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锦看着周婉琴一脸维护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阿姨,我们得去。”
“去?去干什么?去让她当众羞辱吗?”周婉琴急了,声音都高了几分。
“秋锦,你别犯傻!我知道你不怕事,但没必要去自讨苦吃!那是什么场合?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他们会用眼神把你戳出千百个窟窿!”
“你现在还怀着孩子,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阿姨,您听我说。”宋秋锦拉住周婉琴的手,眼神平静而坚定,“就是因为我怀着孩子,我才更要去。”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周婉琴不解地看着她。
“因为我不能躲。”宋秋锦一字一句地说,“我今天躲了,就会有明天,有后天。”
“林梦瑶和她背后的人,只会觉得我怕了,觉得沈家怕了。他们会变本加厉,用更难听的话,更恶毒的手段来对付我,对付沈家。”
“我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是要堂堂正正做人的,我不能让他还没出生,就跟着我一起背上一个‘怯懦’的名声。”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既然这道坎迟早要迈,不如就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我倒要看看,她林梦瑶攀上了陆家,到底长了多大的本事。”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周婉琴看着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知道,秋锦说得对。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退缩,就意味着认输。一旦你露了怯,就会有无数人上来踩你一脚。
可是
“可你的身子”周婉琴还是不放心,抚上她的小腹,“流言蜚语最是伤人,我怕你承受不住。”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会小心的。”宋秋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再说了,不是还有您和沈伯伯在吗?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她林梦瑶就算恨我入骨,难道还敢吃了我?有您二位坐镇,谁敢真的放肆?”
周婉琴沉默了。
是啊,有她和老沈在,谁敢动秋锦一根汗毛?
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担心的,是那些杀人不见血的闲言碎语,是那种被人当猴耍的难堪和屈辱。
秋锦一个年轻姑娘,还是从外面来的,怎么承受得住?
晚上,沈振邦回来,听说了这件事,也是眉头紧锁。
他把军帽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闷响,跟周婉琴一样,第一反应就是不让宋秋锦去。
“胡闹!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他沉着脸,语气很严厉。
“陆万山那个老狐狸摆明了没安好心,你还往上凑什么!他这是摆了鸿门宴,就等你去了!”
宋秋锦把下午对周婉琴说的话,又对沈振邦说了一遍。
“沈伯伯,我知道您和阿姨是为我好。但是,我现在是沈家的人啊,我不能给沈家丢人。”
“如果我因为害怕林梦瑶就不敢出门,那丢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脸,是整个沈家的脸。”
“别人会说,沈家怕了陆家。说您沈振邦戎马一生,到头来却要让自己的孙媳妇受委屈,连门都不敢出。”
“我不能让您和阿姨,因为我,被人戳脊梁骨。”她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沈振邦的心坎里。
是啊,军人,最重脸面和骨气。
他沈振邦戎马一生,什么时候怕过谁?
如果因为忌惮陆万山,就躲在家里不敢见人,那他这个副司令,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好!”沈振邦沉思了许久,终于一拍大腿,眼中迸射出久违的战意。
“说得好!我们沈家的人,就没有当缩头乌龟的道理!”
他看向宋秋锦,眼神里满是赞许。
“你去!我倒要看看,他陆万山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有我跟你阿姨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他转头对周婉琴说:“婉琴,去,把我们家从部队换回来的那块最好的料子拿出来,找全京城最好的裁缝,给秋锦做一身最漂亮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