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势一出场就不一样,穿一袭玄青练功裙,腰束皮带,步伐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军营里走出来的。她大礼未行,反是抱拳一拱:“臣女杨婉儿,拜见皇上、太后。”
张嫣皱眉:“怎这身打扮?”
“臣女家在辽东,自小随父练武。未习文装,恐失仪,请罪。”
朱由检却来兴趣:“你练武?可敢在殿前演一套?”
“谨遵圣命。”说罢,拔出随身佩剑,竟然就地来了一段剑花。
只见她手腕翻转如风,步伐踏实,剑气嗖嗖作响,几个小太监在殿后都忍不住瞪圆了眼,连王承恩都看呆了。
一套夜战八方,招式利落,末招收势时,那长剑如龙归鞘,掷地有声。
朱由检拍掌而笑:“好!当真有秦良玉之风!”
杨婉儿拱手道:“臣女年幼曾在四川随父亲军中见过秦将,将军威风凛凛,至今难忘。”
张嫣虽然一向拘礼,但这番豪气,也不禁眼露赞赏之意:“武艺虽不常用于内廷,但宫中女眷,若能自守自持,亦属难得。”
“记下。”
最后一个出场的,名叫李清照。
不是那个寻寻觅觅的女词人,而是大宁商贾李家之女,自小精通珠算、账目,人称“算盘娘子”。她一入殿,便是一身湖绿轻罗,头戴步摇,却偏偏不柔不媚,一双眼睛灵动机警。
朱由检原本已倦,听说她精通算学,忽地来了兴趣。
“你真能理账?”
李清照不卑不亢道:“臣女自十二岁管家中账房,四年未有差错。商货往来、盐粮布匹,皆能分厘计较。”
“那你说说,大明一年国用几何?粮税几成?军饷可足?”
这原本是临时考她一个下马威,哪料李清照竟当场起身,在张嫣点头后,拿起纸笔,算了起来。
一柱香后,她站起回禀:“臣女粗算,今年度朝廷各省漕运共计白银三百五十万两,内地徭役与田赋另收九百万石粮米。若单按辽东兵马所需银饷,每月四十万两,年满五百万已足。”
朱由检听得啧啧称奇,眼神愈发明亮。
“你若入宫,可愿帮朕理账?”
李清照一愣,然后俯身叩首:“臣女唯陛下所命。”
张嫣在旁,抿唇而笑:“三人三才,各有所长。皇帝心中可有定计?”
朱由检看着殿中那三位姑娘,一时间沉默不语。
他手指轻敲御案,眼神在沈媛、杨婉儿、李清照三人身上挨个掠过,像是在掂量一场兵棋推演。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太后所言极是。这后宫,不只是养眼的地方,得撑得起皇家的脸面,护得住皇家的根基。”
他微微一顿,抬手一指沈媛:“江南沈氏女,文墨皆通,气质温婉,正可为内廷之典范,封淑妃。”
再看向杨婉儿:“辽东杨氏女,出将门、识兵事,有胆有识,不似寻常闺阁,封德妃。”
最后,他目光落在李清照身上:“大宁李氏女,通珠算,精理财,有匠心之能,朕正好缺个能人理政内帐,封贤妃。”
话音落下,殿中鸦雀无声,紧接着,是三位姑娘俯身跪地,齐声叩首:“臣妾谢陛下隆恩,谢太后恩典!”
朱由检点头,语气不疾不徐:“此番选秀,朕得三才女,太后辛苦有功。众卿,可还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