次拿着我们小家的血汗去填你娘家那个无底洞开始,你就没想过我怎么办乐乐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
我指着她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在你心里,我永远是个外人!你弟才是你的家人!你妈才是你的家人!既然这样,你跟他们过去!我方圆,不伺候了!
离婚!我斩钉截铁,吐出这两个字,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屋里瞬间死寂,只剩下余安安粗重的喘息和丈母娘因为震惊而发出的嗬嗬声。
离…离婚余安安像是被这两个字烫到了,猛地后退一步,疯狂地摇头,脸上写满了拒绝和恐慌,不…我不离!方圆你混蛋!就因为这点钱你要跟我离婚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这么冷血!她似乎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她的指责依然如此可笑。
这点钱呵。我真是被她这愚蠢的理直气壮气笑了,余安安,你到现在还觉得只是钱的问题是你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没有我!更没有乐乐!我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痛心疾首。
我看向那扇紧闭的儿童房门,心硬如铁:乐乐跟着你这样的妈,早晚也得被你们余家吸干骨髓!我绝不会让我儿子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
你胡说!我怎么对不起乐乐了!她尖叫着反驳,但眼神闪烁,底气不足。
怎么对不起我一步步逼近她,目光如炬,将她所有的虚伪都照得无所遁形,乐乐穿的衣服是捡别人旧的,你弟穿名牌!乐乐想学画画你说贵,你弟妹买个包眼都不眨!你妈刚才骂乐乐是小白眼狼的时候,你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就是你当的妈!这就是你所谓的对得起!我将血淋淋的事实摔在她脸上。
余安安被我骂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只剩下苍白无力的我没有…我不是…和呜呜的哭声。
丈母娘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开始拍着大腿干嚎,这次带上了更多的绝望:哎呦喂!没法活了啊!
女婿要逼死丈母娘一家了啊!要抢钱还要离婚啊!
我的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劈死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吧!安安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余安逸也虚张声势地吼道,试图挽回一点面子:离就离!姐!怕他个球!这种男人早就该离了!让他滚蛋!
看他离了你还能找什么样的!打光棍去吧!
他媳妇却偷偷拉他衣角,小声急道,这次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慌:你傻啊!离了婚谁还钱姐夫…姐夫刚才说的项目万一是真的呢…那可是一百五十万啊…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在做着白日梦。
混乱中,儿童房的门开了一条小缝。
乐乐探出半个脑袋,小脸上全是泪痕和恐惧,小声地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我害怕…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刀绞一样,所有的怒火和冰冷都被心疼取代。不能再让儿子待在这个乌烟瘴气、充满负面情绪的地方了!
我走过去,一把抱起乐乐,用外套裹住他颤抖的小身子。
乐乐不怕,爸爸带你走。我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温柔,与刚才的冰冷判若两人。
我拿起鞋柜上那个他下午在游乐场抓的丑娃娃,抱着儿子,径直走向大门。
方圆!你去哪!你给我站住!余安安反应过来,尖叫着要来拦我,试图抓住我的胳膊。
丈母娘也停止干嚎,试图撒泼打滚:不准走!把话说清楚!钱你必须出!婚也不准离!你敢走试试!
