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刀锋破空的声音尖锐刺耳。
青鸾的长枪已被震飞,背上三道血痕汩汩冒血。她踉跄后退,眼看幽冥堂喽啰的刀又要落下——
叮一声轻响。
没人看清那柄剑从何而来。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喽啰的刀应声而断。
柒少爷站在青鸾身前,剑尖斜指地面。他衣衫普通,眉目间却自带三分疏狂。
三个人欺负一个姑娘,他轻笑,幽冥堂就这点出息
喽啰们互看一眼,同时扑上。刀光如网,罩向柒少爷周身要害。
柒少爷不退反进。
无名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没有花哨的招式,每一剑都精准地点在对方兵刃最不受力的地方。转眼间,三把刀齐齐脱手。
滚。他只说了一个字。
喽啰们连滚带爬地逃了,连断刀都不敢捡。
青鸾倚着树干喘气,目光却紧紧盯着柒少爷手中的剑：好快的剑...阁下怎么称呼
萍水相逢,何必留名。柒少爷还剑入鞘,转身要走。
等等！青鸾急道,阁下剑法如此厉害,何不与我同行这一带都是幽冥堂的地盘,你我联手...
柒少爷头也不回地摆手：江湖路远,我惯了独来独往。
青鸾还想再劝,忽然瞥见远处树影微动。她心头一紧,却见柒少爷似乎早有所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告诉白无常,他突然扬声道,想跟踪就大大方方地跟,躲躲藏藏,不像幽冥堂二把手的做派。
树影里悄无声息。
柒少爷轻笑一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远处,一袭白衣的白无常缓缓从树后转出,手中一对弯刀泛着冷光。
无名剑...他喃喃自语,终于出现了。
2
酒肆里人声嘈杂,柒少爷刚端起酒碗,一道银光直扑面门。
叮的一声,酒碗应声而碎。
柒少爷手腕一翻,长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堪堪架住一柄短刃。
姑娘这是何意他挑眉,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发难的紫衣女子。
芙蓉不答,短刃一转,又攻上来。招式凌厉,直取要害。
柒少爷侧身避开,剑尖轻点,化解了她的攻势。酒客们见状,纷纷退开,腾出一片空地。
交出剑谱！芙蓉冷声道,手中短刃又快三分。
柒少爷轻笑：什么剑谱姑娘认错人了吧。
他剑招一变,看似随意一挥,却精准地荡开芙蓉的攻势。剑光闪烁,如影随形。
芙蓉忽然收招后退,眼中闪过惊疑。
你的剑招,是天机剑谱里的‘掠影式’
柒少爷收剑入鞘,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袖。
姑娘认错了,我这剑招是师父随便教的。
芙蓉盯着他看了半晌。那剑招,她再熟悉不过。家传的天机剑谱中,掠影式正是这般走势。可这人神情坦然,不像说谎。
你师父是谁她追问。
柒少爷耸肩：一个糟老头子,说了你也不认识。
他转身要走,芙蓉却拦在前面。
方才误会了公子,还请见谅。她忽然展颜一笑,不如让我赔公子一桌酒菜
柒少爷打量她片刻,忽然笑了：成啊。
酒菜上桌,芙蓉看似随意地问起柒少爷的师承。柒少爷却总是岔开话题,要么说师父云游四方,要么说剑法都是胡乱练的。
芙蓉心中疑窦更甚。天机剑谱失踪多年,家仇未报,如今这剑招重现江湖,定有蹊跷。
她斟满一杯酒：公子这是要往何处去
随处走走。柒少爷举杯,江湖之大,何处不可为家
芙蓉微笑：正好我也无处可去,不如同行
柒少爷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姑娘方才还要取我性命,这会儿就要同行了
不打不相识嘛。芙蓉举杯,就当赔罪。
柒少爷与她碰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柒少爷醉眼朦胧,芙蓉却清醒得很。她看着柒少爷的佩剑,心中已有计较。
这人剑法精妙,却对天机剑谱一无所知。要么是装的,要么……他那师父,恐怕不简单。
无论如何,她得跟着他。
柒少爷摇摇晃晃地起身：姑娘,天色不早,该找地方歇着了。
