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前夕,我应白富美未婚妻之邀,去她家参加家族年会。
她千叮万嘱,家人低调,千万别送贵礼。我思来想去,从爷爷的酒窖里,拿了两瓶包装简陋的茅台。
可一进门,未来丈母娘就甩给我一个白眼,满是嫌弃:我们家在上海也是有头有脸的,你就拿这两瓶破酒来
我还没开口,她已经将酒定义为彩礼,并嗤之以鼻。
我拍了拍未婚妻的手,淡淡开口:
它有自己的名字,叫作,汉帝茅台。
1.
我叫方源,今天第一次拜访未婚妻张雅的家人。
车停在张家别墅外,我提着一个看不出牌子的布袋,里面装着两瓶酒。
这是张雅特意交代的,她说她家人都很随和低调,千万别破费。
可毕竟是第一次上门,还是以准女婿的身份,空手总归不好。
我思来想去,回了趟老宅,在爷爷那堪比博物馆的酒窖里,挑了两瓶看起来最不起眼的。
瓶身是土黄色的,连个像样的标签都没有,只在瓶盖的封膜上,刻着两个模糊的篆字。
我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想必就是我未来的丈母娘,李梅。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目光最后落在我手里的布袋上。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袋垃圾。
你就是方源吧进来吧。
语气算不上热情,甚至有些冷淡。
张雅从客厅里小跑出来,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笑容甜美:方源,你来啦!
她又转向李梅: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方源。
李梅嗯了一声,视线依旧胶着在那个布袋上,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小雅,带方源去客厅坐吧,亲戚们都到了。
她说着,侧身让开路,却并没有要帮我接东西的意思。
客厅里坐了十几个人,齐刷刷地朝我看来。
那一道道目光,充满了审视和挑剔。
我心里坦然,将布袋放到茶几上,准备跟长辈们问好。
可李梅却先开了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客厅的人都听见。
小陈,我们张家在上海也是有头有脸的,你就拿这两瓶破酒来当订婚的彩礼
她嘴里的小陈,叫的是我。
我的确姓陈,方源是我的字。除了家人和几个发小,没人这么叫我。
我没想到,张雅竟然连我的姓都没跟她母亲说清楚。
或者说,她母亲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我心里微微一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两瓶破酒上。
一个打扮得油头粉面的年轻人,翘着二郎腿,嗤笑一声。
连个像样的包装都没有,怕不是路边小卖部买的吧!
我认得他,张雅的表哥,张伟,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就是啊,现在送礼,谁还用布袋子装啊,太不上台面了。
小雅的条件,怎么也得配个门当户对的吧,这……
亲戚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人。
张雅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猛地站起来,把我护在身后,眼眶都红了。
妈!表哥!你们别说了!
是我不让方源买贵重礼物的!心意到了就好!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急得直跺脚。
我心里一暖,轻轻拍了拍她紧握的拳头,示意她别急。
我看向脸色铁青的李梅,还有一脸看好戏的张伟,平静地开口。
阿姨,您误会了,这不是彩礼,只是我给您和叔叔的一点见面礼。
我顿了顿,拿起其中一瓶酒,将瓶身转向他们。
而且,我这可不是普通的酒。
它有自己的名字,叫作,汉帝茅台!
2.
汉帝茅台
张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
我说哥们儿,你编故事也编个像样的行不行汉帝茅台是什么汉朝的皇帝喝的茅台吗那时候有茅台吗
他这一起哄,满屋子的亲戚都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这小伙子还挺幽默。
现在的年轻人,为了面子,什么话都敢说。
李梅的脸色更难看了,她觉得我不仅穷酸,还不老实,让她在亲戚面前丢尽了脸。
她指着门口,毫不客气地喝道:你现在就给我拿着你的破酒滚出去!我们张家丢不起这个人!
张雅死死地拉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找了这么个满嘴跑火车的玩意儿,我还不能说了李梅气得胸口起伏。
我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心中最后一丝对长辈的尊敬也消失殆尽。
我没有理会叫嚣的李梅,而是转向依旧在狂笑的张伟。
看来你对酒没什么研究。
我的语气很平淡,却让张伟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说什么我不懂酒我告诉你,我喝过的拉菲比你喝过的水都多!整个上海滩,谁不知道我张伟是品酒的行家
哦我挑了挑眉,那请问张大行家,你可知道,汉帝茅台,是哪一年生产的
张伟一愣,显然被问住了。
他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刚才不过是凭着自己的臆想在嘲讽我。
他支吾了半天,涨红了脸:什么哪一年生产的根本就没这种酒!你这就是一假酒!