我回头,最后看了他们一眼,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彻底的决绝和冰冷。
余安安,离婚协议我会尽快寄给你。
至于钱…
我的目光扫过脸色惨白、惊慌失措的余安逸和丈母娘。
三天,见不到钱,咱们法庭见。
说完,我抱着儿子,毫不犹豫地摔门而去。
厚重的防盗门砰地一声巨响,彻底隔绝了身后传来余安安撕心裂肺的哭喊、丈母娘恶毒的咒骂以及余安逸虚张声势的叫嚣。
世界,瞬间清净了。
电梯里,乐乐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小脸埋在我肩头,小声问:爸爸,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只有爸爸和乐乐的地方。我亲了亲他的额头,声音坚定而温柔,去一个再也没人欺负我宝贝儿子的地方。
4
那晚,我带乐乐去了本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
推开厚重的房门,宽敞奢华的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乐乐看着眼前的一切,张大了嘴巴,抱着那个丑娃娃,一动不敢动,仿佛走进了童话世界。
爸爸…我们是不是走错了他小声问,眼睛里有害怕,但更多的是惊奇和一点点藏不住的兴奋。
没错,儿子。我把房卡插好,柔和的灯光自动亮起,照亮了温馨的房间,今晚,我们就住这儿。喜欢吗
乐乐用力地点点头,又小声问:很贵吧
不贵。我摸摸他的头,以后爸爸赚大钱了,咱们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我给他叫了客房服务,送来了精致的儿童餐和一大份他最喜欢的巧克力冰淇淋。
小家伙吃得满嘴都是,眼睛亮晶晶的,暂时忘记了家里的不愉快。
爸爸,这里真好。他舔着勺子,小声说,就是…有点想妈妈…他说完,立刻小心地看了我一眼,像是怕我生气。
我心里一涩,把他搂过来:想妈妈是正常的。但是乐乐,妈妈做了一些不好的选择,伤害了爸爸,也可能…没那么顾及乐乐。以后,就爸爸和乐乐两个人,好好生活,好不好
乐乐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点头,小胳膊搂住我的脖子:嗯!只要爸爸不高兴,我就不想妈妈。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孩子的世界很简单,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这一刻,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第二天,我就联系了早就物色好的律师。
办公室里,我把情况和证据(主要是银行流水,以及…我确实保留了一段关键时刻的录音)详细说了一遍。
律师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专业的表情:方先生,您放心,这种情况很常见。事实清晰,证据链也比较完整,胜诉率极高。不仅那十万彩礼,之前几笔大额转账,只要能证明是未经您同意用于她弟弟个人事项的,也能追回大部分。
我心里更有底了。麻烦您了,尽快处理。
我没等那可笑的三天期限。
直接让律师发了律师函到余安安和她弟弟那里。函件里明确告知,限期还款,否则立即提起诉讼,并申请财产保全——我知道余安逸那彩礼钱肯定还没焐热,估计还在他妈手里攥着。
果然,那边炸锅了。
我的手机开始被疯狂轰炸。余安安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我直接拉黑。
她换了好几个号码打过来,我一听是她的声音,直接挂断,多余一个字都不想听。
最后,是我那便宜丈母娘,用不知道谁的手机打来的。
一改那天的嚣张和刻薄,哭天抢地,声音嘶哑:方圆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你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啊!安安哭晕过去好几次了,饭也不吃…你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
我安静地听完她的表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晕了就打120,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传来更加歇斯底里、语无伦次的咒骂。
我直接挂了电话,再次拉黑。
世界,彻底清净了。
离婚协议我拟得很干脆。
婚后财产(除了我那四百万)依法分割,但明确列出余安安转移的资产及其追回条款。儿子抚养权归我,她拥有探视权——但我心里打定主意,绝不会让她单独带乐乐去见那一家子吸血鬼,探视必须在第三方监督下进行。
律师把协议送过去。
据说余安安死活不肯签,又哭又闹,甚至在她妈的怂恿下试图用感情还没破裂来拖延。
随她。不签就分居。法律程序照样走,时间问题而已,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
我没再回那个令人窒息的家,直接在公司附近租了个高档公寓临时落脚,环境好,安保严密,他们绝对找不到。
然后开始疯狂看房。最终,定下了市中心一个顶级学区的大平层,精装修,视野无敌,社区环境和配套设施都是一流,直接拎包入住。
签合同那天,我抱着乐乐:儿子,喜欢吗这以后就是我们的新家,永远的家。
乐乐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兴奋地跑了一圈,小脸通红:喜欢!太大了!爸爸好厉害!
