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说得好!”
“我等愿追随刘公,誓死清君侧,诛国贼!”
一时间,厅堂之内,群情激奋,人人慷慨激昂,仿佛他们即将进行的不是一场前途未卜的政治豪赌,而是一场必定胜利的卫道之战。
这股风浪,很快就从私下的议论,刮到了朝堂之上。
第二天的早朝。
不等朱由检开口,都察院左都御史曹于汴便第一个站了出来,手持象牙笏板,高声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讲。”朱由检面无表情。
“臣弹劾锦衣卫都督佥事许显纯!”曹于汴的声音响彻整个皇极殿,“许显纯奉旨在山西查抄商家,却滥用私刑,擅杀无辜,株连甚广!其行径酷烈,手段残忍,致使山西人人自危,商路断绝,民怨沸腾!此等酷吏,如不严惩,恐寒天下士民之心,动摇我大明国本!恳请陛下降旨,将许显纯革职拿问,交由三法司会审,以正国法,以安民心!”
“臣附议!”吏部尚书左光斗紧接着出列。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一瞬间,以东林党为核心的数十名官员,乌压压地站了出来,声势浩大,大有今天不拿下许显纯誓不罢休的架势。
整个朝堂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龙椅上那个年轻的皇帝身上。
朱由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等所有人都说完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说完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朱由检的目光扫过曹于汴、左光斗等人,淡淡地说道:“范永斗等八名晋商,通敌卖国,资助建奴,人证物证俱在,此乃叛国之死罪。许显纯奉朕旨意,清查余党,抄没逆产,何罪之有?”
“至于你们说的,擅杀无辜,株连甚广”朱由检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逆产之家,满门皆是靠着通敌的银子养活,何来无辜?那些与逆贼沆瀣一气,为其通风报信,阻挠办案之人,又何来无辜?”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还是说,在诸位爱卿眼里,这几个通敌卖国的商人,比我大明江山社稷还重要?比我九边将士的性命还重要?”
这几句话,如同几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弹劾者的心上。
曹于汴脸色一白,还想争辩:“陛下,臣等并非此意!只是许显纯行事酷烈,有伤天和”
“够了!”朱由检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有伤天和?”朱由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满朝文武,一股令人心悸的帝王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建奴屠戮我辽东百姓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跟朕说有伤天和?九边将士缺衣少食,冻死在城墙上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跟朕说有伤天和?国库空虚,连赈济灾民的银子都拿不出来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
“现在,朕杀几个资敌的国贼,抄了他们几处家产,你们就跳出来跟朕讲天和了?”