没见识,不代表它不存在。
我冷冷地丢下一句,拿出手机,直接在网上搜索出汉帝茅台的词条,然后将手机屏幕对准了他。
看清楚,汉帝茅台,1992年产,仅生产10瓶。瓶身由景德镇陶瓷大师手绘,配以24K金的龙头作为瓶盖装饰,其包装盒更是紫檀木所制。
我一边念,一边看向桌上那两瓶土黄色的陶瓶。
当然,我这两瓶,是当年生产出来后,作为样品封存的,所以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包装。
但酒,是同一批酒。
张伟看着手机上的图片和介绍,嘴巴越张越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词条下面,赫然标注着它的拍卖记录。
最近的一次,是在香港的拍卖会上,一瓶拍出了890万港币的天价。
整个客厅,瞬间鸦雀无声。
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亲戚们,此刻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茶几上那两瓶破酒。
李梅的表情最为精彩。
她的嘴唇哆嗦着,眼神从震惊,到怀疑,再到无法掩饰的贪婪。
890万一瓶。
两瓶,就是近一千八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她脑子里炸开了花。
她快步走到茶几前,颤抖着手,想要去摸那酒瓶,又怕碰坏了似的,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这……这真的是……汉帝茅台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脸色惨白的张伟。
现在,你还觉得这是假酒吗
3.
张伟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见识,在绝对的事实面前,被碾得粉碎。
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应该是张雅的父亲,张建国。
他推了推眼镜,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一些。
咳咳……方源是吧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来,都坐,都坐。
他打着圆场,试图缓和这尴尬到极点的气氛。
李梅也立刻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热情地拉住我的手,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花。
哎呀,方源!你看看阿姨这眼神,真是老眼昏花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就用个布袋子装着呀!万一磕了碰了可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那两瓶酒捧起来,像是捧着两个刚出生的婴儿。
这酒,可得好好收起来!这哪是酒啊,这是咱们家的传家宝啊!
说着,她就要把酒抱进怀里,往里屋走。
我伸出手,拦住了她。
阿姨。
我的声音不大,但李梅的脚步却猛地一顿。
她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怎么了,方源
这酒,是我孝敬您和叔叔的,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看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既然你们刚才觉得它是破酒,嫌弃它,那想必也是喝不惯的。
我看,我还是带回去吧。免得放在这里,占了地方。
说着,我就要去拿她手里的酒。
李梅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带回去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一千多万!
她死死地抱住酒瓶,像是护食的母鸡,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哎!方源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阿姨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又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
这礼物送都送来了,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传出去让人笑话!
张伟也凑了上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就是啊,方源,我姑妈最喜欢喝茅台了!你这酒,她肯定喜欢!你可不能拿回去!
刚才说这是破酒,嫌弃得恨不得立刻扔掉的,也是他们。
现在说喜欢,舍不得我拿走的,还是他们。
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张雅走到我身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
她看着自己母亲和表哥那副嘴脸,脸上满是失望和羞愧。
方源,要不……就带回去吧。她小声说,我妈他们不识货。
她这一开口,李梅顿时急了。
小雅!你这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什么叫我们不识货这么好的酒,我们怎么会不识货!
她瞪了张雅一眼,然后又转向我,语气几乎是在央求。
方源啊,你就看在小雅的面子上,别跟阿姨一般见识。这酒,就放阿姨这里,阿姨保证,一定给你好好收着!
我看着她那副贪婪又虚伪的嘴脸,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点了点头。
好,既然阿姨这么喜欢,那就留下吧。
李梅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笑开了花。
哎!这就对了嘛!
她抱着酒,如获至宝,转身就要往房间里藏。
我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不过阿姨,丑话说在前面。
这酒是给您和叔叔喝的。什么时候想喝了,就打开。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拿去卖了……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那我和小雅的婚事,恐怕就要重新考虑了。
此话一出,李梅的身体猛地一僵。
客厅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4.
