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醉梦迷婚
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灯如星河般闪烁。位于市中心的高档酒吧迷境内,低沉的爵士乐与觥筹交错的声响交织,营造出一种奢靡而忧郁的氛围。
在角落的卡座里,苏晚独自一人坐着,面前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杯。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眼神迷离地望着杯中残余的琥珀色液体。
三小时前,她还在市大剧院的舞台上绽放光芒,作为国内顶尖芭蕾舞团的领舞,刚刚完成了一场完美的《吉赛尔》演出。观众席上山呼海啸般的掌声犹在耳畔,鲜花与赞美仍萦绕心头。
然而演出结束后,在化妆间里,她无意中看到了未婚夫顾宇轩手机里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和亲密照片——对象竟然是她的替补舞者林薇。
晚晚,你听我解释,那只是她一厢情愿...顾宇轩的辩解苍白无力。
苏晚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如何冷静地摘下那枚订婚戒指,放在化妆台上,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整个过程没有一滴眼泪,直到她走进这家他们常来的酒吧。
再来一杯威士忌,不加冰。她向酒保招手,声音已经有些含糊。
酒保犹豫了一下,苏小姐,您已经喝了不少,要不要...
我说再来一杯！苏晚提高声音,引来几道好奇的目光。她不在乎,此刻只想用酒精麻痹那颗被撕裂的心。
就在她接过新一杯酒时,酒吧门口走进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眉眼与顾宇轩有几分相似,却更加棱角分明,气质冷峻。他是陆驰,顾宇轩同母异父的弟弟,也是顾氏集团最有竞争力的继承人之一。
陆驰本是来找哥哥谈公司事务的,顾宇轩约了他在这里见面却迟迟未到。他环视酒吧,目光很快锁定在角落里的那个熟悉身影——哥哥的未婚妻,著名舞蹈演员苏晚。
他微微皱眉,注意到她明显醉态的状态和桌上那排空杯。出于礼节,他走上前去。
苏小姐陆驰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苏晚缓缓抬起头,迷蒙的双眼努力聚焦。酒精模糊了她的视线,眼前男人的轮廓与她心中的负心汉重合在一起。
顾...宇轩她含糊地吐出这个名字,随即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去找你的林薇啊！
陆驰顿时明白了几分。他对哥哥的风流韵事有所耳闻,此刻看到苏晚的状态,猜想大概是东窗事发了。
我不是...他试图解释。
但苏晚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带,将他拉近。威士忌的气息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形成一种奇特的诱惑。
我告诉你,顾宇轩,她凑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下颌线,我们完了！彻底完了！你配不上我...
她的声音忽然哽咽,眼眶泛红,那强撑的骄傲面具出现裂痕,流露出底下的脆弱与痛苦。这一瞬间,陆驰感到心中某根弦被轻轻拨动。
他向来不喜欢插手别人的感情事,尤其是哥哥的。但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优雅从容的舞蹈家如此失态,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没有立刻推开她。
你先坐下,你喝多了。陆驰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扶着她重新坐回卡座。
苏晚却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你不是总说想娶我吗好啊,我们现在就去结婚！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顾宇轩对不起我！
这明显是醉话,但陆驰没有立即反驳。他的目光落在苏晚泪眼朦胧的脸上,忽然想起公司正面临的继承权之争——如果他现在有一个稳定婚姻,无疑会在董事会那里加分不少。而苏晚作为公众人物,形象正面,无疑是理想的选择。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低沉问道。
我当然知道！苏晚几乎是喊出来的,引来更多目光,你不是不敢吧怕你那些小情人吃醋
陆驰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向来不喜欢被挑战,尤其是被误认为是那个他从未看得起的哥哥。
一种复杂的心态在他心中滋生——或许是对哥哥的隐秘对抗,或许是对眼前这个脆弱又倔强女人的一瞬间心动,又或许只是纯粹的利益计算。
鬼使神差地,他开口：好。
苏晚似乎没料到他会答应,愣了几秒,然后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苦涩与疯狂：那就走啊！现在就去！
陆驰沉默地看着她,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半扶半抱地将她带离酒吧。夜风拂面,苏晚稍微清醒了一些,但头脑仍然混沌不清。
她依稀感觉自己被扶进一辆车里,然后是一座看起来像市政厅的建筑。灯光有些刺眼,有人在那里等着,似乎早就安排好了。
签个字吧。有人递来文件。
苏晚眼花缭乱,只觉得一切像一场荒诞的梦。她看见顾宇轩已经签了名,便也迷迷糊糊地拿起笔,在指定位置画下了自己都认不出的签名。
有人宣读着什么誓言,她听见自己含糊地说了我愿意,然后看见顾宇轩也说了同样的话。
最后,一个红色的小本本被交到他们手中。苏晚勉强看清上面的两个字——结婚证。
她还想说什么,却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苏晚感到头痛欲裂,阳光透过陌生的窗帘缝隙刺痛她的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房间装修奢华却冰冷,没有任何女性气息。
这不是她的公寓,也不是酒店。
她猛地坐起,发现自己穿着一件陌生的男士衬衫。恐慌开始蔓延。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男人端着水杯走进来。不是顾宇轩。
是陆驰。顾宇轩的弟弟。
苏晚倒吸一口冷气,记忆如碎片般闪回——酒吧、求婚、市政厅、结婚证...