芙蓉扶住他：我送公子。
柒少爷摆摆手,脚步虚浮地往外走。芙蓉跟在后面,眼神清明。
她得查清楚,这剑招到底从何而来。若与当年之事有关……她握紧了袖中的暗器。
夜色渐浓,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长街尽头。
3
雨点砸在破庙屋顶的窟窿上,滴滴答答落进积水的草堆。柒少爷背靠着斑驳的泥塑神像,无名剑横在膝头。庙外围了黑压压一群人,火把的光透过破窗棂晃得人眼晕。
杀人偿命！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柒少爷没动弹。他记得清楚,今早路过镇东茶棚时,那几个武林人已经断了气。喉间一道细痕,干净利落——是高手所为。可他刚到现场,就被涌来的百姓堵了个正着。
李镖头多好的人啊……老妇人的哭嚎刺穿雨声,你这天杀的怎么就下得去手！
柒少爷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人不是我杀的。
还敢狡辩！镇上的屠夫举着杀猪刀往前冲,王掌柜亲眼看见你从茶棚出来！
柒少爷皱眉。王掌柜的布庄就在茶棚对面,今早却莫名其妙关了门。
破庙西北角的榕树上,芙蓉攥紧了袖中的飞镖。雨水顺着树叶间隙滑进她后颈,冰得她一颤。
三个时辰前,她亲眼看见两个黑衣人身手利落地处理了现场,故意留下柒少爷的剑穗。那手法她认得——幽冥堂的勾当。
她该出手吗柒少爷是幽冥堂要除的人,更是她查清灭门真相的关键线索。可现在救他,就等于暴露自己。
庙门突然被撞开。屠夫带着几个壮汉冲进来,锄头柴刀明晃晃地闪着寒光。
柒少爷终于起身。剑未出鞘,只手腕一翻,用剑柄格开劈来的柴刀。转身侧步,肘击另一人肋下。动作干净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
别逼我动剑。他声音沉下来。
树上,芙蓉咬破了嘴唇。血锈味混着雨水的腥气涌进口中。
她想起一个月前,柒少爷在河边救起被幽冥堂追杀的她。他当时挑眉笑：姑娘家的,打打杀杀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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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眼里有光。
现在他被困在破庙,背上莫须有的罪名,眼里却还是清亮的。
找到剑谱前他不能死。芙蓉对自己说。可指尖已经摸出了三枚柳叶镖。
庙里突然响起惨叫。一个汉子抱着手腕倒地,柴刀咣当落地——腕上插着枚银镖,不是芙蓉的。
第二枚镖破空而来,直接打灭了最亮的火把。
人群顿时乱作一团。
芙蓉愣在树上。这镖她认得,淬过碧磷粉的——是幽冥堂自家人动的
4
刀锋离柒少爷的咽喉只剩半寸。
白无常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嘴角咧开残酷的弧度：无名剑不过如此。
柒少爷单膝跪地,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血。他啐出一口血沫,眼神却亮得骇人：幽冥堂的狗,话都这么多
弯刀再度扬起——
叮！
一枚铜钱破空而来,精准撞偏刀锋。白无常虎口发麻,惊疑不定地转头。
屋檐上,芙蓉素衣而立,指间又扣住三枚铜钱。
哪来的野丫头白无常冷笑,找死！
十余名黑衣杀手同时扑上。芙蓉足尖轻点,衣袂翻飞间竟如蝶穿花丛,铜钱接连射出,每枚都正中杀手腕穴,惨叫声此起彼伏。
柒少爷趁机暴起,长剑如蛟龙出洞,瞬间刺穿三人咽喉。血雾弥漫中,他与芙蓉背脊相抵。
东南角两人。芙蓉低语,袖中银针疾射。
柒少爷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惨叫声应声而起。两人配合天衣无缝,剑光与暗器交织成网,硬生生从重围中撕开裂口。
走！芙蓉抓住柒少爷手腕疾奔。她的轻功极俊,踏瓦掠檐如履平地,柒少爷竟要全力才能跟上。
直到奔出二十里外荒庙,两人才喘着气停下。
柒少爷撕下衣摆草草包扎伤口,目光却始终盯着正在望风的芙蓉：姑娘为何救我
芙蓉擦拭着染血的银针,头也不抬：你若死了,谁帮我找天机剑谱
