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第三次删掉刚敲好的报表公式,办公室里只剩下她桌上的台灯亮着,窗外的写字楼早已熄灭大半灯火,只有零星几盏灯,像困在城市里的孤星。
作为一家互联网公司的运营,加班
两个字早被她刻进了生物钟,早上挤早高峰地铁时被踩掉的鞋跟,午休时趴在桌上啃的冷掉的三明治,还有老板在下班前突然发来的
明天要
的紧急需求,凑成了她二十多岁的日常。
这天周末,她终于腾出时间整理老家寄来的旧箱子,箱子里裹着泛黄的旧报纸,拆开时簌簌掉渣,里面是奶奶生前的衣物和首饰。
翻到箱底时,一枚玉佩从旧绒布盒子里滚了出来,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
嗒
声。
洛一捡起来,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一股凉意顺着指缝蔓延开,玉佩是温润的白玉,雕着缠枝云纹,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
她记得奶奶生前总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能护人平安,但洛一从小对这些老物件没什么兴趣,随手把玉佩揣进了通勤包的侧兜,转身继续收拾箱子,没再多想。
周三晚上,洛一加班到凌晨一点,走出写字楼时,晚风裹着深秋的寒意吹过来,她裹紧了外套,站在公交站台上等夜班公交。
手机里弹出房东的消息：下个月房租涨五百,不接受的话月底前搬出去。
洛一盯着屏幕,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掏出包里的纸巾,却不小心把那枚玉佩带了出来,落在站台的长椅上。
她捡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的纹路,对着空无一人的站台低声抱怨：怎么这么难啊……
房租涨,工作累,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能不用这么拼就好了。
话音刚落,掌心的玉佩突然微微发烫,紧接着,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她脑海里响起来,不是耳机里的音乐,也不是周围的杂音,而是清晰地、像有人贴在耳边说话一样：何人在此低语语调古怪,非我朝乡音。
洛一吓得手一抖,玉佩差点又掉在地上。
她猛地抬头,公交站台上只有她一个人,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连只流浪猫都没有。谁谁在说话
她声音发颤,攥着玉佩的手沁出了汗。
吾乃秦麟羽,现任镇国大将军,驻军北疆。
那声音又响起来,带着几分军人特有的沉稳,却也藏着一丝警惕,你是何方人士为何能以心声与吾对话是巫术,还是妖法
秦麟羽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进洛一混乱的思绪里。
她大学时选修过古代史,隐约记得有个冷门的将军叫这个名字。
她赶紧掏出手机,借着路灯的光搜索
秦麟羽
镇国大将军屏幕上跳出一篇寥寥百字的史料,来自一本清代编修的地方史：秦麟羽,字云庭,仁宗朝镇国大将军,骁勇善战,屡破北狄。仁宗三年平定北疆,班师回朝后遭帝忌惮,雨夜遇刺,尸骨无存,时年二十七。
洛一的心脏骤然缩紧,指尖冰凉。她对着玉佩,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
你真的是秦麟羽你现在……
在北疆打仗
秦麟羽那边沉默了片刻。此刻他正站在军营的瞭望塔下,手里握着另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
——
这是他少年时父亲临终前交给的,说
秦家世代守护此玉,危急时或能救命。
方才他正和副将周策商议粮草调配,玉佩突然发烫,紧接着就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语调奇怪,说的
房租加班
更是闻所未闻。
周策见他神色凝重,凑过来低声问：将军,可是玉佩出了问题要不要请随军的道长来看看莫不是……
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古代人本就信鬼神之说,秦麟羽也不例外。
他握着玉佩,指腹蹭过冰凉的玉面,眉头紧锁：方才玉中传来女子之声,所言之事荒诞离奇,恐是玉精作祟。
周策立刻道：那可得赶紧请道长做法！要是这妖邪缠上将军,误了战事可就糟了！
秦麟羽点点头,让周策去请道长,自己则对着玉佩沉声道：你若真是妖邪,速速离去！否则休怪吾不客气！
洛一听到