早安。陆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头疼吗喝点水。
苏晚的目光越过他,落在床头柜上那两本醒目的红色结婚证上。她颤抖着伸出手,翻开其中一本。
上面清晰地印着她和陆驰的合照——她依偎在他身边,眼神迷离却笑着；而他表情严肃,但确确实实是她身边的男人。登记日期是昨晚。
另一份文件是婚前协议,上面有她陌生的签名。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嘶哑,我们...结婚了
陆驰面无表情地点头：是的,陆太太。
2
荒诞协议
苏晚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头痛被巨大的震惊和恐慌瞬间取代。她猛地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连连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落地窗。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声音发颤,几乎语无伦次,昨晚…昨晚明明是…我们怎么会…这是犯法的！我要去注销！现在就去！
她说着就想往外冲,甚至忘了自己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
陆驰没有阻拦,只是冷静地开口,声音像冰水一样浇熄了她的慌乱：苏小姐,我建议你先冷静下来。看看窗外。
苏晚下意识地循着他的目光望向楼下。公寓入口处,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三五成群的记者,长枪短炮正对着这栋大楼的出口。
我们的‘好消息’,陆驰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轻点几下,递到她面前,今天凌晨已经占据了各大娱乐版和财经版的头条。
屏幕上,赫然是他们在市政厅门口的照片——她几乎半挂在陆驰身上,笑得傻气,而陆驰则难得地嘴角微扬,看起来竟有几分温柔。标题更是耸人听闻：
爆！顶尖芭蕾舞者苏晚闪婚,对象竟非未婚夫顾宇轩,而是其弟商界新贵陆驰！
顾氏家族再添八卦,兄弟阋墙为红颜
陆驰秘密结婚,或为继承权增添筹码
苏晚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她扶住窗框,指甲掐进掌心。
是你…是你泄露出去的她猛地抬头,瞪向陆驰,眼中满是愤怒和难以置信。
陆驰放下平板,神情依旧淡漠：我没必要用这种手段。但显然,有人不希望我们好过,或者,只是想看场好戏。他意有所指,苏晚立刻想到了顾宇轩,脸色更加苍白。
那就更该立刻澄清！开记者会,说这只是个误会,一场醉酒后的闹剧！苏晚急切地说。
然后呢陆驰反问,一步步走向她,强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让所有人知道,顶尖舞者苏晚因为失恋买醉,神志不清地拉着小叔子结了婚第二天就反悔,哭着喊着要离婚苏小姐,你的艺术生涯和公众形象,经得起这样的笑话吗
苏晚哑口无言。她比谁都清楚,舞蹈圈看似高雅,实则流言蜚语传播得飞快。一个被贴上失态、荒唐标签的舞者,即使技术再高超,也会失去很多机会和尊重。
陆驰见她动摇,继续抛出更现实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正处于继承顾氏集团的关键时期。董事会的那帮老古董,最看重继承人的‘稳定性’。刚结婚就立刻离婚,会让他们觉得我冲动、不可靠,甚至质疑我管理公司的能力。这会导致我失去至关重要的支持。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所以,我不能离婚,至少现在不能。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苏晚的声音带着绝望,配合你演一场假夫妻的戏码陆先生,你不觉得这太荒谬了吗
人生很多时候就是一场荒谬的戏剧。陆驰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到她面前,这是一份合作协议,期限一年。这一年里,我们需要对外维持婚姻关系,必要时以夫妻身份共同出席场合,在人前扮演恩爱夫妻。作为回报,我会为你提供一切你所需的资源,包括保护你的名誉不受此事负面影响。一年后,我们和平分手,你会得到非常丰厚的经济补偿,足够你安心追求你的舞蹈事业,无需为任何世俗琐事烦恼。
苏晚没有接那份协议,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如果我不签呢
那就意味着我现在立刻要处理一场棘手的公关危机和信任危机。陆驰的眼神冷了下来,而我,不喜欢输。苏小姐,你是愿意选择合作,体面地度过这场危机,一年后重获自由和财富；还是选择撕破脸,赌上你和我的名誉与前程,两败俱伤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空气中细微的尘埃,却照不进苏晚此刻冰冷的心。她看着眼前这个冷漠而精于算计的男人,又想起顾宇轩的背叛和那些刺眼的新闻标题。
巨大的屈辱感和一种破罐破摔的叛逆心理突然涌上心头。或许,这样荒唐的协议婚姻,正是对那个负心汉最狠的报复或许,这一年也能成为她疗伤和重新开始的缓冲期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协议。拿起笔的那一刻,她感觉像是在出卖自己的灵魂。但当她签下苏晚两个字时,笔尖却异常坚定。
希望陆先生记住今天的承诺,她抬起头,眼中虽然还有泪光,却已经重新凝聚起一名顶尖舞者的骄傲与倔强,一年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陆驰看着那份签好字的协议,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当然,合作愉快,陆太太。
3
共处一室
签下协议的当天下午,苏晚就在陆驰助理的协助下,从自己租住的公寓搬进了陆驰位于顶层的豪华公寓。
公寓极大,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风格,黑白灰为主,线条利落,昂贵却毫无生活气息,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样板间,或者说,一个冰冷的笼子。
你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我的主卧在另一头。公共区域请保持整洁,未经允许不要进入我的书房和卧室。家政每周会来三次,有特殊需要可以联系我的助理。陆驰像个房东一样面无表情地介绍着家规,语气公事公办。
苏晚拎着自己简单的行李,点了点头,同样冷淡地回应：放心,陆先生,我对你的私人空间毫无兴趣。
她走进分配给自己的客房。房间很大,带独立卫浴,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但同样冷清,除了必备的家具,没有任何装饰。