柒少爷低笑出声：就为这个他突然逼近一步,那日在茶棚,你故意泼我一身茶时,就在算计今日
芙蓉动作微滞。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见她睫毛轻颤。良久,她收起银针转身：我欠你个人情。
什么人情值得以命相搏
你替我付过三文茶钱。芙蓉语气平淡,眼里却闪过柒少爷看不懂的光,我从不欠人情。
柒少爷忽然伸手拦住她去路,伤口因动作崩裂渗血也毫不在意：青羽门的追魂针,柳叶镖局的踏雪无痕...你究竟是谁
芙蓉静默望着庙外残月。夜风卷起她鬓边碎发,也卷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和你一样,她轻声道,都是无处可归的人。
5
柒少爷正蹲在河边磨剑,水花溅到脸上也懒得擦。
你这人真有意思。青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戏谑,明明剑法那么好,还天天在这儿磨剑。
柒少爷头也不回：关你屁事。
青鸾绕到他面前,长枪往地上一杵：你师父是不是有个铁木匣子上面刻着云纹。
柒少爷手上的动作停了。
你怎知道
青鸾从怀里掏出一块残破的布帛,上面隐约可见剑招图谱。
三个月前,我在幽冥堂的密室里找到这个。旁边还有你师父的玉佩。
柒少爷猛地站起来,水花四溅。
胡说！我师父三年前就去世了。
是啊,死得蹊跷不是吗青鸾直视他的眼睛,就死在追查天机剑谱下落的路上。
芙蓉本来在树下打坐,听到这话立刻睁开了眼。
柒少爷一把抢过布帛,手指微微发抖。那上面的剑招,确实有几分师父的影子。
你师父和天机剑谱有关系。青鸾压低声音,而且我查到,你可能是被收养的。二十年前,江南林家满门被灭,唯独襁褓中的小少爷不知所踪。
柒少爷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想起师父临终前抓着他的手,嘴唇动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芙蓉突然开口：江南林家……是被幽冥堂灭的门。
这下连青鸾都惊讶地看向她。
芙蓉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得吓人。
不止林家。七年前,苏城芙蓉山庄上下四十三口,一夜之间全部被杀。就因为他们不肯交出半部天机剑谱。
柒少爷这才注意到芙蓉握紧的拳头,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你姓苏柒少爷轻声问。
芙蓉摇头,眼里满是恨意：我本来姓慕容。芙蓉是我妹妹的名字,她死在那天晚上。
三人一时无言,只有河水哗哗地流。
最后柒少爷把布帛仔细折好,塞进怀里。
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起去会会这个幽冥堂。看看他们到底为什么要为了一本剑谱,害这么多人家破人亡。
芙蓉看着他,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正合我意。
青鸾把长枪扛在肩上：算我一个。这群见不得光的东西,也该有人收拾了。
夕阳西下,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有些谜题,是时候揭开了。
6
破庙里蛛网密布,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照见地上几处新翻的土。
白无常站在阴影里,嘴角挂着冷笑。炸药埋好了他问手下。
按您的吩咐,东南西北四个角都埋了,引线藏在香炉底下。
很好。白无常摩挲着弯刀,等那小子进来,就送他上天。
远处传来脚步声。白无常一挥手,黑影们迅速隐入黑暗。
柒少爷推开吱呀作响的庙门,芙蓉跟在他身后。
这地方阴森森的。芙蓉皱眉,手指悄悄扣住袖中的暗器。
柒少爷踢开脚边的碎瓦：凑合过夜吧。他忽然停下,等等——
太安静了。连虫鸣都没有。
就在这时,香炉底下窜起一簇火花！
退！柒少爷猛地推开芙蓉,自己向后急掠。
轰隆！
炸药接连炸开,碎木乱石四溅。柒少爷挥剑挡开飞来的梁木,手臂被划出一道血口。