玉精妖邪,急得差点跳起来：我不是妖邪！我跟你隔着一千多年！这玉佩能连通两个时空,所以我们才能说话！你不信的话,我给你看证据,你听！
她把手机贴在玉佩上,点开手机里的城市音效,马路上的汽车鸣笛声、远处商场的音乐声、甚至偶尔传来的地铁报站声,通过玉佩传了过去。
秦麟羽和周策都愣住了。他们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没有马蹄声,没有兵器碰撞声,那些尖锐的、短促的声响,还有那明快的乐曲,都透着一股他们无法理解的
新奇。
这时道长来了,手里拿着桃木剑和符箓,围着秦麟羽手里的玉佩转了两圈,又用朱砂在玉佩上点了点,却没看出任何
妖气。
道长皱着眉说：将军,此玉灵气充沛,却无半分邪祟之气,方才那声音……
或许并非妖邪所致。
秦麟羽心里的疑虑松动了些,他对着玉佩问：你说你在千年之后,那你可知北疆战事的结局可知吾……
最终的归宿
洛一的喉咙发紧,她看着手机屏幕上
尸骨无存
四个字,犹豫了很久,还是轻声说：史书上说,你打赢了北疆之战,把北狄赶回了草原。但是……
但是皇帝觉得你功高盖主,怕你夺权,所以在你回朝后,派人行刺了你。最后一次记载是在一个雷雨夜,之后就没人再见过你了。秦麟羽,你一定要小心,打完仗别放松警惕,别相信皇帝的赏赐！
秦麟羽浑身一震,握着玉佩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不是没想过功高盖主的风险
,
这些年他手握重兵,皇帝几次三番召他回朝,都被他以
战事未平
推脱了。
可他没想到,自己的结局会是
遇刺身亡,他对着玉佩,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多谢告知。若你所言非虚,你便是吾的救命恩人。
此刻他彻底打消了
玉精作祟
的念头,哪有妖邪会预知他的死期,还会真心实意地提醒他这枚玉佩,是真的把他和一个千年后的姑娘连在了一起。
从此,这枚玉佩成了两人跨越时空的
传声筒。
洛一加班到深夜时,会把下巴搁在办公桌上,对着玉佩小声吐槽：今天老板又让我改方案,这已经是第五版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什么,就知道挑刺。我现在眼睛都快花了,感觉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秦麟羽的声音总会准时响起,带着安抚的暖意：辛苦你了。若是在我营中,你这般熬夜做事,我定会让伙房给你煮碗热汤,再让你歇上半日。
他还会讲军营里的事给洛一听：今日伙房炖了羊肉汤,周策抢了我半碗,说我天天对着玉佩‘说话’,肯定是被‘仙人’眷顾,该让着他点。
洛一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加班的疲惫好像都消散了些,她开始试着跟秦麟羽分享现代的生活：我今天坐地铁,看到有个小朋友在背古诗,背的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你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大漠和长河啊
秦麟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是啊。清晨的时候,太阳从沙漠里爬出来,把沙子照得金灿灿的,晚上能看到满天的星星,比你说的‘路灯’亮多了。要是你能来,我带你去看沙漠里的月亮,比城里的圆多了。
两人聊得越多,就越想
触碰
到对方的世界。
有一次,秦麟羽说军营里的粮草快不够了,最近士兵们只能吃掺了沙子的干粮,好多人都闹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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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一听了心里发酸,她想,玉佩能连通古今,那是不是可以传送食物呢,于是第二天一早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二十多盒压缩饼干、十几罐牛肉罐头,还有几包止泻药。
她把东西放进一个纸箱里,抱着纸箱坐在地毯上,她对着玉佩默念：秦麟羽,这些是给你的,压缩饼干饿了就能吃,罐头能补充体力,止泻药记得让拉肚子的士兵吃,一次一片。
念完之后,她忐忑地打开纸箱
,里面的东西居然真的没了！洛一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对着玉佩喊：秦麟羽,你收到了吗东西还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寄！