李梅抱着酒瓶,僵在原地。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和恼怒。
她没想到,我竟然会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这无疑是在警告她,也是在打她的脸。
张建国皱了皱眉,沉声道:方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能贪图你这点东西不成
就是啊,怎么说话呢
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拿捏长辈了
亲戚们又开始窃窃私语,矛头再次对准了我。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张建国的目光。
叔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酒毕竟特殊,我怕有心之人惦记。
我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了张伟一眼。
万一阿姨耳根子软,听了别人的撺掇,把这本来的一番心意,变成了交易,那味道就变了。
张伟被我看得心里发毛,梗着脖子反驳: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李梅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当然听得出我话里的意思。
我就是在敲打她,不要动歪心思。
一千八百万的诱惑,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我不得不防。
张雅拉着我的手,手心冰凉。
她知道,我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忍无可忍。
她看着自己的父母和亲戚,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爸,妈,方源说的没错。这是他的一片心意,你们别想多了。
她站在我这边,态度坚决。
李梅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我,最终还是把那口气咽了下去。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知道了知道了,阿姨又不是三岁小孩。放心吧,肯定给你好好留着。
说完,她抱着酒,逃也似的进了里屋。
一场闹剧,总算暂时收场。
接下来的家宴,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之前对我爱答不理的亲戚们,现在一个个都换上了热情的笑脸,围着我问东问西。
方源啊,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啊能收藏得起这种酒,家底肯定不一般吧
小伙子在哪里高就啊
听小雅说你还在上学读的什么专业啊
我一概以普通家庭、还在读书含糊带过。
我的信息,张雅应该都跟他们说过。
只是之前,他们不信,或者说,不屑于去信。
现在,因为这两瓶酒,他们又开始疯狂地脑补我的神秘背景。
而李梅,更是殷勤得过分。
她不停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那热情劲儿,跟我刚进门时判若两人。
方源啊,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方源啊,你跟小雅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啊彩礼什么的,我们家都不讲究,只要你们小两口好好的就行。
她绝口不提刚才的不愉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那两瓶汉帝茅台,已经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贪婪的种子。
这颗种子,迟早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宴会结束后,张雅送我出门。
夜色下,她的表情有些落寞。
方源,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他们会是这样。
我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不怪你。是我考虑不周,不该拿那个酒来。
我只是想表达我的重视,却没想到会引来这么一场风波。
不,是他们的错。张雅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打那酒的主意的。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有些事,不是她能控制的。
告别张雅,我驱车离开。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别墅二楼的窗帘后,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是李梅。
她像个幽灵一样,注视着我离去的方向。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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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接下来的几天,李梅果然安分了不少。
她每天都会在家庭群里,发一些和张雅的温馨日常,然后特意@我一下,彰显她慈母的形象。
对于那两瓶酒,她更是绝口不提。
仿佛那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但我知道,她只是在等。
等我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一周后,她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热情洋溢。
方源啊,这周末有空吗阿姨想请你吃个饭。
不用了阿姨,我这周末有点事。我直接拒绝。
哎,别急着拒绝嘛。李梅的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这样的,阿姨的亲弟弟,也就是小雅的舅舅,最近在搞一个项目,前景特别好。阿姨想着,这可是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想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来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我心中冷笑,嘴上却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哦什么项目啊
哎呀,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是一个房地产项目,在市中心拿了一块地,政府扶持的,稳赚不赔!就是前期需要一点资金周转。
李梅说得天花乱坠,仿佛那项目就是一座等着人去挖的金矿。
你舅舅那边呢,还差个几千万的缺口。阿姨想着,你家既然能随手拿出汉帝茅台,这点钱对你来说,肯定不是问题吧
她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原来,她盯上的不是那两瓶酒。
而是她臆想中,我背后那个深不可测的家底。
阿姨,您可能误会了。我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那酒是我爷爷早年的收藏,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自己还是个学生,哪有那么多钱。
这是实话。
虽然我家的钱,确实多到只是个数字。
但那些钱,都是我父亲和爷爷的。
我自己名下,除了几套房和几辆车,并没有多少流动资金。
怎么会呢!李梅的声调立刻高了八度,充满了不信。
方源,你是不是不相信阿姨还是说……你根本就是防着我们张家
她的语气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你别忘了,小雅可是我的女儿!你以后是要娶她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张家是想占你便宜
她开始给我扣帽子,进行道德绑架。
我沉默不语,任由她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
等她吼累了,我才慢悠悠地开口。
阿姨,我真没钱。
你!李梅气结。
不过……我话锋一转。
李梅立刻安静下来,等着我的下文。
虽然我没钱,但我认识一个朋友,他路子野,专门做一些稀有的投资。或许,他能帮你舅舅解决资金问题。
真的李梅的语气瞬间充满了惊喜。
当然。我笑了笑,不过我这个朋友,脾气有点怪。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证。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肯帮忙牵线就行!李梅激动得语无伦次,方源,你真是阿姨的好女婿!