她默默地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摆放——几本关于舞蹈的书籍,一个穿着芭蕾舞裙的旧玩偶,还有她和舞团同事的合照。当她试图将一张小幅的抽象画挂在墙上时,陆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墙壁不允许钉钉子。
苏晚的手顿在半空,一种寄人篱下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她默默地把画靠在墙边,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知道了。
同居生活就在这种冰冷而尴尬的氛围中开始了。
陆驰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每天早出晚归,即使在家,大部分时间也待在书房里。他的生活规律得像瑞士钟表,精准而乏味。
苏晚则沉浸在失恋的痛苦和舞团新剧目排练的双重压力中。她常常很晚才从舞团回来,带着一身的疲惫和酸痛。
两人的作息和习惯格格不入。
陆驰习惯早起,在客厅做半小时高强度间歇训练；而苏晚需要更多的睡眠来恢复体力,常常被器械的声音吵醒,顶着乱发和黑眼圈,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苏晚洗完澡喜欢开着浴室门散水汽,陆驰会皱着眉头过去一言不发地关上。
陆驰对食物的要求极其苛刻,低脂低糖高蛋白；而苏晚在高强度训练后,偶尔会极度渴望一块奶油蛋糕,一次她偷偷买回来的甜品被陆驰看到后,直接被他以不健康为由扔进了垃圾桶。
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扔掉！苏晚气得眼眶发红。
协议第三条,共同生活区域需保持符合我要求的整洁与健康标准。陆驰引用着条款,语气毫无波澜。
你真是个控制狂！苏晚咬牙切齿地摔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他们就像两个不同频道的电台,在同一个空间里各自播放,却充满了干扰的杂音。
然而,冰山似乎也有微融的迹象。
一次,苏晚在排练一个高难度托举动作时意外扭伤了脚踝,比平时提前了很多回家。她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熟练地从包里拿出冰袋和绷带,准备自己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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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驰正好从书房出来倒水,看到这一幕。他脚步顿了顿,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书房。
苏晚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费力地包扎。果然,不能指望这个冷血动物有什么同情心。
几分钟后,陆驰却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就很专业的医疗喷雾和一个弹性更好的加压护踝,默默递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这个效果更好。他的语气依旧平淡,说完便转身离开,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晚愣愣地看着那瓶喷雾和护踝,包装都是崭新的,像是刚拆封。她认得这个品牌,是运动员用的高端线,效果确实比她用的好很多。
她拿起喷雾,冰凉的触感却让她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她对着肿起的脚踝喷了几下,一阵舒缓感顿时蔓延开来。
那天晚上,她罕见地没有听到书房里传来持续到深夜的键盘敲击声。
4
风波乍起
一周后,陆驰告知苏晚,需要她以陆太太的身份,陪同他出席一场顾家举办的家族宴会。
这是协议内容的一部分,他看着她瞬间紧绷的表情,补充道,你需要一套合适的战袍。
第二天,陆驰的御用造型师团队便上门为苏晚服务。当苏晚穿上那件量身定制的香槟色露肩长礼服,看着镜中那个身姿优雅、妆容精致的自己时,几乎有些认不出来了。礼服完美勾勒出她修长纤细的身材,又不失高贵气质。
陆驰看到她时,眼神似乎有瞬间的停滞,但很快恢复如常,只是淡淡评价了一句：还不错。
宴会设在顾家老宅。水晶吊灯璀璨夺目,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苏晚挽着陆驰的手臂走进会场时,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惊讶、好奇、审视、不屑……各种视线交织在她身上。
她能感觉到陆驰手臂肌肉的紧绷,但她自己反而奇异地镇定下来。多年的舞台经验让她学会了如何在聚光灯下保持从容。她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个芭蕾舞者标准的、优雅而略带疏离的微笑,姿态无可挑剔。
陆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侧头看了她一眼。
很快,就有旁支的亲戚端着酒杯过来,语带试探：小驰,真是没想到啊,这么快就结婚了还是和苏小姐…真是郎才女貌。不过听说苏小姐和宇轩之前…
陆驰脸色微沉,刚想开口,苏晚却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臂,抢先一步,笑容得体：谢谢关心。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不是吗我很庆幸最终遇到了对的人。她说着,侧头看向陆驰,眼神温柔,演技逼真得连自己都快要相信。
那亲戚被噎了一下,讪讪地笑了笑。
又有人故意问：苏小姐作为舞蹈家,以后怕是经常要世界各地巡演吧这夫妻聚少离多的…
苏晚从容应对：艺术固然重要,但家庭才是港湾。我们会协调好彼此的工作和生活,互相支持。她回答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对事业的追求,又展现了维护家庭的姿态。
陆驰配合地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动作自然亲昵。掌心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的温度,让苏晚不易察觉地轻颤了一下。
几次下来,那些原本想来刁难或看笑话的人,都悻悻而归。陆驰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演技不错。
苏晚维持着笑容,同样低声回应：彼此彼此,陆先生。别忘了加钱。