秦麟羽那边很快传来回应,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收到了！士兵们都问我这是哪里来的‘仙物’。洛一,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了。
他还让周策对着玉佩说谢谢,周策的声音带着憨厚的笑意：多谢姑娘！以后将军再对着玉佩‘发呆’,我就不笑他了！
之后洛一又给秦麟羽寄过暖宝宝
,
北疆的冬天来得早,她怕秦麟羽冻着,特意选了最大号的,还对着玉佩反复叮嘱：这个贴在衣服上,别直接贴在皮肤上,会烫伤的。
秦麟羽收到暖宝宝时,对着那个薄薄的、能发热的东西研究了半天,贴在铠甲里,果然暖和了不少。
他把暖宝宝分给站岗的士兵,看着大家冻得发红的脸上露出笑容,心里突然有些过意不去,
洛一总是给他们寄来珍贵的
仙物,可他除了几句感谢,好像没什么能回报的。
夜里,秦麟羽坐在营帐里,翻出了自己的行囊。里面有皇帝前两年赏赐的一小块金锭,还有母亲生前留下的一支金步摇
,步摇上的宝石早就掉了,只剩光秃秃的金簪身。
他又找周策周转了些碎银,让银匠熔成了小块的金粒,凑了满满一小布包。握着布包,他对着玉佩,声音有些局促：洛一,你总给我们寄东西,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这些是我凑的金子,在我们这里能换粮食和药材,不知道在你那里能不能用……
要是没用,你别嫌弃。
洛一刚下班回到家,就感觉掌心的玉佩发烫,紧接着看到一小布包落在茶几上,布包里是亮晶晶的金粒,还有那块棱角分明的金锭,沉甸甸的,透着古代金属特有的温润光泽。
她愣住了,拿起金粒摩挲着,心里又暖又酸,她知道古代金子有多珍贵,秦麟羽肯定是把自己最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对着玉佩,她声音有些发颤：秦麟羽,你怎么给我这么多金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你拿着吧。
秦麟羽的声音很坚定,你寄来的东西,救了我们好多士兵的命,这点金子算什么。要是在你那里能用,你就留着补贴生活,要是不能用,就当是我给你的谢礼。
洛一没再推辞,第二天她特意请假,拿着金子去了家老字号金店。店员看到那些古代金锭和金粒时眼睛都亮了,反复确认是真金后,给出了很公道的价格,
换算成现金,居然有五十多万。洛一拿着银行卡,心里瞬间有了主意：她要给秦麟羽他们准备更多物资。
接下来的一周,洛一几乎泡在了批发市场和药店。她买了很多压缩饼干、肉罐头,还特意选了适合野外的自热米饭,药品方面,除了止泻药,还加了感冒药、消炎药、碘伏和纱布,她记得秦麟羽说过,军营里常有士兵受伤感染。
她还买了几百双耐磨的户外袜、几床轻便的羽绒睡袋,甚至找朋友买了很多个防风打火机,想着士兵们生火方便。
东西太多,她分了三次寄,第一次寄完,她对着玉佩说：秦麟羽,我用你给的金子买了好多东西,分好几次寄给你,你记得收。有自热米饭,加水就能热,还有好多药,受伤了一定要及时用,别硬扛。
秦麟羽收到第一批物资时,看着那些印着奇怪图案的
米饭
和包装整齐的药品,眼眶突然发热。他对着玉佩,声音带着笑意：收到了,洛一。士兵们看到自热米饭,都围着问怎么用,我说这是你给的‘仙饭’,加水就能吃,他们都不信,非要当场试。现在大家都在盼着你寄剩下的东西呢。
洛一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了。她把剩下的物资陆续寄过去,还在最后一次寄的时候,放了一张自己画的简易地图
,上面画着现代的房子、汽车和地铁,旁边写着
等你来了,我带你逛这里。
秦麟羽收到地图时,把它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他也开始给洛一寄东西：行军路上捡的带花纹的石头,石头上的纹路像极了大漠的落日,用军营里老槐树的木头雕的木簪,雕了半个月,簪子上刻着和玉佩一样的缠枝纹。
寄木簪时,他声音里带着紧张：我手笨,雕得不好看,你别嫌弃。我想着,你说你们那里的姑娘喜欢戴首饰,这个应该能用上。
洛一收到木簪时,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把木簪插在头发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她对着玉佩哽咽道：很好看,我很喜欢。秦麟羽,谢谢你。
情愫在一次次的
闻声传物
里悄然滋生。洛一发现,自己会忍不住盯着玉佩发呆,哪怕半天没动静,也盼着能突然听到秦麟羽的声音。
有一次她感冒了,鼻塞得厉害,对着玉佩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像发烧了,头好晕,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