挂了电话,我嘴角的冷笑愈发深邃。
李梅,你不是贪心吗
那我就给你挖一个你永远也填不上的大坑。
我倒要看看,你为了钱,能疯狂到什么地步。
6.
周末,我如约带着张雅,来到了李梅订好的餐厅。
包厢里,除了李梅和张建国,还有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男人。
他就是张雅的舅舅,李伟。
见到我,李伟立刻热情地站起来,伸出双手。
哎呀,你就是方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久仰久仰!
他的热情,比李梅还要夸张。
我淡淡地跟他握了握手,坐了下来。
饭局上,李伟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他的那个黄金项目。
各种专业术语,各种宏伟蓝图,说得天花乱坠。
我一边听,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不发表任何意见。
张雅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低头玩着手机。
李梅和张建国则在一旁,不停地给我使眼色,让我表态。
等李伟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下来喝水的时候,我才放下茶杯。
舅舅的项目,听起来确实很不错。
李伟眼睛一亮:那是!我跟你说,这项目要是成了,回报率至少是百分之三百!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对房地产一窍不通。而且,我也说过了,我没钱。
李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李梅急忙打圆场:方源,不是说你有个朋友……
对。我点了点头,我那个朋友,叫老K。他不做房地产投资,他只玩古董和艺术品。
古董李伟和李梅对视一眼,眼神里有些失望。
别小看古董。我笑了笑,抛出了诱饵,前段时间,他花三百万收了一幅画,转手就卖了三千万。十倍的利润,比你那房地产项目,来钱快多了吧
三千万!
李伟和李梅同时惊呼出声,眼睛里冒出绿光。
就连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建国,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我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最近呢,又得了一个好东西。据说是从一个没落的王爷后人手里收来的,一套前朝的翡翠头面,慈禧太后当年赏下来的,价值连城。
他打算找个买家,一口价,五千万。
五千万!李伟倒吸一口凉气,那得卖多少钱啊
保守估计,两个亿。我轻轻吐出三个字。
整个包厢,瞬间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震住了。
两个亿。
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财富。
李梅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死死地盯着我,声音颤抖。
方源……你……你这个朋友,靠谱吗
当然。我点了点头,不过他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李伟急切地追问。
他从不跟陌生人交易。想要从他手里拿货,必须有熟人引荐,并且,要先验资。
验资
对。我看着他们贪婪的嘴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要看到你账上有足够的现金,证明你有实力吃下这批货。这次的翡翠头面,验资门槛,是五百万。
五百万现金李梅皱起了眉头。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张家的公司虽然看起来光鲜,但实际上早就是个空壳子,大部分资产都投在了李伟那个不靠谱的项目里。
让他们一下子拿出五百万现金,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看着他们面露难色,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看来,你们跟这笔生意无缘了。算了,我还是跟老K说一声,让他另找买家吧。
说着,我就要拿出手机。
别!李梅一把按住我的手,急道,五百万是吧你让阿姨想想办法!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我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7.
李梅为了凑齐这五百万,简直是疯了。
她先是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又找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借钱。
但还远远不够。
最后,她把主意打到了张雅身上。
那天,张雅哭着给我打电话。
方源,我妈疯了!她逼我把我的嫁妆,那套市中心的公寓卖掉!
那套公寓,是张雅外公留给她的,是她唯一的私人财产。
你别急,千万别答应她。我安抚道。
可是她……她以死相逼!她说如果我不卖,她就从楼上跳下去!张雅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我沉默了片刻,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为了钱,李梅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逼迫。
这样的母亲,简直枉为人。
小雅,你听我说。我的声音变得冰冷,你告诉她,房子可以不卖。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她把那两瓶汉帝茅台,还给我。
张雅愣住了。
方源,你……
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我挂了电话,眼神冷得像冰。
李梅,既然你这么想要钱,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天晚上,李梅就亲自把那两瓶酒送到了我的住处。
她一脸肉痛,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方源啊,这酒……阿姨就先还给你了。
等咱们家那笔生意做成了,阿姨再给你买更好的!