正当他们稍微放松警惕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顾宇轩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样一幕——他刚刚分手的未婚妻,此刻正挽着他弟弟的手臂,言笑晏晏,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径直走过来,无视陆驰,目光死死盯着苏晚：晚晚,你这是干什么故意气我吗跟我闹脾气没必要用这种方式作践自己！
苏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顾先生,请自重。我现在是你的弟妹。
弟妹顾宇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刻薄,陆驰,你够可以啊,捡我不要的…
话未说完,陆驰已经上前半步,将苏晚完全挡在身后。他比顾宇轩略高一些,气场全开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大哥,陆驰的声音不高,却冷得像冰,注意你的措辞。苏晚现在是我的妻子,尊重她,就是尊重我。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请保安‘协助’你离开。
兄弟二人目光在空中交锋,电光火石。周围的宾客都屏息看着这一幕。
顾宇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在陆驰毫不退让的冰冷注视下败下阵来。他狠狠瞪了苏晚一眼,扔下一句你们会后悔的,便愤然转身离去。
风波暂时平息。陆驰的手依然
protective
地放在苏晚腰后。经过这一遭,他们之间的那种表演出来的亲密,似乎掺杂进了一丝微妙的、同仇敌忾的真实感。
苏晚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谢谢。
陆驰没有看她,目光扫视着全场,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协议内容而已。他淡淡地说。
5
暗流涌动
家族宴会上的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余波未了。几天后,关于陆驰婚姻的负面传闻开始在公司内部和财经媒体上悄然流传。
陆总急于继承家业,不惜策划闪婚塑造稳定形象。
新娘心有所属,婚姻实为各取所需的交易。
芭蕾舞者苏晚背景复杂,恐影响顾氏集团声誉。
这些流言蜚语精准地打击着陆驰继承计划中最脆弱的一环——他婚姻的真实性和稳定性。董事会里几位原本就支持顾宇轩或持观望态度的元老,开始表达疑虑。
陆驰啊,不是我们不信你,但你这婚结得确实太突然。现在外面传得风风雨雨,公司的股价也受了点影响。继承人的家庭稳定与否,直接关系到公司的形象和未来啊。一位姓王的董事在电话里语重心长,实则施压。
陆驰挂断电话,面色阴沉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经过巧妙编排的爆料文章。他几乎可以肯定,背后是顾宇轩和他的母亲（也是陆驰的继母）在推波助澜。
苏晚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恰好看到他冷峻的侧脸和紧抿的嘴唇。她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同居这些日子,即使交流不多,她也能感觉到他承受的压力。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她停下脚步,轻声问。协议里有义务配合他应对危机。
陆驰抬眼看向她,目光锐利地审视了她片刻,似乎在想她是否可信。最终,他开口：明天晚上有一个重要的慈善晚宴,很多董事和媒体都会到场。我们需要表现得…无懈可击。
我明白了。苏晚点点头。这又是一场演出,只是舞台更大,观众更挑剔。
第二天,造型团队再次上门。这次苏晚的礼服是一件正红色的单肩长裙,既显端庄大气,又不失明艳动人,像一团火,足以吸引所有目光,也足以灼伤任何试图靠近的恶意。
晚宴上,陆驰一如既往的沉稳冷峻,但对待苏晚的态度却有了微妙的不同。他不再是机械地挽着手臂,而是会细心为她拉开椅子,俯身倾听她说话时,眼神会停留在她脸上,偶尔甚至会露出极淡却足以被镜头捕捉到的笑意。
苏晚配合得天衣无缝。她言谈举止优雅得体,与几位董事夫人交谈时既不卑不亢,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向陆驰的工作能力和远见。当有媒体旁敲侧击地问及闪婚和流言时,她只是微笑着看向陆驰,语气温柔而坚定：遇到对的人,什么时候结婚都不算快。至于流言,时间会证明一切,我相信我的丈夫。
她自然地用了丈夫这个词,说完自己心里都咯噔一下。陆驰似乎也微微一怔,随即非常自然地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试图抽回手的念头一闪而过,却被更强大的演技压制了下去。他们十指交扣,扮演着恩爱夫妻,指尖传来的温度却真实得烫人。
晚会的高潮是慈善拍卖。有一件拍品是一条复古的钻石项链,设计精巧,在灯光下璀璨夺目。苏晚多看了几眼,纯粹是出于艺术欣赏。
陆驰却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当竞拍开始时,他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频频举牌,价格一路攀升,最终以一个远高于市价的价格拍下了那条项链。
在全场惊讶和羡慕的目光中,工作人员将项链送到他们桌前。陆驰拿起项链,转身看向苏晚。
转过去。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磁性。
苏晚下意识地顺从了。她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拨开她颈后的碎发,然后将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锁扣合上的轻微咔哒声,在她听来却震耳欲聋。钻石贴在她锁骨下方的皮肤上,冰凉,却又很快被她的体温焐热。
他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送给最称职的‘合伙人’。
这明明是一句符合他们协议关系的讽刺,配合着刚才一掷千金的表演,完美地回击了所有关于他们婚姻是交易的质疑。但苏晚的心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甚至分不清,此刻的悸动,是因为众目睽睽下的紧张,还是因为他靠近时带来的那种强烈的、充满占有欲的气场。
她抬眼,从旁边装饰镜子里看到他们两人的身影——他站在她身后,双手还停留在她的肩颈处,微微低头,姿态亲昵而保护欲十足。而她,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中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画面看起来…竟然异常和谐登对。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循着感觉望去,只见顾宇轩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手中的酒杯几乎要捏碎。