值了,什么都值了。
搬家那天,我没通知任何人,但还是没瞒住。
余安安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消息,跑来了新小区门口,堵着我。
才短短一段时间没见,她憔悴得几乎脱了形,眼窝深陷,脸色蜡黄,穿着件旧外套,和周围光鲜的环境格格不入。
方圆…她看到我,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真的…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半分涟漪。感情从你偷走那十万开始,我们就没感情了。那只是我一味的付出和你无底线的索取。
她试图去拉乐乐的手,手指粗糙了不少:乐乐,跟妈妈回家好不好妈妈想你…妈妈以后再也不…
乐乐吓得往后一缩,紧紧抱住我的腿,把小脸埋起来。
我把他护在身后,隔绝开她的触碰:余安安,给自己留点最后的体面。律师函早就收到了吧钱,准备好了吗
她脸色一白,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那钱…已经给女方家里了…怎么要得回来…方圆,你看在乐乐的份上…
要不回来,就用你弟那套‘婚房’抵押。我冷冰冰地打断她,或者,让你妈把棺材本拿出来。否则,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说完,我抱起乐乐,刷卡进了小区大门,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身后传来她压抑不住的绝望哭声,我心里波澜不惊,甚至感到一种彻底的轻松。
这场持续多年的噩梦,这场建立在剥削和欺骗之上的婚姻,总算到头了。
——
新家很快安顿好了。我给乐乐转了最好的国际幼儿园,给他报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马术课、钢琴课,还请了外教。
周末就带他到处玩,吃以前舍不得吃的东西,买他所有喜欢的玩具和书。
小家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开朗,愿意和小朋友交流了,还会兴奋地跟我讲幼儿园的趣事和新学的知识。
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样子。
一个月后,在律师的强大压力和法律威慑下,余安安那边终于妥协了。
余安逸死活不肯吐出口袋里的钱(据说那彩礼钱确实被女方家扣下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快被他造光了),又哭又闹甚至以死相逼。
最后,是我那前丈母娘,不知道是掏空了棺材本还是又去借了高利贷,东拼西凑了八万块过来,通过律师交给我,苦苦哀求这算是部分还款,剩下的打下欠条,求我不要起诉,给他们留条活路。
律师征求我的意见。我看着账户里多出的八万块,想了想,同意了。
不是我心软,是懒得再跟他们纠缠。剩下的欠条,我知道大概率是要不回来了,就当喂了狗,买个永久的清静。毕竟,我的时间和心情,比那点钱珍贵得多。
离婚协议很快签了。拿到离婚证那天,我一个人去常去的酒吧喝了杯威士忌。
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就是一种…彻底解脱了的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从此海阔天空。
晚上,我带着乐乐在新家的超大阳台上看夜景。城市的灯火像璀璨的星河,一直铺到天边。
乐乐抱着我给他新买的大型航天模型,突然问:爸爸,我们现在是不是很有钱
我笑了,把他抱起来,指着远处最亮的那一片CBD:是啊儿子,爸爸中奖了。咱们以后,再也不用省吃俭用,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再也不用怕没钱了。爸爸的钱,足够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受最好的教育。
我亲了亲他的脸蛋,郑重地承诺:爸爸答应你,以后只给你和爸爸花钱,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乐乐开心地搂住我的脖子,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融在夜风里。
夜风吹过来,温柔又凉爽,带着自由的味道。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小半年过去了。