她以为,这是等价交换。
用两瓶酒,换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我接过酒,没有多看她一眼,直接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李梅不满的嘀咕声。
什么态度……要不是看在你那个朋友的面子上……
我懒得理会。
第二天,我安排了一场会面。
地点是在黄浦江边的一家顶级私人会所。
我花重金租下了整个顶层,又请了我公司里最得力的下属,秦助理,来扮演那个神秘的老K。
秦助理跟了我多年,精通此道,扮起一个脾气古怪的收藏家,惟妙惟肖。
当李梅、张建国和李伟,穿着他们自认为最体面的衣服,战战兢兢地走进那间奢华的包房时,彻底被眼前的阵仗镇住了。
秦助理穿着一身中式长袍,手里盘着一串沉香木佛珠,闭目养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给他介绍:K哥,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未婚妻的家人。
秦助理这才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电,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轻哼一声。
钱,带来了吗
李伟连忙点头哈腰,将一个黑色的密码箱放到桌上。
带来了,带来了!K哥,五百万,一分不少!
秦助理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红色钞票。
我点了点头。
秦助理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从身后的一个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铺着明黄色的绸缎。
绸缎之上,静静地躺着一套精美绝伦的翡翠头面。
那翡翠,色泽碧绿,水头十足,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美得让人窒息。
李梅和李伟的眼睛都看直了,呼吸都停滞了。
这……这就是……
不错。秦助理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正阳绿的玻璃种,宫廷造办处的手艺。整个大清,也找不出几套。
他拿起其中一支凤钗,在指尖把玩。
这东西,我本来不打算出手的。要不是看在方源的面子上……
他瞥了三人一眼,眼神里满是轻蔑。
五千万,一口价。三天之内,我要看到钱。不然,这东西就跟你们没关系了。
说完,他便将头面收回盒子,转身就要离开。
哎!K哥!别走啊!李伟急了,连忙上前拦住。
我们买!我们一定买!只是……这五千万,数额实在太大了,我们一时间凑不出来。您看,能不能宽限几天
秦助理冷笑一声:我的时间,很宝贵。三天,是我的底线。
可是……
要不这样吧。我适时地开口,K哥,你看他们也是诚心想买。这五千万,也不是小数目。不如,让他们先把这五百万当做定金。剩下的四千五百万,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去凑,怎么样
秦助理沉吟片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脸期盼的三人。
最终,他点了点头。
好,就看在方源的面子上。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要是看不到钱,这五百万定金,可就一分不退了。
李梅和李伟闻言,顿时大喜过望!
谢谢K哥!谢谢K哥!
谢谢方源!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个亿在向他们招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步步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8.
为了凑齐剩下的四千五百万,李梅一家彻底疯了。
张建国抵押了公司,李伟卖掉了自己的跑车和几处房产。
他们几乎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又以高得离谱的利息,借了上千万的高利贷。
整个张家和李家,都被他们拖下了水。
亲戚们被他们逼着借钱,怨声载道。
张雅更是每天以泪洗面,她劝过,闹过,但根本没人听她的。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亲情变得一文不值。
所有人都像着了魔一样,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
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凑齐了四千五百万。
当李梅将一张存着巨款的银行卡交到我手上时,她的手都在抖。
那不是害怕,是兴奋。
方源,钱都在这里了。你快联系K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交易
我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阿姨,你可想好了。这笔钱投进去,你们家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想好了!当然想好了!李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这孩子怎么婆婆妈妈的!富贵险中求!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我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我联系了秦助理,约在第二天进行交易。
地点还是那个私人会所。
这一次,李梅一家的态度,比上一次还要恭敬。
他们几乎是跪着,将那张银行卡递给了秦助理。
秦助理验过钱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那个檀木盒子推到了他们面前。
好了,东西是你们的了。
李伟颤抖着手打开盒子,看着那套翡翠头面,激动得热泪盈眶。
发财了……我们发财了……
李梅更是抱着盒子,笑得合不拢嘴。
建国,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他们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和秦助理交换了一个冰冷的眼神。
拿到宝贝后,李梅一家一刻也等不及了。
他们当天就联系了上海最顶级的拍卖行,想要将这套价值两个亿的翡翠头面送拍。
为了造势,他们甚至花钱请了媒体,大肆宣传自己慧眼识珠,捡到了一个天大的漏。
一时间,整个上海的上流圈子,都知道了张家得到了一套慈禧太后赏赐的翡翠头面。
拍卖行那边,也对这件国宝级的藏品高度重视,立刻安排了首席鉴定师,进行鉴定。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秦助理传来的现场直播视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好戏,要开场了。
9.