芙蓉甩出三枚银针,钉住一个扑来的黑影。有埋伏！
白无常从梁上跃下,双刀直取柒少爷后心。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当啷！一杆长枪突然架住双刀。
青鸾红袍翻飞,枪尖抖出数点寒星。以多欺少,幽冥堂就这点出息
白无常后退半步,眼神阴鸷：青羽门的余孽也来送死
三人背靠背而立。柒少爷抹了把脸上的灰,忽然笑了：二打一变成三打一,你这买卖亏大了。
芙蓉瞪他：还笑差点被炸上天！
这不是没上天嘛。柒少爷手腕一振,剑光如瀑,左边归我！
青鸾长枪横扫：右边交给我。
芙蓉腾空而起,暗器如雨点般洒向想要包抄的黑衣人。上面我来！
白无常越打越心惊。这三人的配合竟像演练过无数次,攻守之间毫无破绽。
柒少爷的剑刁钻狠辣,专挑关节穴位；青鸾的枪大开大阖,逼得他无法近身；最麻烦的是芙蓉的暗器,总在关键时刻打断他的杀招。
撤！白无常虚晃一刀,纵身掠出破庙。黑影们紧随其后。
柒少爷作势要追,被芙蓉拉住：穷寇莫追,当心还有炸药。
青鸾收枪而立：我在三里外发现他们的踪迹,来得还算及时。
柒少爷忽然转向芙蓉：你怎么知道香炉底下有引线
芙蓉一怔：我闻到了火药味。我们家用过这种江南火药,味道特别。
四目相对。柒少爷收起玩笑神色,认真打量她一眼。
今天多谢。他说,欠你一条命。
芙蓉别过脸去：谁要你谢。下次看清楚再往陷阱里跳。
柒少爷忽然凑近,从她发梢取下一片碎叶。那你可得跟紧点,下次帮我看着些。
月光落在他带笑的眼角,芙蓉的心突然跳得快了几分。
7
破庙里篝火噼啪作响,柒少爷往火堆里添了把枯枝。
老人家,您刚才说…天机剑谱不是武功秘籍
老乞丐脏兮兮的手抓着半只烧鸡,啃得满嘴油光。他斜眼看柒少爷：年轻人,你师父没告诉过你,有些东西知道得越少越好
芙蓉握紧袖中暗器,声音发冷：你知道什么
嘿嘿…老乞丐怪笑两声,突然压低声音,三十年前,武林中有个天机门,精通奇门遁甲,能窥天机。他们写了本册子,记下了各门各派见不得光的勾当。
柒少爷手中的枯枝啪地折断。
青鸾猛地站起身：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老乞丐突然正经起来,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你们拼死找的不是什么绝世剑谱,是武林的烂账！
破庙里静得可怕,只有雨声敲打着屋檐。
柒少爷缓缓握紧无名剑：继续说。
幽冥堂主就是当年参与剿灭天机门的人之一。老乞丐扔掉鸡骨头,他怕那本册子公开,整个武林都要翻天。
芙蓉脸色煞白：所以追杀我们,是为了灭口
不止。老乞丐冷笑,那册子上记的事,足够让现在一半的名门正派身败名裂。你们想想,为什么幽冥堂主要亲自出马
柒少爷突然笑了：有趣。所以咱们折腾这么久,找的是本武林丑闻录
青鸾一拳砸在柱子上：那我青羽门灭门之仇…
也是因为这册子。老乞丐叹口气,青羽门当年…唉,知道的太多。
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柒少爷突然起身：老人家,您怎么知道这些
老乞丐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因为三十年前,我是天机门最后一个弟子。
三人同时愣住。
芙蓉突然出手,三枚银针直取老丐面门。老乞丐不躲不闪,银针竟在空中转了个弯,钉在柱子上。
丫头,暗器不是这么用的。老乞丐拍拍衣服站起来,现在信了
柒少爷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您告诉我们这些,想要什么
报仇。老乞丐声音突然冰冷,我要那本册子重见天日,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密密麻麻,至少二十人。
老乞丐脸色一变：快走！他们找到这里了。
柒少爷却笑了,无名剑悄然出鞘三寸。
走什么正好问问幽冥堂主,他手上沾了多少血。
8
柒少爷用剑尖挑开石缝里的油布包,指尖刚碰到那卷发黄的羊皮纸,芙蓉突然按住他的手。
等等。她从发间拔下一根银簪,轻轻点在羊皮卷边缘。簪尖瞬间泛起幽蓝。淬过毒的陷阱。
柒少爷挑眉：老乞丐倒是留了一手。
芙蓉用帕子裹着手,小心翼翼展开羊皮卷。字迹是用血混合朱砂写的,日久年深已经发黑。