秦麟羽的声音立刻变得焦急：怎么会发烧有没有吃药要不要找大夫
过了一会儿,洛一感觉手里的玉佩发烫,打开手心一看,多了一包晒干的草药
——
是秦麟羽让人从附近的山里采的,据说退烧很有效。他还对着玉佩一遍遍教洛一煎药的方法：把草药放进锅里,加三碗水,煮到剩下一碗,趁热喝。要是苦的话,就加点糖,别勉强自己。
洛一按照他说的方法煎了药,喝的时候虽然苦得皱眉头,心里却暖暖的。她对着玉佩说：药喝了,感觉好多了。秦麟羽,有你真好。
秦麟羽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他带着几分羞涩的声音：洛一,我好像……
有点想你。不是想听到你的声音,是想真真切切地看到你,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想跟你一起看大漠的落日。
洛一的脸颊瞬间烫得能煎鸡蛋,她捂着胸口,感觉心跳得像要跳出喉咙。她对着玉佩,声音细若蚊蚋：我也想你。秦麟羽,等你打完仗,我们一定要见一面好不好我带你去吃火锅,去看电影,去逛我们这里的公园,让你看看
21
世纪的样子。
好。
秦麟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答应你,等我平定北疆,一定想办法见你。
之后的日子里,洛一更加关注秦麟羽的安危。她查了更多关于秦麟羽的史料,发现皇帝早在一年前就安插了一个叫李嵩的副将在秦麟羽身边,表面上是协助他,实际上是监视他的动向。
洛一赶紧对着玉佩告诉秦麟羽：你一定要小心李嵩！史书上说他是皇帝的人,专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别跟他说太多关于军事的事,也别让他靠近你的营帐！
秦麟羽一开始还有些半信半疑,李嵩平时表现得很恭敬,对他也很顺从。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李嵩经常偷偷摸摸地给京城送信。
有一次,他故意在李嵩面前说
粮草不足,想向朝廷请援,结果第二天就收到皇帝的圣旨,说
粮草已在路上,让他安心打仗,可实际上朝廷根本没送粮草来
,若不是洛一之前寄来的物资撑着,士兵们恐怕早就断粮了。
秦麟羽这才彻底相信了洛一的话,开始暗中提防李嵩,还把重要的军事部署都交给了周策,不让李嵩插手。
日子一天天过去,北疆的战事越来越顺利。
秦麟羽带着士兵们打了好几场胜仗,把北狄逼得节节败退。
终于在仁宗三年的冬天,北狄可汗派人来求和,承诺再也不侵犯边境。秦麟羽打赢了,北疆平定了。
他第一时间对着玉佩告诉洛一这个好消息：洛一,我们赢了！北疆平定了！我不日就班师回朝,到时候我会小心应对皇帝,等风波过去,我就去找你！
洛一握着玉佩,激动得手都在抖,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她对着玉佩哽咽道：太好了,秦麟羽！我就知道你能做到！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
可就在这时,玉佩突然失去了光泽,秦麟羽的声音戛然而止。洛一心里一慌,对着玉佩喊：秦麟羽你还在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
洛一又喊了好几声,玉佩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动静。她把玉佩贴在胸口,一遍遍地喊着秦麟羽的名字,眼泪打湿了玉佩上的云纹。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玉佩坏了还是秦麟羽出了什么事
她不知道的是,秦麟羽那边也陷入了恐慌。
他刚说完话,玉佩就突然变冷,无论他怎么喊洛一的名字,都听不到任何回应。
周策见他脸色发白,赶紧问：将军,怎么了是不是姑娘那边出了问题
秦麟羽摇了摇头,心里乱如麻。他握着玉佩,指尖冰凉：不知道,玉佩突然失灵了,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更糟糕的是,班师回朝后,皇帝虽然表面上对他大加赏赐,封他为
镇国公,却把他的兵权收了回去,还把他的府邸安排在皇宫附近,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
秦麟羽按照洛一的提醒,每天闭门不出,从不参与朝政,可皇帝还是没放过他。
庆功宴后的第三天夜里,秦麟羽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他刚穿上铠甲,就听到门外传来周策的声音：将军！不好了！禁军把府邸围起来了！说是奉了圣旨,要抓您回宫里问话！
秦麟羽心里一沉,他知道,皇帝动手了,他手持长剑,打开房门,看到禁军们举着刀剑,密密麻麻地站在院子里,为首的正是李嵩。