陆驰也看到了,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对顾宇轩举了举杯,嘴角勾起一个胜利者的浅笑。
那一刻,苏晚清楚地感觉到,陆驰的举动,早已超出了单纯协议的范畴。那是一种雄性之间赤裸裸的挑衅和宣示主权。
而她,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沉浸在了这场戏里。
6
心墙渐塌
慈善晚宴大获成功,流言被暂时压制下去。但高强度的工作和应对压力,加上舞团新剧目排练进入最关键阶段,苏晚的身体终于发出了抗议。
她病倒了。高烧,咳嗽,浑身酸痛无力,显然是重感冒。
她向舞团请了假,昏昏沉沉地躺在客房的床上。公寓里很安静,陆驰一早就去了公司。她挣扎着起来想找点药吃,却发现自己带来的药已经过期了。
一种孤立无援的脆弱感席卷了她。在这个冰冷宽敞的公寓里,她仿佛是一个多余的摆设。她裹着毯子,蜷缩在客厅沙发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她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是陆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今天似乎回来得特别早。
苏晚烧得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模糊地看着他皱紧的眉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陆驰没说话,转身离开了。苏晚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看吧,他果然嫌麻烦…
然而几分钟后,他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家庭药箱,一杯温水和一条湿毛巾。
他动作有些生疏却异常坚持地扶她坐起来,看着她吃下退烧药。然后,他用湿毛巾仔细地擦去她额头的虚汗。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笨拙,但那份专注和耐心,却让苏晚愣住了。
你…怎么回来了她哑声问。
助理说你舞团那边请假了,重感冒。他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解释,仿佛只是顺手处理一件工作上的意外。
但接下来的两天,陆驰推迟了不太重要的会议,尽量在家办公。他记得她吃药的时间,会准时把水和药递到她面前。他让助理买来清淡的粥和小菜,放在保温盒里,提醒她吃。
他依旧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待在书房。但苏晚半夜咳嗽时,会发现不知何时客厅的饮水机旁多了一个保温壶,里面始终有温水。她裹着毯子出来倒水时,会看到书房的门缝下还透出灯光,偶尔能听到他压低了声音在处理越洋电话会议。
他明明很忙,却依然分神监控着她的状况。
一次,苏晚睡得昏沉,感觉口渴难耐,挣扎着想起床倒水。刚坐起身,房间门就被轻轻推开了。陆驰端着水杯走进来,沉默地递给她。
你怎么…苏晚接过水杯,惊讶地看着他。她并没有弄出很大声响。
听到你咳嗽了。他淡淡地说,仿佛这只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感觉好点了吗
昏暗的夜灯勾勒出他略显疲惫的轮廓。苏晚捧着温热的水杯,暖意从指尖一路蔓延到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那种细微的、被关注着的感觉,像一颗投入冰湖的小石子,荡开了一圈圈涟漪。
几天后,苏晚的病好了大半。她发现陆驰书房的灯总是亮到深夜,他眉宇间的疲惫也越来越重。她从助理偶尔打来的电话中零碎听到,似乎有一个海外并购项目遇到了棘手的阻力。
一天晚上,苏晚排练回来,看到书房门缝下依然透着光。她犹豫了一下,走进厨房,默默煮了一壶安神助眠的茶。她不知道他喜欢喝什么,只是凭感觉选了味道清淡的。
她没有打扰他,只是将茶壶和一个干净的茶杯放在书房门口的边几上,然后轻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她发现门口的茶壶和茶杯不见了。
而当天晚上,她回到公寓时,意外地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盒包装精致的、她最喜欢的那家老字号糖铺的润喉糖。下面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陆驰凌厉的字迹：
舞团老师建议的,说对嗓子好。
没有落款,语气依旧平淡公事化。
苏晚拿起那盒糖,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她剥开一颗放入口中,清甜的蜂蜜混合着草药的微凉滋味瞬间弥漫开来。
她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那种冰冷的协议关系,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开始悄然变质。某种难以言喻的、暖昧的情愫,像藤蔓一样,在两人沉默的相处中悄悄滋生蔓延。
心墙,正在一寸寸塌陷。而对象,竟然是这个她曾以为冷酷无情的协议丈夫。
7
旧情与误解
苏晚的身体逐渐康复,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但顾宇轩显然并未死心。
他开始频繁地联系苏晚。电话、短信、甚至找到舞团来。
晚晚,我知道错了,那只是一时糊涂…
陆驰根本不适合你,他冷得像块冰,他娶你只是为了跟我争,为了公司！
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说放就放吗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苏晚每一次都明确地拒绝,但他的纠缠不休让她不胜其烦,也勾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这天下午,苏晚刚结束排练,独自一人走出舞团大楼。顾宇轩的车赫然停在路边,他快步上前拦住了她。
晚晚,我们谈谈。他语气急切,试图去拉她的手。
苏晚迅速避开,脸色冷了下来：顾先生,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请你不要再来了,否则我会叫保安。
你就这么绝情就因为陆驰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顾宇轩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爱情不是交易！
你说得对,爱情不是交易。苏晚冷冷地看着他,所以,我选择结束一段不忠诚的感情,也请你尊重我现在的婚姻和生活。
