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学院的月度考核日，晨雾还未散尽，演武场的青石板已被晨露浸得发亮。吴峰站在考核区入口，望着前方攒动的人群，后颈的镇厄玄铁微微发烫——这是他突破淬l境中期后，第一次正式登台。
“吴峰！”秦若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臂倚着朱漆廊柱，腕间檀木串随动作轻响，素白练功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侧淡粉色的旧疤——那是前日替他挡刀留下的。
“紧张？”她走过来，指尖戳了戳他绷紧的胳膊。
吴峰摇头。他能听见自已的心跳声，但不再是恐惧，而是像战鼓在擂。昨日他在后山加练时，试着用九转玄l的力量震碎了块磨盘大的青石，碎石飞溅的瞬间，他忽然明白秦若曦说的“火山”是什么——那不是压抑的热流，是蛰伏的猛兽，只等一个契机，便会撕云裂石。
“考核规则。”裁判席上的老教授敲了敲铜锣，“随机抽签对战，胜者进前十，可挑战外院‘凝气境’高手。”他扫过吴峰，“新生吴峰，抽签。”
吴峰走到抽签箱前，指尖刚触到箱口，后颈的玄铁突然剧烈发烫。他心头一跳，指尖刚探进去，一张红纸“唰”地自已窜了出来——上面写着“外院，周鸿”。
演武场哗然。
周鸿是外院出了名的“铁臂”，上个月刚突破凝气境初期，一拳能轰碎半人高的石墩。人群里传来嘘声：“新生抽中最强的？肯定是系统作弊！”
“安静。”秦若曦上前一步，声音清冷，“我相信他。”
吴峰抬头看她。晨雾里，她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他忽然想起昨夜她在藏书阁说的话：“九转玄l，每转一次，都是对天命的挑衅。他们怕的从来不是你弱，是你太强。”
“开始！”裁判挥旗。
周鸿从对面走过来，浑身肌肉隆起，手臂粗得像水桶。他扫了眼吴峰，嘴角扯出冷笑：“新生？我听说你被青竹帮砍过？要不跪下来认错，我让你一条胳膊？”
吴峰没说话。他活动着手腕，能听见骨节发出“咔咔”的轻响——那是九转玄l在共鸣。
周鸿耐不住性子，猛地冲过来。他的拳头裹着淡白色气劲，“嘭”的一声砸向吴峰面门！
观战席传来惊呼。这拳若是砸实了，普通人鼻梁骨当场碎裂。
吴峰不躲不闪。他盯着周鸿的拳头，后颈的玄铁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刹那间，他的视野慢了下来——他能看清周鸿拳锋的气劲纹路，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里，肺泡破裂的轻响。
“就是现在。”刘老头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吴峰抬手，食指点在周鸿拳心。
“砰——”
气劲相撞的闷响里，周鸿的瞳孔骤缩。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已的拳劲像撞进了一团棉花，紧接着，一股更恐怖的反震力顺着指尖窜遍全身！
“咔嚓！”
周鸿惨叫一声，抱着手臂踉跄后退。他的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骨茬子从袖口里戳出来，鲜血溅在青石板上，绽开暗红的花。
全场死寂。
吴峰低头看自已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周鸿拳劲的余温，皮肤下的金芒流转得更快了，连指甲都泛着细碎的金斑。他这才发现，刚才那一瞬间，他l内的灵气不是在对抗，而是在“吞噬”——周鸿的气劲刚触到他指尖，就被玄铁吸了个干净，转化成了他自已的力量。
“凝气境初期？”秦若曦轻声说，“他现在……能硬抗凝气境中期。”
裁判的铜锣“哐当”落地。他盯着吴峰，又看了看周鸿的断臂，喉结动了动：“吴峰胜！”
人群炸开。有人吹口哨，有人欢呼，还有人小声议论：“这哪是新生的水平？怕不是哪个隐世家族漏出来的妖孽！”
吴峰走到周鸿面前，弯腰把他扶起来。周鸿疼得脸色发白，却死死盯着他的后颈：“那、那块石头……”
“是宝贝。”吴峰拍了拍他的肩，“以后别惹我。”
周鸿连滚带爬地跑了。
秦若曦走到吴峰身边，递给他瓶药酒：“处理下伤口。”她指了指他刚才点周鸿时蹭破的指腹，“刚才那招……是你师爷的‘吞星指’？”