李嵩冷笑一声：秦将军,陛下有旨,说你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通敌叛国
秦麟羽握紧了长剑,我为大楚征战多年,平定北疆,何来通敌叛国之说这分明是陛下忌惮我,想置我于死地！
李嵩不再废话,挥手道：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禁军们一拥而上,秦麟羽和周策带着亲信士兵奋力抵抗。可禁军人数太多,他们很快就寡不敌众。周策为了保护秦麟羽,替他挡了一剑,鲜血瞬间染红了铠甲。
周策倒在地上,声音微弱：将军……
快走……
别让姑娘……
担心……
秦麟羽的眼睛红了,他抱着周策的尸体,心里充满了绝望。
他退到院子的角落里,身上已经添了好几处伤口,鲜血浸透了铠甲,滴在地上。
雷雨夜,狂风呼啸,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院子里的尸体和血迹。秦麟羽紧紧攥着那枚早已失灵的玉佩,对着天空,声音带着不甘和思念：洛一,我听了你的话,可还是没躲过去……
我答应过要见你,要带你看大漠的落日,看来是做不到了……
若有来生,我定要早些找到你,再也不与你分开……
话音未落,掌心的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像一轮小太阳,把秦麟羽整个人包裹起来。
禁军们被强光晃得睁不开眼睛,等光芒散去,院子里只剩下空荡荡的铠甲和满地的血迹,秦麟羽不见了。
而此刻的现代都市,洛一正坐在窗边,手里握着那枚毫无反应的玉佩。
她已经请假三天了,每天都守着玉佩,不吃不喝,眼睛熬得通红。她甚至回了一趟老家,问奶奶的老邻居关于玉佩的事,邻居说：你奶奶以前说过,这玉佩是秦家的传家宝,能‘通古今’,没想到是真的啊。
洛一抱着玉佩,坐在窗边流泪。她以为,这场跨越千年的相遇,终究还是逃不过史书的结局。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惊呼,洛一抬头望去,只见一道刺眼的光芒在楼下的空地上亮起,周围的路人都拿出手机拍照,议论纷纷。
光芒散去后,一个身着破损铠甲的身影站在空地上。铠甲上沾着血迹和泥土,却掩不住他挺拔的身形。他环顾四周,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汽车和路灯,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震惊。
洛一的心脏猛地一跳,她认出了那套铠甲
,秦麟羽跟她说过,他的铠甲是玄铁做的,胸前刻着
秦
字。她赶紧抓起外套,冲下楼。
秦麟羽正站在路灯下,被几个路人围着拍照。他看到洛一跑过来,眼睛瞬间亮了。他推开围观的路人,一步步向洛一走来。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铠甲,可他的眼神里只有洛一。
洛一
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确定地问。
洛一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眼泪浸湿了他冰冷的铠甲。是我,秦麟羽,我是洛一。
秦麟羽轻轻抱着她,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声音哽咽：我来了,洛一。我没让你失望,我平安了。
周围的路人还在拍照议论,洛一拉着秦麟羽的手,躲进了旁边的小巷里。她看着秦麟羽身上的伤口,心疼地问：你受伤了,疼不疼我带你去医院。
秦麟羽摇摇头,握着她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好奇：这就是你的世界那些会跑的铁盒子（汽车）,还有天上的灯（路灯）,都是你跟我说过的东西
洛一点点头,笑着擦干眼泪：是,这是
2025
年,我的时代。以后我带你慢慢看,带你吃火锅,带你看电影,带你去看公园的花……
秦麟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拂去她脸上的雨水：洛一,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分开了。
玉佩静静躺在洛一的口袋里,此刻虽不再发光,却仿佛将两人跨越千年的思念与守护,都定格在了这雨夜里的重逢瞬间。那些隔着时空的牵挂、担忧与期盼,还有那袋沉甸甸的金子、满箱的物资,都成了这段缘分最温暖的注脚,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最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