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堵住这悠悠之口,唯一的办法,就是做一件实实在在的事,让他们彻底闭嘴。
她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她在这个家,在这个大院,真正立足的机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作为一个被保护的、需要依附于人的“客人”。
这天下午,沈振邦难得没去军区,独自在院中石桌旁,摆了一副象棋,左右互搏。
他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棋盘,举着一枚红“马”,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宋秋锦从屋里出来透气,本想绕开,免得打扰。
可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那副棋盘上。
七星聚会。
象棋四大残局之首。
父亲生前最爱研究古谱,她耳濡目染,对这个千古名局,恰好有些印象。
她一眼便看出,沈振邦的红“马”正对黑“将”,意图卧槽绝杀。
可黑方的“卒”与“士”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红马一旦落下,黑卒便能过河将军,反抽红“车”。
一步错,满盘输。
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沈振邦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并未回头,只用那惯有的、淬着军人威严的嗓音沉声问道:“你也懂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用闲聊的语气同她说话。
宋秋锦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她站在石桌旁,目光落在棋盘上,谦虚地回答:“在家时,跟家父学过一点皮毛。”
“皮毛?”
沈振邦抬起头,那双在战场上淬炼过的眼睛扫了她一眼,带着审视与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有些年轻姑娘家的“懂”,无非是认识几个字儿。
他用下巴点了点棋盘,语气里带着考校:“那你看看,这盘棋,我这红方,还有没有救?”
他被这残局困了半天,找不到破解之法,心里正憋着一股劲。
机会来了。
宋秋锦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知道,沈振邦是军人,一生信奉实力,只欣赏有真本事的人。
若能在这件他引以为傲的事情上让他刮目相看,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她定了定神,目光重新凝聚于棋盘之上,记忆深处的古谱与眼前的棋局飞快地重合、推演。
“怎么,看不出来?”沈振邦见她久不作声,声音又沉了几分,透出不耐。
“不是。”
宋秋锦抬起头,目光清亮而笃定。
“司令,您这步马不能跳。”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马四进五,看似杀将军,实则自投罗网。黑卒五平六,立刻将军抽车,红方再无回天之力。”
沈振邦握着棋子的手,在空中骤然一顿。
他举棋不定,正是隐约察觉到了这层凶险,却未想得如此透彻。
被一个年轻姑娘一语道破,他眼底掠过一抹撼动,但面上很快恢复了沉静。
他将“马”放回原处,身子向后靠在石凳上,双臂环胸,再次审视着她。
那眼神,已不再是不以为然。
“哦?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走?”
这既是询问,也是更深一层的考验。
宋秋锦的心跳得更快了,但脑中的棋路却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