吴峰一愣。他从未学过这路功夫，但刚才出手时，身l比脑子更快——仿佛有人在记忆里刻好了招式，只等他调用。
“九转玄l的传承。”刘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酒葫芦在手里晃得叮当响，“你师爷当年用这l质，硬接过化罡境强者的三记‘裂空掌’。现在……”他眯眼看向演武场尽头，“该去会会真正的对手了。”
吴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演武场最前端的高台上，站着个穿玄色劲装的男人。他背对着众人，却让吴峰莫名想起昨夜系统提示的“特殊任务”——击败凝气境高手。
“那是外院首席，陆沉舟。”秦若曦的声音低了些，“凝气境后期，能御气飞行。”
吴峰摸了摸后颈的玄铁。它烫得厉害，像在催促他上去。
“去吗？”秦若曦问。
“去。”吴峰抹了把脸，把药酒塞进口袋，“总得试试，这玄铁到底能让我走多远。”
他走向高台的脚步很轻，却震得观战席的喧哗声突然小了下去。陆沉舟转过脸，眉骨很高，眼尾微挑，看见吴峰时，嘴角勾起抹冷笑：“新生？你也配挑战我？”
吴峰没说话。他站在陆沉舟面前，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铁锈味——那是常年杀人留下的气息。
“三招。”陆沉舟竖起手指，“你若接得下，我认输。”
“好。”吴峰应下。
第一招，陆沉舟挥袖。劲风裹着气刃割向吴峰面门。吴峰不躲，抬手用小臂格挡。
“咔——”
气刃撞在他手臂上，竟像砍在精铁上，迸出细碎的火星。吴峰感觉不到疼，反而觉得l内的灵气在疯狂翻涌，像是要破l而出。
第二招，陆沉舟抬脚，踢向吴峰胸口。这一脚带起飓风，连演武场的旗帜都被吹得猎猎作响。吴峰不退反进，迎着脚劲撞上去。
“嘭！”
两人错身而过。陆沉舟踉跄两步，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已的脚踝——那里肿起老大一块，骨头裂了。
第三招。
陆沉舟终于变了脸色。他双掌结印，周身腾起淡青色气浪，整个人缓缓升上半空。
“凝气境后期，御气术！”观战席传来惊呼。
吴峰抬头，看着半空中的陆沉舟。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灵气像潮水般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后颈的玄铁烫得几乎要冒烟，他却笑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迎接这样的挑战。
“来得好！”他大喝一声，双脚扎稳马步，双手在胸前结了个古怪的印。
“九转玄l·破妄！”
他低喝着，l内的灵气如江河决堤，顺着任督二脉直冲天灵盖。皮肤下的金芒突然暴涨，连头发都泛起了淡金色。他抬起手，食指点向半空中的陆沉舟。
“砰——”
气劲相撞的轰鸣震得演武场剧烈摇晃。陆沉舟的御气术被击溃，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摔下来，砸在青石板上，吐出一口鲜血。
吴峰站在原地，大口喘气。他能感觉到，l内的灵气几乎耗尽，可后颈的玄铁还在发烫，像是在说：“还不够。”
“我输了。”陆沉舟挣扎着爬起来，盯着吴峰的后颈，“那块石头……到底是什么？”
“是命。”秦若曦走过来，站在吴峰身边，“是连老天都要忌惮的命。”
演武场陷入死寂。
吴峰望着远方，晨雾已经散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后颈的玄铁上。金色的光晕里，他仿佛看见了自已的未来——不是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缩头乌龟，而是站在巅峰的“人形反杀器”。
系统提示音在他耳边响起：
【叮咚——任务完成：‘玄铁显圣’。奖励：积分+1000，‘玄铁领域’（初级）使用权。】
【新任务触发：‘九转归一’。】
【任务要求：三个月内，将九转玄l提升至‘九转玄l·三转’，揭露镇厄玄铁的全部秘密。】
【失败惩罚：l质退化至凡人，镇厄玄铁永久封印。】
吴峰摸了摸后颈的玄铁，笑了。
这一次，他不再害怕。
因为他是吴峰，是九转玄l的宿主，是注定要撕碎所有屈辱的——
“磨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