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斗须发皆张,还在拼命地咒骂,却被一名士兵用刀柄狠狠地砸在嘴上,顿时血流如注,再也发不出声音。
整个天坛,乱成了一片。剩下的官员们,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站在祭坛之上的年轻皇帝,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归来的魔神。
朱由检冷冷地看着这出闹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知道,从今天起,持续了自万历朝起,纠缠了大明几十年的东林党争,将以一种最彻底,也最血腥的方式,画上句号。
是时候了,是时候对这群自诩为道德标杆,实则只顾党同伐异,不顾国家安危的所谓“君子”们,进行一次彻底的清算了。
风波过后,祭天大典草草结束。
当晚,乾清宫灯火通明。
朱由检正翻看着李若琏呈上来的审讯初步结果,魏忠贤脚步匆匆地从殿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
“奴婢参见皇上。”
“起来说话。可是审出了什么新东西?”朱由检放下手中的供词,那些供词无非是钱谦益等人如何串联,如何许诺,如何计划逼宫,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回皇上,”魏忠贤的表情有些古怪,“钱谦益那些人,嘴硬得很,还在那里大骂皇上您是昏君。不过,奴婢在搜查钱谦益的府邸时,从一处极为隐秘的暗室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他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黄绸包裹的小物件,双手呈上。
朱由检接过来,打开黄绸,里面是一块非金非玉,不知用何种墨色木料雕刻而成的令牌。令牌入手温润,正面刻着三个古朴的篆字——天机阁。
而在令牌的背面,则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九瓣莲花。
“天机阁?”朱由检皱起了眉头,他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是的,皇上。”魏忠贤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奴婢看到这块令牌时,也觉得奇怪。后来,奴婢翻阅了东厂积攒了数十年的密档,才从一处关于前朝妖书案的记载角落里,找到了关于这个天机阁的只言片语。”
“说。”
“密档记载,这个天机阁,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存在已久,甚至可以追溯到永乐年间。他们的人,遍布朝野,甚至甚至连宫中都有他们的眼线。他们不像东林党人那样到处标榜自己,而是隐藏在幕后,通过操控官员、买卖情报、甚至甚至操纵边境贸易和粮食价格来牟利,其势力之大,根基之深,远非东林党可比。”
魏忠贤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这几十年来,朝中数次大的风波,背后似乎都有他们的影子。只是他们行事极为隐秘,事成之后便立刻抽身,从不留下痕迹。东厂查了几十年,也只知道这个名字,和他们用九瓣莲花作为标记,其他的,一无所获。奴婢万万没想到,钱谦益他竟然会是天机阁的人!”
朱由检摩挲着手中的令牌,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明白了。难怪钱谦益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和北方的晋商余孽联系上,能轻易地许诺给赵武京营提督这样的高位。原来,在他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如此庞大的、看不见的黑手!
东林党,或许只是这个天机阁推到台前,用来搅乱朝局,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棋子。而真正的玩家,一直隐藏在最深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