天机门第三十七代弟子名册……她念到一半突然噤声。
柒少爷凑过去看。名册最后一个名字被重重划去,墨迹深得几乎要戳破羊皮——正是当今幽冥堂主的本名。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批注：叛师弑祖,当诛。
怪不得要灭口。柒少爷冷笑,原来是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芙蓉猛地合上羊皮卷：当年天机门一夜之间被屠尽,恐怕就是他为了掩盖这段过往……
话音未落,烛火骤然熄灭。
阴风卷着腐臭味灌进来,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立在破庙门口。青面獠牙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拿来。幽冥堂主的声音像是钝刀磨过石头。
柒少爷把芙蓉往后一推,无名剑已然出鞘：想要自己来拿。
剑光乍起,却被两柄弯刀死死绞住。金属摩擦溅出火星,照亮面具后那双癫狂的眼睛。
师兄的剑法……你果然是他的种。堂主突然怪笑,那老东西临死前还念叨着要留传承！
柒少爷手腕一抖,剑尖挑向对方面门：谁是你师兄
装什么糊涂！弯刀暴起直劈天灵盖,天机门首徒本该是我！凭什么把无名剑传给那个外姓杂种！
芙蓉趁机甩出三枚银针,却都被震飞钉在梁上。堂主反手一挥,袖中射出密密麻麻的毒蒺藜。
柒少爷旋身挡在芙蓉身前,剑舞成屏。毒蒺藜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就这瞬息空隙,堂主已经闪到供桌旁,一把抓走羊皮卷。
可惜啊师弟,他掂量着战利品,你爹当年要是肯乖乖交出剑谱,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
柒少爷瞳孔骤缩。
堂主纵声长笑破窗而出,余音裹着威胁飘散在夜风里：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好师侄。
芙蓉扶住柒少爷发抖的手臂,发现他指甲已经掐进掌心,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滴。
他刚才说……柒少爷声音哑得厉害,我爹
9
武林大会的擂台上,幽冥堂主高举密卷,面目狰狞。
今日就让这祸害武林的玩意儿彻底消失！
台下群雄骚动,却无人敢上前。谁不知道幽冥堂主武功深不可测
柒少爷缓步上台,无名剑斜指地面。
放下密卷。
幽冥堂主狂笑：就凭你
芙蓉悄然出现在擂台另一侧,指尖银光闪烁。
还有我。
幽冥堂主眼神一凛,突然出手。弯刀带起刺耳破空声,直取柒少爷咽喉。
柒少爷不闪不避,剑尖轻挑。叮的一声,弯刀被震开。
好快的剑！台下有人惊呼。
芙蓉趁机出手,银针如雨。幽冥堂主挥袖格挡,却不防柒少爷剑已到胸前。
守心式。
柒少爷的声音很轻,剑势却骤然变化。看似缓慢,实则快得看不清轨迹。
幽冥堂主连退三步,胸前衣襟裂开一道口子。
不可能！这剑法早已失传......
柒少爷剑势不停：失传的不是剑法,是人心。
芙蓉配合默契,暗器封住幽冥堂主退路。二人联手,天衣无缝。
幽冥堂主渐露败象,突然狞笑：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
他猛地撕开密卷,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早就调包了。芙蓉淡淡道,真的在我这里。
幽冥堂主愣住的一瞬,柒少爷的剑已经点在他喉间。
三十年前,你为夺剑谱,血洗柒家满门。柒少爷声音冰冷,我侥幸逃生,今日便是了结。
台下哗然。原来幽冥堂主才是真正的武林祸害。
胜负已分。柒少爷收剑,拉起芙蓉的手。
江湖这么乱,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吧芙蓉轻声问。
柒少爷看着她,眼神温柔：听你的,反正我本来就是个无家的人,现在有你,就是家。
二人相视一笑,携手离去,留下武林一段传奇。
青山绿水,此生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