视频里,李梅、张建国和李伟,西装革履,满面红光地坐在拍卖行的贵宾室里。
在他们面前,坐着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鉴定专家。
专家正拿着放大镜,一丝不苟地检查着那套翡翠头面。
李梅和李伟一脸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钞票在向他们飞来。
王老师,怎么样我这东西,没问题吧李伟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位王老师放下放大镜,推了推眼镜,表情有些古怪。
他拿起一支凤钗,对着光看了看,又用手掂了掂。
良久,他抬起头,看着一脸期待的三人,缓缓开口。
三位,恕我直言。
你们这套东西……
他顿了顿,摇了摇头。
是假的。
什么!
李伟第一个跳了起来,声音尖锐得像是被踩了脖子。
假的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王老师,您是不是看错了
李梅也脸色大变,冲上前去。
就是!你再好好看看!这可是正阳绿的玻璃种!怎么可能是假的!
王老师被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这翡翠的颜色,确实是正阳绿。但是,这是经过强酸浸泡,再注胶染色的结果,也就是我们行内说的B+C货。它的原料,只是最普通的石头料子,连豆种都算不上。
至于这工艺……王老师拿起另一件首饰,指着上面的雕工,虽然仿的是宫廷手艺,但机器雕刻的痕迹太明显了,线条生硬,毫无神韵。真正的宫廷造办处出来的东西,那都是老师傅一刀一刀手工雕出来的,灵动得很。
他最后下了定论。
这套东西,就是个现代工艺品。做得还算精致,但要说价值……也就几万块钱吧。你们是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
轰——
王老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李梅三人的心上。
几万块
地摊货
他们花了五千万买来的国宝,竟然只是个价值几万块的假货!
李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假的……怎么会是假的……
李梅更是如遭雷击,她疯狂地摇着头,抓住王老师的胳膊。
你胡说!你一定是看错了!这不可能!
我……我要找别人鉴定!我不信你!
她像个疯子一样,抱着那个檀木盒子,就要往外冲。
两个保安立刻上前,将她拦住。
贵宾室里,乱成一团。
我关掉视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套所谓的翡翠头面,当然是假的。
那是我花了两万块,在潘家园定做的。
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足以以假乱真,糊弄李梅这种外行。
但只要拿到真正的专家面前,立刻就会原形毕露。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张雅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她惊慌失措的哭声。
方源!出事了!我妈他们被骗了!五千万!全都没了!
我舅舅到处找那个K哥,但是人已经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我妈现在……现在正闹着要跳楼!
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喊和嘈杂声,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我平静地开口:你别怕,我马上过去。
李梅,你不是喜欢演戏吗
今天,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撕下你虚伪的面具。
让你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10.
我赶到张家别墅时,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和记者。
几辆警车和消防车停在院子里,红蓝色的警灯刺得人眼睛生疼。
别墅的顶楼天台上,一个身影正摇摇欲坠。
是李梅。
她穿着一身睡衣,头发凌乱,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栏杆外,情绪激动地嘶吼着。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还我钱来!还我五千万!
张建国和李伟在下面急得团团转,警察正在拉警戒线,消防员则在下面铺设着救生气垫。
张雅站在人群中,哭得撕心裂肺。
看到我,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扑了过来。
方源!你快想想办法!我妈她……
我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别怕,有我。
我拨开人群,走到警戒线前。
一个警察拦住了我。
先生,这里危险,请不要靠近。
我是她女婿。我指了指楼上的李梅,让我跟她说几句。
警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我进去了。
我拿起一个扩音喇叭,对着楼上喊道:
阿姨,是我,方源。
听到我的声音,李梅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低下头,看到我,眼神瞬间变得怨毒无比。
方源!你这个小畜生!你还有脸来!