我和乐乐的新生活平静又富足,那些糟心事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记忆。
偶尔,还是会从一些共同朋友那里,或者律师那边,零碎听到一些关于余安安那一家子的消息。
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首先是我那前小舅子,余安逸。
听说那场用我的血汗钱堆起来的、吹得天花乱坠的婚礼,最后还是黄了,成了附近一片最大的笑话。
原因可笑至极——女方家临时加码,不仅要新车(原来那十万只是首付),还必须在房产证上加上女方的名字(房子是余家老两口攒了一辈子钱付的首付,还在还贷)。
余家哪还掏得出钱那凑出来的十八万八彩礼和所谓买房的钱,几乎全是啃着余安安、逼着丈母娘从各种渠道抠搜、借债出来的,早就底儿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两边在婚礼前吵得天翻地覆,彻底撕破脸,亲家直接变仇家,婚事彻底告吹。
更惨的是,那女方家也不是善茬,直接放话:婚事可以黄,彩礼坚决不退!说是青春损失费、名誉损失费。
余安逸气不过跑去闹,结果被女方家的几个兄弟揍得鼻青脸肿,据说胳膊都打折了,在家养了三个月,工作也丢了。
车没买成,媳妇跑了,钱也没了,还挨了顿胖揍,成了彻头彻尾的笑柄。
我那前丈母娘,听说因为这事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
高血压、心脏病,住院又花了不少钱。之前为了凑那八万块还给我,估计早就债台高筑,这次更是雪上加霜,听说连医保都快抵给放贷的了。
她躺在病床上,还在念叨着她的宝贝儿子没人照顾,可怜她那条独苗。可惜,她那宝贝儿子只顾着自己胳膊疼和郁闷,嫌医院晦气,都没去医院伺候她几天,全靠余安安忙前忙后。
真是慈母多败儿,现世报。
最后是余安安。
离婚后,她没了经济来源(以前全靠我),也没脸再住在我买的房子里(听说很快就被银行收走了),只能搬回娘家那个烂摊子一起住,挤在那套破旧的小房子里。
听说她同时打了好几份工,白天在超市收银,晚上去餐馆洗盘子,但工资都不高,大部分都填了家里的窟窿和给她妈买药了。
她弟余安逸不仅不感激,反而觉得是因为她没本事拴住老公、没多从我家搞点钱,才害得他结不成婚、人财两空,整天对她呼来喝去,嫌她赚得少,骂她是扫把星、赔钱货。
介绍人也不是没给她说过新的对象,但一打听她这情况——离异带个拖油瓶(虽然抚养权归我,但外人看来差不多),还有个巨婴弟弟和病痨母亲,家庭关系复杂,债务缠身——全都吓跑了。
她从一个扶弟魔,彻底变成了她弟弟和母亲的终身保姆和出气筒,肉眼可见地苍老憔悴了下去,听说才三十出头,头发都白了不少。
有一次我带乐乐去商场买新衣服和开学用品,远远看见她在一家化妆品柜台前徘徊,拿着试用装看了又看,闻了又闻,最终还是放下,低着头匆匆走了,背影佝偻而疲惫。
身上穿的,还是几年前我给她买的那件米色大衣,洗得都有些发白变旧了。
乐乐也看见了,小声问我:爸爸,那是妈妈吗
我嗯了一声,没多说。
乐乐盯着那个背影看了几秒,然后转过头,拉紧我的手,声音清晰地说:爸爸,我们去看乐高吧。我想要那个宇航员的。
他似乎已经慢慢淡忘了那段不快乐的时光,选择了面向阳光的新生活。
这样,最好。
我没有任何同情,更不会后悔。
路都是自己选的。
她选择了无底线地帮扶那个废物弟弟,选择了把她和儿子的未来都榨干去填娘家的无底洞,那就该承受今天的果。
我只是偶尔会想,如果当初那十万块她没动,或者在我出事需要钱的时候,他们一家能有一点点良心发现,愿意伸出手(哪怕只是口头承诺),结局会不会完全不同
但人生没有如果。
他们用极致的贪婪和自私,亲手斩断了所有的退路,也完美错过了原本触手可及的、价值四百万的富裕生活。这恐怕就是最大的讽刺和报应。
周末,阳光正好,我带乐乐去了新开的科技馆。
他穿着帅气的新夹克,在各个展厅里跑來跑去,玩得满头大汗,兴奋地跟我讲着宇宙飞船的原理和宇航员的故事。
我看着他那张无忧无虑、充满阳光和好奇的笑脸,心里无比踏实和满足。
这才是我应该倾尽所有去守护的一切。
出来后,我给儿子买了那个最大号的火箭模型,看着他抱着巨大的盒子,开心得快要飞起来的样子,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爸爸,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他欢呼着,在我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值了。
真的,一切都值了。
夜色温柔,阳台上,我抱着儿子,看着这座灯火璀璨、充满无限可能的城市。
我们的好日子,很长,很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