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鹏和张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困惑和警惕。
“元帅,情况不对!”张彪策马来到萧羽身边,“这田建,在耍什么花样?”
萧羽眯起了眼睛。
他的目光,穿过空旷的城门,望向那条通往王宫的笔直大道。
太安静了。
安静得,像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就在这时。
“吱呀——”
王宫深处,传来一声沉重的宫门开启声。
一个身影,从那片深邃的黑暗中,缓缓走出。
不是身穿王袍的田建。
也不是手捧玉玺的使者。
那是一个女人。
她身穿一袭素白宫装,未施粉黛,却难掩其绝世的容颜。
她的头上,戴着北韩的王后凤冠。
她的表情,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种彻骨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悲悯。
她一步一步,独自一人,走过空无一人的街道,走出了城门,走到了唐军阵前。
在距离萧羽百步之遥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
九十万大军的肃杀之气,仿佛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她抬起头,目光越过千军万马,精准地落在了萧羽的身上。
“大唐兵马大元帅,萧羽。”
她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
“你想用我夫君的头骨当酒杯。”
“可惜,你见不到他了。”
她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在她的手中,赫然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那头颅双目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极致的惊恐与不敢置信。
正是北韩国君,田建!
全场,死寂。
所有唐军将士,包括张彪和任飞鹏,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女人,竟然亲手杀了她的丈夫!
“现在。”
王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凄绝而诡异的笑容。
她将田建的头颅,随手扔在地上,如同扔掉一件垃圾。
“这北韩,我说了算。”
“我给你第三个选择。”
“你,或者你的大军,今日,退回大唐。”
“否则,这座临淄城,连同城中百万军民,将会为我夫君,一同陪葬!”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临淄城墙之上,突然燃起了无数火光!
一个个装满了猛火油的陶罐,被推到了城墙边缘。
城内,隐隐传来无数百姓惊恐的哭喊声。
这个疯女人!
她要焚城!她要拉着一城百姓,与唐军同归于尽!
萧羽看着那个站在阵前,以一己之力,对抗九十万大军的女人,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算计了人心,算计了国运,却没算到,会遇到这样一个疯子。
王后看着他,笑意更浓,眼神中却充满了疯狂的挑衅。
“元帅,现在,轮到你选了。”
临淄城下,死寂如铁。
九十万大军的呼吸,仿佛都被那颗滚落在尘埃里的头颅,扼住了喉咙。
风停了。
只有城墙上猛火油罐反射的火光,在那个女人脸上疯狂跳动,映出她凄绝而扭曲的笑容。
“元帅!”任飞鹏双目赤红,压低了声音,如同困兽嘶吼,“这疯婆子!末将愿率一支敢死队,从城墙薄弱处攻入,取她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