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曼全然没有阮青红那般凝重,只随意瞟一眼,手上比了比,轻轻一句:“切。”
刀落,玉出。
完整的玉全然袒露在众人眼中。
现场一片死寂。
别说在场都是行家,即便是三岁小孩也知道,这是最完美的形状。
赌局已出胜负。
楚曼看向阮青红:“阮小姐,还要下刀吗?”
阮青红面色苍白,说不出话。
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两个人面对面,楚曼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青红,师徒一场,当年我说的,赌石秘籍,不是骗你。”
阮青红眼神一凛。
楚曼轻轻道:“赌之一事,无仁心者,必输无疑。”
阮青红脚下发软,向后踉跄着倒了两步。
必她面色更白的,是何若飞。
眼看着多年的努力就要付之东流,他眼里浮现一抹狠色。
“小叔,是青红技不如人。”
何若飞挑起一抹看起来正常、只是略显遗憾的笑,状似贺喜般地走向何宴君:“我要恭喜小叔,找到了一位得力干将。”
就在他靠近何宴君的一刹,一柄刀从他袖口露出,向着何宴君刺去!
早有准备的何宴君毫无半点慌乱,长腿一伸便将何若飞当场踹倒在地!
何宴君手握一柄枪,站起来那一刻,不像制敌,反而像走在红毯般从容而熠熠生辉。
安排在外的人手也在这一刻鱼贯般涌入。
现场迅速被何宴君控制住。
何老爷子惊惧道:“何宴君!你要在何家造反不成?”
“哥哥。”何宴君枪抵着何若飞的脑袋,回头去看何老爷子:“别混淆概念,我是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当年,家主之位本该就是父亲给我的,若不是你暗中算计我出了车祸,何家怎么会让你祸害这么多年?”
族老们脸色一变,纷纷看向何老爷子。
何宴君抬手,给族老们看过当年车祸被害的证据。
何老爷子绝望地瘫坐在高椅上。
楚曼走过去,向前摊开手,言简意赅:“印章。”
何老爷子自知大势已去,双手颤颤巍巍地,递过去公章。
楚曼握进公章,顺手放进了自己包里。
何宴君朝她一笑。
家主之位失去,挚爱和敌人走到了一起。
何若飞的桃花眼被猩红填满。
何宴君在他准备拼死暴起的一瞬,给手枪上了膛。
何若飞被这一声轻响压制了动作。
他不敢动,因为,何宴君真的不怕当场杀了他。
何宴君看着自己的手下败将,没有奚落,声音平静:“我本来不该对你那么多废话,但是我今天特别想刺激你一下。”
何若飞抬眸。
楚曼唇角又动了动。
何宴君,这是在给自己报仇。
只听何宴君对何若飞道:“你还在苦苦遵循着何家规矩,为自己挣一个上桌机会,谋求继承人之位的时候。我早已经掀了牌桌,制定了新的规则。我是那个重新洗牌的人。而你,是旧局里,早该被淘汰的产物。”
“一个靠着女人上位后,狡兔死、走狗烹,只知道斤斤计较算计,无能力、无良心、无仁义的废物,你拿什么跟我斗?”
他每说一句,何若飞的面色便苍白一分。
何宴君说完,尤嫌不够,继续补刀:“老婆,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楚曼惜字如金。
眼皮抬也不抬:“对。”
何宴君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何若飞却瘫倒在了原地。
这一次,他输得彻底。
不仅是何家,还有楚曼。
楚曼“去世”的时候,他心中还残存着一丝希冀。
也许,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可如今,事实证明。
是楚曼真的抛弃了他。
何若飞被何宴君的保镖们扣住。
得到了家主之位的何宴君却对这里的一切没有丝毫眷恋。
他向楚曼伸了伸手。
楚曼会意,挑起一抹笑,牵住他的手。
两人牵着手向外走去,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何若飞望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一瞬心如刀绞。
楚曼的身边,原本站着的,该是他的。
是他搞砸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