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阵骚动,尤其东林党几位重臣,脸色都不好看。
左光斗当即出列,开口反对:“陛下,朝廷大政,须以名教为本。如今要用钱谷取士,岂不等于让市井之徒窃据要津?”
朱由检斜睨他一眼:“左爱卿是在说,朝中那些贪官污吏,皆是名教正统出身?”
这话一出,殿内无人敢言。
黄道周皱眉,正要上前,魏忠贤忽然上前一步,扯着嗓子道:“圣上是要用贤才,不拘一格。你们是怕自己考不过,还是怕你们的门生弟子没本事?”
几位东林党官脸色通红,却又无从反驳。
科举改革一锤定音。
三个月后,新一轮春闱中,首次设立“经世实务”科。许多寒门学子一改往日八股套路,转而攻读钱谷田赋、农书兵志。也有不少老举人,考了二十年不中,一头栽在“川盐入川”和“屯田制”上,愤愤不平。
但朱由检不管。老子穿越而来,不为讲什么程朱理学,而是要救命的。
科举改了,朱由检又把手伸向各地布政使、道台、知府的任用与考核上。吏部原本是东林党把控最重的地方,这一下,火就烧到了根上。
刘宗周忍不住进谏:“陛下,吏部乃国朝命脉,若由宦官监考,或以非科举出身之人列优,恐伤大明纲常。”
朱由检淡淡回道:“你说的纲常,朕看不出对百姓有何益处。你若真心为国,不如来四川走一遭,看李自成放火抢人之后,那些失家流民是怎么活的。”
刘宗周当场无言,退下。
朝堂之上,温体仁不动如山,一步步把朱由检的吏治考核制度推向各省。两年之内,三分之一的知府更换,六成县官重新考核上任。
南直隶、湖广、两浙的治理水准明显提升,尤其是江南一带,逃税商贾纷纷补账归顺,甚至自愿资助修桥补路,以求“政绩挂名”。
接下来,朱由检瞄准了税制。
这一摊子最麻烦。各种苛捐杂税,县衙自收、乡保代征、士绅免役层层盘剥、名目繁多。百姓连种地都不知自己到底该交多少税,最后往往连裤子都被剥了。
朱由检直接召见李清照入宫,让她拿出办法。
“朕要的很简单:田税定额,商税归一,苛捐全废。”
李清照答得也干脆:“臣女需要两个月,查清全国十八省税册,一年内完成税制重编。”
魏忠贤在旁惊了:“姑娘,你疯了?十八省啊!”
李清照冷冷看了他一眼:“魏公公,我管的是账,不是人。”
朱由检忍不住笑了:“好,准你一年。”
结果不到半年,李清照就拿出了一套完整的新税制方案。
各省田赋按亩计征,不再以丁口为准,实行均税;取消地方自设杂税,由户部统一公布税目、税率,商税改为“按市征收”,严禁地方加收“关卡费”、“帮费”、“保甲费”等额外附加。
盐引、茶引、瓷引归于国库统一管理,杜绝中间转手,设“钞验司”,由户部派员突查各地钱粮进出,违者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