她绕过他想离开,顾宇轩却再次挡住她,情绪失控之下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我不准！苏晚,你是我的！
放开我！苏晚挣扎着,又惊又怒。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路边停下。车窗降下,露出陆驰冰冷的侧脸。他刚从公司过来,本想顺路接她,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他的目光落在顾宇轩抓着苏晚肩膀的手上,眼神瞬间沉得可怕。
苏晚趁机用力推开顾宇轩,快步走向陆驰的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的心跳得飞快,带着被侵犯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陆驰看到了多少他会怎么想
开车。陆驰对司机吩咐道,声音听不出情绪。
车厢内一片死寂。陆驰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目光直视前方,看都没看苏晚一眼。
苏晚试图解释：他刚才…
不用跟我汇报。陆驰冷冷地打断她,语气疏离得像在对待一个陌生人,你的私事,你自己处理干净。但记住协议,别让这些事影响到我的计划。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将苏晚从头浇到脚。刚才那点因为他及时出现而产生的微弱安全感,瞬间粉碎殆尽。原来他在乎的,始终只有他的计划和他的公司。
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她也冷下脸：放心,陆总,我知道分寸。不会让你的‘投资’贬值。
之后几天,公寓里的气氛降回了冰点。陆驰变得更忙,回家更晚,即使见面,也几乎不和她交流,态度比刚结婚时还要冷淡苛刻,甚至在讨论一个需要共同出席的活动细节时,言语间都带着刺。
苏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越发肯定,陆驰那天的举动只是出于所有权被侵犯的不悦,而非关心。他或许和顾宇轩一样,只是把她视为一件所有物,一件有用的工具。之前那些细微的温暖,恐怕也只是她病中的错觉和一厢情愿的解读。
她开始更加严格地遵守协议条款,划分界限,将自己重新缩回厚厚的保护壳里,同时在心里默默倒计时,计算着离一年之期还有多久。
一次,陆驰因为项目受阻,心情极差,在电话里对下属大发雷霆。挂断电话后,他看到苏晚正安静地坐在餐厅吃早餐,忍不住迁怒般地冷声道：你的排练声吵到我昨晚开会了,以后注意点时间。
苏晚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她昨晚明明只在客厅轻轻练习了一下地面动作,而且是在他回家之前。
她没有争辩,只是放下勺子,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好的,陆先生。我会注意,尽量不影响您工作。
她的语气恭敬而疏远,完美地扮演着一个顺从的合作者。
陆驰看着她那双突然变得毫无波澜的眼睛,心里莫名地一阵烦躁,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最终只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误解像一堵厚厚的墙,立在两人之间。他们都固执地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谁也不肯先向前一步,生怕迈出去的不是通往对方的路,而是万丈深渊。
8
裂痕与转机
陆驰负责的海外并购项目进入了最关键也是最艰难的谈判阶段。对手公司极其难缠,且似乎对顾氏内部的弱点了如指掌。
最终的谈判会议前夜,陆驰在书房待到凌晨,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凝重。苏晚起夜时,透过门缝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但想起他近日的冷漠,那点微弱的关心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第二天,重大谈判日。会议室内气氛剑拔弩张。对方公司的代表,一个精明的中年男人,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忽然话锋一转,将一份文件推到陆驰面前。
陆总,商业上的条件我们可以再谈。但是,我们很担忧贵公司,尤其是您个人的…稳定性。对方脸上带着虚伪的歉意,我们获悉,您最近的婚姻似乎有些…嗯,仓促甚至有传言说,您的太太苏晚女士,与您的兄长顾宇轩先生似乎旧情未了这让我们很难不对您处理复杂关系和压力的能力产生疑虑。毕竟,这个项目需要长期稳定的合作。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陆驰这边团队的人脸色都变了。这是极其阴险的人身攻击,直指陆驰最敏感的软肋。
所有人都以为陆驰会否认,或者用商业术语绕开话题。
然而,陆驰沉默了几秒,目光扫过那份不知从何处搞来的、拍到了顾宇轩在舞团门口拉扯苏晚的照片报告,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
李总,他的声音平稳却极具威慑力,首先,我的婚姻生活,与贵公司无关,更不构成谈判的筹码。这是最基本的商业礼仪,我想您应该明白。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其次,关于我的妻子苏晚——他清晰地吐出妻子两个字,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肯定,她是一位极其优秀的艺术家,独立、坚韧,拥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她选择谁,是她的自由和权利。而我,作为她的丈夫,唯一需要做的,也是我正在做的,就是尊重她、信任她,并确保她不受任何不必要的打扰和污蔑。
他的目光锐利地盯住对方代表：至于你刚才展示的这些窥探隐私、断章取义的东西,我只觉得可笑和卑劣。如果贵方合作的诚意仅限于挖掘和利用这些无聊的八卦,那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真正的专业度和合作意图。
他猛地站起身,合上面前的文件夹：基于贵方今天的态度,我认为谈判没有必要继续了。顾氏可以寻找更值得信赖、更专注于事业本身的伙伴。我们走。
说完,他竟真的毫不犹豫,带领着震惊的团队,直接离席。将巨大的合作项目和潜在利润,毅然决然地抛在了身后。
这一举动彻底震住了对方。他们没想到陆驰如此强硬,甚至不惜放弃到嘴的肥肉也要维护妻子和自己的尊严。
当晚,陆驰回到公寓,身上带着浓重的烟酒气,眼神却是清醒而锐利的。苏晚正坐在客厅看书,看到他这副样子,有些诧异。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苏晚刚想开口问他谈判怎么样了。
