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用人的头骨打磨而成,边缘镶嵌着银边,通体惨白,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酒杯。
那头骨的形状,那眉骨的弧度
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田建!
是她亲手割下头颅的丈夫!
萧羽,竟然将田建的头骨,做成了一个酒杯!
一股极致的寒意,从她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
“你你”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完整。
“本帅说过,要用他的头骨当酒杯。”
萧羽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
“但本帅想了想,这个酒杯,你比我更需要。”
“你的王座,是踩着他的尸骨登上的。”
“你的权力,是用他的鲜血换来的。”
“用它来喝酒,岂不快哉?”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道惊雷,在柳贞的脑海中炸响!
“来人。”萧羽淡淡吩咐。
王虎上前,拿起酒壶,将猩红的酒液,缓缓注入那只白骨酒杯之中。
咕嘟,咕嘟
那声音,仿佛是田建冤魂的哭嚎。
萧羽的手,轻轻搭在了柳贞的肩膀上。
明明没有任何力道,柳贞却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喝了它。”
萧羽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
“用你丈夫的头骨,喝下这杯庆功酒。”
“然后,你就是真正的北韩女王。”
柳贞跪在地上,全身剧烈地颤抖着,泪水混合着妆容,在她惨白的脸上冲刷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她看着那杯中晃动的猩红酒液,倒映出她自己扭曲、惊恐的脸。
她想尖叫,想反抗,想将这只恐怖的酒杯摔得粉碎!
可她不敢。
她能感受到,搭在肩上那只手的温度,正在变得冰冷。
那是一只随时能捏碎她喉咙的手。
她所有的野心,所有的疯狂,所有的城府,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碾成了齑粉。
她终于明白,她从来不是什么棋手。
她只是这个男人棋盘上,一颗用来取乐的,最卑微的棋子。
他给她的,不是王座。
是一个用白骨和鲜血铸就的,永世不得挣脱的狗圈。
良久。
在萧羽逐渐失去耐心的目光中,柳贞终于停止了颤抖。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
她伸出双手,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捧起了那只白骨酒杯。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如同血泪。
“多谢殿下赐酒。”
她声音嘶哑,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萧羽笑了。
他收回手,重新坐回王座,用一种欣赏艺术品的目光,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女人。
“很好。”
他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未动的酒,对着柳贞,遥遥一敬。
“从今日起,北韩,再无战事。”
然而,就在柳贞以为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之时,殿外,一个身负令旗的传令官,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启禀元帅!长安长安八百里加急密报!”
传令官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陛下陛下他病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