那个姓K的骗子是你介绍的!你跟他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们家的钱!
她歇斯底里地咒骂着,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周围的记者立刻将镜头对准了我,闪光灯闪个不停。
邻居们也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原来是他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骗了岳父岳母五千万,还逼得人要跳楼,太不是东西了!
我没有理会这些议论。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楼上的李梅,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小区。
阿姨,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当初,是你们求着我,让我帮忙牵线搭桥。
交易的时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货物离手,概不负责。你们也是签了字的。
现在亏了钱,就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梅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疯狂地重复着:你就是骗子!你还我钱!
我冷笑一声。
阿姨,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吗
从我拿出那两瓶汉帝茅台开始,你就盯上了我,或者说,盯上了你臆想中,我身后的财富。
你嫌贫爱富,逼着小雅卖掉嫁妆。
你贪得无厌,不惜抵押公司,借高利贷,也要去做那场一夜暴富的梦。
你一步步走到今天,全都是因为你自己的贪婪和愚蠢!与我何干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插进李梅的心脏。
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还有,我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你以为,你现在演这么一出跳楼的戏码,就能博取同情,让我把钱吐出来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
那五千万,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因为,那是我给你们张家,上的最贵的一堂课。
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说完,我将扩音喇叭扔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穿过人群,走到了我的身边。
是秦助理。
他手里,还提着两个熟悉的布袋。
他将布袋放到我脚边,然后恭敬地朝我鞠了一躬。
方董,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这一声方董,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张建国和李伟,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我没有理会他们。
我弯下腰,从布袋里,拿出了那两瓶土黄色的陶瓶。
汉帝茅台。
我举起酒瓶,对着楼上的李梅,也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朗声说道:
当初,我带着它们上门,你们说它是破酒,是对你们的羞辱。
现在,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你们。
我,方源,京华集团唯一继承人。我爷爷,是方振国。
轰!
方振国这三个字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那可是跺一跺脚,整个商界都要抖三抖的传奇人物!
张建国更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准女婿,竟然是那位传奇大佬的亲孙子!
京华集团的太子爷!
他感觉天旋地转,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楼上的李梅,也彻底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我,看着我手里的酒瓶,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终于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她也终于明白,自己有多么愚蠢。
她以为自己钓到了一条小鱼,却没想到,那是一条她根本无法想象的巨龙。
而她,却亲手将这条龙,推得越来越远。
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将其中一瓶汉帝茅台,高高举起,然后,猛地砸在地上!
砰!
一声脆响!
土黄色的陶瓶,瞬间四分五裂!
琥珀色的酒液,混合着碎裂的瓷片,洒了一地。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酱香,瞬间弥漫开来。
那香味,醇厚,绵长,仿佛蕴含着岁月的沉淀。
所有闻到的人,都精神一振。
890万。
就这么没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看着那些酒液,渗入泥土,然后,又举起了另一瓶。
这一瓶,我看着楼上已经面无人色的李梅,冷冷地说道,我本来,是想留给小雅的父亲,等我们结婚时,一起喝的。
但是现在看来,你们张家,不配。
说完,我再次扬手。
不要!
天台上的李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从栏杆上滑了下来,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哭声,充满了悔恨,绝望,和无尽的懊恼。
我知道,她的心,已经随着那瓶碎掉的酒,一起死了。
我最终还是没有砸下第二瓶。
我将它递给身边的张雅。
张雅看着我,眼神让人疼惜。
她接过酒,然后走到已经晕厥的张建国身边,将他扶起。
没有再看我一眼,也没再看她那瘫倒在天台上的母亲。
只是搀扶着自己的父亲,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回了那栋已经不属于他们的别墅。
我知道,她做出了她的选择。
而我,也尊重她的选择。
......
后来,我听说,张家破产了。
公司被银行清算,别墅被拍卖,李伟因为欠下巨额高利贷,被人打断了腿,不知所踪。
李梅受了巨大的刺激,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而那五千万,我以匿名的方式,捐给了一个山区儿童助学基金。
至于我和张雅,我们分开了。
不是不爱,而是无法再面对彼此。
那道由她的家人亲手制造的鸿沟,太深,太宽,我们谁也跨不过去。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