你和顾宇轩,他却抢先一步,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到底还有没有可能
苏晚一愣,随即涌起一股被质疑的怒火：你这是什么意思又在担心你的计划受影响吗
回答我！陆驰猛地提高声音,像是终于绷断了某根弦。他从未在她面前如此失态过,他一次次找你,你就没有半点动摇那些过去,就那么容易一笔勾销！
积累的误解、醋意、不安和今日被挑衅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苏晚也气得站起来：陆驰！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件没有感情、只会给你惹麻烦的物品吗是！我是曾经眼瞎爱过错的人！但我苏晚拿得起放得下！我签了你的协议,就会遵守承诺！我不会、也不屑于做那种拖泥带水、左右逢源的事情！你看轻我可以,但别侮辱我的专业和人格！
我看轻你陆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步逼近她,眼中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激烈情绪,如果我看轻你,我今天就不会在谈判桌上扔下几个亿的项目,就为了驳斥那些关于你的屁话！
苏晚彻底呆住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陆驰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力度之大让她微微吃痛,他的眼睛死死锁住她,我他妈在乎的不是什么计划！我在乎的是他碰你！我在乎的是你看他的眼神！我在乎的是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彻底撕破了往日冷漠自持的假面,露出了底下从未示人的、汹涌而真实的占有欲和情感。
苏晚震惊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他放弃了项目因为维护她
不等她消化这个信息,陆驰滚烫的、带着酒气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般落了下来,粗暴而急切,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掠夺意味,瞬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和思考能力。
这个吻充满了愤怒、嫉妒、长期压抑的欲望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苏晚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却被抱得更紧。他的气息充斥着她的感官,强势、霸道,不容拒绝。渐渐地,她的挣扎微弱下去,一种酸涩又滚烫的情绪从心底涌起,淹没了她。
她开始生涩地回应这个吻。
这个回应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陆驰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更加深入地吻住她,仿佛要将她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所有的误解、猜忌、协议、算计,在这一刻都被这个失控的吻燃烧殆尽。只剩下最原始、最真实的情感碰撞。
9
真心交付
那个吻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公寓里那种虚假的、冰冷的氛围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而紧绷的暧昧。两人之间的对视不再仅仅是表演,而是带上了真实的温度和不自在的闪躲。
第二天早上,苏晚在餐厅遇到陆驰时,两人都显得有些尴尬。陆驰似乎恢复了冷静,但耳根处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红。
昨晚…他罕见地有些欲言又止。
昨晚你喝多了。苏晚抢先一步,低下头假装搅拌咖啡,心跳却如擂鼓。
陆驰沉默了一下,然后郑重地说：我说的话,是认真的。做的事…也是。
苏晚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了往日的算计和冰冷,只有一片坦诚和…紧张
他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合作方,而是一个平等的、甚至有些笨拙的沟通者。
对不起,他低声道,这段时间,我的态度很差。我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你。他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这对于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他来说有些困难,我只是…看到顾宇轩找你,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我会控制不住地…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直视着她的眼睛：苏晚,我承认,最开始提出协议结婚,有利用你的成分。我需要一个‘妻子’来获取继承权,而你恰好出现,身份合适,时机也合适。
苏晚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认真,我低估了你。你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掌控的棋子。你坚强、独立、聪明,即使在最糟糕的境地里也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骄傲。你会在宴会上帮我周旋,会在我疲惫时默默放一杯茶,病了也倔强地自己忍着…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目光越来越多地停留在你身上,开始在意你的情绪,会因为别的男人靠近你而失控。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说得对,我可能就是个控制狂。但我发现,我最想控制的,是关于你的一切。这不是协议的内容,苏晚。这是…我的心。
他摊开手,仿佛将自己最脆弱的部分展示给她看：我昨天放弃那个项目,不是因为怕影响计划,而是因为我不能容忍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诋毁你、轻视你。你值得被尊重,被珍视,被毫无保留地维护。
苏晚怔怔地听着,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她从未听过陆驰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近乎笨拙却无比真诚的告白。
她看到了他冷硬外壳下的裂痕,以及裂痕中透出的、滚烫而真实的内心。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陆驰的眼神开始变得忐忑。
终于,她轻轻开口,声音有些哽咽：我和顾宇轩,早就结束了。在他背叛我的那一刻,就彻底结束了。我苏晚或许会跌倒,但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她抬起头,泪中带笑：至于你…陆驰,你真是个混蛋。用一纸协议把我绑在身边,对我忽冷忽热,还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陆驰的眼神黯淡下去。
但是,苏晚继续说,你这个混蛋,也会记得给我买润喉糖,会在我生病时推迟会议回家,会为了我跟别人翻脸…还会…她脸一红,没有说下去那个吻,我也…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习惯了生活里有你这么个讨厌的家伙存在。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那份协议,作废吧。不是因为期限到了,而是因为…我们之间,不应该再用那种东西来定义了。
陆驰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他猛地握住她的手：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苏晚回握住他,虽然脸红得厉害,眼神却无比坚定,我们可以试试看…不是演戏,不是协议,而是真正地…在一起。
陆驰狂喜,几乎要将她拥入怀中,但还是克制住了,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郑重地如同许下一个最重要的承诺：好。我们试试。
从这一刻起,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纸协议正式粉碎。他们决定抛开所有算计和顾虑,给彼此一个真正开始的机会。
10
以我所有,求娶余生
数月后,陆驰以铁腕手段和卓越能力,彻底肃清了公司内部的障碍,完美处理了后续项目,赢得了董事会的一致认可,正式继承了顾氏集团。
而苏晚编舞并领舞的新剧目《破茧》首演大获成功,她以极具爆发力和感染力的表演,征服了所有观众和评论家,艺术事业再上新台阶。
庆功宴后,陆驰开车带着苏晚,却没有回公寓。
去哪儿苏晚好奇地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陆驰微微一笑,神秘莫测。
车停在了市立歌剧院门口。夜晚的歌剧院空无一人,宏伟庄严。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苏晚更加疑惑。
陆驰没有回答,只是牵着她的手,通过特殊通道,径直走进了巨大的演出厅。舞台上没有灯光,只有一束追光打在正中央,那里放着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文件夹。
陆驰拉着她走上舞台,走到那束光下。他拿起那个文件夹,转身,面对着她。
台下是数千个空座位,寂静无声,此刻却仿佛坐满了无形的观众,见证着这一幕。
晚晚,陆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剧场里产生轻微的回响,格外清晰郑重,这里,是你发光发热的地方,是你真正的世界。而我的世界,是商场,是谈判桌,是无数冰冷的数字和合同。
他打开文件夹,里面不是剧本,而是一份份厚厚的文件。
我曾经用一份冰冷的协议,将你拉进了我的世界。那是我做过最错误,却也最正确的事。他凝视着她,眼神温柔而专注,错误在于,方式荒唐,对你不够尊重。正确在于,它让我遇到了你。
他将文件一一展示给她看：股权转让书、房产证、资产证明…几乎是他名下所有的财产。
这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我全部的商业帝国,是我过去人生里认为最重要的、需要牢牢掌控在手里的东西。它们代表我的安全感,我的价值,我的成就。
他拿起最后一份文件,那是一份全新的、没有任何附加条款的结婚申请书。
但现在,我发现,比起这些,我更害怕失去你。我更想拥有的,是和你共度的未来。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让苏晚目瞪口呆的举动——他缓缓地单膝跪地,仰头望着她,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仰望他的女神。
苏晚,在这里,在你的世界中央,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无比坚定,我请求你,嫁给我。不是作为协议的延续,不是作为利益的交换。只是作为一个男人,请求他深爱的女人,给他一个机会,用余生去爱她、护她、陪伴她。
他举起那份结婚申请书和那些厚重的资产文件,眼神灼热：我陆驰,在此以我全部身家、我的现在和未来,请求你成为我合法的、唯一的妻子。如果你答应,这些都将归于你的名下。这不是聘礼,这是我的诚意,我的承诺,我的信任,和我交付给你的、所有的我自己。如果你离开我,我将一无所有。
苏晚用手捂住嘴,眼泪瞬间决堤。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骄傲又缺乏安全感的男人,会用这样一种近乎决绝的、毫无保留的方式,向她求婚。他将他最看重的一切,都捧到了她面前,作为赌注,赌她的真心,赌他们的未来。
没有盛大的排场,没有围观的群众,只有空荡荡的剧场和一份沉重到无以复加的真心。
她看着他跪在光晕里,那个曾经冷漠、算计、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眼中只有紧张、期待和毫无保留的爱。
她流着泪,却绽放出了最灿烂的笑容,用力地点头,声音清晰而幸福：我答应你！陆驰,我愿意！
陆驰眼中爆发出巨大的狂喜,他站起身,猛地将苏晚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仿佛抱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空荡的剧场里,似乎响起了无声的掌声和欢呼。
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许下永恒的誓言：谢谢你,晚晚。谢谢你愿意爱我这个混蛋。余生,请多指教。
苏晚回抱住他,泪眼婆娑地笑着回应：彼此彼此,陆先生。以后,多多关照。
追光灯下,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故事的开始是一场荒唐的错误,但最终的结局,却是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幸福或许会晚到,但只要是真的,就值得所有的等待和冒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